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沉默了良久,才一口氣緩過來,卻不想再與八爪計較,畢竟蕭飛沒醒過來,他還真拿八爪沒治,其實心中更有些擔心,真要是八爪不顧及蕭飛和自己的關係,沒有蕭飛阻止,萬一在真的對自己動手,自己可就麻煩了,這八爪絕對有斬滅的自己的能力,這一點翰墨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盡管心中氣憤難平,卻不想再說話。

氣鼓鼓的看著漫天的黑雲,翰墨心中咒罵著八爪,卻見八爪從黑雲中翻騰不已,心中更是怨怒,眼珠子一轉,卻是計上心來,轉頭朝一旁的壇子怪道:“喂,破壇子,快過來,我幫你把這片怨氣收入你體內,幫你煉化,送你一場造化。”

哪知道不但八爪不太鳥他,就連壇子怪也沒將他看在眼裏,抬頭瞅了瞅翰墨,壇子怪悶哼了一聲:“老東西,別給我裝大,大人命我保護他的朋友呢,我沒空搭理你,我的體內還有大人的朋友,哪裏能吸納怨氣,要是大人的朋友有點意外,你可吃罪不起。”

翰墨再一次氣炸了肺,真是有其主人就有什麽法器,蕭飛一貫囂張,並不是太尊重自己,那也就罷了,今天卻被法器接二連三的侮辱,士可忍孰不可忍,翰墨一跳腳,指著蕭飛便罵道:“都是你這個小王八蛋,看看你怎麽教育的這些法器,一個個竟然都不把我放在眼裏,我真想踢死你這個小王八蛋,真是氣死我了。”

不知道這些法器是不是真的想氣死他,聽到翰墨咒罵蕭飛,一直馱著蕭飛的石磨怪不幹了,冷哼了一聲,傳過一道神念:“老王八蛋,你要是再敢罵我的主人,可別說我們不客氣,打不死你,也打你個半殘,你信不信。”

翰墨徹底無語了,躲在一旁生悶氣,心裏不停地咒罵著蕭飛,恨不得用咒罵把蕭飛罵死算了,哪知道蕭飛卻忽然打了個噴嚏,一下子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撓了撓頭,又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語道:“那個王八蛋在罵我,害我打噴嚏。”

這話簡直就是指著和尚罵禿驢,讓翰墨如何忍耐,一時間給氣迷糊了,跳起來指著蕭飛破口大罵:“你個小王八蛋,還敢罵我,告訴你,就是我這個老王八蛋在罵你,你能咋地——”

這一番氣勢,簡直就是英勇無畏,大有一副舍我其誰的架勢,不過看著翰墨這麽激動,蕭飛便不解了,撓了撓頭,疑惑的問道:“翰墨,你傻了,罵我小王八蛋也就罷了,我也不搭理你,可是你幹嘛連自己也罵,你怎麽這麽賤骨頭呀。”

本來還想再罵蕭飛的,結果被這一句話一下子給噎住了,怎麽自己就成了賤骨頭,蕭飛這臭小子罵人都不帶髒字,翰墨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是蕭飛的對手,終於偃旗息鼓,不肯在於蕭飛罵陣,哼了一聲:“我是賤骨頭,那你以後可別找我,我回去了,真是氣死我了。”

見翰墨氣呼呼的就要往回走,蕭飛也不知道翰墨吃錯了什麽藥,沒事發這麽大脾氣幹嘛,自己也就是睡了一會嗎,這又能如何,我睡個覺至於這麽遭你記恨嗎,不過卻不想翰墨這樣走掉,不由得招呼道:“翰墨,你生的哪門子閑氣,我睡個覺哪裏招惹你了?”

翰墨嘴角抽了抽,怒哼了一聲,說什麽也不肯理睬蕭飛,身形一晃便已經消失在漩渦之中,這一次確實是給氣壞了,發誓要是下次蕭飛在請自己,要是不讓自己出氣,自己就說什麽也不肯在來,但是在心裏對自己的決定卻有些動搖,萬一要是耽誤了,天巫族的血脈豈不是要斷絕了,這可是件最大的事情,相比起來,自己受點閑氣就無關緊要了。

對於翰墨的走,蕭飛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也隨即將這心思拋到一邊,翰墨反正本來就神經兮兮,有點奇怪的舉動也不足為怪,所以隻是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便將目光落在那邊還在纏鬥的銀劍和六道輪盤身上。

八爪自黑雲中回到蕭飛身邊,浮在蕭飛肩頭,卻忽然想起一件事:“大人,其實剛才那個老家夥說的很對,這一片怨氣要是就讓它這麽消散掉,也是在是有些可惜,倒不如成全了壇子怪,將之吸納到壇子怪體內,再幫他煉化,倒是一場造化。”

蕭飛一呆,不由得有點高興,扭頭看了壇子怪一眼,卻有些遲疑,可是自己不知道該怎麽幫壇子怪呀,苦笑了一聲:“八爪,你懂不懂得該怎麽煉化這些怨氣呀?”

八爪愣了愣神,隨即點了點頭,隻是一旁的壇子怪卻遲疑地道:“大人,這是件好事,也是件大造化,可是你的朋友還都在我的壇子裏呢。”

嘿了一聲,蕭飛伸手在壇子怪身上彈了一下,嗬嗬笑道:“現在又沒有多大危險了,你不會把他們放出來呀,真是個死腦筋。”

壇子怪聞言也笑了,對於蕭飛的說辭,不但不感覺氣悶,反而覺得親切,身形一抖,忽然噴出一片白骨,包圍著一個大球,落在地上,白骨便化作精氣回到壇子怪體內,卻留下五個人,可不正是李所他們,隻是五個人臉色都不太好。

看到蕭飛,李所眼光一亮,隻要蕭飛平安無事就好,幾步跑了過來,望著蕭飛興奮的道:“兄弟,能看見你平安就好了,剛才呆在那裏麵真是心急死我了。”

蕭飛心中一暖,拍了拍李所的肩膀,卻沒有說話,隻是將這份心意記在心裏,又看看張**髒和老錢等人,低聲問道:“幾位沒事吧,這一次可是差點害了你們。”

沒等張局長和老錢開口,那兩個刑警之中的一個便搖了搖頭,恭謹的道:“大師,您這是客氣了,別說我們沒事,就是搭上這條性命那也是應該的,畢竟我們是警察,這一件凶殺案是我們的分內職責,要不是您來了,我們隻怕真要是找到了凶手,還不是給凶手殺了。”

另一名刑警也表示感謝,對蕭飛恭敬有加,簡直比對他們局長老錢還恭敬,不過老錢也不敢吃醋,他自己還要對蕭飛恭恭敬敬的呢,又哪敢責怪兩位屬下,經曆了半天的詭異事件,老錢已經嚇破膽了,隻要能保得住小命就行,那還管得了那麽多。

既然大家都沒事,蕭飛也就不將經曆放在他們身上,轉手一招,壇子怪變化做一個壇子,不過拳頭大小,落在蕭飛手中,蕭飛嘿嘿一笑,將壇子舉起,單手在壇子底部畫了一道符,然後咬破手指頭,低聲念道:“赫赫陰陽,日出東方,借我神力,斬妖除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收。”

單手在壇子口一抹,一道鮮血畫在壇子口,便見壇子口光芒大盛,湧入一片朝霞,發出無盡吸力,便將天空中飄**著的黑雲,盡數吸入壇子之中,隻不過片刻,天空便恢複一片晴朗,黑雲徹底消失,被壇子怪收入其中。

眼見黑雲被收起,蕭飛朝八爪一點頭,把黃鑽便一下子拍在壇子身上,無盡的神力湧入壇子怪體內,然後便傳出一道神念:“大人,想要煉化這怨氣,那還需要你的鮮血為引。”

蕭飛一呆,腫大的舌頭在嘴裏打了個逛,再看看自己的手指頭,不由得一陣泄氣:“我的血就這麽不值錢呀,今天都放了多少了,怕是都有300CC了,這是想要我老命呀,誰出來也讓我出點血,我要吃多少雞蛋才能補回來呀。”

不過說歸說,還是一臉鬱悶的將幾滴血滴落在壇子怪身上,然後悶悶的坐回石磨怪上麵,一臉的苦悶,卻聽石磨怪同情的道:“是呀,主人今天流了太多的血了,這身體能受得了嗎,您就在我身上好好歇著吧,我一直背著您。”

終於得到一絲安慰,蕭飛感激的拍了拍石磨怪,那石磨怪卻頗為受用,哼哼了兩聲,卻忽然聽到那邊壇子怪體內傳出一聲聲炸響,就如同一聲聲響屁一樣,聽起來甚是古怪。

蕭飛與眾人都將目光轉向壇子怪,卻見壇子怪爆出一片光芒,竟然慢慢漲大,發出一聲聲的慘叫,慢慢的變得有些透明,可以看得到黑雲自其中翻騰,不停地鼓**,隻怕是隨時都可能爆炸,蕭飛臉色變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八爪焦聲道:“大人,不好了,壇子怪受不了這麽強烈的氣機,快要爆炸了,你快點在往上滴血,隻有你的血才能壓製得住。”

聞聽此言,蕭飛差點一個跟頭從石磨怪身上栽下去,卻又不敢遲疑,隻能苦著臉將手指頭再行咬破一個,十根手指頭都看不到一個囫圇的,甚至與有兩根都是開始咬第二遍了,一滴滴鮮血滴落在壇子怪身上,鮮血沒入,化作一片紅光,將黑雲包裹起來,被八爪的神力催動,慢慢的將黑雲鎮壓下去,終於不在翻騰,慢慢的消弭在壇子之中,與壇子之中融為一體。

直到此時,壇子怪才停止慘叫,八爪更是疲憊的一晃身形,徑自落在蕭飛懷中,化作三道爪印附在蕭飛身上,至於蕭飛本人,就更是慘烈,一張臉煞白煞白的,已經看不到血色,哀怨的看著自己十根手指頭,嘴裏嗚咽不清的不知道說著什麽,終於還是堅持不住,身子一軟躺在石磨怪身上,再一次光榮的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