今日的隕鐵賭戰,雲嶽門頗為不利。

一開端,便連輸兩場。

“阿童啊,你能連勝兩場,已算超常發揮了。雲嶽門絕不會容忍連敗三場,接下來的對手,肯定會很強勢。”

八字胡中年傳音道。

阿童是啞巴,聞言微微點頭。

“下一場,不需你獲勝,給我盡量的拖,消耗對方體力!若能成,除了原有的獎賞,身上那件半寶器軟甲,也送給你。”

八字胡中年道。

阿童的臉上,頓時閃現一絲喜色。

半寶器軟甲,非常難得,價值甚至接近一般的真正寶器。

此時。

雲嶽門一方,商議出戰之人。

“陳宇,你可有信心勝這個阿童?”

雲嶽宗主有些不放心。

剛才,是毛長老提議,推薦這個弟子上場。

毛長老估測:陳宇和剛才落敗的萬冬,功法火候接近,但防禦和力量,無疑更強,隻要不出大疏漏,擊敗受傷的阿童,應該不難。

“這個……問題應該不大。”

陳宇點頭道。

“宗主,還是讓我上吧。萬冬和他一樣的《雲煞拳》,修為更精深,還不是輸了。萬一連輸三場……”

秋月兒出言反對。

連輸三場……這幾個字,讓雲嶽宗主猶豫了。

的確。

雲嶽宗不能再輸了,否則賭戰輸了不說,更無臉見人。

“剛才萬冬和石川,還不是打包票,可結果呢?何況此人,還是最近剛突破通脈後期。”

秋月兒望向陳宇的目光,帶有濃濃的質疑不屑。

“嗯。”

雲嶽宗主點了點頭。

就這樣。

秋月兒如願以償,飄然登場。

試金台上。

木訥少年,擦幹嘴角血跡,直呆呆的盯著秋月兒。

“你的好運,到此為止!”

秋月兒毫不客氣,取出一柄通體泛銀的纖細寶劍,儼然是一柄寶器!

玲月劍,乃是專門為秋月兒打造的一柄寶器。

雲落劍!

秋月兒手中玲月劍一晃,幻化為一團朦朧如霧的劍雲光浪,那劍法行走間,有一股飄渺無痕的味道。

此劍法一出,鐵劍門一些人,為之變色。

“是雲落劍!雲嶽門鎮宗功法《碧落雲天》的入門功法。”

“此劍法,堪比入門頂階武學。”

叮叮!鐺嗤!

試金台上,飄渺如雲的玲瓏劍,與沉穩的劍盾,形成一股鮮明的矛盾感。

不過。

眾人看得出,木訥少年阿童,已落入下風了。

才十招,阿童就被逼的出劍。

其手中盾牌上,出現一兩道肉眼可見的劍痕。飄渺無形的劍風,在阿童的皮甲上,留下幾道裂痕。

阿童的防守,連連出現破綻,卻死死支撐著。

“阿童受傷了,而且秋月兒夠強勢,武學高深不說,還有專門定製的寶器。”

陳宇暗道。

勝負已定,就看阿童堅持多久。

幾十招後。

叮哢!

秋月兒的玲月劍,把阿童的劍,斬成兩截。

輸了?

阿童望著手臂上,一條血痕,對麵少女的寶劍,離其咽喉,隻有半寸。

“阿童,你敗得不冤。對手擁有定製的寶器,可以發揮更大威力……”

八字胡中年,毫不意外。

一般而言。

通脈期弟子,其實並不適合使用真正的寶器,一者不能發揮真正威力,二者不好駕馭,且對內息消耗極大。

半寶器,反而更合適。

但是,秋月兒身份高貴,有專門定製的寶器,那就不同了。

定製寶器,可能針對她的功法、力量情況,進行調整,能發揮更大威力,減少消耗。

阿童至少拖了秋月兒幾十招,已經算成功了。

“下一個,誰上場。”

秋月兒手握玲月劍,搖指鐵劍門一方。

雲嶽門宗主、長老們,稍鬆一口氣。

強勢的秋月兒,贏得一場,總算爭了一口氣。

“我來。”

一個冷淡聲音傳來。

噌!

一名冷冰冰的高個少年,手握寶劍,飄然落到試金台。

“咦!”

陳宇感覺,這高個少年有些眼熟。

很快。

他回想起,在擊殺十惡寇王時,曾遇到鐵劍門的一高一矮兩個弟子。

當時兩名少年頗為強勢,要搶寇王的首級。

陳宇自然不答應,把其中一個矮個踢傷,與另一個高個少年,交鋒過一記。

眼下,這個高個少年,就是當時那個人。

“鐵劍門‘高鋒’。你的劍法,我很感興趣。”

高個少年淡淡道。

秋月兒冷笑一聲,手中玲月劍飄渺一掠,掀起一片朦朧如霧的劍雲光浪。

破!

高個少年‘高鋒’,手中寶劍一抖,瞬間分裂出幾道重疊交錯的劍光虛影。

“那是……”

在場三宗,一些老輩們,不由低呼,似乎看出什麽。

鏘叮叮!嗤嗤!

幾道虛實不定的劍光虛影,將秋月兒舞起的劍雲光浪,給撕裂出幾個裂口。

甚至,其中幾道真假難辨的劍影,將秋月兒給逼退幾步。

“這是什麽劍法!”秋月兒花容失色。

“是鐵劍門的《天影劍訣》!”

“這個年齡,竟能修成此這等上古劍訣。百年前的‘天影劍老’,憑借此劍訣,馳騁楚國,難逢敵手。”

連水月派幾名高層,都不禁討論起來。

唰唰!嗤嗤!

高鋒一臉孤傲冷淡,周身浮現一道道交錯重疊的劍影,有些由明轉暗,有些則由暗轉明。

“這家夥,如此高明的劍法,上次怎麽沒看出來。”

陳宇訝然。

他並不知道。

上次交鋒,很是倉促,當時高鋒的《天影劍訣》才初成,境界並不穩定。

再者,陳宇當時一腳踢傷另一個夥伴,讓其不能全力一搏。

而且過了這麽久,高鋒的劍法穩定,更進一層樓。

叮嗤!

一道虛淡的劍影,驟然轉實,從玲瓏劍上一錯而過,直取秋月兒的咽喉。

唰!

秋月兒身法急轉,那劍光虛影,將其發絲,斬斷幾捋。

然而。

高峰此刻展現的身法,猶在樂風之上,至少是南宮禮層次,如影隨行的趁勝追擊。

叮叮嗤!

秋月兒落入下風,唯能憑借玲瓏劍的優勢,擋住對方虛實難定的詭異劍法。

“嘖嘖,比劍法底蘊?雲嶽門給我們提鞋都不夠資格。”

八字胡中年,一臉得色。

此刻。

高鋒僅憑一柄半寶器,仗著劍法和身法的精妙,居然全麵壓製秋月兒。

他氣定神閑,並沒有急於取勝。

“敗了。”

高峰的神態,雲嶽宗主幾人看在眼裏。

倘若,高鋒急於取勝,秋月兒仗著寶器的優勢,未必沒有逆襲的機會。

可高峰不急,那希望就渺小了。

“這個高峰,很聰明啊。秋月兒上一場打過,有所消耗,而使用寶器,終究消耗大些,拖下去輸定了。”

陳宇心中歎道。

通脈期使用寶器,短時間或可增幅威力,但消耗還是大些。

秋月兒,雖然用的是定製寶器,情況好一點。可連戰兩場,已然有些後繼無力。

幾十招後。

高峰手中寶劍,劃出三四道劍光虛影,把氣喘籲籲的秋月兒,逼下試金台。

“我輸了。”

秋月兒狼狽落地,滿臉羞愧。

她可是壓軸主力,才到第二場,怎麽能輸?

雲嶽門,幾名長老歎了口氣。若是比劍法底蘊,雲嶽門的確不如鐵劍門。

何況那高鋒,戰鬥心理很好。

至此。

雲嶽門三個主力,全部落敗。

“哈哈詹宗主!我們之前說過,三打四。你們還有一個出戰名額。”

八字胡中年,咧嘴大笑起來。

此刻。

他勝券在握。

他的三個出戰者,實力一個比一個強!

若沒有強大的底牌,鐵劍門怎麽敢托大,以三打四?

“陳宇,隻有你上了。那高峰消耗並不小,你若能勝他一場,我們雲嶽門臉麵上好看一點。”

毛長老歎了口氣。

顯然,他對這場賭戰,已失去信心。

“陳宇。按照主力弟子的標準,你若能勝一場,則獎勵三千次品元石,一斤隕鐵。”

雲嶽宗主沉聲道。

不管怎麽說,雲嶽門還有一個出戰名額。

而陳宇的實力,看外門大比上的表現,應該有主力的資格。

“三千次品元石,還有一斤隕鐵?如果我能勝他,就能獲得這些?”

陳宇一臉欣喜。

這主力的獎勵,太豐厚了。

難怪,之前那三人,都搶著出場。

雲嶽宗主等人,一陣錯愕無語。八字都沒一撇,此子就開始關心獎賞了。

“臭小子!少廢話!等你打贏了,自然少不了。”

毛長老惱怒道。

“哼!你別三招被打下來。”

秋月兒沒好氣的道。

對手的強大,她深有體會。連自己都敗了,陳宇根本沒機遇。

“放心!為了獎勵,我會盡力一搏。”

陳宇哈哈一笑。

他表現的信心,猶如前麵連敗的幾人,讓雲嶽門高層們,更覺得不靠譜。

噌!

陳宇身形一閃,飄落到試金台上。

“是……是你!”

高峰盯著陳宇,先是一愣,旋即大驚出聲。

他怎麽會不認識陳宇!

當日,陳宇一招壓製他,且一腳踢傷他的師兄,那憋屈忍好久了。

此後一段時日。

那個雲嶽門弟子,揚長而去的身影,在心頭揮之不去。

為此。

他苦練劍法,修為功法皆是大進。

“哈哈……手下敗將!你看到我很意外吧?”

陳宇咧嘴一笑。

而放在高峰眼裏,這笑容就顯很賤、很得瑟,一股怒氣上湧:“休要猖狂,上次的交鋒還沒完。”

什麽!手下敗將?

在場三宗成員們,一個個下巴都快掉落了。

看高峰很惱火的樣子,似乎確有其事,至少不會差太遠。

什麽情況?

雲嶽宗在場弟子,乃至高層,都大感意外。

難道,修成《天影劍訣》的奇才高鋒,曾是陳宇的手下敗將。

這……這不可能!

秋月兒俏臉上,露出絕不可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