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

?我這算手下留情的了,就他們在酒桌上灌我的那個狠勁兒,那不僅僅是在你的兩肋插滿了刀,分明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接連反複折磨你?”

……

好吧,林芽不得不說,女孩子們之間的感情還是比較厚道的。雖然今天是他們大婚,但是人考玉敏她們可真沒起哄的灌她,她也就在賀泓勳那幫起哄的朋友那被一連灌了幾杯就佯裝幫賀婭蘭找老爺子的開溜了,可憐還留在陣營的賀泓勳麵對眾熱情過度的客人,一人當倆人來用。

正因為擔心回去無法脫身,賀泓勳便帶著林芽一起進了屋,準備拿她當擋箭牌的早早撤,卻沒想到本來就沒留幾桌,那些要命都得往肚子裏灌的家夥也不知道在他出去這空檔裏發生了什麽‘大事’,三五成群的軍人們勾肩搭背的坐在一起,眼睛紅紅的一回來賀泓勳就感覺到那不對勁的苗頭,他甚至看到喝的小臉兒紅紅,眼神迷茫的龍坤居然在默默的抹起了眼淚子,而平日最最淡定的雷克明也目光怔怔的樣子。

林芽拽拽賀泓勳的手臂,又驚訝又疑惑的用嘴型示意他怎麽了?賀泓勳卻搖搖頭,仿佛在告訴她沒事兒。繼而對一幫人揚揚眉,瞪眼間不耐的揮揮手道,?幹什麽?都幹什麽呢?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你們這幾個個的在這幹嘛呢?新娘子還在這呢,一幫大老爺們眼紅的跟兔子一樣,丟不丟人啊?得得,既然喝這麽多就趕緊散了吧,睡覺,都回去睡覺起。”眼林去她。

他們真的哭了?林芽暗暗心驚間,卻很識時務的並沒有問。不過她真的很奇怪,剛剛是發生了什麽事了嗎?或者說他們剛剛說到了什麽,才變成這樣?

而後她聽到龍坤用那種沙啞極了的嗓音道,?賀隊,我們剛幾個在說起老陳來了,一想到以前的事兒,哥們幾個心裏就難受啊?還有雲翔,當時我們這幾個出生入死的兄弟,為什麽就不能並肩作戰?為什麽沒死就麵對著要分離?你知道離開戰友,離開戰壕,離開自己最鍾愛的事業的那種感覺嗎?剛剛雲翔跟我說著這兩年的生活,我聽難受啊?”

說著龍坤紅著一雙眼,拍拍自己的胸口,?賀隊,我怎麽心裏就這麽難受呢?當初我們哥幾個說好什麽的你還記得嗎?老陳他說……”

?行了?給我閉嘴?”賀泓勳冷冷的喝到,一雙深邃的眸子凝成幽深不見底的幻色?裏麵卻有警告意十足的讓龍坤久久的看他,最終什麽也沒說的咣當一下子坐下?

一直沒說話的雷克明慢慢開口,?賀隊,你也別怪花豹,今天哥幾個都喝的有點多。聊著聊著也就深了。”

桌上的氣氛很壓抑,林芽感覺到應該是他們幾個人的事情,就借故表示跟賀泓勳表示自己去看看賀婭蘭的司機到沒到,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然後就溜了出去。

也許現在這種場麵本來就是該留給他們兄弟幾個的,她在這裏站著才是真真正正的外人,所以他們男人之間的事情,就讓他們男人自己來解決吧,她相信龍坤他們今天哭的確是喝的太多,太開心了,所以才會這樣真情流露。

因為人就是這樣,在最初喝酒的時候,會喝的很開心,天南地北的什麽也侃什麽也可以拿來聊,可是越喝到最後,話題就越少,卻會慢慢拋棄一些表麵上的東西,而觸及心靈深處,談一些平時壓抑在心裏,或者讓自己耿耿於懷的事情。有時候有了共鳴,有了話題,自然壓抑的氣氛一觸即發,人與人也就會變得心有戚戚焉。

在林芽離開後,賀泓勳斂眸低聲道,?不管怎麽說今天是我的婚禮,大家來就是圖個平時難得聚在一起,圖個開心,我今天要的很簡單,就是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高高興興的揣著紅包來,再高高興興的裝一肚子好酒的回去?看看你們今天一個個的這個熊樣,跟個娘們兒似得,人林芽會怎麽看你們?這個話題就此打住,誰也不準再想,今天酒就喝到這,都給我開開心心的回去,不讓下次不管你們誰結婚都別叫上我?這樣的哭唧唧的婚禮我才不願意參加?”

……

雖然賀泓勳讓林芽先回去,林芽卻執意要等著他一起。這一等二等的,等在酒店客房安頓好了那群一走路就打醉拳的戰友後,賀泓勳緊夾著西裝的才走到門口,就看到林芽抱著大衣的等在了那。

他心頭一熱,趕緊加快腳步的走上前,可是剛剛忙活一番,現在又吹著大廳有些清冷的空氣,一時間讓賀泓勳的腳有些發飄。他就看到剛剛不遠處那個小人兒一眨眼就到了眼前,隨著身上的溫暖感陡升,一件厚重的羊毛呢外套已經披在了他身上。

繼而,在他還沒看清什麽的時候,一樣柔軟質感的東西扣在他頭上,就在賀泓勳下意識的想要去摸的時候,林芽卻拉下他的手臂,嬌嘖的歪歪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蘊著的盡是笑意,?別弄,哎你別說,老爺子臨走時忘帶的這帽子,戴你頭上還真挺好看?”

一聽說是老爺子的帽子,賀泓勳頓時無語的翻翻白眼,那就更準備動手去揪了,?不行不行,那我不更成老男人了?不,不隻是老男人,分明就是個那種軍民委員會裏的老大爺?還是燒爐子的?”

隻要賀泓勳想想就知道自己戴這帽子肯定特囧,他最不愛戴的就是帽子了。他還記得以前有年冬天特別的冷,他上班的時候實在受不了了,就戴了頂帽子。你知道吧?還是那種毛線帽,可是一進辦公室還沒等摘下來就給龍坤看到了,說他什麽這頂帽子就完全反映出他真實的本質來了,就跟個偷地雷的似得?靠?以後他就再也不帶帽子了。

而現在,哼,他覺得自己的形象肯定也比偷地雷的好不了哪去?

眼見賀泓勳得摘,林芽趕緊去拉,臉兒上一下子不高興下來,?不行?不能摘,現在外麵起風了,你又喝了那麽多酒如果不戴帽子的話肯定會凍著頭,到時候頭疼怎麽辦?哎呀好看好看?真的好看啊?我可是在這一直等著你呢,你要是摘下來的話我就不高興了?”

聽到林芽說不高興了,賀泓勳左右看了一眼,在確定大堂裏沒人後,才笑眯眯的試探姓道,?真的好看啊?”

如果說先前他出來找她是酒勁兒還沒上來,回酒桌後又給那群人氣個半死,現在終於安頓好一切後,他才真正感覺有點兒飄。以至於他那麽愣愣問她的時候,語氣傻乎乎的,穿著褐色羊毛呢外套,黑色老年人貝雷帽的他就像一隻可愛的大笨熊,問話時眼神又特別的純真無邪,好像真的特別在乎這個問題似得,讓林芽撲哧一下笑了,繼而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嗯,真的好看。”

?騙我?要是真的好看的話,你為什麽要笑?”某男高高昂起頭,那種不依不饒的小男孩語氣讓林芽頓時啼笑皆非。

於是,她不得不拿出軍長夫人的威嚴,鬆開賀泓勳的手臂,故作生氣的抱著雙臂冷冷的道,?怎麽著,找這麽一大堆理由就是你不想戴唄?”

眼見著林芽變了臉色,賀泓勳連忙討好的上去挽著林芽的手臂,討好的道,?不是,我的意思是,隻要老婆你開心,我怎麽著都行。老婆,我困了,我們回家睡覺吧。”

這還差不多。

事後,賀泓勳表示,就通過這一件小事他就完全可以看得出來,林芽以後那必定會是個嚴母,隻要一挑眉一瞪眼的,孩子保證連個屁都敢放。這晨光還沒到調皮搗蛋的年紀呢,在慈禧的掌權下,他就忍不住為這個小家夥的人生感到深深的擔憂。

雖然林芽沒有問過賀泓勳,在回去的車上時,說起今天的事情,賀泓勳告訴她其實大家最後會搞成這副樣子,純粹是想起了過去一起並肩作戰,現在不是勞燕紛飛就是陰陽相隔。那個龍坤口中說的老陳以前是訓練他們的連長,後來在一次殘酷的任務中為了掩護他們幾個兵撤退而英年早逝。雖然是連長,但是也不過隻比他們大五六歲,他死的那年她老婆剛剛生下一個男孩,他們也算是年紀不小了才有的第一個孩子。盡管他們幾個一直想盡辦法資助他老婆,但是她卻謝絕了,並帶著孩子去了外地,他們之間也就失去了聯係。當時他們曾說好,以後不管哪個結婚,都一定結伴去喝喜酒……

也許沒當過兵的人永遠無法理解這種生死戰友的情誼,所以也就無法明白他們這些大男人在說起自己的戰友,軍犬的時候為什麽會有這麽深的感情。

盡管賀泓勳當時在酒桌上發了一通火兒,可是躺在林芽膝蓋上說起這一切的時候,他卻默默在她腿上落了淚。不是他凶他的戰友,而是如果今天他都哭了的話,大家就越發會哭成一團不可自己了。

在後來賀泓勳沒了聲,以為他睡著的時候,林芽微笑著攏了攏他的發,伏在他耳邊輕聲道,?老公,新婚快樂。”

卻沒想到沒睡著的人從她膝蓋上起來,摟著她肩膀的靠在她頸窩處,語意帶笑道,?老婆,聖誕快樂。”

如果不是他提醒的話,她甚至又要忘了,今天除了是他們兩個的新婚,還是聖誕節呢。

於是乎,既然人家都已經誠心誠意的問候她了,她又怎麽好不誠心誠意的跟他要份聖誕節小禮物呢?

?你怎麽知道我還準備了禮物?”賀泓勳驚訝的抬頭,一臉‘果然什麽都瞞不了老婆你’的表情,作勢就準備掏兜兒。

林芽更驚訝,我靠?尼妹的他還真準備了禮物啊?可是她沒準備禮物啊怎麽辦?靠,今天忙忙的她居然完全忘了要準備聖誕禮物這件事,就衝老男人這老殲巨猾的個姓,指不定等會兒要她回禮呢?vgi8。

可在賀泓勳要求她閉眼的情況下,林芽隻好一邊閉眼一邊在心裏盤算著等會她該回點兒什麽給他的時候,卻隻覺得唇上一熱,隨著腰身被整個人被一種收緊的狀態攏進懷裏,那夾雜者酒氣的熱吻,不是溫柔的霸道,而是風卷殘雲的霸道,讓林芽還沒來得及撲騰一下,就被摁到在了後座上……

?別,有人……”

這司機並不是他們的人,而是賀婭蘭事後讓過來接他們的司機。現在家還沒到呢,賀泓勳就這麽堂而皇之的把她給吻撲倒了,讓人看到多尷尬啊?

?這是我送你的聖誕禮物。你不喜歡?”總算鬆了口,賀泓勳的口氣聽起來卻多少有些悶悶的受傷。好像她的抗拒就是她不喜歡這份禮物。

而事實證明,對於喝多了酒的男人,通常別太跟他們講道理。不是因為他們會變得蠻橫,而是你要是講道理,他們就會跟你說歪理。

?好好,你的禮物我已經收下了,好不好?”林芽壓低聲音的道,生怕給人聽到,就隻差沒咬賀泓勳的耳朵了。

?老婆,這不公平,你還沒送我禮物呢?”

果然……

當林芽頓時唇角一抽,額頭有些瀑布汗的時候,賀泓勳既像滿意極了又像是不在意似得,兩隻大手摁住她的肩膀,展開一個看起來特別單純,實則特別狐狸式的微笑,?沒關係,剛剛是我送你的禮物,現在我來索要屬於我的禮物了……”

繼而,在她還來不及一聲低呼,賀泓勳各種餓狼撲食的摁住她就一頓親。

司機特別有素質的開著自己的車,頭都沒回一下,就是車悄無聲息的到了家門口,他也沒有打擾著親昵在一起的兩人。

今年的聖誕,雖然下著雪嘎刮著西北風,但是不但絲毫不減,反而還陡然增生情人間的溫度。隻要一想到這個溫暖的聖誕是他們以後每一年的結婚紀念日時,林芽的心裏就忍不住湧上默默暖流和期待。

林芽終於明白,為什麽那天賀泓勳在那麽寒冷的室外等她,在見到她的時候卻絲毫沒有抱怨,更沒有嚷嚷著冷。

因為今天等換做是她等他的時候,她才深切的明白,原來等一個人究竟是種怎樣幸福的感覺。在那種心裏裝著一個人,想著一個人,期待等待的時候,是感覺不到任何的不耐,任何的寒冷的。

等到了,牽住了他的手,那就是你一生的幸福。

也許她沒有經曆過他戰友間的那種生死情誼,但是她卻經曆過和他在一起的生死情感,對於這個可以和她一樣,在關鍵時候忽略自己的生死,可以互相為對方擋子彈的男人,林芽隻能說,也許感情深厚的戰友總會分離,也許患難之交總有一天會麵對著生死分別,但是她永遠都不會離開他。

可正因為她知道總有一天會跟他分開,所以她分外,分外的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誘寵小妻:軍長,你玩陰的?》——————

在林芽和賀泓勳婚禮完成後,來年一開春伊薇和比爾就意大利去了。雖然他們舍不得賀泓勳和林芽,當然更舍不得他們可愛的小孫孫,可是不僅僅是他們,林芽他們也總要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更何況伊薇實在是想念她的葡萄園了,做夢還夢到了呢。

伊薇他們走後,由於林芽要上學,賀泓勳又要忙碌工作,白天帶孩子的事情就交給了自告奮勇的老爺子。反正他自己一個人在家也無聊,有個小家夥在家陪著他解悶兒也是件開心的事。而且晚上賀泓勳下班的時候就會順便把孩子給帶回來。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林芽就到了大四,很快就麵對著下半年要找工作的事情了。而林芽畢業的那年夏天過後,晨光也要被送進幼兒園了。

這是現在賀家為止最頭等大的兩件事了。

其實對於工作的事情,林芽倒是完全不需要為了去哪兒而感到擔心,因為她這幾年在學校裏的良好表現,已經有很多部隊中層幹部親自到學校來找她,希望她能考慮一下前去,可是林芽卻一再推脫的表示自己還沒有畢業,讓她考慮一下。

林芽並不是不著急找工作,而是對於工作方麵,她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在這個學校呆了這麽久,也是有感情的。所以她就想著留在這個學校裏麵任教。當然,做什麽她都想好了。

她也不教課,就當學校的體育課老師。

為啥她會有著這麽‘遠大’的理想和抱負呢?因為她趕角吧,這本來就是軍校,學生們每天除了要學些大量的文化課,其餘的時間還要訓練,簡直太tm變態了?這群可愛的師弟師妹們早晚不在沉默中變態就在沉默中滅亡了。

雖然這體育課也是學生的訓練課,這裏根本就沒什麽所謂的放鬆,所以她就打算把體育課好好用來跟他們放鬆放鬆,好好的玩玩啥的。我的地盤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