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
七
曆史的車輪，從來就不曾停歇過。回程的途中我望著這有些斑駁的牆壁，那上麵有又記載著哪些故事。也許有天我也會成為構成它厚重曆史的一部分？但是！胤禛呢？那個注定要坐上那極致位置的男孩；那個有些活潑又有些落寞的可愛孩子；那個曾經在我麵前那樣無助哭泣過的胤禛。在這處處陷阱，隻講利益的偌大宮殿。他又將經曆怎麽樣的苦痛，才能成長為曆史上那毀譽參半的冷酷帝王。我不敢在想下去，它會讓我想起姐姐為我所承受的痛苦。所以這一次我要幫他，哪怕這需要付出血的代價、哪怕僅僅隻是為了能讓我好過些。
回到阿哥所，就見書桌上放著一張寫滿拚音的宣紙。嗬嗬！那小子又怎麽了！上著課都不安生！我無奈的笑著，連忙拿起來讀。（拚音是為了方便我們傳遞消息，我才想來交給他的。）誰知這孩子一學就上癮，經常在上學的課間，用它寫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吩咐小李子送回來。可憐的小李子為了他主子的娛樂，就這樣每天在這龐大的宮殿來來回回的不停奔波著。
“嗯！這孩子，他怎麽能這麽不愛惜自己！什麽辦法不好想——”我來不及多想，就向養性齋衝去。一定得阻止他，我腦中隻有這一個想法。
已經計算不出我是多少回來到這個古代的第一學堂了，熟門熟路的直取目標。“哎喲！”門口的侍衛失聲慘叫。我回頭看向那個可憐人，呃！跑的有點急，一不小心竟然踩了他的腳。看他被他長官揪出去嗬斥的可憐樣子，我不由得縮縮脖子，在心裏向他道歉。
快到了，我放慢腳步。站在門口向裏望去。這是間大約有五十多平方的的屋子，熏著檀香。一如樓外的雕梁畫棟，裏麵也布置的非常精細。房內簡潔的擺放著七張書案。在孔子畫像下放置著一張沒有任何紋飾的桌子，這就是那些皇子師傅的座位。之後最靠前的那張上麵鋪著明黃色的罩布，後麵依次擺著兩排五張桌子，前二後三的位次。上麵則是用在深藍色罩布上鑲嵌著一條明黃色的邊的罩布，以是區分皇太子與眾阿哥們身份的不同。分別坐著康師傅的，十三歲的太子胤礽；十五歲的皇長子胤禔；九歲的皇三子胤祉；八歲的皇四子胤禛；七歲的皇五子胤祺和六歲的皇七子胤佑。他們正在練習書法。
我在最後一排靠門的座位上，看見了一張正向門口張望的小臉。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他到跟沒事兒人似的，還我一個大大的笑臉。
一聲明顯刻意的咳嗽，打斷了我們的眼神交流。站在太子身邊正在指導他習練滿文的顧八代，此刻正盯著那瞬間有些扭曲的笑臉的主人。“四阿哥，有什麽問題麽？”
“啊！沒有，沒有”胤禛低下頭，做認真學習狀。
我看他那樣子，有些失笑。輕聲的走到他跟前，四下看了看沒人注意，快速從書案上拿起一支筆，寫道“你不要命了麽？怎麽能想出這麽危險的辦法？”
他看了看。衝我又來了個大大的笑容眼神那樣的深邃，險些將我吸引進去。我真是暈頭了，我鬱悶的輕柔太陽穴，怎麽會看一個半大的孩子著了迷。
“我想得很清楚。不用擔心，傷不了自己。這是最簡單直接的辦法。”他寫完，抬起頭就那樣看著我，眼裏滿是自信與堅定。
我見他堅持，就不在勸他。雖有些無奈，但也隻有隨他去了，因為我也明白，那是一個好辦法，它也曾經也出現在我腦海中，但因為危險被我很快的排除出去。我實在不忍心讓一個孩子，用這種方法得到保護。即使它既可以引起他父親的關注，同樣也敲打了那些圖謀不軌的人和成觀望狀態的他的養母。
“想好了？”我寫道。
是的，他衝我用力的點一下頭。以表示他的決心。沒有在寫，隻是回了他一個滿是心疼的眼神。他碰碰我，指了指桌上的那張紙。“別擔心，我會小心的，晚上我要聽尋秦記。”
“好。”我張張嘴，無聲的說著。紅了眼圈。
“先回吧！下午到佟額娘那裏看我。”他寫。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外走去。我沒有看見，在我轉身的那一刹那，胤禛正抬頭望著我的背那深不見底的漆黑眼瞳閃過一絲柔軟。
很顯然，胤禛這個未來帝王在他孩童時期，已顯現除了那驚人的果敢堅毅。事情有如計劃那樣，行使的異常順利。吃了少許帶毒食物的胤禛，在下午康師傅檢查皇子騎射的時候，華麗麗的從馬上摔了下來。之後，宣禦醫、發現中毒、下令徹查、下緘口令、聞訊而來的佟貴妃將胤禛移至承乾宮、準假7日加上成堆的賞賜——
這一些列的措施都在我的冷眼旁觀之下有條不紊的依次進行著，轉眼間一件牽連甚廣的謀害皇子案，被康師傅四兩撥千斤的變為皇子中暑事件。看著那些人或悲或喜，或吃驚或漠視或了然的表情，我更深刻的理解了這座宮殿絢麗外表下所蘊藏的冷酷無情。從康熙緊抿的嘴唇和佟佳氏有些做戲的哭泣中，我突然看清，這裏完全可以套用森林法則裏的弱肉強食。這裏少見親情、吝嗇愛情更加沒有同情。
現實如同一盆涼水，將我徹頭徹尾的澆醒。是啊！胤禛要想生活在這裏，必須學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我心疼不來，更沒有資格去心疼。這是他的生活。沒人可以替代。一如姐姐，就算那麽疼我疼到可以放棄自我，但還是能不替我生活。這是他該學的蛻變，好似蝴蝶的破繭新生。
我窩在禦花園裏的老地方。仰望著漆黑夜空上懸掛的那輪明月。輕聲的哼唱著：
我曾懷疑我走在沙漠中
從不結果無論種什麽夢
才張開翅膀風卻便沉默
習慣傷痛能不能算收獲
慶幸的是我一直沒回頭
每把汗流了生命變的厚重
走出沮喪才看見新宇宙
海闊天空在勇敢以後
要拿執著將命運的鎖打破
冷漠的人
謝謝你們曾經看輕我
讓我不低頭更精采的活
淩晨的窗口失眠整夜以後
看著黎明從雲裏抬起了頭
日落是沉潛日出是成熟
隻要是光一定會燦爛的
海闊天空在勇敢以後
要拿執著將命運的鎖打破
冷漠的人
謝謝你們曾經看輕我
讓我不低頭更精采的活
海闊天空狂風暴雨以後
轉過頭對舊心酸一笑而過
最懂我的人
謝謝一路默默的陪著我
讓我擁有好故事可以說
看未來一步步來了
“不錯，詞也好。隻是你心有不甘？”一個突兀的聲音不和諧的響起。我低頭看去，卻因為月光太暗，隻知道在離坐著的樹下不遠處，站著一個人。
我很沒形象的翻了翻白眼，你真好想像力喲！明明我隻是無聊隨便唱唱也能被你想出這麽多內涵來，這皇宮裏的人還真是很有聯想能力呢！我無奈的想著。沒有吭聲，就算出聲了，隻怕也會被人當作鬼怪吧！畢竟這裏的人除了胤禛沒人能看得見我。
“怎麽不說話？”那人見我沉默，不死心的問道。
我不屑的閉上了眼睛，不再看他。看來今晚的在這裏跟人耗著了。
“不要以為你躲著，就可以躲得過去。爺還不信了，有什麽爺辦不到的。”有些冷峻的聲音含著一絲絲怒氣。
就是不理你，就是不理你，聞言我更是得意的在心裏直哼哼。
腳步聲響起。我繼續積蓄著睡意。
“臣弟，拜見太子。”呃！是胤禛的聲音，他不是在佟馨兒宮裏麽？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我隻好睜眼看去。
“噢！是四弟啊！可好些了？”那個聲音已改變得異常和藹。嗬，原來是太子啊，他這麽大晚上跑這裏幹什麽？我有些鬱悶。
“臣弟謝太子關心，已經大好了。”平靜的聲音都聽不出他的想法。
“弟弟這時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讓太子哥哥見笑了，白日裏我從這裏經過不小心失了皇額娘賞的玉佩，所以現下想來看看，還能找見不。”這個謊撒的還真不專業，白癡都能聽出來是現編的，還是那種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的。我忍不住小聲嘀咕著。
“嗬嗬！那我就不妨礙弟弟找東西了，明天為兄還要早課，就先回去了。隻是弟弟找到找不到都還是盡快回去歇著吧！”胤礽著重的說著找東西那三個字，說完也不回頭的就往毓慶宮走去。
這也是個壞家夥，損人的功夫真是盡得康師傅的真傳呢！我腹誹。
聽得腳步聲漸遠，好一會兒，在我又差點貓著的時候。
“若惜！你在麽？”聲音很輕，可在這安靜的夜晚還是那麽的突兀那麽的清晰。
“若惜！我知道你在這裏。回答我啊！”那聲音有些急切。
“若惜！你也不要我了麽？哈！我就知道你也是哄我的——”
不等他說完，滿臉黑線的我有些無奈的跳下來，要不還不知道這霸王等會兒還會給我編排出什麽罪名來呢！剛好對上那眼含笑意的眸子。
“你騙我！”我有些不甘的小聲抱怨。卻不知自己眼裏笑意出賣了我。看見他健康的站在我麵前，我很是高興。
“沒有！我說得是真的，你不去看我，我回去也不見你在，我真怕。”他微微的抖了一下。像隻被拋棄的小狗。
“拜托，人那麽多我擠不進去好不好！你總不想在皇額娘那裏發生什麽靈異事件吧！”我很無辜的吐吐舌頭。
“那麽！我們回去吧！”他向我伸出手是那麽的自然，笑的那麽明亮。也可以txt全集下載到本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