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銬哪裏來的,卻是蕭飛在程東行的那一瞬間,自齊巧玲腰間取過來的,齊巧玲知道現在還沒有真正的緩過神來,警覺性自然降得很低,蕭飛趁著和齊巧玲說話的時候,從齊巧玲哪裏偷走了手銬,齊巧玲竟然一點也沒察覺,不過張岩兵看到了,卻沒有開口說話,因為當時張岩兵腦子裏也在胡思亂想,而且也猜到蕭飛想要做什麽,最終選擇了沉默。

蕭飛看著暴跳如雷的程東,眼中閃過一絲溫情,因為是兄弟,才不能讓程東處在危險之中,人不能那麽自私,程東對他的好,蕭飛一千一萬個記在心裏,望著程東,蕭飛歎息了一聲,轉身走到齊巧玲身邊,正了正臉色,沉聲道:“齊警官,麻煩你一會等我走了之後,再將程東放開,我不希望他和我在一起,會害死他的,麻煩你了。”

蕭飛又歎息了一聲,轉身頭也不回的打開門走了,隻留下身後的禪房裏,程東大喊大叫:“大膽,你要是將我丟下,可別說我和你翻臉,大膽,你像個爺們一點行不行,放開我,齊警官,求求你放開我,大膽需要我幫忙呢,求求你了,齊警官,齊姑奶奶——”

程東父親辦事倒是很幹脆,沒有等多一會兒,就有一個司機開著程東的那輛越野給送了過來,倒是巧的很,這司機也是蕭飛認識的,一見到蕭飛還有些奇怪:“蕭飛呀,程東呢,怎麽沒看到他呀,經曆讓我給程東把車送過來。”

蕭飛苦笑了一聲,輕輕籲了口氣,朝報恩寺一努嘴:“張哥,程東在裏麵拷著呢,你一會兒等我走了,在進去接他,不過說什麽也不能讓他去厥明山找我,不行,就在多拷他一會兒,跟著我太危險了,想辦法把東子弄回家看住他。”

張哥一呆,蕭飛和程東的關係他很清楚,程東經常說他欠了蕭飛一條命,兩個人就像親兄弟一般,就連程東的父親程遠征對蕭飛也是沒話說,隻是蕭飛一直不肯接受成家父子的好意,才自行做了出租車司機,不過眼下發生了什麽事情,張哥可就迷糊了,隱約的還聽見程東在寺院裏叫罵,好像罵的就是蕭飛,說蕭飛不仗義,這是怎麽回事呀。

盡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張哥還是將越野交給了蕭飛,因為張哥明白,不過怎麽樣,蕭飛為什麽將程東銬起來,那都是他們的私事,即便是十輛車,程遠征也會舍得給蕭飛的,正因為明白這一點,張哥也不廢話,直接將越野交給蕭飛,然後看著蕭飛駕駛者越野絕塵而去,不過他卻沒有直接進去寺院裏,而是打了個電話給程遠征,請示究竟該怎麽做。

電話那頭,程遠征沉默了,程東和蕭飛的感情,程遠征作為父親再清楚不過,那是過命的交情,這一次蕭飛出事,雖然程遠征沒問,但是也能猜得到不是那麽簡單,決不是一場普通的車禍,眼下蕭飛將程東被蕭飛靠在報恩寺裏,明顯的是蕭飛知道自己很危險,不想連累程東才這樣做的,說到這程遠征心中還是很感激蕭飛的,程東可是程家的獨苗,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可真是不能承受之重,程遠征不介意幫助蕭飛,但是底線是不能讓自己讓程東有危險,不能讓程家陷入危機。

沉吟了半晌,程遠征才長長的吐了口氣,低聲吩咐道:“張宏,我叫你留得錢你留了嗎?”

“留了,按照您的吩咐,我在車裏留了十萬塊錢。”張哥才不痛老板要做什麽,但是卻還是按照老板的吩咐去做了,或許老板早猜到這裏發生的事情了。

其實張宏猜的不錯,從蕭飛逃出醫院開始,程遠征就感覺事情的嚴重,就不想程東攙和進去,但是卻知道程東不會聽自己的,知子莫若父呀,但是憑對蕭飛的了解,要是有危險的話,蕭飛應該不會讓程東攙合進去,蕭飛這個人很重義氣的,為人很忠厚,程東隻要沒危險,花幾個錢程遠征還是願意的,就算是在多上十倍,程遠征也不會猶豫的,畢竟蕭飛救過程東的性命,程遠征很感激蕭飛,這多的錢也不能和兒子的性命相比。

感覺到程遠征的沉默,張宏卻按耐不住了,畢竟程東還在寺裏麵拷著,張宏可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事情必須程遠征吩咐:“老板,你看小東該怎麽辦?”

程遠征沉默了一下,心中略一猶豫,歎了口氣道:“張宏,這樣吧,你那不是還有五萬嗎,拿一萬給那個警察,叫他再把程東拷上一天,不過不要讓程東知道,替我和警察同誌多說幾句好話,說什麽也不能讓程東離開報恩寺。”

說罷,程遠征便將電話掛了,那兩個警察的事情還是程東自己說的呢,也算是自作自受吧,剩下來的事情,張宏自然會安排好,果然,得到程遠征的指示,張宏花了點錢,請寺裏的和尚將齊巧玲與張岩兵叫了出來,將一萬塊錢叫道二人手上,並且說明了來意,明確的告訴他們,程東的父親希望能將程東拷在報恩寺一天,這些錢就是酬謝。

這個要求讓齊巧玲與張岩兵感覺有些荒謬,但是卻能讀懂一個父親對兒子的心意,隻不過張岩兵與齊巧玲沒有接受那些錢,這是原則問題,被人舉報了,是要承擔責任的,弄個不好還要吃官司坐牢,但是卻答應了程遠征的請求。

且不說倒黴的程東,蕭飛一路單手駕車,匆匆向厥明山趕去,心中希望這趟厥明山之行,能讓自己徹底擺脫女鬼的糾纏,誰也不想整天處於危險之中。

蕭飛全神貫注的開著車,從報恩寺趕去厥明山,一路上有三百多公裏,走高速也要三個小時,而且還要走一個多小時的下路,也就是說全程要四個多小時,還是要一點意外都不出,但是蕭飛心中沒底,自己就算是單手駕車,也敢保證輕鬆地到達厥明山,但是有些事情卻不是蕭飛能夠掌握的,誰知道什麽時候會出了一個被女鬼上身的人,要開撞自己,那可不好防備,所以蕭飛也隻有打足了精神,一路上小心的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意外。

蕭飛的擔心不是無的放矢的,就在越野的不遠處,女鬼就坐在一輛貨車裏,憤恨的望著蕭飛,慘白的臉,仇恨的眼,看上去哪般的猙獰,不過女鬼並沒有附到司機身上,一望無際的高速路上,此時車輛並不是太多,再說女鬼雖然不會駕車,但是卻還知道自己做的這兩貨車是不可能追上蕭飛的那輛越野的,一定要找準機會才行,否則根本就傷害不了蕭飛,昨天晚上,蕭飛的六字真言咒讓女鬼頗為畏懼,那是會損傷女鬼魂魄的東西。

女鬼再等,等一個適合的時機,一次次的出手,卻一次次的失敗,這讓女鬼越來越謹慎,感覺上每出一次手,蕭飛就會變得厲害一些,反抗的就越激烈,如今蕭飛掌握了六字真言咒,雖然威力不顯,但是女鬼知道,六字真言咒能讓她魂飛魄散的,所以隻能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能一擊而中,徹底要了蕭飛的命,報那不能投胎的仇。

一路上的顛簸,讓隻有一個手可用的蕭飛感到特別疲倦,要不是仗著年輕,還真盯不下來前麵就是下道口了,蕭飛將車慢慢減速下來。

這裏下去就是梅縣,而厥明山就坐落在梅縣的最西端,厥明山並不高,也隻有三百多米,不過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厥明山並不是旅遊勝地,但是山上有一座無量觀,無量觀其實也隻有幾個弟子,隻是觀主清冥道長卻是一位很出名的道士,傳說降妖抓鬼,卜卦算命,陰陽風水,無一不準,大名響徹方圓幾百裏,所以平時來厥明山的人還不少。

而且清冥道長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無分貧富,隻要你象征性的捐一點錢就好,他都會替人消災解難,蕭飛此行就是要找清冥道長,希望能讓自己擺脫女鬼的糾纏吧。

前麵的車子緩緩的通過了收費口,蕭飛搖了搖頭,看了看副駕駛座上的那個袋子,雖然張哥什麽也沒說,但是蕭飛猜得到那是一袋子錢,應該是程叔準備的,看上去還不少,輕輕打開袋子,即便是蕭飛頗為沉著,也是不由得一呆,這待有多少錢呀,一共十打遝百元大鈔,看著厚度,估計著怕不有十萬塊吧。

蕭飛一陣煩悶,這個人情也欠下吧,誰讓自己現在一身病號服,身上一分錢也沒有,程叔倒是給他準備充足,不過想想也是,雖說不算太遠,但是一路上吃喝拉撒哪一樣不要錢呀,還是盡量省著點花,回去湊齊了在還給程叔吧,自己和程東再是兄弟,也不能占這麽大便宜。

隨便抽出一張,準備停車繳費,不經意間,從反光鏡中看到一輛沒有拉貨的斯太爾,遠遠地朝這邊衝來,沒有一絲要減速的跡象,蕭飛心中禁不住一震,皺了皺眉頭,怎麽感覺這輛車有點不對勁,司機好像開的有些生疏,不可能是個新手開手呀,新手也不敢開這種大車的,經曆了兩次車禍,蕭飛幾乎是下意識的聯想到女鬼,會不會是女鬼在搗亂,一想到這,蕭飛禁不住打了個寒戰,自己後麵還有兩輛車是不錯,但是這是下坡,真要是斯太爾衝過來,後果堪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