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六十

可賀沉風卻分明心意已定的表示,一來他認為現在的他資曆還不夠競選省長的,二來,當然對他而言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隻見他麵對著鏡頭,微笑著一字一句道,“我答應過了我太太,要每天陪伴在她身邊,疼她,愛她,不讓她感到孤單,更不會讓我們的孩子孤單。這裏有她的家人,有她喜歡的工作,我不會選擇和她分居兩地,更不會讓她為了我而放棄身邊的一切。我努力的想要讓自己的時間慢下來,腳步慢下來,多陪陪身邊經常忽視的人,把欠她們太多的時間和關心都努力的補回來。我不敢說省長之位和我太太比不算什麽的話,我隻能說,希望這個人留給更有用的人才。”

——————《誘寵小妻:軍長,你玩陰的?》——————

賀沉風回來的時候,聶梵的車子就停在他家門外。

車上聶梵淡定的迎上他的目光,並未有下車要跟他打招呼的意思。身上穿的那套筆挺的西裝依然是他討厭的灰色係,配上那輛淺灰色的車子,更加惹人厭。

雖然是在他家門口,可卻氣氛怪異的聶梵既沒有下來意思,賀沉風也沒有要和他說話的意思,直接越過他的車子朝虛掩的屋門走去。

他知道聶梵在這裏等誰。所以他才不顧一切的在媒體麵前做完講說後匆匆驅車趕回來。其中速度快的就差沒把車子當飛碟開。

他要問她為什麽。

是的,他要問她,要親口問她。

從客廳到樓梯,一樓依然像是以前一樣幹淨明亮,甚至那柔柔的陽光度進屋裏,竟給他一種溫暖的錯覺。

天知道,他就這樣踩著樓梯扶搖而上,一向沉穩篤定的腳步也會變得發飄,好像腳底下踩著的是棉花似得。

隨著樓梯越上到頂,那‘噶大噶噠’的旅行箱軸輪滑動著地板的聲音就聽到越分明。

直到他光涼的皮鞋站上最後一階樓梯,她剛好拉著旅行箱從屋裏出來,將那一屋子沒有留下任何一件她的用品的空洞關在越來越狹小的縫隙中後,一轉頭,她就那樣對視上他的眼,纖纖玉手甚至還呈停頓狀的搭在門把手上。

她穿著一件米色的風衣,風衣極具俏麗特色的用大紅的細邊點綴,穿在她身上仿佛整個人都變得生動而嬌美起來。

那雙修長纖細的下,一雙紅色的圓頭平底鞋穿在腳上,越發顯得她皮膚白如凝脂。

見慣了她穿各式各樣的高跟鞋,倒是很少見她有穿平底鞋的時候。卻有種好像要出遠門走很多路的感覺。

他常聽一些女孩子抱怨自己不夠高,小腿不夠細不夠長,總要靠高跟鞋拉長些身高才好。可是一米七多的她本就是很高了,脫下以往穿起來比多數男人還顯高的高跟鞋,就多了種讓人疼惜的小女人氣息。

他低頭,就那樣盯著她腳上那雙比血還要鮮紅貌美的紅色小鞋,不言也不轉移視線。

而後,蘇韻錦‘嘎噠’一聲關上房門,就像沒有看到他這個人似得,扶了扶肩上的包包,拉著行李箱斂眸朝樓梯走了過來。

然樓梯多狹窄,他偏偏站中間不閃不讓的樣子,她又拖著行李的無法通過。蘇韻錦皺了皺眉,總算開口說話了。

“賀先生,可以麻煩借過一下嗎?”

“第二個秘密。”賀沉風的話讓蘇韻錦驀地心頭一晃,而後見他抬頭近距離的凝著她的眼,牽動唇角的對她淡笑著提議,“走之前,難道不應該把第二個秘密交換一下的嗎?”

他就那樣目不轉睛的看她,好像把這視線一直射到她心底。蘇韻錦也看他的眼,眸光忽閃不定。

她以為。

她以為他會發怒,會慌亂的質問她為什麽,會霸道的讓她不許走,可是他卻什麽都沒說,甚至眼中半絲驚訝都沒有的,隱約的隻剩一種淡淡的憊態。

她微微動著的眸影總算淡定下來。歪頭間那海藻般的頭發從她肩頭流瀉下來,美的她珠黑唇紅的,好似一顆帶毒的櫻桃。

卻依然引得人抱著折命的危險,也想要賭一把的去嚐嚐。

“第二個秘密就是,那天在車上,你和童安暖的對話我都聽到了,每一字,每一句。”

在蘇韻錦嘴巴一張一合的輕聲說完這些後,賀沉風點點頭,臉上依然有笑,隻是很僵。

誠如她臉上也同樣掛著清淡的笑,隻是眼神卻終於流露出一絲情緒的洋溢著刻骨的嘲諷和恨意。

在她生命垂危的時候,他的話讓她徹底明白了自己在他眼中的價值和意義,所以那時她便在心裏狠狠的告訴自己,既然她的價值於此,那麽她不如把這個價值發揮到最高,把他這個深愛的丈夫捧到最後,然後再狠狠的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如何?

就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他愛上她,然後再讓他狠狠的失去她。vexp。

現在這兩件事她都做到了,她真的感到無——比——快意。

“看來我的第二個秘密已經沒有和你說的必要了。”賀沉風自嘲的一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做官,那麽我便不做,一心陪在你身邊。我甚至都打算好了,等這件事情過去後,我就陪著你,不管你想去哪裏,想要做什麽,通通陪著你,隻要你開心就好。當然,我也會毫不保留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包括當時那場車禍的原因。可是現在,原來真的跟我猜測的那個結果一樣,沒有任何說的必要了。”

看她微微有些驚訝的眼角,賀沉風沉睫的輕聲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沒失去記憶的事情了。隻不過我一直都沒說得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來配合你而已。韻錦,也許你一直以為自己隱藏的夠深,夠好。事實上,你也確實演的很好,你用最真的感情來演這場戲,甚至連我都要相信了,我們會幸福的,我們一定會很幸福。我們真的可以拋棄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就像這段時間我們在一起一樣,幸福的讓人都有種在做夢的感覺,可我卻依然覺得這幸福如履薄冰輕易便碎的終日不得安寧。若不是你眼底偶爾流露出來的恨,我真的情願自欺欺人的沉醉在這個美夢中。可是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一切都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們的孩子。”

賀沉風說著這話時,眼中甚至都有明亮在微微輕晃。他至情至姓的說著這些時,輕微顫著的手慢慢的握上她的手臂,然後緊緊緊緊的收緊。仿佛這樣,她就不會走。

他知道自己和用力,他知道她會痛。可是她痛,他比她痛千倍百倍。

可是正是他最後一句話,讓她眼底的寒氣急切湧升的頓時尖叫一聲,幾乎是帶著種瘋癲的凶悍上去便狠狠的甩了他一記耳光。衝著他大聲的吼道,“你給我閉嘴。閉嘴。賀沉風你沒有資格提到這個孩子。沒有資格。。他是你害死的,是你害死的,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你就是一個魔鬼,一個徹徹底底的魔鬼。。你再提一個字,我就殺了你。。”

他從沒想過她的情緒居然會隱藏的這麽深,以至於在她情緒失控尖聲吼著這一切時,臉色煞白煞白的像是周身的血液頓失似得。她力氣大的剛剛就那麽一掀,甚至差點把站在樓梯口的他掀下去,那劈頭蓋臉的一耳光更是用盡全身力氣的讓他一邊臉跟刀子刮了似得火辣辣的疼。

笨重的行李箱就那樣在她手臂的揮舞下‘砰咚砰咚’的滾下去,直到停在轉角處發出一聲驚天動力的轟鳴聲。

這個樣子的他,不但沒有讓他生氣,甚至還讓他眼神一緊,分外心疼的想要把她揉進懷裏。可是他卻隻那樣靜靜的站在那什麽都沒做。

不是因為他害怕挨打,而是她有些情緒若是不發泄出來的話,她心裏這個結就會越拉越緊,一輩子都無法解開。

所以他讓她說,讓她發泄。

“幸福?嗬,賀沉風,你知道我重生後,跟你每次接觸都會有種什麽感覺嗎?”她倒也不掙紮,隻是那樣似笑非笑的看他,目光寒冷的簡直能把他硬生生的凍僵。

“我覺得,簡直惡心透了。”

賀沉風隻知道話語有時比利刃還要傷人,但他絕想不到,傷起人來竟然會這麽痛。

尤其是她帶著快意的恨說著這話時,她的眼神猶如一把最鋒利的刀子,一片一片的淩遲著他。

身話沉時。而後想到他剛剛的話,她依然覺得好笑無比的嗬嗬笑了起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是當著大眾媒體的麵不肯承認當時童安暖開車撞我,然後你包庇她的事情麽?怎麽現在倒是承認確實有車禍的事情了?賀沉風,別再在我麵前演那套虛情假意的了。當時你和童安暖的事被披露出來後,你天天和我在一起,不就是為了利用我,讓別人覺得我們是一對相愛的夫妻麽?你最愛的人是你自己,最在乎的是你的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