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聞言一呆,怪不得剛才聞到屋子裏有種怪味道,原來是芸姐根本是大小便都顧不得了,竟然已經這麽嚴重了,這樣下去自然不行,沉默了一下,心中卻是亂的很,望向黃曼,求助的問道:“黃曼,你一向主意多,倒是也幫著像個辦法,芸姐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呀?”

聽秀兒問起自己,黃曼心中沉吟著,倒是很快就有了計較,但是卻抬頭看了看秀兒,自己這個主意不知道秀兒會不會接受呢,遲疑了一下:“秀兒,我倒是有個計較,不過卻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你要不要聽聽,成不成你自己拿主意。”

秀兒眼光一拋,落在黃曼身上,皺了皺眉頭:“黃曼,你說就是了,難道還有什麽情況能比這現在還要糟糕嗎。”

“那行,那我就說了,我自己覺得吧,程芸也好,蕭飛也罷,其實都是因為心裏的問題,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這解鈴還須係鈴人,想要讓程芸恢複正常,或者讓蕭飛能恢複正常,那就隻要將他們湊到一起,這樣才有可能刺激到他們,從而讓他們心裏有反應,達到讓他們情形的目的。”黃曼緊皺著眉頭,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但是心裏也不是很有把握。

聽到這辦法,秀兒也很無奈,感覺總是好像哪裏不對勁,但是一時片刻也想不起來,而且自己也沒有更好的想法,所以也隻能歎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道:“也隻有這樣了,不管怎麽樣就先試試吧,或者能將他們刺激過來。”

既然想到了,二女也不猶豫,黃曼隨手將程芸的輸液器給拔了下來,然後二女努力地抬著程芸,吃力的朝樓上而去,費了好大的努力,停了幾次,這才將程芸抬到樓上,聽到動靜,張倩便從房間裏飄出來,乍見程芸這般摸樣,不由得驚疑不定的道:“你們這是把芸姐給怎麽了?”

被張倩問的二女一陣苦笑,將程芸的情況與張倩說了一遍,便招呼張倩過來幫忙,惹得張倩一陣長籲短歎,芸姐實在是太癡了,自己本來一直以為自己想不開,哪知道平日裏大大咧咧的芸姐比起自己尚且不如,真是人不可貌相呀,心中除了同情,還有一絲生氣。

但是終究張倩對程芸的感覺還是不錯的,便幫著二女一起將程芸抬進房間裏,放在蕭飛的身邊,看著悍然沉睡的蕭飛,看著呆呆傻傻的程芸,二女一鬼不由得歎息了一聲,為什麽會弄成這樣,蕭飛真的做的就對嗎,哪怕是由一方能夠真的解脫,這樣的犧牲也就算了,但是看看這兩個人的樣子,蓬頭穢麵的真是讓人心疼。

看看這兩人,秀兒歎了口氣,望了黃曼一眼:“咱們出去吧,現在也隻有等飛哥哥醒過來,希望飛哥哥看到芸姐,能將芸姐喚醒,也能讓飛哥哥振作一些。”

黃曼點了點頭,現在也隻有這樣等待了,剩下的事情不是他們能夠掌握的了,歎了口氣,便和秀兒一起轉了出去,留下兩個傷心之人,真的很難想到當蕭飛清醒之後,究竟又會又怎樣的變化。

蕭飛做了一個很苦澀的夢,夢裏自己一個人在荒原上奔跑,身後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追這自己,但是蕭飛始終看不到是什麽,但是心中卻很害怕,不住的奔跑,希望能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看到一個小屋,煙筒裏嫋嫋的冒著青煙,屋中透出溫馨的光。

這是一個令人感到溫暖的所在,所以蕭飛毫不猶豫的跑了過去,重重的敲響了房門,終於見到無門打開了,但是見到出來的人,蕭飛呆住了,瞬間又是狂喜,巧玲,蕭飛呼喚著,企圖將齊巧玲湧入懷中,見到齊巧玲心中感覺也不是那樣害怕了,仿佛危險離自己遠去,但是齊巧玲輕輕地躲過,再然後,齊巧玲身後出現了一個男人,蕭飛看不清樣子,但是那個男人將齊巧玲攔在懷裏,大聲警告自己:“不要碰我的妻子,快滾開。”

然後粗暴的將蕭飛退了出去,屋門重重的關上了,在關上屋門的那一刻,蕭飛看到齊巧玲在幸福的微笑著,依偎在那個男人的懷抱裏,那一瞬間,蕭飛從頭涼到腳,全身沒有一絲溫度,緊接著無邊的恐懼襲來,壓抑的蕭飛幾乎無法呼吸,身後究竟是什麽,讓蕭飛感覺到絕望,隻能茫然的又朝遠方跑去,無盡的荒野,就隻有蕭飛一個人。

遠處又看到一戶人家,有牛羊成群,有一個男人正在院子裏劈材,揮汗如土,卻是一臉的幸福,但是無論蕭飛怎麽看,也看不清楚那個男人的臉孔,是誰,蕭飛在心裏呐喊著,但是還是猶豫著衝了過去,希望有人能夠幫他。

終於衝到了那院落之前,但是還沒等蕭飛開口,便忽然有一個婦人從屋裏轉出來,一臉甜蜜的微笑著,朝那個男人笑道:“老公,快休息一下吧,我已經給你做好飯了。”

但是看到這婦人,蕭飛傻眼了,一顆心幾乎停止了跳動,竟然是程芸,蕭飛呆呆的望著,竟然說不出一句話,看見程芸掃了他一眼,但是眼中卻沒有一絲感情,完全視作路人,仿佛有一把刀很餓和你的砍在蕭飛心頭,讓蕭飛悸動著,忍不住含了一聲:“芸姐。”

隻可惜程芸沒有理睬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拉著那個男人的手,朝屋中走去,依然是一臉的甜蜜,幸福在程芸身上**漾,正當蕭飛想要翻牆進去的時候,程東卻不知道從哪裏出來了,一拳將蕭飛砸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然後程東指著蕭飛冷笑道:“你想幹嘛,蕭飛,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擁有幸福,所以你也不要來打人少我姐的幸福,快滾開,不然我可要打你了。”

那扇門重重的關上了,也將蕭飛緊閉在外,程東不知何時也不見了,屋子裏亮著燈光,能看見程芸穿著花圍裙,手中端著菜,然後走到窗邊的餐桌旁,桌子上慢慢的一桌子菜,兩個人對坐著,燭影搖紅,將兩人的影子晃動,程芸夾起一柱子菜塞到那個男人嘴中,那男人嗬嗬的笑著,然後湊到程芸麵前,輕輕地吻了程芸一下,於是程芸也幸福的笑了,這情形說不出的溫馨,可惜在外麵的蕭飛卻是越來越冷,無邊的痛楚吞噬著蕭飛的心。

蕭飛惶惶忽忽的爬起來,又感覺到身後那個東西壓了過來,仿佛已經張開獠牙,要將蕭飛撕碎,蕭飛最終還是失魂落魄的跑了,依舊在荒野中奔跑著,不知道歸處,更不知道自己應該去何方,自己還能去哪裏,已經失去了巧玲和芸姐,也就失去了一切,自己究竟還為什麽活著,對了,還有一個秀兒,應該還有一個張倩吧,不管是人是鬼,畢竟那是自己的人,再或者自己活著還為了父母,還有父母等著自己去贍養。

想到父母,蕭飛的腳部加快了,現在隻想回到父母身邊,疲憊的身體,憔悴的心靈,無邊的孤獨和恐懼,幾乎讓蕭飛快要崩潰了,人生已經失去了意義,所有的希望都已經破滅,所有的憧憬也化作雲煙,隻有回到父母身邊,仿佛還能找到一點溫暖。

但是父母在哪裏,蕭飛不知道該往哪裏去尋找自己的家,對了,秀兒呢,秀兒在哪裏,秀兒一直在照顧自己呢,可是自己怎麽對待秀兒的,秀兒還會等待自己嗎,一定會的,可是秀兒在哪裏,蕭飛茫然的在曠野中奔跑。

遠遠地看到一直鬼魂飄過來,蕭飛並不害怕,即便是在夢裏,他還知道自己是天師,天師是幹什麽的,就是抓鬼的呀,所以蕭飛根本就沒有打算躲避,直接衝了過去,雙眼卻是一亮,是張倩,蕭飛心中忽然被喜悅充滿,是了,張倩也是自己的人,或者說是自己的鬼,有她在自己身邊,自己就不會孤獨,太好了,蕭飛心中終於敢喘一口氣。

但是事情並沒有像蕭飛想的那樣,張倩飄過身邊,卻隻是冷冷的看了蕭飛一眼,並不理睬他,讓蕭飛心中頗為慌亂,張倩為什麽不理睬自己,忍不住喊了一聲:“張倩,我是蕭飛呀。”

“我知道你是蕭飛,你喊我做什麽,像你這樣的負心漢絕情郎,我還為什麽要理睬你,我不要理你,我要去找我的男朋友。”說罷,張倩便輕飄飄的向遠處飄去,根本不理睬蕭飛的呼喊,徑自離去了,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蕭飛傻傻的站在那裏,自己是負心漢,自己是絕情郎,自己沒有辜負張倩呀,是了,自己將深愛著自己的巧玲和芸姐都趕走了,無情的趕走了,又如何不是絕情郎,又如何不是負心漢,就連張倩也不願意留在自己身邊,因為自己太無情了。

身後的那東西又迫來,緊緊地壓迫著自己,蕭飛不敢多呆住,隻得又奮力的朝前奔跑,遠遠的要躲開身後的恐懼,不知不覺已經跑出很遠,茫茫的荒野,終於看到秀兒站在一座屋子門前,托著腮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蕭飛心中鬆了口氣,不管怎麽樣,秀兒是自己的,自己可以有一個可以避風的港灣,來躲避身後不知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