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西北之城而去,行三百裏,便是拔舌穿腮小地獄了,地獄門前便有一塊橫匾,有七個血紅大字,卻是平添了幾分陰森,兩邊又有凶焰衝出,不時卷起火舌,這一路行來,便是這般情景,幸好陰兵受了陸賈的囑托,並不曾為難蕭飛,不但沒有用拘魂索,更不曾鞭打蕭飛,隻是偶爾催促一番而已,倒是路上常與蕭飛淺聊。

到了此處,陰兵將蕭飛壓入拔舌穿腮小地獄之中,普已進入,蕭飛臉色便有些難看,你道如何,這般地獄,可真是無間地獄,有無數石樁,昂或是石台,將鬼魂縛於石柱石台上,然後便是各種刑具,什麽撬嘴鋼釺,什麽碎牙錘,什麽裂舌鉗,或者穿腮鋼刀等等不一而足,便是蕭飛此時所見得,那也是有鬼卒正用撬嘴鋼釺將嘴撐開,然後便是另一鬼卒用碎牙錘,將鬼魂滿嘴的牙齒一一敲落敲碎,好不殘忍,再有鬼卒有裂舌鉗扯住舌頭,然後生生硬給扯下來,看的蕭飛不用上去受刑,心中就是不住打鼓,這滋味自己能受嗎。

四野哀嚎,無數鬼魂在慘叫,血肉模糊,這些鬼魂簡直就是生不如死,更有的被強行用鋼刀穿透了腮幫子,這就是所謂的拔舌穿腮了,其實用鋼刀還是好的,竟然有的是用一根鐵棍,直接硬生生的從腮幫子裏捅進去,那種滋味不說也罷。

陰兵將蕭飛送來,自然有鬼卒過來,這些鬼卒青麵獠牙,為餓鬼道之眾,生性殘忍,最喜歡的就是折磨人,被閻羅王所使喚,卻是用對了地方,在此地過得甚為舒心,一經過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便拉扯著蕭飛朝一個石柱行去。

待用拘魂繩將蕭飛縛在石柱上,便有鬼卒一臉獰笑的手執撬嘴鋼釺而來,雙眼露著凶光,一臉的貪婪,嘴角甚至有口水流出,好像看到了獵物一般,更像是惡狗見到屎,蕭飛暗自‘呸’了一聲,大吉大利,自己這是胡說來著。

便是看看這些鬼卒,蕭飛也不想受這刑法了,落在這些鬼卒手中,隻怕當真是生不如死,眼見著鬼卒便要走到身邊,蕭飛心中一動,猛地一聲大喝:“唵。”

六字真言咒炸響,驚得無數鬼卒望來,一個個呲著獠牙,恨恨的看著蕭飛,離得近的便是那一震眩暈,便在此時,六道輪盤自蕭飛體內飛出,自行懸浮在蕭飛頭頂之處,隨著蕭飛一道神念灌入,等時間金光大作,驚得正要走過來的鬼卒一時間呆立當場,不敢走近,對這金光有些畏懼,不知是何等神物,隻是遠處響起一片嘈雜。

過了一會,便有一個頭領摸樣的鬼卒跑了過來,眼見蕭飛沐浴在金光之內,不由得臉色大怒,基裏哇啦的說了一番,蕭飛也不知道是說的什麽,聽不明白自然也就不理睬,徑自催動六道輪盤,迸射這金光,將自己護在其中,隻要鬼卒敢靠近,便會被金光震開。

那頭領大叫了一番之後,便自抖手化出一把長刀,大喝一聲,一刀劈下,長刀噴吐著火焰,隔著幾十米便已經劈至,轟的一聲,火焰竟然將金光減滅,將蕭飛燒的烏七麻黑的,細看這火焰竟然是那頭領引來的地火,也難怪有這等威力。

眨了眨眼睛,蕭飛心中大怒,索性睜開拘魂繩,這等小術對蕭飛自然無效,隻是神念一催,便自崩斷了拘魂繩,倒也並不與鬼卒拚搏,而是盤膝坐在地上,蕭飛另有打算,頭頂六道輪盤轟然間轉動,便有吞噬自另一個地藏王菩薩所贈與的那個六道輪盤的經文飛出,為度化真經,經文盤旋著,徑自沒入蕭飛體內,自識海之中一一顯化,蕭飛便已經知道這度化真經的根本,隨著一一自蕭飛嘴中迸射而出,便有金光將蕭飛包裹起來,有神異的經文旋轉。

隻是蕭飛也不輕鬆,待經文念起,才發現其中竟然飽含了地藏王菩薩的意誌,經文已經念起,竟然不能停止,經文念得越快,金光便自擴展開了,登時便將一名鬼卒籠罩在其中,隻是一瞬間的功夫,那鬼卒便已經被度化,隨著口詠度人真經,與蕭飛應和,反而加快了金光的速度,讓無數鬼卒驚懼,不敢在靠近,趕忙遠離金光而去。

直到此刻,蕭飛也傻眼了,偏巧停不下來,心中也是大為緊張,這度化真經不但在度化那些鬼卒,甚至對他自己也開始度化,本以為不過是經文而已,哪想到竟然還有這般蹊蹺,越念越苦惱,經文在識海中盤旋,更是不時的湧動,企圖霸占識海,度化蕭飛。

感覺到異變,終於傳來翰墨的聲音:“喂,小子,你這是在幹嗎,怎麽連我們你也想度化,你瘋了不成?”

口中念著度化真經,蕭飛卻苦笑著傳出一道神念:“你以為是我願意呀,我他媽的也上當了,本以為經文被六道輪盤給吞噬了,哪知道我才一念起來,就停不下來了,這都快將我自己給度化了,翰墨,你倒是快想點辦法呀,不然天巫一族就要都去當和尚了。”

“屁,”翰墨有些惱怒,暗恨蕭飛不長腦子,可是眼前的實際情況卻是不容樂觀,因為是蕭飛自己所念動,勾動的也是自己的念力,所以天巫神鑒對此並沒有反應,而六道輪盤也是如此,甚至於六道輪盤都有被度化的危險,翰墨一沉吟:“小子,我倒有一法試試,這樣下去絕對不行,一下我和鬼麵催動天巫神鑒,用神文去融化經文,隻保留度化之念,但是把經文裏的意識抹去,換做天巫神鑒的意識,你可要撐住。”

話音落下,翰墨便大喝一聲,催動天巫神鑒,同時鬼麵也不幹示弱,催動秘法,合著天巫神鑒,登時天巫神鑒迸發出無盡神光,各種顏色,可謂是五光十色的,便將想要侵蝕天巫神鑒的念力化去,天巫神鑒在這一刻活了過來,在翰墨與鬼麵的催促下,終於複活了自己的意誌,感覺到天巫族人的識海中竟然敢有其他的意誌存在,不由得大怒,登時迸發出一片各色神光,一時間,天巫秘法無數種蕭飛都不曾見過的,更不曾知道的秘法各自迸發,在識海之內交織成一張毀滅的大網。

蕭飛臉色變得,變得有些扭曲,識海之中和翻天駭浪一樣,不住衝擊著神識,凡是不是蕭飛本身一致的東西,一概要清除,這些神光被翰墨與鬼麵控製著,將那些為蕭飛的意誌的經文保留了下來,但是對於那些頑冥不靈的經文,潛藏則地藏王意誌的經文,卻完全鏟除,一時間,本來有無數經文的度化真經,這一番掃**下來,也還就隻剩下七八十個經文。

翰墨呼了一聲,其實倒不算困難,畢竟天巫神鑒為絕世瑰寶,不弱於任何一界的神法,對於這些隻是殘存的意誌,很容易就抹除了,但是卻不能留下那些經文,也幸好是蕭飛自己詠動的,總有經文是秉承蕭飛自己的意誌所產生的,這才留下了七八十個經文,本來幾千個經文的度化真經,這一樣以來,卻隻剩下七八十個經文,自然便不再完整,等時間威力大減。

護在蕭飛身便的金光,忽然間便縮小了許多,好在沒有鬼卒敢隨便靠近,隻是剛才便有十幾名貴族不慎被度化,踏進茫茫通往西方世界的金光大道,讓一種鬼卒頗為畏懼,卻正是如此,倒是給了蕭飛一點時間。

蕭飛已經完全恢複正常,這些屬於自己的經文,對蕭飛沒有一點影響,秉承了蕭飛的意誌,融合了天巫神鑒的殘存意誌,自然影響不到蕭飛,但是捅死也失去了度化真經的最根本的威力,雖然依舊有度化他人的威能,但是已經極其淡薄,蕭飛心中轉過無數念頭,竟然咬了咬牙,將六道輪盤收入體內,將這些經文送入道六道輪盤之中,將六字真言咒夾雜著其中,輕輕念動。

不成想這一改變,登時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六道輪盤自行迸發,將蕭飛包含在六道輪盤的正中央,為菩薩果位,有金光大作,這一刻蕭飛臉上也蒙上了一層金光,隨著經文自蕭飛嘴中念出,承載了蕭飛的意誌,向周圍擴散開來,將一名躲避不及的鬼卒卷入其中。

幸好這金光也隻是在蕭飛周圍十米處便不能再擴張,因為蕭飛也就是這麽大的本事了,但是那個被卷入的鬼卒,此刻聽解著蕭飛的經文,先是一臉的痛苦,然後隨著六字真言咒的迸發,一怔一怔的,終於過了片刻,臉上變得柔順,竟然自行走到蕭飛身邊,結成一種手印,即便是蕭飛也不曾見過,但是這種手印卻讓蕭飛感到親切,卻是天巫一族的基本手印。

那鬼卒合著蕭飛的聲音,也詠動經文,金光登時又擴展了一分,原來是那鬼卒被蕭飛度化,竟然變成虔誠的信徒,在為天巫一族祈禱,自然間便壯大了蕭飛的意念。

蕭飛發現了這一點,不由得心頭狂喜,這樣一來,便可以借助被度化的鬼卒,將自己的意誌擴展,度化的越多,便是意誌越強大,所有的意誌都為蕭飛的意誌,猛然間,蕭飛生氣一種不可歇止的念頭,如果自己度化了千萬鬼卒的話,是不是也有可能像地藏王一般,有那等絕世神通,昂或是匯合了念力,可以施展天巫神鑒之中,最為強橫的幾種手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