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迷魂殿,蕭飛回頭望望還是一座涼亭,剛才那許多陰差的忙碌,還有那滾滾的泉水都已經不見了,隻剩下有幾個陰差還在分發茶水,蕭飛歎了口氣,心中有些後怕,原來隻是茶香也聞不得,剛才出來的時候,蕭飛是一路閉氣而過,差點將自己憋死,若不是後來牛頭說無事,才讓蕭飛放了心,這一路下來,真是不可想象。

走了沒多久,便出了竹林,眼前又是一條大路,有無數鬼魂在大路上前行,被陰差押解著,稍有停留著,就被陰差一頓暴打,打得皮開肉綻,哀嚎不已,卻哪敢在停下,隻得拚命的趕路,卻和這邊過來的鬼魂涇渭分明,並不參雜在一起。

隻是看看這些鬼魂滿身傷痕,卻不知道那萬魂穀和三生石又是那般光景,讓這些鬼魂落得如此淒慘,隻是記起那三生石不是在宋帝王手中嗎,怎麽會還有一塊三生石呢,難道這還不一樣不成,其實卻不知這所謂的三生石乃是一塊邊角料而已。

行了不知多久,遠遠看到前方有一座高的城門,隻是四周沒有城牆,隻是孤零零的一座城門,遠遠便能望見有三個血紅的大字,正是鬼門關,這邊是傳說中的鬼門關了,高有一百零八丈,寬有四十六丈,便是遠遠望去,也是有一種威壓過來,感覺自己很渺小,就像一隻螞蟻要爬過一座大門。

鬼門關為白骨所見,而黏合白骨的卻是鬼魂被壓成肉醬之後,被合在一起,然後用以穩固累累白骨,無時無刻的,那些鬼魂都在慘叫不停,日夜不息,讓每一個過去的鬼戰栗不已,深深地感到畏懼,或者閻羅王當初建這座鬼門關,便正是為了震懾鬼魂。

望山跑死馬,蕭飛三人遠遠就望見鬼門關,但是想要走到近前,卻是要很久很久,慢慢漸進,蕭飛看到鬼門關上還有一副對聯,上聯是:人與鬼,鬼與人,人鬼殊途。下聯是:陰與陽,陽與陰,陰陽永隔。卻沒有橫批,橫批的位置剛好是鬼門關。

傳說鬼魂從黃泉路開始並不為真正的鬼魂,在黃泉路上,那時候是陽魂,也就是還沒真正死的魂魄,還有陽氣傍身,但是一旦過了忘川河,便是完全的鬼魂了,便是走過惡狗嶺,再過金雞山,即便是在野鬼村被扯爛了魂體,但是這時候也是還能還陽的,當然前提是屍身要保持的好,否則也不能還陽,但是在這時候確實是已經死了,差不多是死了三四天左右的樣子。

但是走到此地,一旦度過鬼門關,便再無還陽的可能了,便是真正的死了,即便是屍身還在,也不能還陽,這也就是為何有人死去,但是過了兩三天卻還有能緩過來的,因為那時候還沒有真正的過鬼門關,所以不管怎樣,隻要買通陰差,便有還陽的機會,這時候人一般都還沒有下葬,還有還陽的可能,這也是為什麽人死後,一般都要停靈三天的道理,便是為了萬一親人能夠從鬼門關前逃回來,屍身不壞,還能還陽,但是三天以後,基本上也就進了鬼門關,也就不用在等待了,即便是從鬼門關裏逃出來,也不可能在還陽,隻能做孤魂野鬼了。

其實陽世間停靈三天,便是為了給親人最後的一個機會還陽,也真有不少的人能夠還陽的,情況各不同,忘川河為一關,能將陽壽未盡的一些鬼魂踢出來,踏上小舟,腳不沾水,便是陽壽未盡的人,一般被擺渡者發現,都會給送回去,這時候便可以從黃泉路上回去還魂。

而惡狗嶺和金雞山是兩道關,惡狗和金雞不傷害陽壽未盡之人,此時被陰差看到,便會將其遣送回去,可惜有很多不能被陰差看見,以至於誤了還陽的時辰。

再到萬魂穀,陽氣不盡,不沾染陰魂之事,便能輕易過去萬魂穀,到達三生石前,到了此時,那些沒有被陰差發現,自己還茫茫不知的人,便能從三生石中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更能知道自己陽壽未盡,於是才匆匆趕回去,趕的及時的,便來得及還陽,若是遲了一步的,便是孤魂野鬼,等陽氣散盡,才被陰差拘回地府,送入枉死城中,或者也有的陽氣未盡直接被送入枉死城的,待三魂七魄之中的陽氣一滴也不剩的時候,才送到閻羅王哪裏,判定善惡,然後投胎轉世。

就隻有過了鬼門關的才算是真正的成了鬼魂,不管你是陽氣散盡,還是沒有散盡的,隻要一過鬼門關,便被鬼門關上的來生霧噴過,便再也不能還陽,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是無能為力,便有句話說得好,凡人莫猶豫,鬼門關前行,一入鬼門關,從此看來生。

站在鬼門關前,蕭飛油然而生的是一種渺小的感覺,自己就像螻蟻,夾雜在無數鬼魂之中,絲毫不能顯露自己,看著鬼門關上的鬼頭噴下來生霧,蕭飛一陣遲疑,扭頭望向牛頭馬麵擔憂的道:“兩位將軍,我這身子可是不能沾染這來生霧吧?”

馬麵笑笑未言語,一旁的牛頭卻拍了拍蕭飛:“放心吧,我明白你的意思。”

話音落下,牛頭從懷中取出一麵銅鏡,正是他湧來觀察鬼魂的銅鏡,眼見那牛頭嘴中念念有詞,半晌,在銅鏡上一點,便將銅鏡往蕭飛頭頂一拋,那銅鏡自然懸浮在蕭飛頭頂,有一片紅光將蕭飛包裹起來,隱約能見到銅鏡之中閃爍著一個字,乃是生死的生字,那生字迸發著紅光,如同一隻眼睛一樣,從鬼頭上噴下的來生霧,卻盡數被銅鏡吸收在內,助蕭飛順利通關。

眼見著跨過鬼門關,蕭飛鬆了口氣,若是被來生霧噴到,從此還陽不得,豈不是很冤枉,感念牛頭的恩惠,不由得朝牛頭抱了抱拳:“將軍的情誼小子銘記在心,等我回去之後必有一報。”

牛頭卻不以為意,嗬嗬一笑,湊到蕭飛麵前,神秘兮兮的道:“兄弟,說那話見外了,嘿嘿,若是你回去之後,可要記得再給哥哥我弄點好酒好菜什麽的,最後在多準備一些可樂,最近我都覺得虧離不開這些東西了。”

蕭飛啞然失笑,這還不是小事情,正要說話,卻聽馬麵也在一旁笑道:“兄弟,俗話說見者有份,到時候也不能少我那一份吧。”

“呸,就你沒出息,剛才拿攝鬼鏡抵擋來生霧的時候怎不見你一起出手,不過是舍不得你的攝鬼鏡罷了,偏偏一聽有好處了卻來湊熱鬧,馬麵你羞也不羞,哼。”見到馬麵腆著臉的所要東西,牛頭便有些氣憤,橫了馬麵一眼,心中暗自鄙視。

牛頭這一說,蕭飛便知道剛才用銅鏡抵擋來生霧,必定是對銅鏡很不利,隻怕便要少去很多威力,難怪剛才馬麵遲疑不肯出手,心中反而更加感念牛頭的情義,盡管對馬麵有些反感,但是此時還不是得罪他的時候,所以還是嗬嗬笑道:“牛將軍,莫要生氣,這倒是好辦的很,等我回去,我與你們留下聯絡之法,隻要你們向什麽時候要,隻要一聲吩咐,我自然立刻送來,保證新鮮,絕不會讓二位將軍短缺了什麽。”

聽到蕭飛的承諾,牛頭雙眼一亮,這意味著什麽,也即是說以後可以不用每天掐著了,可以痛痛快快的享用,想什麽時候吃酒什麽時候吃,想什麽時候喝就什麽時候喝,這等日子可不正是自己一直想要過得嗎,簡直快活似神仙,不由得將一張牛嘴咧的老大,嘿嘿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反倒是馬麵有些不好意思,一張馬臉微微有些羞臊,剛才被牛頭解了老底,情知自己被人看不起,但是本性使然,馬麵也說不出什麽,隻是心中暗恨牛頭這張臭嘴,但是聽蕭飛這樣說,心中卻鬆了口氣,卻又在想,自己是不是確實有些過分,一想到若是牛頭每天都有好酒好菜的,而自己卻是每天都隻是幹看著,那滋味可不如撕心裂肺一般,想想這牛頭還真做得出來,絕不會分給自己,心中便有些忐忑不安。

說話間,已經行至一個不知不大的湖泊之前,那湖泊中的水紅如血,不住的冒著泡,其中還沉浮著無數鬼魂殘肢斷臂,隻是卻都已經沒有了聲息,在水中翻滾沉浮。

“這邊是血池水,這片血池幻由人心,究竟有多大,卻要看你這一世究竟有多大罪孽,罪孽越重血池就看上去越大,反之則越小,兄弟,你看著有多大?”馬麵一旁解說,忽然問了一句。

這一問讓蕭飛頗為尷尬,這話聽得明白,血池大小依罪孽所定,自己眼前這一個不大的湖泊,看來自己罪孽可謂深重呀,心中一陣苦笑,卻是在想不起自己做過多少壞事,反倒是做過不少好事,訕訕的幹笑了幾聲:“我看著這血池確實有一座小湖泊那麽大。”

話說到這,蕭飛老臉通紅,已經不敢去看牛頭馬麵,心中對自己此行又是心念不大,看來自己是罪孽深重,不知道見到閻羅王,究竟會怎樣呢,卻忽聽牛頭嗬嗬大笑:“兄弟,你也不要在意,有很多人看著血池卻又大海一般呢,不過話說回來了,兄弟你一定是有過殺孽才會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