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蕭飛的話,程東不由得一呆,其實真的不怪那女人,都是那個女鬼做的怪,那女人其實也是個受害者,想到這,不由得歎了口氣,一下子沒了精氣神,整個人有些萎頓,臉色變得陰沉下來,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病**,看了蕭飛一眼,陰沉著臉卻真的不再開口。

這情形落在張岩兵與齊巧玲眼中,卻更確定蕭飛定然隱藏了什麽秘密,那絕對是和這件案子有關,但是蕭飛三人總是欲言又止,不肯將心裏話說出來,顯然這三人對這件事有一個共同的認知,隻是有什麽難言之隱罷了。

張岩兵沉吟了一下,看蕭飛三人的情形,今天是問不出什麽來了,朝齊巧玲望了一眼,輕輕點了點頭,表示今天到此為止,雖然望著蕭飛笑了笑:“既然你有些事情不方便說,那我也不勉強你,但是我希望你能想明白,有過想明白了就給我打電話。”

說罷,遞給蕭飛一張名片,便打算轉身離開,哪知道蕭飛接過名片,遲疑了一下,卻忽然道:“張警官,不知道如果我不追究的話,孫海霞是不是就能釋放了,畢竟我沒什麽大礙,說真的,這件事情上,她也是個受害者。”

本來已經準備離開的張岩兵與齊巧玲,聽到最後一句話,卻不由得一愣,孫海霞也是個受害者,這卻是從何說起的,回過身來,疑惑的望著蕭飛,一直沒有出聲過得齊巧玲再也忍耐不住,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蕭飛,你為什麽說孫海霞也是受害者,在這件事情上,孫海霞可是下手害你的,你為什麽總是幫著她說話?”

這話也問出了張岩兵的心聲,蕭飛究竟為什麽總是為孫海霞辯解,甚至在此時說孫海霞也是受害者,蕭飛究竟隱藏了什麽,這其中究竟有什麽事情,他們之間又有什麽糾葛。

齊巧玲逼視著蕭飛,想從蕭飛的神情中看出一點端詳,但是最終她失望了,蕭飛很沉靜,唯一的變化,就是臉上多了一絲愧疚,隻是越來越陰沉,蕭飛緩緩的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們可能不相信,孫海霞真的是受害者,她推我也好,還是她女兒陷入危險之中,其實都是受了我的拖累,若是在因為這原因被關起來,我真是良心難安呀,所以,張警官,我希望如果我不追究的話,你們可以將她放了,否則也太不公平了,這一切都與她沒有一點關係。”

“你不追究的話,而且孫海霞也沒有造成既定的事實,隻要我們肯放手,她倒是可以無事釋放,”齊巧玲皺了皺眉頭,盯著蕭飛有些不解:“但是你要告訴我,你為什麽說孫海霞是個受害者,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被齊巧玲緊盯著,蕭飛苦笑了一聲,低聲道:“齊警官,你真的要我說,我怕我說出來你們根本就不相信,到時候別說我神經病就好。”

“你說吧,我們不會懷疑你的,更不會說你什麽,這你大可放心。”齊巧玲對蕭飛這麽肉肉唧唧的感到有些厭煩,哪像個男人,一點都不痛快。

蕭飛雙眼愣愣的呆望了一會,回頭看看李強與程東,又看了看張岩兵與齊巧玲,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之色,沉吟了好一會兒,忽然苦笑了一聲道:“我說有鬼你們信不信?”

張岩兵與齊巧玲一呆,怎麽也沒有想到蕭飛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二人對望了一眼,臉色略有些陰沉,不說也就算了,卻要拿這種東西來說事,心中不悅,齊巧玲更是忍耐不住,冷哼了一聲:“你不說也就算了,幹嘛要拿這種事情來說,算了,你好好想想,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給我們打電話,我們走了。”

看得出二人的不悅,蕭飛苦笑了一聲,自己一開始的時候又何嚐相信,但是當事實擺在麵前,卻又不得不相信了,不由得歎息了一聲,隻是程東卻不是這麽想的,見張岩兵與齊巧玲不相信蕭飛,心中便是一陣氣憤,冷哼了一聲道:“等哪天你們見了鬼,就知道大膽沒騙你們了,那女人就是被鬼上了身的,要不然無仇無怨的,幹嘛要害大膽。”

程東的話,張岩兵與齊巧玲自動當沒聽見,也不再廢話,隻是心中對這三個人感到有些反感,糊弄小孩呢,齊巧玲更是哼了一聲,狠狠地瞥了蕭飛一眼,徑自出了病房離開了。

兩位民警一走,病房裏卻又陷入了沉默,蕭飛默默地吃著東西,程東坐在一邊,悶悶的有些生氣,不被別人相信的滋味可不好受,至於李強,心中所想的卻是別的事情,這兩天為了照顧蕭飛,都已經兩三天沒回家看看了,此時卻更加想念自己的妻兒。

沉默在三人之間蔓延,半晌,終究李強還是耐不住了,遲疑了一下,望著蕭飛歉意的道:“大膽,你現在醒過來了,也沒有別的事情,隻剩下休養了,這樣吧,我想先回家看看,明天我再來替東子,東子,就麻煩你在照顧大膽一天,明天一早我就來,行不。”

程東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自己光棍一個,自然無所謂,李強有家有業的,本來就該回家看看的:“強哥,你回去吧,這裏交給我就行了,我和大膽是過命的交情,照顧他是應該的,你都兩天沒回家了,也該回去看看嫂子和侄子了。”

蕭飛心中感到一陣感動,以前雖然覺得和李強關係不錯,但是卻沒有想到李強會對自己這樣義氣,但是更多的卻是歉意,深深地看了李強一眼:“強哥,謝謝你,別的我也不多說了,這份心意我心裏明白,替我給嫂子侄子報個平安。”

輕輕拍了拍蕭飛的肩膀,李強點了點頭,蕭飛就是這樣,對別人好總覺得是應該的,別人對他好,蕭飛卻感覺是欠了別人的,心中一陣感觸,低聲道:“什麽都別說了,大膽,我不是你的好朋友嗎,行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來,車子我讓楊愛國已經開會去了,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在這養著就行了,我走了。”

蕭飛本來是想鬆一鬆李強的,胳膊是打了石膏,可是雙腿卻一點事情也沒有,站起來走一趟沒問題,但是在李強的堅持下,最終沒有讓蕭飛送。

李強離開了,蕭飛也吃的差不多了,將飯盒往一邊一放,想到此時,受自己所連累的孫海霞母女還不知道怎麽樣了,心中就覺得有些難受,看著一旁有些悶悶的程東,蕭飛苦笑了一聲:“東子,還待求你點事?”

“什麽事你說就是了,你我兩兄弟,還要用求呀,打我臉是不是,以後在這樣我和你急。”程東對蕭飛的措辭感到不滿,哼了一聲,狠狠地瞪了蕭飛一眼。

蕭飛點了點頭,他怎會不知道程東的脾氣,笑著搖了搖頭,心中卻是一暖:“東子,你去湖濱派出所一趟,看看能不能將孫海霞保釋出來,反正也沒造成什麽事情,要是害人家在裏麵呆著,心中難安呀,是我連累了她。”

程東皺了皺眉,哼了一聲,埋怨著蕭飛:“大膽,不是我說你,你操著心幹什麽,總歸是哪個女人推得你,你養你的傷就是了,就別操心了。”

“東子,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做的,否則會讓我心中不安的,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要不我自己去一趟——”蕭飛明白,程東之所以這樣,還是因為那個孫海霞推過自己。

程東眼見蕭飛上綱上線,頭就不由大了,朝蕭飛擺了擺手,一臉不甘的道:“得了,大膽,你就別給我說教了,我去就是了。”

蕭飛鬆了口氣,就知道自己隻要這樣一說,程東必然要投降的,嗬嗬一陣輕笑,正要開口,卻聽病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那個老大夫走了進來,看見蕭飛就笑了:“小夥子,感覺怎麽樣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老大夫對待病人還是很盡職盡責的,所以蕭飛也對老大夫很尊重,聽著大夫關心的話,蕭飛也不敢怠慢,笑了笑道:“大夫,我挺好的,沒感覺哪裏不舒服,這兩天可是麻煩您了。”

“應該的,這是我的本職工作嗎?”老大夫嗬嗬的笑了,在蕭飛床前站定,上下打量了蕭飛一眼,輕聲道:“不過我對你還是蠻有興趣的,能不能跟我說說,你是怎麽清醒過來的,你昏迷的時候,腦海中想了些什麽,有什麽驚奇的事情嗎?”

老大夫很想知道蕭飛在昏迷的時候,腦海中究竟是怎麽活動的,或許能通過蕭飛身上所發生的,得到一些啟迪,將來對其他病人的診治有很大幫助,看著蕭飛被問得有些尷尬,老大夫臉色一正,沉聲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通過你的事情,希望能知道些東西,或許對以後你這樣的病人,有很積極的作用,這是一件好事呀。”

老大夫說的蕭飛很明白,但是蕭飛尷尬的是,並不是自己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麽說,難道說是女鬼搗鼓的這件事嗎,真要這樣說了,還不被人當成神經病,剛才張岩兵與齊巧玲不就是個例子嗎,沉吟了一下,正要組織一下措辭,卻忽然聽到病房的門再一次被打開,一個長得有些小巧的護士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