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牛頭馬麵不敢接手過去,蕭飛那還顧的了什麽,便笑著將可樂硬塞在牛頭馬麵手中,撕來扯去,反倒是讓牛頭馬麵挺不好意思的,一臉無奈的接過了可樂,實在是心中癢癢的難受,在地府生活何其單調,哪裏會品嚐過這樣的飲料,此時一聞到香氣,若不是顧慮到自己是在執行任務,隻怕早就不客氣了,但是饒是如此,卻還是不敢放蕭飛回到身體之中,免得萬一有些意外,到時候徒自多費一些手段,盡管這個蕭飛看上去很是人畜無害。

接在手中,卻不好意思守著蕭飛當麵就喝,隻是輕輕地抿了一小口,卻是引得欲望大動,恨不得大口大口的喝完,可是居於麵子,到底還是克製著,隻是不好意思的嘿嘿的幹笑,卻忍不住砸吧了砸吧嘴,顯得很是饞的厲害。

看牛頭馬麵防備的這般嚴實,蕭飛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臉上卻是展開笑容:“兩位將軍,還站著幹嘛,來來,到客廳裏坐下說話。”

話音落下,便當先走入客廳,免得牛頭馬麵不敢動彈,眼見蕭飛走去客廳,牛頭馬麵麵上泛起一絲為難之色,這可怎麽辦才好,要說起來應該立刻將蕭飛抓走,但是盛情之下,二人又貪圖口腹之欲,實在有些舍不得離開,陰神不比那裏承受香火的神靈,本不用吃食,但是都是從陽世間過去的,早就吃慣了陽間的美味食物,這麽就過去了,猶自忘記不得,但是偏偏普通的食物他們根本就不能吃食,多少次來陽間執行任務,也隻是幹看著饞的流口水,卻無緣品嚐一下,此次好不容易有這機會,有人願意費力的準備吃食,而且好像還很不錯的樣子,卻又哪裏舍得離開。

輕輕抿了一口可樂,牛頭滿臉的苦惱之色,望向馬麵低聲道:“馬麵,你說咱們該怎麽辦?照例說是該現在就帶他走,不過這——”

言下之意馬麵那會不明白,也是一陣苦笑,輕輕歎了口氣:“俗話說得好,這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咱們要是吃這一頓,這事情該怎麽辦呢?”

但是一想到那香噴噴的酒席,和飄香的美酒,還有手中的這可樂,卻又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二人相對一陣苦笑,牛頭搖了搖頭:“這東西咱們可是已經喝了,吐是吐不出來了,你說咱們怎麽辦吧,難道就不能講一點情麵嗎。”

馬麵也是為難,苦笑不已,他們二人在地府之中是出了名的好吃之人,可是幾百上千年了,吃過幾次飯,這手中的東西更是第一次品嚐到,至於上一次吃食飯菜的時候,現在久遠的都想不起來了,機會放在眼前,卻又哪裏那麽好放棄。

苦笑了一聲,馬麵沉吟了一下,暗自咬了咬牙:“牛頭,要不然你看這樣如何,宋帝王下令雖然讓咱們把他抓回去,但是可沒給咱規定時間不是,不如咱們給這小兄弟一點時間,就一天的時間,讓他將家裏的事情安排好,咱們在帶他走,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牛頭一陣沉默,這倒是個辦法,至於回去要挨上一頓臭罵,那倒是不在乎了,反正又不差這一頓了,心中大讚,臉上便露出笑容:“正是如此,馬麵你實在是太聰明了,就這麽做吧,不過這事情的緣由卻非要和小兄弟說清楚,免得顯得咱們不夠意思。”

這不過一小會的功夫,小子就變成了小兄弟,牛頭馬麵對於美味的渴求便是可想而知,二人若非是這毛病,便是憑借這一身的道行,在狄府中的職務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樣子,但是二人始終無怨無悔,隻是實在是太貪圖口腹之欲了。

既然打定了主意,牛頭便轉身朝客廳裏的蕭飛大聲道:“小兄弟,既然小兄弟這般盛情,我們也就不見外了,但是話卻要說清楚,這次我們也是奉了宋帝王的命令,前來緝拿你的,我們可是做不得主幫你什麽,便是吃了你這頓飯,我們還是要緝拿你回去交差,隻是最多能給你一天時間,讓你將家裏的事情安排安排。”

“嗬嗬,二位將軍可是太小瞧我蕭飛了,好歹我也是位天師,這等事情也不是沒有經曆過,哪裏不知道二位的難處,放心吧,我又不是為了讓二位為難,便是吃一頓飯而已,免得將來有人提起,笑話我蕭飛小氣,二位遠來一趟,我也不招待一番,還是請客廳來坐下吧,我不會回到身體裏去的,二位大可放心。”蕭飛洪亮的聲音自客廳裏傳過來,卻是毫不在乎一般。

但是心中卻沒有這般平靜,果然是宋帝王派來的,但是宋帝王又怎麽能準確的知道擾亂六道輪回的是自己呢,牛頭馬麵卻是不曾提及生死薄的事情,顯然城隍不曾出賣自己,這個問題一定要弄清楚,免得將來還要在這上麵吃虧。

聽到蕭飛的話,牛頭馬麵一陣慚愧,瞧這位小兄弟的開明,是在令他們汗顏,二人對望了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便大步走進客廳之中,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蕭飛會不會回到身體之中,竊視夜奔不過是不願意找麻煩,便憑二人的道行,卻又那是蕭飛可以比擬的。

既然牛頭馬麵也放開了,客廳裏便是一陣歡天喜地的說笑聲,便在此時,一直沒有動靜的程芸終於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感覺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裏,但是四下一望,卻知道是在蕭飛的房間裏,心中一跳,卻又看到了一臉緊張兮兮的黃曼,正在房門口把頭瞧眼的不知道在幹什麽。

“黃曼,黃曼——”程芸輕輕地招呼黃曼,希望黃曼過來扶起自己,哪知道黃曼卻突然扭過頭來,一臉神秘的朝程芸‘噓’的一聲,神色間略顯緊張,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程芸一呆,想要起來,卻又爬不起來,無力的癱倒在**,心中卻奇怪蕭飛怎麽會不就在自己身邊,記的剛才蕭飛好像一臉緊張的說出事了,難道是發生了意外不成,但是看黃曼的神色又是不像,究竟是怎麽了。

正巧微微一扭頭,便看到了依然盤坐在地上的蕭飛,不言不動,閉目垂首,就好像老和尚入定一般,自己都醒過來了,蕭飛怎麽會還沒醒呢,這不對勁呀,在聯想到黃曼一臉的緊張望著客廳裏,難道客廳裏會有什麽,可惜程芸作為一個凡人,根本聽不見現實中陰神之間的對話。

黃曼偷偷摸摸的摸到程芸身邊,將程芸微微扶起,然後倚在被子上,才湊到程芸耳邊小聲的道:“你切莫大聲說話,剛才地府的牛頭馬麵來抓蕭飛了,好像是為的什麽六道輪回的事情,不過我也聽不見他們說的什麽,還是虧得張倩告訴我的呢。”

程芸聞言心中一驚,六道輪回,她便很敏感的想到了剛才送孩子如輪回的事情,難道是因為剛才的事情不成,心中一憩,顫聲道:“可是為了剛才蕭飛施展法術,打開六道輪盤的事情?”

“那就不知道了,他們說話我現在聽不見,也隻有張倩能聽得見。”黃曼歎了口氣,心中也是頗為牽掛蕭飛,她可不希望蕭飛被抓去陰曹地府。

“張倩呢?你把張倩叫過來,我有話要問她。”程芸想要掙紮著坐起來,哪知道身體卻太虛弱,還沒起來,又躺了回去,隻讓程芸好一番氣喘籲籲的。

黃曼苦笑了一聲,朝外麵望了一望:“張倩現在在客廳陪著蕭飛呢。”

程芸聞言便是一陣沉默,心中卻頗不是滋味,更是擔心蕭飛,偏偏自己都動彈不得,也沒辦法幫得上蕭飛,都是因為自己一時心軟,才會害的蕭飛有這種遭遇,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度過,若是蕭飛真的有個意外,程芸心中忽然一顫,那自己就化成鬼去找蕭飛,生不能在一起,死了也要在一起。

不說程芸和黃曼如何擔心,此時秀兒已經從外麵回來,怯生生的走到蕭飛身邊,低聲道:“飛哥哥,我在宴賓樓訂了一桌,說是很快就給送過來。”

蕭飛嗬嗬一笑,忽然又想到什麽,望向秀兒道:“秀兒,你定是多少錢的標準呀?還是點的菜呀,不知道菜式怎麽樣?”

秀兒看了看牛頭馬麵,顯得有些害怕,畏懼的縮了縮脖子,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低聲道:“是四百八的標準,十菜一湯,我看過菜單了,應該算是挺不錯的。”

輕輕皺了皺眉,蕭飛有些埋怨道:“怎麽才是四百八的標準呢,不是說讓你定最好的嗎。”

還沒等秀兒開口,對麵的牛頭馬麵趕忙擺了擺手,嗬嗬笑道:“小兄弟,可別這樣,這已經不錯了,有的吃就行,我們也不挑嘴,不過是不是還有好酒能助助興呢。”

蕭飛一呆,有一絲尷尬,他自己本身不好喝酒,又是新搬家,確實沒有準備酒,望向秀兒見秀兒搖了搖頭,正要吩咐秀兒去買,卻忽然聽房間裏傳來黃曼的聲音:“蕭飛,我哪裏有好酒,我去拿就行。”

話音落下,黃曼‘噔噔噔’的跑了出來,卻是剛才聽到蕭飛的話,自房間裏衝出來,單算看看蕭飛和那兩個怪物究竟怎樣了,也幸虧是蕭飛和秀兒說話,她還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