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你就衝了出去,是不是?”蕭飛臉色一沉,眉頭緊鎖,重重的哼了一聲:“你可知道那個相玉是何等手段,就連城隍爺見到人家都是畢恭畢敬的,那可是馬家的弟子,你這樣冒冒失失的衝出去,是不是活膩歪了。”

黃玉雕心中一激,並不認同蕭飛的話,但是知道蕭飛是愛護自己,雖然心裏不怎麽舒服,但是黃玉雕還是恭謹的道:“大人,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精怪都死在我眼前吧,若是您的話,你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死去?”

蕭飛一呆,朝黃玉雕揮了揮手,示意它在接著說,這問題正擊中蕭飛軟肋,自己也一定按耐不住,自己還沒那麽冷血。

“我一出去,便把烙印頂出來,生怕他們誤會,而且很誠心的幫那些精怪求情,並報出你的名號,結果那相玉根本不理睬這些,便要下手連我一起斬滅,我自然不敢大意,便還了手,施展了天雷正法,抵擋了一下,結果引起了您同門的注意,站出來說是龍虎山傳承,要相玉住手,結果相玉不住手,於是您那同門,便和相玉動了手,倒也沒真打,好一會兒,相玉便不辭而別,你那同門吩咐我轉告你,說這個幽靈山莊不是你能管得了的,叫你不要在管了。”黃玉雕一口氣將情況說完。

蕭飛聽明白了,那個同門就是那個神秘女人,而相玉,這筆賬暫且記下,等我有能力了在好好問問他,看來幽靈山莊已經有那很多人盯上了,不過,自己既然答應了趙奎,總要有個交代,所以,要趕快出院,自己也好趕過去看看。

正自沉吟間,黃玉雕忽然湊到麵前,猶豫了半晌,才狠了狠心道:“大人,昨晚上我救下的精怪有兩個也想投奔到您的門下,還請大人開恩。”

蕭飛一楞,然後哼了一聲:“投奔我幹嘛,你昨晚上還不是差點給人殺了,我又沒那大的本事,你怎麽不讓他們投奔我那個同門呢,不是更好嗎。”

“大人,說句真心話,其實像那種人物根本就看不上我們,就算是我們再怎麽巴結也沒用,肯用我們的都是一般的修為,像你同門那種神通,自有天視地聽之術,那還需要我們這些耳目,還求大人開恩,它們也挺可憐的。”黃玉雕聲音發沉,若是有個好前程,那個不願意高走一步,可惜它們這些精怪在人眼中,不過和小動物一般無二。

蕭飛嘿了一聲,有些不愉的看著黃玉雕:“你的意思是別人不要了,它們才來投奔我的,合著我和收破爛的差不多了。”

黃玉雕一驚,心裏惶恐,聽得出蕭飛有些不高興,趕忙跪倒在地:“大人,比非如此,實在是因為,大人與別人不一樣,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機會,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隻為了求得大人能傳下一二法門,我們願意為大人死而後已。”

其實這才是精怪們的悲哀,精怪們開啟靈智較晚,又沒有正規的傳承,一直都是憑著本能,偶爾出個厲害的精怪,不是被人所殺就是被勸化,導致精怪越來越弱,已經到了很危險的邊緣,而且有許多宗門對於精怪還是大肆捕殺,讓精怪們如履薄冰的生存著,越來越艱難,偏偏精怪和人不同,就沒見過那個精怪能和別的團結起來的,因為各自生活習慣不同,除非是同一種族,但是同一種族有多少又能開啟靈智的呢。

為了變得強大,於是便有精怪拚了命去道門盜取一些秘法,結果很少有成功的,即便是成功了也不會流傳出來,最後還是歸於黃土,所以精怪很迫切的想要學習秘法,如果讓黃玉雕這些精怪卡選擇的話,卻是寧願跟著蕭飛這個肯傳授自己秘法的人,而不願意去投到那些厲害的人門下。

蕭飛沉吟了,冷冷的盯著黃玉雕,這小子才給自己辦了點事,就開始給自己講條件了,找個跑腿的可不容易,其實收了也不是不行,不過蕭飛對這些精怪心裏沒底,怕傳給它們法術,將來它們在為禍一方,所以才遲疑的。

正在此時,又從外麵竄進來兩道影子,一道紅色影子,一道白色影子,待定睛望去,卻是一隻火狐狸和一隻白鶴,不過都是縮小版的,一進門便叩首在蕭飛麵前,一臉的驚恐,驚聲道:“大人,大人,求你救救我們吧,我們都是真心願意為您效力的,願意聽從你的一切吩咐。”

蕭飛還在猶豫,看著這兩個精怪,心中很是同情,這些小東西也挺可憐的,正要答應下來,然後約法三章,但是卻在此時,三隻精怪卻像像忽然受到了驚嚇,非一般的竄到蕭飛身後,跪在那裏瑟瑟發抖,惶惶不可終日。

這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帶著麵紗的女子施施然走了進來,一進門卻是秀眉微微一皺,仿佛對此地的環境很不滿意,輕歎了一聲,素手一揮,整個房間變了,空氣變得清新了,沒有那一股子藥味和怪味,就連屋裏那盆大葉花卉都看起來精神了許多,至於其餘的病人和家屬也都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蕭飛身旁的齊巧玲和程芸幾乎同時感覺到了危險,畢竟是練武的人,感覺要靈敏了許多,豁然站起身來,兩女站在一起,隱隱成合擊之勢,麵對著這個女人,不知為何從心理麵,直覺告訴她們,這個女人很危險,而蕭飛身旁的秀兒卻不知何時已經昏睡過去。

“住手,巧玲,芸——”蕭飛心中一驚,便要招呼二女住手,哪知道話還未說完,就聽那女人輕輕一笑:“看不出她們體質還不錯呢,都歇著吧,我說話不想你們能聽見。”

說罷,素手再次一揮,一陣清風拂過,齊巧玲與程芸隻感覺有什麽東西進入體內,然後就感覺眼皮要抬不起來,再然後就陷入無邊的黑暗中,什麽也不知道了,就連三隻精怪都各自昏睡過去,蕭飛直到此刻才知道剛才火狐狸和白鶴為什麽要向自己喊救命。

“巧玲,芸姐——”蕭飛低聲呼喚著二女,神色間不無擔憂。

那女人輕聲一笑,緩步走到蕭飛麵前:“放心吧,她們沒事,隻不過是睡了一覺,我說的話不希望宗門外的人聽到,所以略施手段,讓她們睡上一覺而已。”

蕭飛心中緊張,雙手暗自掐了一個金剛手印,隨時準備動手,臉色略微有些陰沉:“你想幹什麽?”

那女人在病床前停住,雙眼直視蕭飛,眼光清澈,卻並不帶一絲情感色彩,仿佛要將蕭飛看透,半晌,才低聲道:“昨晚那隻黃鼠狼一施展天雷正法,我就猜到是你的原因,當時就覺得奇怪,你的道法低微,又怎麽有辦法能讓一直精怪修習到法術的,看來你我那天真的看走了眼,竟然以為你不過爾爾,所以我今天再來看看你。”

眼光在女人身上掃過,蕭飛心中可沒有一點放鬆的感覺,始終有一種氣勢壓迫著他,雖然這女人是無意的,但是蕭飛卻感受頗深,輕吐了口氣,舒緩了一下神經,蕭飛沉聲道:“姑娘,有什麽事情你就直說吧。”

那女人一呆,眼光流轉:“你怎麽知道我是姑娘?難道你知道我是誰。”

蕭飛輕輕點了點頭,趙奎告訴過他,要小心兩個人,一個是北馬家族的弟子相玉,而另一個就是眼前的女人,龍虎山當代天師張無量的女兒張雲霞,看著張雲霞的詫異,蕭飛低聲道:“不錯,我有一個朋友是地府的巡遊使,曾經提起過張姑娘,而且在旬陽地界上,能有你這般修為的出了龍虎山的張雲霞張姑娘,還能有誰。”

“哦,”張雲霞這才釋然,怪不得了,原來是地府的人傳出來的,自己去此地城隍哪裏借過人手,所以知道自己也不足為奇,輕輕點了點頭:“這就是了,知道了也好,那就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話,你給那個黃鼠狼打下的烙印是怎麽回事,它的識海中還有其他的東西,連我也沒有看透。”

蕭飛臉色微變,心中著實的震驚,沒想到張雲霞竟然搜過黃玉雕的識海,而且黃玉雕顯然沒有發現,那道血符很容易解釋,反正也算是龍虎山的一種法術,隻不過自己微微改動了一點,但是風雷引就不同了,記的翰墨可是曾經鄭重其事的告訴自己,現在絕對不要輕易暴露自己天巫族血脈的事情,這卻要該怎麽說呢。

猶豫了片刻,蕭飛忽然朝張雲霞抱了抱拳,神色間換做一副恭謹之態:“張姑娘,那道血符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不過是龍虎山的烙印之法,我略加改動了一點而已,卻沒有太大的偏差,想必張姑娘還是能被看得出來——”

嘴裏說著,心裏卻在飛轉,風雷引不能讓人知道,翰墨這家夥怎麽不早說呢,不過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心中沉寂,忽然便計上心來:“至於,你說的其他的東西,卻是我在做一個試驗,張姑娘想必知道咱們龍虎山的法術係統裏有一種法術,名為神風咒,我便把這神風咒和天雷正法融在一起,利用我的血為引,看看能不能在精怪身上合成一種新的法術,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風雷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