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十八

“閉嘴!”賀沉風冷冷的轉身,那雙深邃的銳眸中簡直要放出冷箭來!“出去的話別再讓我說第二遍。舒蝤鴵裻”

他從來都是對她溫柔有加又耐性十足的,可是當今天看到賀沉風這為了袒護蘇韻錦而六親不認的樣子時,童安暖突然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天旋地轉間,臉色蒼白的簡直要站不住腳!

可是她卻還是緊緊,緊緊的用指甲摳著自己的掌心,讓自己清醒點,再清醒點的看著這個男人,在眼睛一點一點的泛紅後,驀地扭頭飛也似的跑掉!袒足要天。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如果換做平時的話,賀沉風早就出去追了,可是此時此刻當看到**那個緊閉著眼睛躺著的女人時,他的心就像是被什麽灼燒了似得難受!

“我沒事。你怎麽現在回來了?是不是撬班了?”睜眼看了下牆上的時間,蘇韻錦微微揚唇一笑,不僅僅是臉色蒼白,就連一張一合聲音很輕發音的嘴唇都有些青白。可是盡管是這樣,她還有那個心情跟他開開玩笑。

她的臉色越是白,就越顯得她臉上緋紅的巴掌印分明,看那一根根手指頭印清晰可見的就知道當事人是使出了多大的勁兒才揮上去的。

“不放心你,所以才回來看看。”他的聲音很低很溫柔,像是怕吵到她似得,在幫她仔仔細細的蓋好被子後,隨著覆上她額頭的大手,他的臉色也變得越發凝重起來,“還說沒事?現在比早上的時候更熱了!”

“怎麽回事?明明吃了退燒藥,怎麽一點用都沒有呢?我以前發燒也都是這樣吃的啊!”賀沉風邊說著邊四下張望,似在尋找著什麽。

“看來似乎是你吃的藥反而在我身上有了抗體,林芽來的時候帶來了一些藥,說有包治百病的療效呢!”

蘇韻錦說話間,賀沉風已經在那塑料袋裏開始翻騰著找起來。雖然裏麵有些藥重複了,但他還是把模樣長相看起來最有療效的按照說明撥出來。

“早晨才吃了一會兒的藥,現在繼續吃藥,這樣好嗎?”

“現在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要把燒給退下來,你現在燒的這麽厲害,少說也有個三十八/九度,這麽高的燒是很容易燒壞腦子的。”

“可是你確定不會因為藥量過重而吃壞了腦子?”

“吃壞了我養你一輩子!”

……

她的心中有暖流劃過,在他攙扶著她起來吃藥的時候,卻偏偏嬌俏的歪歪頭,一雙大眼睛這會兒也有了神采,正亮亮的看他,“就衝你剛剛那句話,這藥丸就算是鶴頂紅我也得二話不說的吞下去呢。”

“你要真吃了鶴頂紅,我這輩子還怎麽養你?”賀沉風微微挑眉,為她這自認為聰明的小意見而又好氣又好笑。

“是哦!”她像是個突然意識到什麽般眨眨眼睛,和他一起笑。“那樣不就便宜了你一輩子?我可得抓緊時間把病給治好。”

“可如果病治好了,你不怕我就不肯照顧你了?”他突然也幼稚起來,可是摟著懷裏柔軟而孱弱,明明現在就很需要人關心安慰,可是她卻像什麽事情都沒有,一直在逗她開心的女人,哪怕僅僅是這樣一個吃藥的動作,把她攬在懷裏他就再也不想放手!

“不怕,因為我們是夫妻。雖然對於之前的事情我已經不記得了,但是我看電視上說,都會有神父問兩人是否願意不論生老病死都互相照顧,既然我們結婚這麽久了,當時也肯定發過誓嘍?”她轉動了一下眼珠子,馬上聰明的想到,讓他眼中一直忍著的笑終於忍不住漸漸流露出來。

而後在扶她躺下休息時,眼見她閉上眼睛的一副很舒服的準備養足精神好好休息下的樣子,他折身去了樓下的冰箱為她取了些冰塊包在毛巾裏,輕輕的冷敷在她那半張漲紅的臉上。

而蘇韻錦,除了微微動了下的眉毛,臉上平靜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就像下一刻就睡著了般。

“為什麽什麽都不問。”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她。這話他心裏憋了很久,在胸腔裏兜兜轉轉了半天,他才問出口。vlip。

老實說,若她真的問了,他完全沒想到該用什麽理由來解釋。以童安暖的個性,老實說他怎麽都沒想到她會突然跑來找蘇韻錦!他真是千防萬防漏防了她這一膽大的舉動!可是若是童安暖真的敢來了,就一定會把以前的事情通通都告訴蘇韻錦,而接下來呢?他究竟是該為了她的病和身體著想,否認童安暖的話從而繼續隱瞞她?還是應該跟她實話實說的告訴她呢?

盡管賀沉風在心裏反複告訴著自己,沒錯,他一直不告訴蘇韻錦他們之前的那段過去,是為了不刺激到她,畢竟現在她還處於一種恢複階段,車禍過後受傷的身體還沒徹底的康複過來。但其實在他心底隱埋最深的卻是……

連他自己都驚訝的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竟然漸漸變得喜歡現在的生活,哪怕以前他什麽都不用做,現在回家卻要刷碗洗菜,甚至還在漸漸往洗衣打掃的居家好男人方麵發展,但是他卻覺得一點都不討厭,那種感覺,仿佛有種這個家也有需要他的地方,也有他出過力的地方,而不隻是一個冷冰冰的連賓館都不如的房子;在班上隻要到了吃飯的點兒,他就會忍不住開始想念她做的那些辣味兒,以及他們兩個一起吃的時候那種放鬆的暢快感,真的是太開心太愜意,以至於他都會害怕因為太多的想念她做飯菜,他會對外麵任何地方的飯菜都抱有一種極為挑剔的態度;他一向是個以工作至上的事業狂,可是偏偏卻會在最忙的時候有那麽一刻偶爾的失神,腦海中想到的居然會是她平日裏的一顰一笑,或者眼波流轉間俏麗而明媚的笑容,甚至秘書都問了他好幾次,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心事,不,更準確的說是不是有什麽開心的事情,不然為什麽他會在怔神的時候連自己都沒發現的揚起唇角呢?13766531

最後,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太留戀這種和現在這個她在一起的感覺,那種感覺真的太舒心太放鬆,就像跟一個在身邊多年的老友一樣,安心極了,可是偏偏她的某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或者身體的靠近,常常會讓他控製不住的心猿意馬,忍不住想入/非非。以前是每每下班時候都會想也不想的回到童安暖那裏,可是現在下班的時候他依然回她那裏,但是心卻已經不在的早就飛到了蘇韻錦這裏,甚至,有時他還沒下班呢,在想到要回童安暖那裏,他竟然會有種讓自己都感到意外的頭大。

而有那麽幾次,在過來蘇韻錦這邊的時候,哪怕不進來的就隻在門口待一會兒,呼吸一下周圍的空氣,他也會感覺到一種別樣的輕鬆。

平時不管是他忙還是不忙,童安暖一天都是好幾個電話的打/過來,她倒是好,接連幾天就跟世界上根本沒他這個人兒似得,這種強烈的被忽視感恰恰是賀沉風心裏最不爽的!

賀沉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他隻是覺得自己的思想和情感正在反生一種潛移默化的改變,可是偏偏現在他的腦子很亂很亂的讓他想不清楚一些事情。

可是他越是不問,她就越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似得平靜,他心裏也就越不安和疑惑!

“因為我知道,如果是必要或者重要的事情,你一定會跟我說的。隻要你說了,我就會相信你。因為你是我丈夫,是除了爸爸媽媽以外最不會傷害我的人。如果不重要,或者根本就沒有說的必要,那麽對於這種事我也根本就不會問。不管別人跟我說什麽,隻要是跟我沒有半點關係的人,我通通不會搭理,更不會把一些無稽之談放在心上。”

她說的依然一臉平靜,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

就這樣靜靜的聽她說話,賀沉風緊繃成線的下顎一句話也沒說話。

後來吃下的這些藥有睡眠的功效,蘇韻錦吃下了不一會兒就困的有些意識發飄了,而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額頭處一溫,微駐三秒鍾的離開後,那柔軟的唇離開後,留下的點點清涼卻讓她一下子清醒過來的睡意頓消!

直到她聽到耳邊響起那聲輕微的關門聲,才緩緩睜開眼睛,那兩側攢著的手,也隨之一點一滴的放鬆下來……

賀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