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象

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奔馳在被滂沱大雨覆蓋下的街道上,看著眼前雨點密集地拍打著地麵,激起一個個美麗的水圈。一股帶著陰寒涼意的水氣撲麵而來,我情不自禁的用手攏了攏領口。希望能趕走些許寒意,可是好像效果並不盡如人意。

“大人。”

“啊!”我偏頭應聲看去。

“前麵那座宅院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了。”羽挑著眉毛,衝著前麵不遠處的一座宅院努努嘴朝我示意。

啊!我看著眼前那明顯有些破舊的房屋,有些詫異的再次轉頭向羽求證,在看到他那帶著一臉夾簇笑意的肯定點頭後,我用手在他腦後很很‘啪’的拍了一下,恨恨道:“臭小子,不要老把話說一半留一半。”

冷羽笑著揉揉腦袋“嘿嘿!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說麽,是大人您太性急了。”他狡辯道。

“那還不快說,難道還等我請你喝茶啊!”我一腳踢向他的屁股。

“形象!大人您的形象!”冷羽邊答邊往後躲閃,討饒道“具揚州分組的探查,這果興阿屬於悶騷型貪官,隱藏的很深但是呢!”他拖長聲調吊著我的胃口,見我又要動腳,連忙作揖繼續道“但是他有個敗家的心腹,好酒如命。咱們收集的很多資料都是他在醉意朦朧時提供的。”

酒話!我皺眉問道“可靠麽!有沒有再次印證?”

“當然有,要不是有憑有據怎麽敢上報存檔呢。”羽正色回答。

“知道他的那些個贓物都收在那裏麽?”說著我兩一前一後的如秋風落葉般飄進那座老舊宅院。

“嘿嘿!就知道您會問這個。來的時候就準備好了,一得令就能動手,保證分文不留。”緊跟上來的羽有些得意的眯眼笑著,仿佛那些真金白銀現在就擺在他眼前一樣。

我撲哧笑出了聲“看你那貪財樣子,動手的時候記得讓他們小心點。”

“噓!”我衝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拉他避到一旁的假山後麵。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提著一個食盒從遊廊經過。

“打聽到他重要的書信都放在那裏了麽?”我低聲問

羽一臉莫名的看著我“大人咱不是來搬東西的麽?”

“我看你的飯都吃到狗肚子裏去了,搬那些個東西還要我親自來麽!”我抬手照著他腦門上敲去。

“疼!”羽揉著腦門小聲的嘀咕“那還不是您先問的,我又不是您肚子裏的蛔蟲。”

“你還有理了,長腦袋是幹什麽的,自己不會想啊!”凶巴巴的順勢又要敲他,卻被他拉住,鑽進假山裏的一個小洞裏。

“都收拾好了?”一個稍顯低沉的男音透著大雨傳來。

“回大人的話,都好了,隻是——”另一個語氣諂媚的年輕男聲為難的回答。嗬嗬這人也學了羽的毛病,話說一半。我瞟了瞟身旁的羽,卻發現他正在思考著什麽。

“隻是什麽?”那低沉男聲有些不耐的問道。

“您說是一切盡數抹去,可——”那年輕男聲咂咂嘴,仿佛下很大決心的從口中艱難吐出“如意”二字。

“行了,我知道了,它不用你管。你將那些弄好就可以了,下去吧!”男子打斷他吩咐道。緊接著一陣腳步聲漸漸遠去。

小心翼翼的探頭看去,印著雨簾隻見一個身著官服的身影和另一個家丁打扮男人相背而去,漸行漸遠。

碰了一下身旁還在發愣的羽,小聲說:“他們走了,我們也換個地方。”

“啊!嗷!”羽收起了神遊的思緒,有些得意的對我說:“大人請跟屬下來,咱們先找個地方將這水唧唧的衣衫換了。”

我眯縫著眼睛看著他,給了他一個給我說清楚的眼神兒,心想你還真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人家做偷兒都是快來速走,你倒好還換衣服,虧你想得出來。

“是這樣,前幾天這位果大人已將他的妻兒送回老家去了,這裏隻留下了兩個妾室一個才滿月的女兒和一些丫鬟婆子之類的家奴。在明麵兒上說得是母親年邁,需要人照顧。老人家又不堪車馬勞頓,而自己在任上也不便回去盡孝。所以隻好遣女眷幼子帶他盡孝膝下承歡。所以現在這座宅子大半屋子都是空的,早上我已帶人前來探查過了。”說罷,便在前麵帶路。

因為怕身上的雨水留下痕跡,所以我二人隻好挑揀露天小道行走。連繞帶躲大約六分之一燃香時間,我們來到後院的一間小廂房門前。羽細心的從懷裏掏出兩張大油布相交替換的撲在地上,待我們進入房間後才小心收回。

快速的換上一身幹爽的衣服,開始仔細打量著這間不大的廂房,裏外兩間的格局布置的很是溫馨,唯一有些破壞這和諧畫麵的是,內室因為主人的匆忙遷徙被翻騰的雜亂無章,一應器物俱是東倒西歪衣裳被子也散落的隨處可見,與外間的整潔利落相悖映襯格外顯眼。羽的聲音適時的在一旁響起解說道:“這是咱們安插在他家的粽子早晨帶我來的這裏。據說是果興阿一個不得寵的小妾住的地方,前個兒那小妾被他送回了鄉下,這裏也就空出來了。”

走到內室隨手撿起一件落在的上的中衣“不得寵麽!”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我小聲嘀咕著繼續觀察這室內的情況,“知道這女子是什麽來頭麽?”頭也沒回的拉了把椅子坐下淡淡的問。

“據說是別人送的丫鬟,後開臉收在房裏的。”

“哦!”探身從腳下拿起一本書,來回的撥弄,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有孩子麽?”

“啊!有,生有兩個兒子,大的九歲小的三歲。就為這個果府上盛傳此女有易男之命。雖不受寵但在生養上卻很是有福。”羽謹慎的回道。

“嗬嗬!”冷笑一聲我將手中的書冷不丁的丟向站在一旁的羽。

“大人這不就是本小娃娃用來啟蒙的《千字文》麽!”羽有些摸不著頭腦,困惑的問。

“不就是本《千字文》,好好看。”我提高了聲調,無奈的白了他一眼不再跟他囉嗦“這可是本遼代的孤本《千字文》看到提拔上的那些個蝌蚪一樣的字了麽?那是契丹文。嘖嘖!這本書現在的市價怎麽著也得百十兩銀子啊!你說一個不受寵愛又沒有背景的妾室,會有這麽一本貴重的啟蒙書麽?就算是果興阿疼愛兒子給的,你說這值錢的東西會被像垃圾一樣隨便丟棄在地上麽?”

“興許,興許她根本就不認字也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呢!”羽歪著腦袋推測。

“說你把飯都吃到狗肚子裏,真是一點兒都不惟過。小子好像先生請人給你們上過古董和貴重物品的鑒賞課吧!我真懷疑你是怎麽過的?你在仔細的檢查一下這屋裏留下的東西,好、好、兒、的、看。”從牙縫裏擠出五個單音,滿臉顯現的都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您,您別激動啊!別激動!”羽快速的後撤兩步一臉的戒備。“那個我看、看還不成麽!我這就看。”說著就跟猴子似的開始滿屋子拾東西翻看。

不再看他,換了個相對讓我感覺舒服的姿式閉目等待結果,看來這孩子還得慢慢教啊!

“啊!”羽驚叫一聲,趕忙用手捂嘴賊兮兮的斜眼瞄著我的反應。

我抬眼向他看去,隻見那家夥用兩個指頭捏拿著一件女人的衣服,另一隻手捂著嘴表情誇張。見我看他,羽不好意思的訕笑,順道將捂嘴的手迅速移到腦後做撓頭狀來掩飾尷尬。沒好氣兒的白他一眼“怎麽,沒見過女人的衣裳麽,叫的這麽興奮。你花癡啊!”

“嗬嗬”羽憨厚的笑笑,一臉的幽怨。“大人,不帶這麽說人家的。”

滿臉的黑線,惡寒中的我撇撇嘴細聲細氣的學他“大人不帶這麽說人家的。”著重說著人家兩字,氣的那小子麵紅耳赤的衝我呲牙。嗬嗬一樂我調整表情正色道:“說說你都發現了什麽?”

羽衝我皺著他那擠在一起的包子臉,吭哧了半晌才說道:“屬下發現這女人留下的物件,凡明麵兒上見人的東西都是平凡至極的普通之物,偶爾一兩樣貴重物品那也是極其不引人注意的樣式和花色,一般人很難認出它的不凡來。但她的內、內衣和可以避人用的物件兒,卻全是貴重不凡之品,我甚至在她留下的這些個衣物裏發現了兩件雲錦做的內衣。所以屬下覺得她有問題。”說到後麵他的聲音逐漸低沉,顯得有些鬱悶,像做錯事情的孩子紅著臉扣著指甲。

看著他別扭樣子,我失笑的柔聲說“你呀!就是太毛躁,以後遇事一定記得要多看多想。既然你做了這樣的判斷,哪麽後麵的事情不用我在交代了對麽?”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看來這果府的水比我預想的還要深啊!我自說自話的站起身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走吧!還有正事兒要做呢!”

“屬下保證完成任務!”羽顯然是因為的態度心情緩和許多,聲音也爽朗起來。

嗬嗬,多熟悉的回答,我有些出神的愣了一下。“根據你現在掌握的情報,判斷一下他應該會把重要物件兒收在那裏?”扔給他一個問題,我老神在的慢慢往外間晃悠。就聽見後麵的人兒在哪裏不住的小聲算計。

“藏東西!臥房!——有可能,書房!——也有可能,客房!——早上去過了沒什麽可可疑。還有——嗯!這裏不能忘了——”羽在哪裏掰著手指小聲喃喃嘀咕著。

笑死我了,我看就衝他現在那個樣子,這孩子現在就差脫鞋搬腳趾算計了,葷菜啊!你說我怎麽帶了這麽個兒家夥出門呢!。唉!流年不利!輕聲咳嗽兩聲吸引他的注意力“想好了沒兒,先去那裏?”

“呃!”他抬頭看我一臉的不耐,有些遲疑的咬了咬牙沉聲說道:“書房”仿佛是下了天大的決心。

我衝他擠擠眉,笑著說:“又沒說錯了會把你怎樣,看你嚇得!帶路,去書房。看你今天運氣怎樣。”

“您、耍、我!”羽看著我笑得開心,症在那裏,還一會兒才從嘴裏艱難吐出三個字。

“嗬嗬!我無意的。”仰起脖子一手捂嘴,有些笑抽的我趕緊轉身出門。背後傳來羽咬牙切齒的一聲“大人。”

果興阿的書房就在離這廂房不遠的一處跨院內,獨門獨戶單辟出的一處絕地。院外三步一人五步一崗一反果府其它地方的毫無戒備,這兒裏的警衛簡直堪比紫禁城的最終宿衛,一派嚴防死守的架勢。是陷阱還是重地?我嫣然一笑轉頭衝羽眨巴了一下眼睛。暗自思賦,不論這裏龍潭還是虎穴今天我都闖定了。

趁著他們換班的短暫空隙,我和羽如風般掠了進去。院內一片清淨,屏息側耳聽了半天也沒有尋找到一絲有人存在的痕跡,這是怎麽回事,按說今天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他們應該有所行動啊!可是怎麽沒人,難道都出去了,還是我們來晚了?我疑惑不已,叮囑羽在外麵隱藏放風,我獨自進去尋找那些能要人性命的重要之物。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