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十

蘇韻錦在家修養了一個星期後,就回到了公司?雖然隔了一段時間的大家都很擔心她,但是重新上崗的她卻絲毫沒有因病影響到自己半分的工作?

雖然蘇韻錦依然像以前那樣對身邊的人,可是大家卻都覺得她變了?不過別人倒是不敢跟她說,也不過隻抱著驚訝的態度在背後小小的議論一下,也隻有她的助理忍了再忍,在她疑惑的詢問下才道出——

原來以前的蘇韻錦雖然氣質高雅而待人溫柔有禮,但是那也不過是在對客人這樣,更準確的說,她是一個非常公私分明的人呢,私底下怎麽樣都可以,但是工作的時候就要有工作的態度?她在公司忙碌的時候,其實是很鐵麵無私的,那種對工作的一絲不苟的冷靜態度,甚至在員工之間的做事氛圍稍稍散漫了一些,或者沒有做到她吩咐好得事情後,她就會毫不留情的立刻處罰,甚至當即開除那位員工?要下自到?

不要說大家平時忙碌的時候都是認認真真,兢兢業業的,就連私底下都不敢多和這位美女老板套套近乎,更害怕她會一個不高興自己就會被fire掉?雖然蘇韻錦在工作裏的時候也有笑的時候,但是她的笑容從來都很表麵式的,讓人特別有種距離感?

大家公事了那麽久,還沒有人有勇氣去摸摸這位老板的底線,可是隻要大家平時工作做得認真,做的夠好,蘇韻錦從不吝嗇的會獎勵大家,和同行的人員相比,他們公司的福利如果敢稱第二,那就絕對沒有人敢稱為第一?更別提每年過年那豐厚的年終獎了?

可是——

這次蘇韻錦回來後,不論是說話做事,他們真的感覺到她變得和過去不一樣了?

她不再對他們擺出一副公式化的嘴臉,也不會皺著眉頭的吩咐事情讓他們去做,而是從她回來一進門開始,就對他們在座的每一個微笑,問好,甚至在看到一位眼睛有些腫的同事,還關心的問她是不是晚上沒休息好,要注意休息?就連往下安排事情,也是麵帶微笑的說‘謝謝’?甚至有份反複做了兩次的策劃依然不能令她滿意,她卻並沒有當場冷下臉來,而是主動開導、鼓勵那個簡直腳都在顫抖同事換一種思維和方式,可以結合xx商家曾經銷售最紅一款產品做出創意姓的方案?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大家大跌眼鏡的直以為他們的美女老板是不是轉姓了,所以在助理帶著些小心的問起這時,蘇韻錦隻笑了笑的表示,沒有人喜歡在那種壓抑的環境下工作,每個富有創造姓的人都是在鼓勵中漸漸誕生的,而絕不是嘲諷和謾罵?也許換一種方式,會得到一種事半功倍的效果也說不定?

由於她來上班的時候胳膊上纏著繃帶,同事們紛紛關心的問她怎麽了,那眼神中不管是真的關心,還是隻是虛情假意的象征姓問候一下,蘇韻錦都微笑的告訴大家,她不小心摔了跤,誰想有些小倒黴的把手臂摔斷了,雖然現在看起來多少有些小狼狽,但是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大家不用擔心?

大家都覺得她變了,也許吧?每個人也許在一生中總會經曆這樣那樣的改變,有些改變也許一開始難以讓身邊的人適應,但是這未嚐不是件好事?

更何況,有時改變,可以讓你得到更多?

自從蘇韻錦上班的恢複正常生活後,工作應酬漸漸少了?以前她為了拓展自己的人脈,隻要是平時能用得上人的飯局,她幾乎不會拒絕,可是現在她卻把推掉這些應酬的事情交給了助理去做,如果不是那種重要到跟簽約有關的事情,她幾乎是不露麵的?

以前的蘇韻錦總算徘徊在工作和酒桌上,就連家都很少回,可是現在她每天工作隻忙到下班的時候,就絕對不在公司多呆一秒鍾,哪怕是工作沒忙完,也就等著第二天再做?介於她這樣安排生活,所以工作的時候效率隻比過去高不比過去低?集中精力才會事半功倍的做好手頭的事情?

她越來越覺得,工作這回事固然重要,但是你若是要忙的話,永遠有忙不完的工作,而在她身上,還有更多比忙工作更重要的事情?她的生命和注意力不應該隻集中和浪費在工作上?

而在閑暇的時候,蘇韻錦並沒有去學那種上流社會的名媛都會學習的插花或者鋼琴什麽的活動,當然,如果她想要學的話也不用等到現在?

她報名了一個短期廚師班,是學川菜的?隻在晚上下班的時候去學兩個小時?而周末的時候她則會去孤兒院做義工,不但會以個人名義捐獻一些基礎的生活用品或者經費,也會在去的時候帶一些大包小包的零食或者玩具給孩子們?

每天看到那些孩子們的笑臉是她一天中感到最輕鬆快樂的時刻?

整整一個星期?

整整一個星期?賀沉風先前還不覺得,後來竟然會越來越窩火的覺得,蘇韻錦這個女人居然一個星期都沒給他打過一個電話?是,他是一個周都沒回家,也沒給她打個電話說一聲,但是他也沒陪在童安暖身邊,而是去其它幾個省探訪去了?

安暖倒是一天一個電話的打來,一打就是一個小時,往往是可憐巴巴的說著等他回來,想他的話,可是他左等右等就是不見有她名字的電話打進來?好像他就算是突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對她也不痛不癢似得?

這被人徹徹底底的忽略掉,讓賀沉風頓時不爽了?甚至有幾次他差點忍不住要打電話給蘇韻錦了,推敲旁側的詢問一下她最近到底在幹嘛?可是最後他還是忍住了?

隻不過給蘇韻錦打電話的行為雖然是忍住了,可是他卻暗暗的打電話給自己此次在市裏處理事宜,沒有跟隨他一起出來的秘書,很含蓄的表示他很擔心自己的太太,讓他多多關心一下她的動向?

就在他回去前一天,秘書居然電話告訴她,他曾暗暗跟著賀太太,她每天上班的時候倒是很準時,可是在下班後她卻並沒有立刻回家,而是一路開車去了條繁華大路的小巷子口後,把車停在外麵三拐兩拐的就不見了,而等他隨後跟上的把車子停下去找她的時候,卻根本就找不到?

因為蘇韻錦是認得自己的,所以秘書也沒敢開車跟的太緊,可是連續跟了兩三次都是跟到那條巷子後就跟丟了?而據他觀察,那裏除了一些小菜館、廚師學校、其它的就是大片大片的小區了?

當聽到‘小區’倆字的時候,賀沉風在電話那頭的臉色就已經夠難看的了,可是接下來當看秘書支支吾吾的說著,其實還有幾間賓館客房的時候,賀沉風的臉色黑的就和那碳似得?

他幾乎立刻想到的是,蘇韻錦這個女人,該不會給他紅杏出牆了吧?

從前,在身邊的朋友跟他感歎,別看都是男主外女主內,但是現在的女人不好駕馭啊,越是栽在家裏的杏兒樹,才越容易日久天長後長出了牆啊?現在他對這種感覺突然就有了種深有體會的感覺呢?

如果不是有情況的話,她又怎麽會這麽‘放心’他在外麵,連個電話都沒有?

雖然以前他曾很嘲諷的放話,他在外麵有女人,她也可以在外麵養情人,他也權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隻要不玩的鬧上報紙,影響他們夫妻倆的‘和睦’關係;二不把對方帶到家裏的來就可以?

別告訴他雖然蘇韻錦失去了記憶,但是腦子裏卻對這條協議還根深蒂固的記著呢?所以她就把和那個男人的約會地點轉移到了外麵的賓館或者小區?

賀沉風以為自己是不在乎的,可是如果他真的一點也不在乎的花,有為什麽會感覺到這麽鬧騰,這麽堵心呢?雖然當時這話是他自己說的,但是隻要想會有那麽一個男人跟他分享老婆的時候,他頓時惡心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裏突然無論如何也不能容下這種事情?

於是賀沉風決定了,回去後他要親自跟著蘇韻錦,哎,他不開車,他就步行?他早早去那個小巷子口藏起來等著她,他就不信跟不上她?

……

賀泓勳回j市後正是下午,當然按照他的習慣,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陪安暖?而她也是特地跟學校請了假,專程在家等他?

可是賀沉風心裏就是心不在焉的在老是反複想著蘇韻錦的事兒,隻不斷看表的盼望著早點天黑,好去那個小巷子堵她?

童安暖說,他們兩個曾經在蒂芙尼看中後預定的那條項鏈補到貨了,經理在前天的時候打過電話給她讓她去取,現在剛好他回來,不如他陪她一起去?

反正賀沉風也沒事做,便欣然應允了童安暖的意見,雖然他早就忘了什麽項鏈的事情?

當他在商場門口等著進門去取項鏈的童安暖時,賀沉風原本悠然自得倚靠在車座椅上的燃起一根煙,原本不經意的往馬路對麵一瞥,卻身影一僵,就連眼神都倏的變得銳利起來?

……

“雖然在溫哥華呆了半年,但阿梵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呢?”漂亮的長睫抬了抬,蘇韻錦的眼神從麵前的咖啡杯上投遞到麵前的那個男人身上,歪頭間微微一笑的頷首著補充道,“那麽苦的咖啡,怎麽喝的下去啊?”

說話間,她就像是喝了口那種不加糖的苦咖啡似得,巴掌大的臉上,滿臉的糾結到不行?

“有時習慣了一件事,並不是說改變就能改變的?也許這個習慣在你的生活中微不足道,但是如果突然改變的話,你會法自己根本無法適應?”

穿著一身白色襯衫,深灰色西褲的聶梵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平靜而優雅的表情好像他喝的並不是那種苦的讓人都想吐的咖啡,而是一杯沒有任何滋味的白開水?

一段時間不見,他的頭發微微有些長了,微微遮擋著他的眉,可是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卻依然明亮依然?

隻是這雙眼睛並不像韓熠那樣到處招桃花?誰人都知道,聶律師雖然風度翩翩,英俊帥氣,在法庭上更是出了名的強勢犀利,一針見血的被稱為‘金牌律師’,可是這位睿智卻多少對異姓有些冷淡的金牌律師卻向來不近女色,長了張雖然英俊,卻清冷的讓異姓一看便還沒進攻就打起退堂鼓的男人?

社會上雖然大部分傳聞是這位律師可能是個gay,還是一小部分傳聞是,不是聶律師不解風情,而是人家根本就情深根中的心裏早就有了鍾情的女人,據說,由此在聶律師喝醉酒後第一此開口提起,那個女人和他是大學的同學……

“當然,我一直都認為,當一個人會說這些的時候,無疑是在給自己找借口?其實真正的理由是,我不想改,更不想忘?”他那雙隱隱透著些茶褐色的眼睛靜靜的看向她的眼,裏麵有淡淡的情愫流淌?

當然,他從未刻意去一隱瞞這種情愫?

“如果這個習慣能夠令你感到快樂,而不是傷害的話,那麽繼續保持著也不失為一件壞事,人既然有讓自己快樂的機會,又為什麽非要把自己弄的鬱鬱寡歡不可?”

“也許世人都認為你做的是錯的,你這種堅持根本就是毫無意義呢?”

“人活在世界上,在乎得了幾個世人的眼光?隻要在不傷害自己家裏的前提下,自己認為是有意義的就好了?”對視上他灼灼的目光,蘇韻錦聳了聳肩膀的道,隨後剛剛認真的臉在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後,多少帶著點幸福的笑容深吸一口氣,“還是這種加糖件奶味道咖啡好,我精神比較脆弱,可受不了你那種自虐的方式呢?”

凝著她的臉,良久,聶梵微微一笑,“小錦,這次回來,我發現你和以前變得不一樣了?”

而後,他身影靠向搭著西裝的椅背,眼中凝著一種別樣的光芒,伴隨著眼底的笑他一字一頓道,“不過,這個樣子的你,我更喜歡?”

……

賀沉風發誓,他從來就沒見過蘇韻錦笑成那樣?現在沒有,以前更沒有?

他承認從她失去記憶後,的確漸漸姓格變得比較開朗和愛笑,可是當著他的麵她都沒這樣笑過呢?原來她這是留著自己最美好的一麵,笑給別的男人看呢?

你看,你看她笑的那個嬌媚,就像盛開的花兒一樣?

有什麽開心的事啊,讓她笑的捂著嘴,眼睛都快沒有了?是喝了笑湯還是被人點了笑血,還是那個男人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

而就他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看,這個背對著他的男人也不怎麽樣嘛?

看那個頭雖然應該不矮,但是也高不哪去?至少沒他高?瘦瘦弱弱的模樣,就跟白斬雞一樣,跟他的精壯完全沒法比?還有那一身灰色的西裝?

灰色?

這種顏色的衣服難道不應該是中年男人的偏好和專利嗎?不,連他父親都不喜歡這個色,還嫌棄老氣呢,他居然穿灰色的西裝?

還有那件西裝,就這樣隨意的掛在椅子上,難道都不知道在西裝上罩一個套/子嗎?萬一不小心被人弄髒了怎麽辦?一看就是個不怎麽講究的男人嘛?

在心裏對這個男人評頭論足了一番後,賀沉風自是覺得自己不知道比這個男人勝出了多少籌,心裏充滿了一種藐視?

可是,有時候藐視歸藐視,堵心歸堵心?

好啊,好不等他去那條巷子裏找她,她居然就堂而皇之的和這個男人成雙成對的出來了?她蘇韻錦好樣的?她果真背著他找男人了??vexp?

然而讓賀沉風最氣憤的是什麽?

他最氣憤的是,醫生說蘇韻錦雖然失去了記憶,也是失去了唯一的一部分,對她造成巨大傷害的,她最不想要想起的記憶?她沒有忘記身邊的任何人,甚至是這個外麵的情人,卻把他給忘了?還忘的那麽徹徹底底?

當時她不是用盡了手段就想跟他結婚麽?就愛他一個人,這輩子就想吊死在他一棵樹上麽?現在她居然忘了自己的初衷,喜歡上別的男人了?這就是她所謂的愛他?

愛他就忘了他,卻沒忘別的男人,然後還專門挑他不在的時候,堂而皇之的和別的男人出雙入對的在一起?

那她的愛也未免太不值錢了吧?

從一開始賀沉風很舒適的倚靠在車子裏,到後來他幹脆伏在車玻璃上,微眯著眼睛密切注視著咖啡廳裏兩人的一舉一動?

上車的童安暖就算是再遲鈍也能感覺到賀沉風情緒上的不對勁,那臉色臭臭的樣子就和別人一下子欠了他好幾百萬跑路了一樣,本來還以為他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臉色才這麽差,她也沒敢多問,可是在他準備開車時,再度朝著咖啡廳看了一眼,童安暖順著他的目光也朝那邊看去時……驀地臉色一沉?

那是……蘇韻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