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飛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卻已經是在臨江縣的縣城裏麵的一家旅館裏頭,床前圍著一幫人,正是李所他們,包括那兩名刑警也在,隻是不見了那位錢局長,至於壇子怪和石磨怪都呆在蕭飛身上,化作兩件飾物,見到蕭飛醒來,李所趕忙扶起蕭飛,關切的問道:“感覺怎麽樣了,兄弟。”

蕭飛晃了晃發暈的頭,隻覺得全身沒有一點力氣,吐了口氣苦笑道:“我怎麽會在這的,我睡了多長時間了?”

“快一天了吧,你可真是嚇死我們了,張局長都吵火著要去醫院給你輸血呢,你是不知道當時你的臉色有多嚇人。”李所歎息了一聲,有些埋怨的意思,蕭飛實在是太拚命了,不過這也都怨自己這些人實在是沒用,根本幫不上蕭飛一點忙。

原來都是第二天了,看看窗外,卻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怪不得自己的肚子這麽餓呢,不過轉眼間想起那把銀劍,心中一跳,不由得轉頭問李所道:“李哥,你們知道那把銀劍最後怎麽樣嘛?”

李所點了點頭,想起昨夜的情形,還是有些心悸:“那把銀劍那能怎麽樣,你昏過去之後,那把銀劍就和發了瘋似的,從哪個盤子裏衝了出來,狼哭鬼叫的在天空中轉悠了半天,也不見怎麽樣,最後甩開那個盤子,直接衝著你就衝來了——”

蕭飛心中一驚,一想到那把銀劍的威力,心中便升起一股子害怕,下意識的問道:“那後來怎麽樣了,那銀劍沒傷到我吧——”

說未說完,自己也笑了,一個大活人擺在這裏,自己身上有沒有傷自己還能不知道呀,竟然還緊張兮兮去問,真是丟死人了,怕死的本性可是暴露無疑,不由得訕訕的一聲幹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朝李所道:“沒事,李哥,你接著說,就當我沒說話。”

“那個盤子企圖攔截的,可惜終究是沒能攔得住那把銀劍,就在快要斬到你身上的時候,你懷裏麵的那個爪子衝了出來,和銀劍硬碰了一記,接著盤子也衝了過來,與那把銀劍有纏鬥了一陣,到了最後,想必是那把銀劍看著殺你沒希望,便鳴動了一聲,徑自掉頭朝西南飛去,一瞬間就沒了蹤跡,哪的那個爪子又回到你的懷裏,那個輪盤半晌之後,也化作六個大字沒入你體內。”李所吐了口氣,顯然是當時很緊張,以至於李所現在說起來,還是心中有些擔憂。

見李所不再說話,一旁的張局長接道:“再然後,我們就抬著您直接回來了,就把您安排在這家旅館裏,李朝兵和郭學平也在這裏。”

“哦,郭學平也在呀,”蕭飛忽然嗬嗬笑了,眼中露出一絲玩味的神情:“不知道現在郭學平醒過來沒有?”

輕輕搖了搖頭,張局長和李所對望了一眼,還是李所開口道:“醒是醒過來了,不過老郭的精神不太好,從一醒過來就一直默默地坐著,不言不動,也不吃不喝,才一天的時間,整個人都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問他什麽也不開口,真是讓人犯愁,兄弟,要不然你還是過去看看他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我擔心老郭精神會垮掉。”

雖然沒有指責蕭飛,但是言語之中卻也是有些不悅,為自己的老友擔心,讓蕭飛頗為汗顏,本來也沒想把郭學平怎樣了,不過確實郭學平這個人有點招人討厭,要不然也不至於這麽多年,別人都成了所長副局長,就是他從刑警隊反而去了下麵的派出所,不過這個郭學平人倒是還很正直,所以蕭飛還是點了點頭:“行,一會先吃點東西,我就和你一起去看看他。”

在李所的攙扶下,蕭飛和眾人去了一家餐館吃飯,是兩名刑警說什麽也要請蕭飛,都是一臉的討好,隻是吃到半截的時候,由李所開口向蕭飛討要幾張符紙,甚至與什麽符紙都沒有言明,隨便賞吧,要飯的還能嫌飯涼呀。

蕭飛自然無所謂,不過一伸手入懷,臉色就是一紅,拍了拍腦袋,尷尬的笑了:“兩位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我的符好像是用光了,要不然等一會我去弄點朱砂再給你們畫幾張。”

得到蕭飛的許諾,兩名刑警不由得大喜,如今是越來越對這些東西堅信不疑,親眼看到蕭飛的手段,對這位大師那是無比的敬仰,相信他的符絕對管用,哪還敢讓蕭飛破費,其中一個便趕緊起身去購買朱砂和黃裱紙,另一個當然要留下來付賬,這點花費能換幾張符紙那是相當值得的。

吃過飯後,蕭飛看起來臉色有些紅潤,也有了一點力氣,倒是那位購買朱砂的刑警還沒回來,頗讓蕭飛為難,是在這等著還是會旅館,一時拿捏不住,到了此時,才看出蕭飛的脾性,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麵對兩位有求於人他的刑警,便是一點架子也沒有。

最後還是在那位刑警的勸說下,先回了旅館,隻是一個電話通知就行了,那需要那麽麻煩,倒是蕭飛一時間反而轉不過彎來,弄得蕭飛尷尬的嗬嗬而笑。

回轉了旅館,蕭飛便在李所的引領下,來到郭學平和李朝兵的房間,一進門就差點被滿屋子的煙給嗆出來,卻是李朝兵守著郭學平,開始的時候昏迷不醒,和一個死人一樣,心裏擔憂,好不容易等醒過來,卻又是一副帶死不活的樣子,真的愁壞了李朝兵,就隻是一個勁的抽煙,又一直沒有開門通風,滿屋子的煙氣隻能把人嗆死,甚至於兩個人的摸樣都看不真切。

眼見著蕭飛和李所到來,一直愁眉苦臉的李朝兵趕忙迎來過來,上來就要給蕭飛跪下,還好被蕭飛眼疾手快的扶住,不解的問道:“李所長,你這是——”

李朝兵一臉的苦澀,扭頭擔憂的看了郭學平一眼,恭敬的道:“大師,我隻是想求您幫幫和老郭,其實他這人就是性子倔了一點,人卻真的是個好人,當年都肯替我挨了一槍,隻要您肯幫他,就是要我做什麽我也願意。”

蕭飛扶住李朝兵,心中有些感慨,確實是想自己一般的性情中人,郭學平也是,或許自己做的真的是有些過分吧,輕輕歎了口氣道:“李所長,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郭學平的,他這樣子隻怕是在地府中受到了心靈的衝擊。”

話音落下,蕭飛試著呼喚了一聲郭學平的名字,卻全無反應,郭學平就隻是躺在**,雙眼直視著天花板,不知道腦海中在想什麽,眼見這般情形,蕭飛心中有點內疚,或許自己做的實在是過分了,遲疑了一下,猛地一聲大喝:“唵。”

六字真言咒爆開,便有一個神文打出,徑自沒入郭學平的腦袋中,在識海中炸響,有聖僧在郭學平的識海中詠經,將沉寂在恐懼中的郭學平震醒,經文在識海中響起,一聲聲的灌入元靈之中,發人深省,隻讓郭學平的元靈震動不已。

佛教的六字真言咒確實是神法,有醍醐灌頂之效,宛如一柄重錘,猶如暮鼓晨鍾,在郭學平的識海中鳴響,將元靈震得一動一動的,終於郭學平一聲驚叫,從癡迷之中驚醒過來。

“啊。”郭學平就像見了鬼一樣,驚聲尖叫,人已經爬起來,如瘋魔一般朝蕭飛撲去,臉上青筋暴露,人卻陷入瘋魔之中。

“嘛。”又是一聲六字真言咒炸響,蕭飛就是不信了,六字真言咒能將陷入魔性的人度化,難道就不能魔怔的郭學平喚醒。

蕭飛這一聲,聲波肉眼可見的化作一圈圈波紋擴散開來,衝擊著飛撲過來的郭學平,半空中飛撲而至的郭學平,就像被重重的錘了一下,猛地摔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嘶吼,整個人像是被傷害的野獸,雙眼通紅的望著蕭飛,恨不得撲上去將蕭飛撕碎,惹的蕭飛不由得一聲苦笑,看來對於蕭飛的恨意已經在心裏盤橫不去。

“呢。”又是一聲,聲聲震耳欲聾,衝擊著郭學平淩亂的識海,一記一記的砸在識海之中,即便是郭學平捂住耳朵,也不能絲毫阻擋六字真言咒的威力。

“叭。”接著又是一聲六字真言咒,聽見郭學平痛苦的抱住腦袋,整個人如一隻大蝦一樣蜷曲在地上,雙手不住的拍打著腦袋,顯得痛苦不堪。

“大師,你看是不是先收手呀,老郭他——”一旁的李朝兵是在看不下去了,老友這樣難過,自己卻隻能在一邊默默地看著,無能為力,幫不了一點忙,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求饒。

蕭飛輕輕搖了搖頭,如今郭學平識海錯亂,人已經陷入魔障之中,想要喚醒郭學平,就必須要施展六字真言咒,重症還需下重藥,部將識海中的魔障徹底震散,郭學平便永遠恢複不過來,卻不敢猶豫,等郭學平恢複過來,一切又要從心開始,倒時候還不是再受一遍罪:“咪。”

終於郭學平也忍耐不住,猛地一聲仰天長嘯,腦海中的苦痛和心中的恐懼,全都在這一聲中爆發出來,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卻猶自聽到蕭飛大喝一聲:“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