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裏八點還隻剩下幾分鍾,蕭飛哪敢磨蹭,不理睬翰墨的抱怨,便將自己要被宋帝王抓去的消息告訴了翰墨,同時將趙奎提及的三生石的事情告訴翰墨,最後才擔憂的將自己心中的憂慮說了出來,最怕的是血脈被查知,天巫一族幾乎就是三界公敵。

這消息讓翰墨也頗為震撼,呆愣了好一會,才苦笑了一聲,心中轉過很多念頭,遲疑道:“咱們天巫一族的血脈之力可以隱匿一切的神念偵查,那三生石縱然是厲害,也休想查知的到,這我倒不擔心,但是我卻擔心地府的事情,想那十殿閻羅威震三界,橫掃五行,自天地初開以來,便是已經存在的,一身神通不可揣測,若是巫族最為強盛之時,或者不會怕他們,但是時至如今,見到他們也隻有繞路走,這一次你被抓去,隻怕是凶多吉少。”

說罷,歎息了一聲,一臉的憂慮,卻是真的無可奈何,長長歎了口氣:“不過不去也不行,十殿閻羅可以偵查世間萬物,就算是咱們想逃還是想躲,隻怕是都不可能,沒那力量,除非你能現在就完全把血脈之力激發,哎。”

蕭飛一臉的苦悶,望著翰墨在空中渡來渡去的,越看越心煩,不由的哼了一聲:“行了,你別晃來晃去的,晃得我眼都花了,我是來叫你給我出主意的,可不是讓你來打擊我的,有主意就快說,沒注意就快回去,免得一會牛頭馬麵來了,將你當成惡鬼給抓去。”

“呸,憑他們能抓得住老子,哼,你就小瞧我,不過好主意沒有,雖然沒有好主意,不知道餿主意你要不要。”翰墨果然是語出驚人,一雙小眼之中閃爍著說不出來的意味,多了幾分嘲弄,嘴角也**起一絲冷笑。

臉上抽了抽,蕭飛咽了口吐沫,從懷裏取出殺豬刀,遞到翰墨麵前,苦笑道:“餿主意我自己也想到了,不知道你還有沒有更餿的主意。”

翰墨看了一眼殺豬刀,不由得譏笑了一聲:“就這點小兒科,你也還意思拿出來亮亮,這東西對付普通人或者一般的鬼怪都不是問題,再多也不怕,但是在閻羅王眼中,這就是一坨屎,甚至什麽也不是,最多能讓地府亂一下而已,我這個主意,卻能讓地府最少毀去一般。”

蕭飛一呆,不敢置信的看著翰墨,卻見翰墨神色嚴肅,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皺了皺眉頭,蕭飛有些不敢置信的道:“翰墨,你這話當真嗎?”

嘿了一聲,翰墨也不回答蕭飛的話,卻徑自走到黃曼身前,上下掂量著黃曼,將黃曼看的心驚膽戰,半晌,忽然間翰墨飛起一腳,從黃曼身體內劃過,黃曼盡管一無所感,但是一顆心緊張的卻快要跳了出來,不知道翰墨這是想做什麽,難道是想害自己,卻忽然聽翰墨大喝一聲:“混蛋,還不給我出來,難道非要我把你逼出來不成。”

話音落下,一直蟄伏在黃曼身上的鬼麵傳來一聲悶哼,竟然施施然的從黃曼懷裏鑽了出來,望著翰墨悶悶的道:“前輩召喚我有什麽事情?”

翰墨哼了一聲,橫了鬼麵一眼,低聲道:“你倒是真好意思,蕭飛眼見大禍臨頭,你還躲在這女人身體裏麵睡大覺,在他媽的睡,咱們一族就要快絕種了,我剛才想到一個主意,需要你幫忙,趕快從這女人身體中滾出來。”

鬼麵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神色微微一動,眼光一跳,看了翰墨一眼,卻悶悶的道:“前輩,這小子管起來都沒勁,實在是太能折騰了,整天除了這是就是那事,簡直就是個禍事精,我倒是有打算,剛才就吩咐過這個女的,讓她趕快和蕭飛生個孩子,一個不行就再生一個,隻有血脈傳承下去才是根本,你說呢,前輩。”

對於這話,翰墨也是深以為然,實在是太對了,血脈傳承呀,用力的點著頭,將眼光落在蕭飛身上,嘿了一聲:“小子,你聽見沒有,我們這些老家夥可是都在盼著你趕快傳承血脈呢,你倒是快點生呀,越多越好,就算是要我們的老命我們也願意。”

哪知道蕭飛呆呆的望著鬼麵,使勁吞了口吐沫,癡癡的道:“你也是天巫一族的?”

鬼麵翻了翻眼睛,一臉的無奈,哼了一聲:“你以為呢,要不是這樣,我早就把你給吞了,還容你接近我,嘿,要不是因為咱們血脈相承,我會死寂白咧的去救你,你以為你還是萬人迷呀,誰見了你也被你迷倒不成。”

‘鐺——’牆上的表終於敲響了八點的鍾聲,蕭飛臉色一變,不由得咬了咬牙:“翰墨,沒時間了,你們打算怎麽做倒是快點。”

翰墨和鬼麵對望一眼,翰墨雙眼閃過一絲寒芒,忽的徑自沒入蕭飛體內,臨走的時候卻留下一句話:“帶點你的血,到時候我再告訴你。”

鬼麵也稍微遲疑了一下,一聲低吼,猛地一掙,竟然從黃曼身上脫落下來,然後徑自沒入蕭飛體內,與翰墨一起沒入識海中,裹起天巫神鑒,潛藏進蕭飛的元神之內,順便從生死薄之內抽了不少的魂力,以作不時之需。

黃曼呆呆的望著,鬼麵竟然離開了自己的身體,這一刻黃曼心中簡直要爆炸了,這是真的嗎,用力在自己臉上捏了捏,果然很痛,也就是說以後自己不用再受鬼麵的折磨了,自己徹底自由了,心中說不出的喜悅充斥著。

而蕭飛也在發呆,原來有很多事情不明白,終於現在清楚了,難怪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後,鬼麵便始終在保護自己,甚至寧肯自己受傷,什麽也不顧,更難怪鬼麵不容許別人接近黃曼,但是自己沒事,做的再過分鬼麵也不幹涉,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鬼麵是天巫一族的原因,忽然想起翰墨第一次見到鬼麵,當時也隻是冷笑了幾聲,卻並沒有在意,怪不得呢。

蕭飛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自己所見到的天巫一族,都是以古怪的方式延續下來,所有的都隻是為了天巫一脈的血脈傳承,真的很難理解他們的執念,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心中對他們有些尊敬,眼光偶然掃過黃曼,眼見黃曼驚喜異常,蕭飛歎了口氣,看得到黃曼前胸**之間還有一個黑點,雖然鬼麵離開了,但是那個黑點卻是鬼麵留下的標記,應該還會回來的,當然那要他們能活著回來,歎了口氣,望著黃曼低聲道:“你也莫要高興得太早,鬼麵在你身上還留了標記,看來是還打算回來呢。”

好一盆涼水,直接將黃曼從頭澆到腳,一瞬間將剛才的喜悅一下子給澆熄了,本來歡喜的臉瞬間凝固了,原來鬼麵並沒有徹底的離開,黃曼呆住了,從天堂到地獄,又是走了一遍,心中說不出的苦澀,望著蕭飛忽然咦嚀一聲哭了起來。

蕭飛搖了搖頭,也不再理睬黃曼,看了看牆上的表,已經八點過四分了,怎麽牛頭馬麵還沒來呢,也不知道翰墨和鬼麵躲得嚴不嚴實,希望可千萬不要被地府的人發現,不然事情可就麻煩了,呆呆的坐在沙發上。

一旁的程芸和秀兒站在蕭飛身後,眼中已經滿含淚水,心中掛念蕭飛,不知道蕭飛這一次究竟能不能順利地回來,心中早將自己能想起來的神靈都念了一遍,希望滿天神佛都能保佑蕭飛。

此時,本來躲在蕭飛懷裏的張倩也竄了出來,一臉緊張的呆在蕭飛身邊,沉默了半晌,忽然低聲道:“蕭飛,不然我也跟你去吧。”

蕭飛搖了搖頭,在身上一拍,將八爪和壇子怪喚出,然後一道神念傳過去,又望著張倩低聲道:“你不能和我去,你去了一點作用也沒有,你還是留下來照看我的身體,我已經讓八爪和壇子怪一切都聽你的吩咐,並且將那些法器也召喚回來,家裏的一切都拜托你了。”

張倩一陣默然,情知自己去了也真的幫不上蕭飛什麽,在地府中向自己這樣的厲鬼沒有十萬也有八萬,的確不如留下來照看蕭飛的身體,輕輕歎息了一聲:“蕭飛,你盡管去好了,隻要我不死,我就不會讓你的身體出事的。”

身後的程芸和秀兒也輕輕將手搭在蕭飛肩膀上,眼中的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哽咽道:“大膽,你自己一切小心,家裏的事情我們都會用心的,如果你回不來,我們就是地府找你。”

“芸姐,秀兒,你們這是說的什麽話,我——”蕭飛一句話未說完,忽然間便有一股陰風吹起,房間裏登時氣溫下降了不少,讓蕭飛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待定睛望去,牛頭馬麵卻是已經從牆壁中一步踏了進來,時候到了,這就要去陰曹地府了,蕭飛心中泛起一陣苦澀。

“兩位將軍可是來的晚了點,我都等了好半晌了,一路辛苦兩位將軍了,不如先坐下吃頓飯,我陪你們喝幾杯,然後在上路。”蕭飛放下自己剛才的心情,臉上透出一絲笑意,站起來朝牛頭馬麵抱了抱拳,倒是真心的想要請牛頭馬麵吃上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