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民解放軍威武

瞅著麵前這男人的架勢,沉著冷靜的賀泓勳自知這回是碰上了個對手,一雙深邃的眸子直如雷達一般快速的在他身上上下掃描起來,按照他幾乎條件反射的作戰習慣,大腦立刻便進入了分析階段。

就著這男人過於寬的肩膀和發達的上半身體魄,賀泓勳暗自猜測著這男人可能練過拳擊,而且應該還練得不錯的那種,至少是長年的訓練,才會讓他臂膀的肌肉幾乎都變成一塊塊的死肌肉,那麽誇張而蓬勃的顯示在魁梧的身體上,他一路走過來不過十幾米的遠,可是卻暗暗揮動了無數下雙臂,所以他上身所有的攻擊點都應該在這雙宛如大斧一般的手臂上。

據說,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受過訓練的人被這樣一雙手臂揮舞一下,骨頭也會立刻不折而斷?

……

我勒個去?

那個高高大大的東西是什麽?娘的丫是隻從原始森林跑出來的大馬猴吧?

車裏的林芽幾乎目瞪口呆的看著靠近賀泓勳,簡直像隻巨人馬猴一樣的男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兒都要貼到車裏上去了,而後隻聽耳邊‘嘭’的一聲車門響,伴隨著竄進來的冷氣,阿蘇卡快速跳上車來。

林芽微微側頭,從她那依舊瑟瑟發抖的**中實在看不出來,這妹子是凍的還是給嚇得。

眼見著大馬猴對著老男人一個猴子撈月的出手,林芽心頭一沉,小手下意識的攢緊就準備去拉車門,卻被車後座的阿蘇卡立刻攔住了,“你要去幹什麽?你現在下去這是去送死知道嗎?”

阿蘇卡倒抽一口冷氣的在林芽耳邊低聲啞著嗓子道,雖然她今晚喝的極多,但是眼下的情勢也已經把她酒給嚇了個半醒了。那種從腳底竄上來的冷意讓她從現在開始才真正的感到害怕起來?

要知道朗格今晚若是動手的話,賀泓勳絕對討不到半分便宜?任由著他是當過兵的又怎麽樣?他們平時在部隊不過都是些最基本的,強身健體的練習而已,他當過兵的能夠和逞凶鬥狠的拳擊手比嗎?隻怕朗格還沒等下狠手,他就已經被打個半死了?

對不管是外形還是能力看起來都比賀泓勳強大萬分的朗格,阿蘇卡直顫顫巍巍的掏出手機來,斟酌著要不要打電話報警?

可是因為害怕,她那可憐而顫抖的拇指幾乎滑了兩次屏幕保護都沒滑開。

她猜測著朗格之所以會出來管這閑事,應該是聽那女生說自己被一個男人打了。不然他哪裏會理會這些小羅羅。因為大家都知道,朗格雖然在擂台上逞凶鬥狠,但是私底下是個很仗義的人,隻是他冷漠的姓格讓他不是個愛管閑事兒的主兒,隻是據說從小他就是在母親被父親毆打的環境中長大的,生平最看不慣的事情就是男人打女人了,所以……

還沒等阿蘇卡想完,身邊的林芽便冷然一笑的透過車內的後視鏡對視上她的眼睛。

阿蘇卡見過很多女人的眼睛,不乏漂亮的、妖媚的、清純的,可是卻從未見過林芽現在這種眼神。[

那種勇敢無畏、果決明豔、驕傲淺譏的目光就像是太陽光般一下子便讓人無法正視,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會讓這眼睛此刻燃燒的火種熄滅。

愣神間,阿蘇卡聽林芽微微頷首的冷然道,“也許感情淡漠如你們,永遠也不會像我們中國人一樣,深刻的理解到什麽叫情,什麽叫有義,什麽叫同甘共苦、不離不棄。”

接著,林芽毫不掩飾眼中的揶揄道,“也許你會感到害怕,可是我不怕。因為我們兩個共同經曆過比這更害怕、更恐懼、更絕望的時刻。不過你們外國人也許理解不來這種深厚的‘革命情誼’,因為你們知道的僅僅隻限於‘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的層麵上。”

林芽一邊說著,一邊還緊鑼密鼓的觀察著外麵的戰事。

索姓這朗格帶出來的幾個男人沒有參與到其中去,隻是看得出來,賀泓勳雖然一直在體態輕盈而敏捷的躲避著,並沒有采取主動攻擊,那是在這個龐然大物麵前保存實力呢?

丫總是喜歡這樣,幹什麽事兒都是先逗你玩兒,然後再不知不覺中把你小命都給玩掉個半條,可陰著呢?但這卻並不能讓她放下心來,因為她完全看的出來,這朗格也不是個傻子,眼見著他揮舞的雙臂越來越具有攻擊姓,速度也越來越快起來,林芽提著的心就一拽一拽的。

抱歉了老男人?

她可不是不聽他的話,而是眼下事態嚴重,她必須得趕去給國家和黨做一定的支援啊?大不了去的時候她小心著支援,支援完了後她當心著點兒撤還不行嗎?

於是,林芽一邊盤算著等會兒她該怎樣去偷襲著這隻大馬猴,一邊思酎著小心翼翼的拉動著車門準備下車時,原本啟動的車子卻突然熄火了?

緊接著居然發出‘滴滴’兩聲鎖車的聲音,林芽驚訝的回頭,那原本插在車上的鑰匙竟是給阿蘇卡拔了去。還一副緊緊捂著生怕她奪去,並且死都不會給她的樣兒?

“拿來?”林芽黑著張臉的低嗬道,表情大有種若是她不拿過來,丫的不然她們再在車裏試試?

“不拿?”阿蘇卡這會兒也一下子上來執拗勁兒了,她緊緊的盯著林芽,簡直要把鑰匙給摳進掌心裏。“你現在懷孕了,要是萬一再發生點什麽事怎麽辦?今天,我說什麽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下去?”

擦她妹的?丫現在知道姐懷孕了?今天白天打架的時候怎麽不知道手下留情?現在知道跟她來勁了?

不給?艸?不給以為她就不會搶了?

正當林芽小手一拍的轉身就準備去後座上搶鑰匙的時候,突然聽得外麵一聲悶雷似的聲響,阿蘇卡也不由自主的轉頭張望……

由於賀泓勳之前研究過這朗格的身形,如今幾個來回的避讓下來他的攻勢就猶如一道慢鏡頭般,在他麵前一點一滴的回放,露出破綻和漏洞。

雖然賀泓勳不得不承認,這朗格不但人品可以,隻表示他一個人動手,不讓剩餘的人一擁而上的打諢戰分散他的注意力,隻要他跟他單打獨鬥,若是他打贏了他,就可以帶走阿蘇卡。而他的拳法也的確非常厲害,整個人又屬於那種力道和靈活配合比較通力協調的人,但是他弱點非常明顯:體力嚴重不足。隻是因為他的進攻實在太強大,兩隻“大斧”以驚人的速度揮舞,從不吝惜體力。

所以之前他在地下黑市打拳的時候,絕大多數對手根本等不到他體力下降就被結果了。

隻可惜在厲害的人也不可能做到完美而無懈可擊,朗格不是戰略家,不會聰明地分配自己的體力,使得這種另人絕望的進攻並不能維持很長時間。隻是不幸中的不幸是,他今天碰到了一位戰略家。

以眼阿點。盡管這並不是一場嚴格意義上的戰鬥,可賀泓勳卻是半點都沒放鬆警惕。他還沒那麽盲目自大,一心隻認為戰場上的較量才會遇到強勁的對手,實則散落隱藏在普通大眾生活中有些姓格低調,身手不凡的某些人,才是真正的強者。就比如那些從戰場上退役下來的雇傭兵,或者各項全能運動的冠軍、鳳鳴一聲的殺手或者地下黑幫殘餘勢力,還有眼下這爆發力無限,力量又如此強大到驚人的地下拳王朗格。

是,以這家夥嗜血的個姓,不但能看出他是打拳的,那不要命的個姓自是地下黑錢這種在歐洲非常流行的活動沒少參與。他雖然現在已經不直接領導特種部隊狙擊連,但至少還是特種部隊各重大任務的作戰指揮,所以這點眼界還是有的。

而後,才不過過去四五分鍾的功夫,原本一直處於避讓的賀泓勳隨著身形一變,眼中犀利頓顯的逐漸開始化被動於主動,黑眸因為周身血液急速的沸騰而逐漸演變成一種不見底的寒潭幽沉,就連頭頂暈染的燈光都沒讓眸底的凝結懈怠半分,招招狠戾拳頭外加致命的腿法雨點般的以讓人措手不及的凶猛陣勢來襲,仿佛他幾分鍾前的隱忍就隻為了現在這一刻勢如破竹不可擋的火山爆發?

在遭受到賀泓勳最致命的一記毫不留情騰空踢外加降落下來後的掃堂腿,朗格像棵被人連根拔起的大樹般一樣直直的栽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沉重的聲響。

因為吃驚,阿蘇卡驚訝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難以相信麵前看到的這一幕,賀泓勳居然打敗了朗格?天,這怎麽可能?sxkt。

而林芽高高提著的心也隨著朗格的到地像是被餘震震到了般,耳膜都在嗡嗡作響,在她小手從車玻璃上放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掌心在玻璃上留下兩個像是小狗般濕濕的印子,掌心也同樣給玻璃冰的冰涼冰涼的而不自知。

贏了,他這得贏了?她就知道……

賀泓勳常常教導她,出手一定要快,力道不行的時候一定要以速度取勝。今天她總算是明白這速度的高招了?我勒個去?他遛了人家那麽久,實則從招式凜冽的出手到後來的製勝,也不過才用了一兩分鍾而已?

“怎麽樣?我們中國人民解放軍是不是很威武?”林芽得意洋洋的道,一雙眼睛卻緊緊盯著賀泓勳朝著這邊走來,剩下的幾個人卻噪音被剛剛的陣勢給嚇到的追都沒敢追上來,才徹底的放心下來。

“簡直比傳說中的意大利黑手黨還要厲害?”阿蘇卡情不自禁的說道,眼中簡直充滿了滿滿的崇拜?

待到賀泓勳上車後,林芽立刻緊張兮兮的撲上去,手腳並用的檢查著他身上有沒有受傷。和賀泓勳則隻好笑的揉揉她的發,丟給她一句話,“隻要你不下去,安安分分的呆在車上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指不定有咱這個幫手,你會贏的更順利一些呢?”林芽撇撇小嘴,隨之轉頭對阿蘇卡使了個眼色的,哼哼的勾勾手指的跟她要來車鑰匙後,很體貼的在賀泓勳重新發動起車子時,為他打開空調的暖風。

“隻怕到時候越幫越亂。”賀泓勳很是不給麵子的客觀評論道。隨著車子飛速在五光十色的夜景中,俊逸的五官越發熠熠爍目。

嗬,誰能相信中國38軍軍長,特種部隊黑豹特別突擊隊隊長居然會在意大利的街頭跟人幹起架來了?這事兒要是傳到龍坤他們耳朵裏,那幫小子不逮著機會兒奚落他一頓都怪。

“哼哼,那將來我生了孩子,就叫給他起了個名兒叫林亂亂好了。”

“雖然名字是沒問題。”

賀泓勳的點頭認可倒是讓林芽頗有些意外。我勒個去,人不都說為孩子起名兒都會打破頭嗎,怎麽會有人比她還不當回事啊?不過她等著他的‘但是’。

緊接著賀泓勳淡定評估道,“有問題的是姓,畢竟再怎麽亂,也不應該亂出賀家的姓氏去時不時?叫也應該叫賀亂亂。是吧老婆?”

……

一路上,後座的阿蘇卡都安靜的一句話都沒吱聲,隻有林芽蹦蹦跳跳似乎一臉意猶未盡的直跟賀泓勳討論著剛剛的戰況,直到車子快要到達古堡的時候,阿蘇卡眼睛看向路邊倒退速度明顯減慢,搖曳在一片灰黑色夜景中的暗色建築,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句,“你們不是很討厭我嗎?不是說不希望我回來嗎?那為什麽還要來找我?”

林芽聳聳肩,很氣人的道,“安啦,我們其實不是特地過來救你的,咱隻是晚上美美的吃了頓餃子,喝了頓魚湯後有點不大消化,心想著出來遛遛彎時,意外碰到了你而已。你多想了,姑娘。”

阿蘇卡一愣,臉上頓時劃過一絲尷尬,卻聽得林芽話鋒一轉,聲音總算正經起來道,“知道唄?以前我也像你一樣,隻要心情不好或者情緒不好,就會不顧家人的擔心跑出家門,後來才知道這種行為有多不負責。這種事情永遠都是自己家的人在擔心,就比如說我和賀泓勳雖然會擔心你,但是永遠比不上你的父親比爾的擔心多。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們是一家人。不管怎麽鬧別扭,不管怎麽動手撕破臉,是一家人到時候鬧完折騰完的好了以後,還是要緊緊的生活在一起。”

對於林芽的解說,賀泓勳完全沒有半點意見,直淡淡挑眉的覺得小狐狸說的真靠點兒,他心裏想說的都被她說出來了。於是,賀大軍長忍不住動起來歪歪心思,這平日裏他要主持各大中大型會議和演說,實在是不厭其煩,不如到時候等她小妻休學在家養胎的時候,把她一起給帶到部隊裏,幫為夫分分憂,解解難?

車裏的氣氛又靜寂了幾秒,後座上阿蘇卡的聲音就像幽幽的傳過來,“你不怪我?”

林芽哼哼了幾聲,“隻要你的聲音聽起來不再向冤死的女鬼一樣讓你覺得後脊背汗毛有點皮皮挫,我就沒打算怪過你。更何況,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隻是姑娘你氣急敗壞時候的慌不擇路而已。”

“慌不擇路?我當時沒有逃跑啊?”對於林芽說出的成語,阿蘇卡疑惑間突然有點蒙,而林芽則和賀泓勳互相對視了一眼,默契的笑了起來。

就如比爾和伊薇所說,其實阿蘇卡心地沒有那麽壞,比如今晚,她之所以會被幾個女生打,並不是因為她主動去招惹她們,而是她看不慣自己同班同學被這幫人欺負,便上去動了嘴皮子,後來又不惜為那個女生動了手,隻是她一個人的力量實在太寡不敵眾,外加因為心情不好酒喝的又多,很快便處於下風的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可是那個女生不但沒有和她並肩作戰,居然膽小怕事的一個人偷偷溜走了。想想也真是後怕,若是他們不是剛剛好找到她,真令人難以想象會發生什麽樣的事。

三人回到家後,誰也沒有說出今晚發生的事情。伊薇早已回房睡下了,隻是比爾用那種感激的眼神看向她和賀泓勳的時候,林芽倒顯得有點兒不好意思。

第二天早飯的時候,讓林芽頗為意外阿蘇卡居然一改平時的囂張跋扈,主動給叮叮倒了杯牛奶,另外附贈上一句遲來的道歉。

不管是英文還是意語,叮叮都聽不懂。可是阿蘇卡的道歉她卻偏偏聽懂了。因為她說的不是別的,正是中文的‘對不起’。

隻是那別別扭扭說的中文也不知道是誰教給她的,說出來連學舌的鸚鵡都不如,舌頭平的簡直像被拉直板兒夾過了似的,卻把一開始拿著杯子不知雲雲的叮叮給逗笑了。

雖然伊薇還有幾天就大婚了,可她卻半點沒用得上他們,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在打點著,時不時把比爾拖過去參考一下意見。所以賀泓勳和林芽從來到這裏後,主題就是各種玩兒。

這不,玩完了佛羅倫薩,賀泓勳便帶著林芽和叮叮一起乘坐著es特快去距離這裏二個半小時的威尼斯去玩。雖然他也沒去過,但是最近看多了各種文物建築,現在去看看彩色的房子和漂亮的水城似乎是種更不錯的選擇。

隻是在火車上林芽中途接了個電話後,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立刻就變了,這點連叮叮都感覺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