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踏出那一小陣之時,所見到的決不是像那邊的平和,即便大部分的法器都已經被陰兵吸引過去,但是依舊有許多在天空上盤旋,甚至在法器的幹擾下,本來和那邊一樣的胡同院落,此時卻變成了一座空地,大片大片的荒野,在眾人眼前,所以眾人一站在那裏,便顯得突殊,遠遠地便能注意到他們,還沒等眾人商量一下,便有一片法器砸來。

眾人哪敢猶豫,便有六名弟子布下六合劍陣,搶在法器砸來之前各自歸位,劍光起處,便有六道神光直衝雲霄,轟然間爆發出一片神光,更有二十幾件法器衝出,在外圍展開陣型,轟的一聲,與那群法器對撞在一起,爆出一團神光,強大的衝擊力,登時將馬家這邊的幾件法器直接化作粉塵,而那邊的法器也有幾件化作灰燼,六合劍陣雖然隻是承受了不多的力量,卻也是光芒一暗,甚至有個底子更是‘哇’的吐了口鮮血。

隻是蕭飛自己獨立在一旁,仗著近三十件法器,牢牢護住自己,八爪居中策應,而壇子怪便領著一種法器在外圍,不過在怨氣黑雲的辟護下,連成一個整體,悍然與那邊發起硬撼一擊,雖然隻是將那邊擊落兩件法器,但是好在自己這邊沒有隕落,但是其中幾件卻也是神光暗淡,自由蕭飛施展神魂印,將法器恢複。

這種環境下,蕭飛也沒有太多顧慮,法器縱橫,漫天都是神光迸射,自己是不是站神魂印,卻是很難引起別人注意,自顧尚且不暇,哪還有心思來管蕭飛。

一輪攻伐下來,那邊韓長老等人就已經變了顏色,縱眼望去,無邊無垠的曠野中,縱然分作一百零七塊,從每一處山峰分割看得出,也隻有蕭飛那一片因為陣眼的法器被毀,才會始終不曾變化,與這邊的分成兩個世界,那邊一百零八戶人家自成一個世界,這邊卻是一百零七個連成一個天地,獨獨在蕭飛身後有一處黑洞洞的分野,便是剛才蕭飛他們踏過來的地方也是一處虛連的門戶,如今從這邊看過去,竟有四五處之多。

遠處的天空下,有一片濃重的黑雲圍在一起,陰氣衝天,卻正是那幾千陰兵,但是此時也隻能消耗自身陰力,已經得不到補充,不時有陰兵被斬殺,虛空中,城隍與判官不時衝出,擊落幾件法器,但是漫天漫野的都是飛轉的法器,已經讓這兩位法力高深的陰神,也是疲於應付,有時出手一番,竟然一件也打不落,已經是狼狽非常。

本來高傲的判官此刻已經沒了從前的性子,見到韓長老等馬家弟子出現,雖然並不相識,但是卻能認得出是馬家的弟子,當下也顧不得別的事情,催動黑雲,與一眾陰兵朝這邊靠攏過來,遠遠地大喊道:“來人可是馬家弟子,我乃是旬陽地界的判官崔遠征,不知馬家來人是誰?”

此時此刻,見陰兵向自己這邊靠攏過來,韓長老等馬家弟子可沒有喜悅的心情,本來陰兵吸引著眾多的法器,才能讓他們壓力大減,如今一旦靠過來,也就等於將無數法器也都引了過來,哪麽就要和陰兵們一起承受著無盡發起的壓力,就他們所積攢的靈氣,可經不起這麽消耗。

不要說別人,就算是蕭飛如今也傻了眼,本以為還都和自己最初進來的時候一樣,都是一個個院落,對付那些法器,也就不費吹灰之力,但是怎麽也沒想到,隻因為陰兵的到來,激起了天罡地煞大陣的反彈,竟然把一百零七個小陣連接起來,這漫天無盡的法器,就憑自己這些人,那還不是送死的份,隻怕一時片刻也撐不住,就要被砸成肉醬。

而且眼見著判官與城隍也往這邊靠過來,蕭飛心中就鬱悶了,這下子可就糟了,判官可是來捉拿自己的人,一旦見麵,可不是羊入虎口,這可怎麽辦,陽光四下張望,卻湊巧望見一出山峰之上,一點白光發出盈盈的光華,有十幾件法器便在光華的一邊,靜靜地盤旋,不時攻擊著光華,那光華之中隱隱的有一個人盤坐著,雖然蕭飛看不出是誰,但是卻也知道,有這般光華的人,那定然是修道之人,進來的修道之人本就不多,再說能支撐下來的也絕對是極少數的人,一旦修為的人進來還不是直接被法器打成肉醬,那還能呆這麽久,或許就是自己要找的馬天師。

心中略一沉吟,蕭飛朝韓長老沉聲道:“韓前輩,我看到那邊山峰上有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馬大哥,我想過去看看,不管怎樣,那絕對是哪家宗門的弟子。”

聽蕭飛招呼,韓長老順著蕭飛所指望去,果然隱約看到一個盤膝而坐的人影,但是被白光遮掩,卻是在看不出是誰,微微一沉吟,卻麵帶擔憂的道:“蕭飛,你可有把握,如果沒有把握那可不要冒險呀,不如我也陪你去。”

此時蕭飛隻想避開判官和城隍,卻那肯和韓長老通行,輕輕一擺手:“前輩放心,有八爪它們護衛,隻要不引起太多的法器關注,應該不是問題的,畢竟還有那些陰兵為我招引著大部分的法器,如不是這個機會,隻怕還不容易過去。”

“那你可一定小心,不管是不是,隻要事不可為,便趕快退回來。”韓長老再三叮囑,心中卻是真的擔心蕭飛,馬家這十來個人的性命可都攥在蕭飛手中,一旦蕭飛葬送在這裏,可還有誰能帶他們出去呢,所以蕭飛決不能死。

蕭飛一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眼看著判官越來越近,不敢再猶豫,一道神念打出,催動眾法器,與怨氣黑雲之中緩緩向那處山峰衝去,不時有法器打下,卻被一種法器擋住,八爪等法器在蕭飛神魂印之下,損傷不大,也不懼怕損傷,也不過是一刻功夫,便已經遠離了韓長老等人,隻是讓韓長老等人焦急的望著遠去的蕭飛,心中都在為蕭飛祈禱。

陰兵催動陰雲,終於衝到韓長老等人麵前,待判官和城隍自黑雲中現出身影,卻已經是極為狼狽,一身官袍都已經破爛不堪,官帽也不知丟在那裏,城隍手中一柄長劍,卻是不少缺口,神光已經暗淡,看得出剛才究竟有多麽的危急,至於判官則更慘烈,雙手空空如也,丟失了判官筆和生死薄,其餘的幾件法器,也早就在先前的拚搏中,全部落得香消玉損了。

“馬家弟子韓成武高淩空馮千裏見過判官大人和城隍大人。”眼見判官和城隍露麵,韓長老等人也不敢失禮,或許城隍還不放在眼中,但是判官則不然,整個地府的判官也是都有名有姓之人,絕對不是他們能比擬的,即便這個崔判官看上去很狼狽,但是沒有人敢小視他。

隻是此刻判官也無心和他們客套,苦笑了一聲:“免了免了,此時也不是拘禮的時候,你們進來這魔窟看上去像是先前有準備的,不知道可有辦法離去?”

到了此時,判官早已心生後悔,這一次落得這麽慘,回去還不知道怎麽會宋帝王交差呢,帶來的六千陰兵,如今也就隻剩下了兩千不到,雖然地府號稱有陰兵幾百萬,但是損失這麽大也足夠自己難辦的了,而且也沒有奪回判官筆和生死薄,這次回去隻怕是在劫難逃了,但是卻不敢再逗留,因為越拖下去就為危險,雖然也擊毀了二百多件法器,但是天空之下,那些法器卻依舊不曾減少,在這麽耗下去,也隻能將這些陰兵全部葬送在這裏。

轟的一聲,無數法器結成大陣砸來,為陰兵陰氣所阻,也看著便有兩件法器墜落,但是卻也有幾百陰兵隕落,如此的代價,可是讓判官承受不起,不由得焦急的望著韓長老等人。

但是沒等韓長老回話,便忽然聽城隍插言問道:“韓長老,在下倒有一事向問一問,不知道剛才離去的那個人可是蕭飛?”

此話一出,一旁的判官臉色微微一變,猛地扭頭朝剛才離去的那個人望去,心中忽然一動,不知道若是將蕭飛拿回去,是不是能抵消一下自己的過錯,心中思量,雙眼不時閃過寒芒,然後又將目光落向韓長老,卻聽一旁的高淩空恭聲道:“原來城隍大人也認得蕭飛,那可不正是他嗎。”

剛才城隍一開口,韓長老便覺得不對勁,本來沉吟著正在想對策,哪知道高淩空卻已經開口,韓長老再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心中一緊,狠狠地瞪了高淩空一眼,轉頭望向城隍和判官,見二者盡皆望著遠去的蕭飛,眼中閃爍著寒芒,略一沉吟,上前朝城隍拱了拱手:“城隍大人,不知道你和蕭飛怎麽認識的?”

聽到韓長老的問話,城隍嘿了一聲,遙望著蕭飛的背影,心中卻是已經拿定了主意,本來還想放蕭飛一馬的,但是現在損失如此慘重,不要說判官無法交差,就是自己也無法向閻羅王交差,為今之計也隻有將蕭飛拿下,方能度過這一劫,隻是判官這位老友,自己卻是在顧不上了,就算是拿下蕭飛,判官這次能不能脫難也還說不定,心中思慮之間,便聽判官冷聲道:“豐兄,不若先把蕭飛拿下,最少回去之後,也向宋帝王有個交代,不然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