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麵沸騰,無數水泡翻騰著湧起,聽得見水麵‘咕咕’直響,真像是一鍋水開了,在寂靜的夜色裏格外的響,傳入眾人耳中,除了蕭飛,其他的人都是心驚肉跳,不知道水中究竟怎麽樣了,好在蕭飛麵前還有一大群金甲神將,這才讓他們心裏感到踏實,不過好景不長,便有幾張紙人自水底浮上來,都是被攔腰斬成兩截的。

蕭飛皺了皺眉,看來情況不妙呀,隻怕是前晚上水鬼已經受到驚嚇了,不肯再隨便出來,但是在水裏水鬼占了先手,這些金甲神將根本就不是水鬼的對手,隻怕都難傷到水鬼,這些金甲神將就會全部被斬殺了,這樣下去決不是辦法,一定要將水鬼逼上來。

心中一動,看見又有一個紙人冒上來,蕭飛不再遲疑,朝岸邊的金甲神將一指,便有分出是個金甲神將,徑自衝入水中,接著蕭飛從懷裏取出紅繩,拴在一個紙人上,在紙人上飛快的畫了一張符,然後將一枚銅錢套在紅繩上,猛地將紅繩拋出,待紙人沒入水中,蕭飛大喝一聲:“弟子蕭飛有請過路仙家相助,諾,速速前來。”

然後咬破手指,在紅繩上一點,將紅繩綁在一根蠟燭上,雙手結印,為大金剛降魔印,雙手亮起光芒,在紅繩上一按,一道光芒自紅繩中向水底沒去,便見水底金光大作,有神芒衝起,不過蕭飛嘴裏卻是一陣苦澀,自己並沒有能請來大仙相助,這不過是自己法力所致。

不過請不來大仙,也就隻有靠自己,蕭飛心思一動,自懷中掏出幾枚銅錢,在手指頭上未曾幹涸的鮮血上蘸了一蘸,雙手將銅錢托在手中,飛快的結著印,自天地之間引來無盡陽氣,這卻是翰墨所授,不是龍虎山道庭之法。

感覺到銅錢裏的陽氣充足,蕭飛卻是歎了口氣,終究隻是幾枚銅錢而已,所能收攏的天地陽氣實在是有限,若是能找個好的器物,引來陽氣就能把這個葦子灣填平,那樣那還用這麽費勁,隻是陽氣壓下,就足以將水鬼壓死在水裏。

不過怎麽樣,如今就隻有這些銅錢,將銅錢握在手裏,冷冷的一笑,拿起一枚‘呼’的丟到水中,銅錢滿是陽氣,而水中則是被水鬼的陰氣所充斥,極陽極陰向碰撞之下,竟然轟的激起一米多高的水浪,將岸邊的人嚇了一跳,還道是發生了什麽變故。

銅錢在陰陽相衝之下,卻並不往水裏沉去,而是浮在水麵上,不停地放出一絲絲光芒,金光大作,不是與陰氣相較,發出‘啵啵’的聲響,借著銅錢的陽氣,水下的那些金甲神將便強了許多,一時片刻,竟不見有金甲神將被斬殺。

算一算,此時還在水底的金甲神將還有七八個,這一場大戰也足足耗去將近一個小時,想必水鬼也不輕鬆,可是就是不肯出水麵,過了半晌,金光減退,原來是銅錢所附著的陽氣減弱,便立刻又金甲神將神斬殺,化作紙人浮了出來。

蕭飛歎了口氣,看來隻是依靠金甲神將是不可能把水鬼逼出來了,自己還是要出絕招了,冷哼了一聲,眼中寒芒一閃,猛地將手指咬破,口中一聲厲嘯,單手結了個離火印,將血液點在紅繩之上,然後離火印一按,便見紅繩上登時有一溜火光升騰而起,隨著蕭飛的再次一點,火光便想水麵衝去,一經沒於水,登時便將葦子灣化作一片火海。

火海火光衝天,竟不能見到其中的蘆葦,在水麵上熊熊燃燒,卻並不見有一絲煙氣升起,這是離火,並不是真正的火焰,對真實的物體沒有傷害,但是對陰邪之物卻是天大的傷害,隻聽得離火燃燒著陰氣‘茲茲’作響。

蕭飛還不肯罷休,再次結離火印,在紅繩上一按,又是一溜火光衝起,沒入水麵上,蕭飛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就不信逼不出你來,雙手一番,依舊是離火印,又有一道火光衝起,沒於水麵上,此時,水麵上的火焰足有幾米高,熊熊烈焰升騰,偏偏近在岸邊的眾人殊無一絲暖意,甚至被夜晚的涼風一吹,還禁不住會打一下哆嗦。

終於在水底的水鬼禁受不起離火的燒灼,猛地發出一聲厲嘯,便有一道肉眼能見的黑色陰氣衝起,緊接著隻聽‘啪’的一聲,沒入水底的紅繩斷了,甚至剩下的紅繩都被甩到岸邊上,整個水麵的豁然登時熄滅,還不等蕭飛反應過來,本來浮在水麵的那幾枚銅錢,卻被陰氣一激,登時全都炸開,化作粉末飄散,隨之那些衝入水底的金甲神將,也全都被斬殺,從新化作紙人漂浮在水麵上。

蕭飛一呆,看來水鬼也是經受不住了,應該快要出來了,朝身後的眾人低喝了一聲:“大家小心,水鬼應該快出來了。”

哪知道話音才落,整個水麵上便開始飄散起霧氣,黑色的霧氣,隱隱還能聽到水鬼在水底的厲嘯,隨時可能會衝上來,這霧氣是水鬼本身陰氣所化,能夠阻人視線,其中更有陰寒之氣,能侵入人體內,讓人陽氣變弱,端是厲害。

心中一驚,臉色大變,情知這霧氣的厲害,蕭飛哪敢遲疑,伸手抓起一把磷粉,在蠟燭上一拋,登時便有一片火光衝起,將眼前的霧氣驅散了一些,那邊齊巧玲與程芸自然也是有樣學樣,將磷粉拋在蠟燭上,便升騰起一片火光,將黑霧驅散一時不能靠近。

他們這樣一做,那邊蕭來貴李啟勝張天成三人沉不住氣了,因為他們三人沒有磷粉呀,眼看霧氣與蠟燭相較,發出‘茲茲’的響聲,火光竟然慢慢變弱,嚇得三人差點就屁滾尿流了,要是沒有火光保護著,那不是等於首先就要被水鬼攻擊嗎,可是就憑他們三個,和水鬼打的一場,那還不是雞蛋碰石頭,自找死路一條,大嘴巴張天成想也沒想,便哭喪著臉喊道:“蕭飛,你快幫幫我們呀,這蠟燭快滅了,可怎麽辦才好呀?”

蕭飛心裏哼了一聲,三個膽小鬼,卻不想想,他是會法術,可是人家不會呀,這還能怨人家呀,伸手抓了好大一把磷粉,頭也不回的朝後一拋,你還別說,拋的還真準,一把磷粉一點不差的都落在火光上,登時便有一人多高的火焰升起,將霧氣驅逐的遠遠地。

可是沒等蕭飛暗自得意,也沒有讓蕭來貴李啟勝張天成三人興奮,所迎來的卻是三人的哀嚎聲:“哎呀,蕭飛你這個混蛋,你是不是故意的呀,我的眉毛呀,我的頭發呀,都被你個混蛋給撩了,回家還怎麽見人呀,你可待賠我呀。”

本來心中緊張的蕭飛,聽到張天成那破鑼一樣的嗓子,嘴角抽了抽,猛地回頭望去,一望之下,也不由樂了,卻原來是剛才蕭飛一把磷火,將沒有防備的張天成,給燒的眉毛頭發全都不見了,此時張天成頭上還冒著青煙,一頭黑乎乎,好不淒慘,倒是李啟勝和蕭來貴看上去還好一點,畢竟隻是頭發撩了一點,卻不知與影響儀容,早已將火焰拍熄,此時三人一臉哀怨的正看著扭過頭來的蕭飛,那眼神好不幽怨。

蕭飛不由得哈哈大笑,本來壓抑的心情一下子好多了,自己這三個弟兄還真是個活寶,可惜了他們沒去當演員,旁邊的程芸與齊巧玲也不禁莞爾。

霧氣越來越濃,已經將葦子灣聯同周圍全都遮掩起來,一眼看過去,連一米也看不出去,蕭飛心中一沉,要是這麽濃的霧氣裏,水鬼忽然殺上來,大家不是誰也顧不上誰,而且根本看不到水鬼的是不是就在身邊,這樣可不行。

心中一動,雙手結成離火印,猛地朝身邊揮舞起來,一團離火在手中燃燒,慢慢向四周擴散而去,與霧氣對撞在一起,發出‘茲茲’的聲響,將周圍的霧氣一點點的蒸騰幹淨。

剛剛將身邊的霧氣蒸騰幹淨,忽然一條黑影一閃,往蕭飛撲來,盡管看不出什麽東西,不過森森的殺機卻讓蕭飛寒毛直立,下意識的將離火印推了出去,同時人往後退去,不管什麽情況還是先避開再說,免得不察之下受傷,同時大喝一聲:“小心,水鬼衝上來了。”

蕭飛倒退幾步,定睛望去,水鬼並沒有衝上來,被離火迫退,沒有冒著受傷的危險來追擊蕭飛,但是站在那裏,一雙眼睛惡毒的望著蕭飛,恨不得將蕭飛撕毀。

冷哼了一聲,散去離火印,雙手翻動,戳指結印,催動剩下的那些金甲神將,向水鬼圍去,出了水麵,水鬼卻沒有水中的厲害,等於斷去了手腳,登時被金甲神將圍在中央,隻聽金甲神將挺屍嗬斥了一聲,二十多柄大杆刀同時落下,斬向水鬼。

水鬼也不甘示弱,雖然被金甲神將圍住,但是也不慌亂,眼見著大杆刀斬下,猛的一張嘴,吐出一片水霧,化作一道水幕將自己護在其中,被二十多柄大杆刀同時劈中,隻聽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那些大杆刀都被震到一旁,但是水鬼也‘哇’的吐了一口血,卻是一種綠色的**,姑且稱之為血液吧,最少蕭飛是這麽認為的,水鬼受傷了,蕭飛心中一喜,猛地踏出一步,雙手結成離火印,正要在攻擊水鬼,哪知道那水鬼倒也機警,身形一閃,自金將神將的空隙中逃了出去,隱身在霧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