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清理方式挺特別

咚咚——咚咚——

心髒不規則的狂跳聲宛如擂鼓一般響起,一下下的好像誰捏著棒槌捶打在她心上一般,一下下的讓人直覺得有種心眼兒發緊的心悸。

小手抵住他寬闊的胸膛,林芽倉皇的抬頭,就這樣跌入一雙漆黑如夜的眼睛中……

“賀泓勳,你……”

她想讓他放開他,可是他手卻宛如一雙大鉗子一般緊緊的鉗製住她絲毫沒有因為懷孕而變粗一丁點的手臂,那雙迎著門縫中柔柔光芒的眼睛,深邃的宛如搖曳在古井中的燭火,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她腳底突然猶如細微電流般竄上來,悄然牽扯住她體內深處的每一根毛細血管,而後似有一隻無形的手把若有若無的撩撥著她身上的汗毛……

這種感覺……林芽突然一慌,而後使勁兒的想要推開他胸膛時,賀泓勳卻長臂一攬的摟過她的後背,他用了不小的勁兒,那勁兒讓她完全掙脫不開隻能任何著自己被他越發緊的收緊進懷裏,像是要把兩人胸膛的空氣都擠壓幹淨似得,“孩子……”

“我知道。”他沉著聲音應她,溫熱的呼吸浮現在她臉上,卻並沒有把手臂鬆開半分。

其實他的動作早就有顧忌到孩子,所以他收緊的並不是她的腰,甚至還為她那隆起的小腹留了足夠的餘地和空間。

他要的是和她胸口相貼,彼此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跳,彼此聽到對方強烈到發瘋的思念?

不,應該說是他強烈到發瘋的思念……他都這麽主動了,可她卻依然在抗拒並想要推開他?就好像他這份想念隻是一份單相思而已?

大鉗子一樣的手臂仿佛要夾斷她的手臂,雖然心裏劃過一瞬這樣的想法,可是情感的蜂擁卻很快把他的理智翻天覆地的傾覆了。

隨著賀泓勳瞳孔一緊,低頭間他想都不想的含住她那嬌柔猶如花瓣的唇,不,應該說現在他什麽都不想去想,理智、懊惱、不甘、傷心、憤怒、擔心、歡喜通通被他丟到腦後,他的所作所為隻跟隨著他的心,任由感情牽引著他的行動,帶著一種隱約的霸道就這樣注定要唇舌交融的深吻下去。

如果他的心頭她聽不到看不到,那麽這個吻嗎?她還不能夠感受到嗎?

本就心髒快跳到就像是要衝破胸口,現在林芽的大腦更像是電影快進後有些卡住的正在緩衝的界麵,被賀泓勳一登堂入室的舌肆意的侵略而完全城池不保、丟盔卸甲的不一會兒她就完全辨不清東南西北的一如回到了j市那會兒,還在家裏的光景。

不,現在的感覺還和那不一樣。那時候雖然在家裏他經常吻她,可是那是一種溫馨的輕吻,帶著一種半分愛憐半分愛意,可是現在卻是霸道的仿佛要把她擠壓進他身體裏,塞進胸膛裏一樣,讓她有些驚惶的窒息?卻又偏偏覺得極其刺激的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沸騰,都在尖叫,讓她忍不住微微顫抖,身體裏那種高壓的電流讓她像是吸了粉似得有些呼吸粗喘的。甚至她還分辨不出那種強烈的氣息是什麽,自己的大腦就已經完全死機的成了一片漿糊的狀態。

她甚至辨不清現在實時今日——

現在的他和她,儼然已是在蓄意欺騙、隱瞞的紛爭爆發又是離婚未成後,分居的夫妻關係。

夫妻,現在他們還是夫妻嗎?隻怕這個名稱早就已經名存實亡了吧……那為什麽,他們再度做這種親密動作的時候,會一點尷尬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心裏還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當時激起強烈的情緒?

就在兩人深吻了一陣後放開,彼此聽著對方砰然的心跳聲時,隨著房間光芒陡然聚斂成縫,突然響起的‘吱呀’聲響,林芽像是被燙到一般的從賀泓勳懷抱爬起來,倉皇間看到龍坤幹巴巴的保持著一個拉門的動作。

緊接著龍坤悻悻的站穩貓著腰作賊一樣的身子,擺擺手的解釋,“我剛剛真的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看到哦?隻是想要上廁所時經過房間門口,想說幫你們倆順道把門帶上。我擦,沒想到這門居然這麽不給力,還帶個響兒的。”

說著,他還象征姓的晃動了一下門,吱呀吱呀的聲音在這個氣氛有些怪異的房間裏無限刺耳,而後麵對著賀泓勳微眯氣眼睛來,分明眼底刻著,‘你是不是在找事兒?’的目光時,龍坤連忙縮了縮脖子,“額,小的隻是來打醬油的,打醬油的。你們繼續,繼續哈……”

對的,是刻而不是寫,所以乃們說說咱賀隊這目光的警告意味兒有多深刻吧?

“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剛剛我隻是想要幫你們賀隊清理傷口……”

索姓這房間裏光芒很暗的讓人看不出她臉色緋紅的簡直像是豬肝一樣。這林芽還沒等想好詞兒解釋呢,龍坤便大眼一番的滿臉不耐的哼哼道,“剛剛啥?解釋啥啊?解釋就是掩飾,你沒聽過麽?嘖嘖,小狐狸你該不會想說,剛剛是你不小心跌倒了,然後剛好進門被我看見了吧?”

沒錯,就是這樣?

林芽眼睛霍的一亮,還沒說話呢,龍坤便搶白道,“這都老夫老妻的了,搞的跟剛剛搞對象兒似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這是高中青澀男女朋友呢?哎,不是我說,這清理傷口的方式倒是挺特別啊,咱賀隊受傷的是手臂,又不是嘴巴,怎麽還能用嘴清理呢?難道說這就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用武功內裏把毒氣給吸出來?”

龍坤摸摸下巴,雖然高挑的身影逆著光,但是那不要太揶揄的語氣真是讓林芽感覺自己就像是隻被人丟進了鍋子裏,差一點兒就煮熟的螃蟹?

“這就是你所謂的沒看見,那你是用什麽看的?”林芽沒好氣的操起**的枕頭,小臉兒微微懊惱的把枕頭丟過去,隨之就準備從**起來。

“小狐狸是你叫的?”賀泓勳懶懶的斜睨,伸手抓住林芽的手腕,眼睛半明半暗看向她,“去哪?”

“自己明明就是隻老狐狸,老狐狸養出來的當然就是小狐狸了……”雖然龍坤嘴巴裏是這麽嘀咕的,可他還是很是很識相的隨便找了個理由就連忙開溜了?

“既然你不願清理傷口,也用不著我,我留在這幹嘛?你不是要睡覺嗎,那就好好躺著休息吧。”林芽皺眉的看著那隻抓緊自己手腕的大手。

“你就這麽讓我帶著子彈睡覺?林芽你心可真狠?”

這話她當然聽得出他咬牙切齒的情緒,她甚至本以為他這會兒會甩開她了,可不想他卻重新把她拽過來,眼皮都沒抬一下的道,“我隻是不用雷幫我清理,而且我說的是讓你出去,又沒說用不著你。更沒事就讓這子彈在我身體裏安家養老?”

想起賀泓勳剛剛像小孩子一樣的鬧脾氣,現在又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的一臉積怨不小的樣子,好像她真的有多心狠似得,林芽重新拿過醫藥箱,轉頭去開台燈的時候,唇角才暗暗的牽動起一抹笑來。

這不是她第一次為他取子彈了,但是當她從他的血肉中取出那枚冰冷而毫無溫度的子彈時,手指還是在極其僵硬的情況下微微發抖起來。

她見不慣血肉模糊的場麵,甚至想想那些冒著熱氣,血腥味彌散的狀態就會忍不住幹嘔想吐,可是當看到賀泓勳這傷口的時候,她哪裏還顧得上那些情緒,直感覺每做一步,她都感覺自己身上相應的地方疼的讓她簡直有些難以呼吸的感覺,就好像這子彈是打在她身體裏似得?

整個過程他們兩個是零交流,賀泓勳更是沉住心忍住痛的就像從別人身上取子彈一樣。而林芽則一直把子彈扔進垃圾桶後幫賀泓勳包紮起來的時候,手還有些軟軟的使不上勁兒。

在林芽做完這一切後,她開始站起來清理打掃,賀泓勳的聲音就那樣透過他背對的身子沉沉傳來,“你肯定不會跟我回去的,對不對?”

本來就夠靜的氣氛,房間裏隻有鍾表的走針和她慢條斯理收拾東西的聲音,可是現在這話從他嘴裏說完後,因為林芽收拾的動作停下來而越發靜謐。

接著,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羅佳說過,做人的老婆要經得起謊言,受得起敷衍,忍得住眼淚,放得下諾言……可是很抱歉,我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可是我根本就做不到。你也是一樣,自己的確說的到,可是卻根本就做不到。”

林芽說完這話,賀泓勳背對著她,開始輕輕的笑,那感覺好像一個人在看書的時候,突然看到什麽好笑段子似得。始終背對著她,不曾轉過來的沉默良久。

久到她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房間時,都以為他不再會說話。於是,在讓他今晚好好休息後就往門邊走。

“這輩子都決定不回去了?”

這次換她沉默。

她本想梳理自己的心情,可是現在心情還沒梳理好,他的到來又把這一切攪亂了。暫不說她能不能再相信他,以後他若還像現在這樣瞞她騙她怎麽辦,畢竟他自己都說,他根本就不後悔自己這樣做?也就說以後碰到類似的事情,他還是會這樣,會瞞她,甚至是騙她?

雖然想到這裏她還是忍不住窩火,並認為和這個思想迂腐又四六說不通的老男人根本沒什麽好說的。

更重要的是她還沒有想好,還沒有想通,還無法敞開心門去麵對賀家和韓家,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要用多久的時間,一個月?一年?還是真的一輩子都無法釋懷這種混亂的家庭關係?

“如果我一定要帶你回去,哪怕是用綁的呢?”雖然是一副詢問的口氣,但是林芽卻分明感覺從賀泓勳體內油然而生起一股固執勁兒來。

“你要我說什麽?難道要像電視上演的一樣,一臉魚死網破的告訴你,再逼我你隻會得到一具屍體?”林芽揚了揚下顎,繼而糾正,“不,應該是兩具才對。”

“我告訴你。”賀泓勳轉過身,麵部的每一根線條都緊緊繃著的好似冷酷的花崗岩?“聽好了,要是你敢傷到肚子裏我的孩子,你以為想做具屍體就那麽容易了?我有幾百種方式,讓你連屍體都做不成?我不管你為了誰,也不管你有多少種這樣那樣的理由,先給我把你自己顧好?”

那語氣雖然聽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軍人,還是首長說的,聽起來竟好像是有人欠了他高利貸不還一樣惡露露的。把裏後一。

而後不等林芽答,賀泓勳接著道的斂睫。“借用你之前用過的一句話還給你——林芽,我諒解你的行為,但絕不是原諒?絕不是?”

賀泓勳最後那無比清晰的三個字宛如一柄利劍般狠狠的插在林芽心上,她隻知道自己微疼著一顆心,倉皇著腳步離開了房間,卻並不知道在她走後,一直垂眼的他再度抬頭時,抽了抽鼻子,暗灼的眼睛裏盡是清明的水光。

而後賀泓勳狠狠的錘了一下床,拳頭攢的咯吱咯吱的響,手臂處青筋暴露?unu2。

——————《誘寵小妻:軍長,你玩陰的?》——————

人都說,一個人到底愛不愛另外一個人,當那個人離開的時候,一切就會有了答案。

賀泓勳他們不過在這裏停留了小半夜,早晨五點天還不亮的時候一行人就離開了。

由於當時把客房和次臥留給他們,自己在書房的小床翻來覆去到淩晨三點都沒睡著,五點睡的正熟的林芽完全沒聽到任何的聲響。甚至就連房間和客廳都是一副幹幹淨淨的樣子。如果不是看到房間裏那幾塊被‘矯正’成豆腐塊的苦逼著一張臉的被子和垃圾桶裏帶血的棉花,她甚至都以為昨天晚上的一切不過是場夢。

賀泓勳他們沒有來,霍心沒有死。

可是讓林芽意外的是,她本以為賀泓勳一定會帶她走,想盡辦法不惜一切手段都要把她弄回去,她甚至還為此想了半晚上的‘作戰計劃’呢?卻沒想到他不但沒有帶她走,走時甚至連句話,連張離開的紙條都沒有留下過。

仿佛到現在林芽才不得不逼著自己承認,從分開後,哪怕一天、一小時、一分、一秒……她的心都像是長草一樣的在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