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碎了

在賀泓勳離開後,林芽每天的生活除了按時在部隊上班,就是和倆孩子處在一起。隻不過以前是賀泓勳和她一起去接送孩子們,現在則是她一個人去接。

那種感覺,說不孤單是假的,雖然賀泓勳隻是暫時離開,可是當看到人家接孩子的都是一對一對的夫妻時,林芽心裏還是有些小羨慕的。

人都說,平時習以為常的事情當有天突然發生改變的時候,你就會驚訝的察覺,原來它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成為了你的一種習慣。

習慣有那麽一個人陪在你身邊,不管做什麽事情。

這一個周,林芽白天在部隊上班的時候還好,最起碼能夠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工作裏麵做事,可是當晚上把孩子接回家忙活完後回到房間,那種空虛孤單的感覺就會像翻江倒海的潮水一樣朝她湧來?

一開始的時候林芽還企圖用漫畫來轉移一下注意力,老實說,從生下晨光以後,她還真沒再碰過漫畫,甚至忙碌而充實的生活讓她儼然已經忘了這個愛好,而現在再度隨手拿起那本她平時最愛看的漫畫時,居然才看了兩三頁就感覺百般無聊起來。

於是林芽長歎一口氣的總結,丫的,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老了?或許再過不了幾日,她更適合的是和一群老年人去公園裏走走。

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林芽都是摸著脖子上的那塊玉,想著賀泓勳才能入睡。尤其是他剛剛走的那天,她幾乎一夜沒睡,那倒不是她一個人睡會感到不習慣,而是隻要一想到賀泓勳所處的危險環境以及可能預知到的風險時,她就高吊著一顆心髒的怎麽也無法入睡。

雖然她從未來後悔過讓賀泓勳去執行這個任務,但是內心的緊張和擔心也隻有她一個人明白。可就像是她說的那樣,既然她嫁了這樣一個男人,就明白自己選擇了一條怎樣的路,除了支持他的事業,她別無它法。賀泓勳不在她就要暫時頂起來的成為一家之長,除了照顧好自己和孩子等著他回來,她沒有任何可以因為年輕而隨意任姓的理由。

賀泓勳要去做任務需要暫時離開一個禮拜的事情,也是在他離開後她才對兩個孩子說的,雖然孩子們對於他們的工作姓質並不了解,甚至還小小的抱怨爸爸不在家誰陪他們玩呀,爸爸答應他們這個禮拜要帶他們去遊樂場玩的。可林芽卻很認真的告訴他們,爸爸去的事情是一件對祖國對人民都特別光榮的事情,他們不但不能埋怨爸爸,還要以爸爸為榮。雖然遊樂場的事情他答應了他們卻不能兌現,但是等爸爸回來以後,他們一定會轉門請一天的假,好好陪他們兩個小家夥出去玩玩的。

可是讓林芽沒想到的是,不,應該是她從沒有想過的是——沒有以後了。

最近,部隊需要翻修一批,並按照登記本上記錄的問題逐一檢驗修理,正因為數量不多,所以師傅才讓把這項工作交給了林芽一個人去完成。別看平時她和師傅兩個人一起忙還挺快的,現在她一個人做起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是有些費事,況且某些小毛病她初學不久又不能全權應付,也就多少有些費時費力又傷神。

就在林芽調整一把槍的準星時,隨著隨手一拂桌上一個小零件落在地上,她想都沒想的彎腰去撿時,直覺得脖子突然一涼,好像鑽進了一股極細的小風,然後等她聽到耳邊悶悶的一小聲響回過神來後,那塊原本戴在她脖子上的佛已經摔在地上後從中間碎成了兩半?

老實說,當時林芽直接就蒙了?她怎麽都沒想到,這戴在脖子上好好的玉怎麽就突然鬆了呢?是的,完全不是端掉的,而是從那個她原以為百年都不會鬆開的老結子那一下子鬆了,而且造型幾乎成一個圓形的玉又不是那種有邊有角的形狀,怎麽能說碎就碎了呢?

林芽突然想到,人都是玉能夠辟邪,真正有靈氣的玉在主人遇到危險的時候是能夠為了保護主人的安危而犧牲自己的,有些碎的方式確實會沒有任何征兆的比較離奇……

可是,現在她就好好的在辦公室裏,並沒有發生什麽危險啊?

捏著那塊碎掉的玉,林芽皺了皺眉,突然像是想到什麽般,周身就像突然通了條電流子似得,頓時臉色一白?

難道,難道是老男人出事了?

都說心靈感應,難道是因為他出事了,所以她脖子上的這塊玉感應到了嗎?

雖然這個說法有些不可思議,可下午坐在辦公室裏,原本計劃能修理完的槍,林芽才不過修理了一半。整一完全心不在焉的狀態,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塊碎掉的玉,越想越覺得心亂如麻,渾渾噩噩的好像肢體不協調了似得,什麽都做不好。

雖然她之前利用假期已經拿出了自己的駕照,可賀泓勳卻從未放心過林芽的駕駛水平。當然,他這擔心還是很有理由的。

這不,這晚上當林芽把叮叮和晨光分別接到後,因為精神有些心不在焉的恍惚,差點和一個突然刹車的福特車追尾,如果不是她條件反射的那一腳踩下去的夠快,車子的速度控製的夠慢,她這路虎估計的騎到那輛小福特頭上去?當時驚險一刻間倆孩子的尖叫隻差沒把她耳膜都給震出個窟窿來?

雖然車子差點追尾的事情算做今天有驚無險的一個小插曲,可是當林芽回到家後,卻驚訝的看到幾日不見的韓熠居然過來了?

那輛白色的牧馬人羅賓漢在蒼茫的夜色中顏色依然那麽的皎潔紮眼。而他頎長的身影就那麽倚靠著車子,指尖夾著一根煙,就看他腳邊落了一地密集的煙頭,想來也是在這裏等了很久。

在林芽下車後看到韓熠這眉頭緊鎖的模樣,直在心裏暗想著,這是誰又惹咱韓小爺不痛快了?

嘖嘖,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除了韓小爺心心念念的喬姑娘,還能有誰?怎麽,倆人又鬧不痛快了,惹的韓小爺跑到他這個妹子這兒來尋安慰了?依她看啊,這喬紫就應該好好的折磨折磨韓熠,給他把那囂張跋扈又霸道蠻橫的姓子改改,不能老讓他拿捏在手裏欺負是不是?

不過林芽又一想,反正她這個哥難得來一趟,今天剛好留在這吃飯,賀泓勳這一走家裏冷清的很,韓熠來了正好熱鬧熱鬧,反正倆孩子都可喜歡他那張能擺擺的嘴了。

韓熠今天來還給兩個孩子買了吃的,暫不說是不是倆孩子喜歡吃的零食和糖果,每一樣上麵都是沒有半個中國字的那種,一看就是國外高級零食。整整一大袋子,可夠鋪張的。不過卻引得倆孩子高興壞了,自從倆小腦袋鑽機那塑料袋後就沒再伸出來。

不是沒有發現韓熠今天的異常,林芽是真當韓熠和喬紫又鬧矛盾了,可是當她引韓熠進屋後,看到他那明顯哭過紅腫的眼睛有些呆怔的看著倆孩子時,林芽才覺得,尼瑪,該不會弄出人命了吧?vgiu。

除了當時他知道她是他妹妹後紅過眼,她什麽時候看到過韓熠這副樣子了?

當林芽當真擔心起來的問韓熠究竟發生什麽事情後,韓熠瞅了瞅鼻子,又想摸煙,卻想到兩個孩子還在,就強顏歡笑的讓兩個孩子提著這些吃的先上樓,他有話單獨和他們媽咪說。兩個小家夥自然興奮的齊齊謝過舅舅後,就像兩隻小老鼠似得提著袋子你追我趕的上了樓。

韓熠從未想隱瞞過林芽,他知道這件事也根本就瞞不住她。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樣跟她說,他真的連自己最正常的一個聲調都發不全,從開口到最後整個破碎形容的過程,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就像是錄音機絞帶了一樣,聲音嚴重走調的讓人難受?

原來在這次賀泓勳他們的獵豹特別突擊隊和海軍陸戰隊合作的收網行動中,雖然他們已經比預計還要順利的隻用了五天時間,就成功的打掉了那隻以家族為團體的犯罪團夥,把整個島都端了起來,可不幸的是,在追擊販毒頭子王力的大兒子王義山和掩護他逃跑的雇傭兵的陳平時,雖然在先前的戰鬥中腿部和手臂分別受了傷,但賀泓勳還是先順利擊斃了王義山,卻不想這時突然從一側的山坡上跳出一名海軍對戰員,為了保護這名年輕的隊員,腰部和胸口各中一槍的他用盡最後力氣,沉穩執槍的把陳平一槍爆頭後,不幸和他雙雙從山崖上掉下去,落入了滾滾浪濤中。

雖然所有的隊員不管動直升飛機還是下海去打撈,都絲毫沒有音訊,整整一天一夜,沒有一個人放棄,可是回應他們的除了拍打著岩石的凶猛浪潮再無其它。

甚至,後來他們都找到了陳平的屍體,卻始終沒有找到賀泓勳的屍體,就他當時受的那麽重的傷看來,別說在大海裏泡了那麽久的他根本就沒有什麽可能能活下來,也或許早就體力透支的淹死了。就算當時還是活的,這大海中的洪水猛獸這麽多,可能他早就被魚給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兩到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