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從鬼界堡出來,豐城隍拉著蕭飛,顯得有些行色匆匆,略顯擔憂,竟不住回到回望鬼界堡,仿佛生怕被什麽人發現一般,便是跟在身後的牛頭也大為迷惑,不知道豐城隍這究竟是為何,更不用說是身為當事人的蕭飛,隻不過感覺不到豐城隍的惡意,蕭飛才任由豐城隍將自己拉出來,不過心中終究是憋的難受,猛地一把將豐城隍拉住,大為鬱悶得道:“豐城隍,我一直就想不明白,那康毒究竟有什麽好怕的,你為何總是警告我不要和康毒打照麵,這究竟是為了那般?”

被蕭飛拉住,又被蕭飛問起,回頭看見蕭飛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豐城隍臉色有些苦惱,苦笑了一聲,才幽幽的道:“蕭飛,你如今身為判官,而我是你的屬下,我以屬下和朋友的身份這樣告訴你,那康毒隻要知道你的身份,必然是一場大難,你有何必追無奈的那麽清楚。”

“你說的倒是輕巧,豐城隍,你是一番好意我知道,可是你就不知道這人都有好奇心嘛,你越是不說,我就越是想知道,這心裏就想有十五個小爪在撓一樣,若是再弄不清楚,隻怕便連覺也睡不著了,豐城隍,豐大哥,豐大爺,就算我求你行不行,你就告訴我吧,權當是可憐可憐我。”蕭飛愁眉苦臉,實在是憋的不行了,如何也想不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要是不弄個清楚,隻怕真的就睡不著覺了,一臉哀求的望著豐城隍。

一旁牛頭也是悶的不行,眼見蕭飛這般懇求,忽然間眼珠一轉,湊到豐城隍麵前,幹笑了一聲:“豐城隍,大家都是朋友,可容我說一句,我也知道你很為難,不好告訴蕭飛兄弟,你看這樣行不行,不如你悄悄說給我聽,我保證不告訴蕭飛如何。”

眼見牛頭也要問清楚,豐城隍唯有一臉苦笑,朝鬼界堡眺望了一晌,才無奈的搖了搖頭,將目光落在蕭飛身上,歎了口氣道:“蕭飛,你既然非要知道,那也罷了,反正已經出了鬼界堡,我也不怕你去和康毒理論,那我便說了——”

頓了頓,又朝鬼界堡看去,神色間有些複雜:“其實這事情和你的判官之位有關係,這康毒有個弟弟,便已經想要能牧守一方,正巧旬陽判官一職近日出缺,這康毒便去楚江王哪裏活動,但是卻哪知道宋帝王早於楚江王將事情商量好了,便是要你出任旬陽判官之位,結果康毒的弟弟不服,便於楚江王爭論,你不過一個凡人,總覺得你無甚本事,結果言語間衝撞了宋帝王,惹的宋帝王大怒,便將康毒的弟弟給鎮壓了,這一鎮壓便是一千年,便因為此,康毒也憋了一肚子火,曾在宋帝王楚江王麵前言道,隻要你敢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定然要為弟弟討個公道,定要將你斬殺,便是為此。”

這一番話,讓蕭飛和牛頭一呆,原來這牽扯到權力之爭,牛頭身為陰間將軍,自然知道此事之重要,反而是蕭飛很不以為然,冷笑了一聲:“這康毒也太霸道了吧,他弟弟自己衝撞了宋帝王,管我何事,卻要將氣撒在我身上,不行,這件事我要去和他理論理論。”

說罷,竟然便要扭頭回去鬼界堡,去找康毒理論一番,這事情管自己何幹,卻要這樣算在自己頭上,蕭飛大為不服,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話音落下,蕭飛剛剛轉過身去,還不及走出兩步,便被牛頭與豐城隍一起拉住,不等豐城隍開口,牛頭便是臉色大變:“兄弟,你發什麽神經,須知那康毒可是護犢子護的最厲害的一個鬼王,而且這康毒神通廣大,即便是十殿閻羅王,對他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願意過多的招惹他,而且這康毒又是出了名的不講理,你現在回去和他理論,那不是羊入虎口嗎,躲他還來不及,你還要自己送上門去,你瘋了呀。”

“那又怎樣,我現在好歹也是一方牧守,難道還要我一輩子躲著康毒呀,這又不是我的錯,當這判官是宋帝王諭令,也不是我求來的,我有未曾設計他的弟弟,衝撞宋帝王,是他弟弟自己的錯,怎麽能算在我身上,他總不能隨意斬殺我這個一方牧守吧。”蕭飛大為不忿,恨不得和康毒好好地分辨一番,心中有口怨氣始終壓不下去。

見蕭飛這般摸樣,豐城隍忽然後悔將事情告訴蕭飛,這蕭飛果然像自己所看的一般,一個火爆脾氣,不由得臉色一沉,哼了一聲:“早知道你這般我就不告訴你了,蕭飛,我這也是為了你好,這康毒可是在宋帝王麵前說的要斬殺你,你以為你這一方牧守的身份,還能嚇得康毒這等神通廣大之人嗎,你還是消停一下吧,康毒咱們惹不起的。”

說到這裏,蕭飛這才明白,原來這康毒竟然這般牛叉,這話是在宋帝王麵前說的,既然宋帝王都沒有多說什麽,哪麽看來宋帝王也不會真的為了自己去得罪康毒,一想到這,便有些泄氣,不由得愣了一會神,最後歎了口氣:“原來是這樣,那就算了,惹不起咱躲得起,豐城隍可要多謝你了,我欠你一個情,我在心裏記下了。”

眼見蕭飛這般說話,豐城隍與牛頭這才鬆了口氣,豐城隍苦笑了一聲:“蕭飛,你這是說的哪裏話,要說欠也是我欠你的,我還欠你一次救命之恩,這話以後可就不要再提起了。”

說話間,三人便朝前方走去,一路上,蕭飛與豐城隍問起,這段時間豐城隍的事情,聽豐城隍自己說,才知道豐城隍這一陣可是受了碩大的委屈,從陽間回來,便被宋帝王送去十八重地獄,好生受了一番苦,差點就出不來了,幸好考慮到蕭飛當這個判官,需要一個對旬陽熟悉的人來輔佐蕭飛,這才將自己從地獄中給弄出來。

說起這些,豐城隍有些臉色尷尬,苦笑道:“蕭飛,你可莫要怪我,我可真的沒有將你的事情說出來,但是被秦廣王用孽鏡台一照,這些本來藏在心裏的秘密便全部被秦廣王知道了,那生死薄的事情便不成秘密了。”

這些事情蕭飛也知道一些原委,自然不會去怪豐城隍,便說了些安慰的話,邊說邊走,前行不知多久,便走到一處高山下,遠遠望去,山上有一處高台,高台上不知何物,放著七色光華,映的天空都顯得絢麗多姿。

“那是何處?”蕭飛手指著那處高台,感覺得到那處高台上,有一種讓自己感覺到熟悉的氣息,不過好像並不是什麽愉快的氣息。

牛頭與豐城隍一起抬頭望去,卻是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卻是深深的恭敬,牛頭低聲道:“兄弟,那是地藏王菩薩當年的講經台。”

‘哦’蕭飛點了點頭,難怪剛才自己感覺氣息那般熟悉,原來是地藏王菩薩的講經台,一想到地藏王菩薩,心中便是一沉,始終想不明白,那地藏王為何總是想吧自己度化成和尚,難道自己就真的仗著一副當和尚的樣子,還是天生就是當和尚的料。

心中煩悶,忽然扯住牛頭苦澀的問道:“牛大哥,你瞧瞧我是不是長著一副和尚臉?”

牛頭搖頭,這和尚臉是什麽樣子的,蕭飛是不是和尚臉他也不知道,不過隻怕是不太像,那個和尚有蕭飛這般憊懶,若是和尚都是這樣子的,隻怕西方如來佛祖也要被氣死了。

正當蕭飛準備離去之際,牛頭和豐城隍卻是一副不舍之狀,拉住蕭飛商量道:“兄弟,這地藏王講經台都已經近二百年,都沒有大放光彩了,咱們既然趕上了,不如再上去看看,或者還能有些機緣,若能得菩薩講經,也不無機會。”

蕭飛自然是不願意去,隻是擰不過牛頭和豐城隍,卻還是歲二人上了山,畢竟蕭飛也不太怕地藏王度化,都度化幾次了,卻不曾將自己度化,有天巫神鑒護身,蕭飛又有何懼,便去看看也是無妨,自己倒是沒見過講經台是什麽樣的呢。

走了一段山路,便要開始往上攀爬,三人各有一身本事,這爬山之事自然不是問題,眼看著便已經越來越近,已經快到了講經台前,卻在此時,講經台上忽然金光大作,隱隱傳來詠經之聲,更有七色光華籠罩。

蕭飛自然是一臉煩悶,心中不住念著‘我不做和尚’,還是陪著二人朝上爬去,倒是牛頭與豐城隍看上去虔誠了許多,牛頭更是雙手合十,一步一步向講經台前而去,看的蕭飛心驚膽戰,生怕這位牛大哥再被地藏王菩薩給都花城和尚,心中一動,體內六道輪盤不住炸響,宛如一聲聲炸雷一般,驚醒牛頭和豐城隍,口中更是大聲念詠:“我不做和尚,我不做和尚——”

聲音雖大,但是卻不能遮掩詠經之聲,依然無比清晰的傳入三人耳中,於此同時,更有無數鬼魂從大路上,想這邊攀爬而來,都是想要聽地藏王菩薩講經而來的,講經之聲讓這些鬼魂一個個那樣虔誠,本來還有些凶惡的鬼魂,被經文感化,麵色和藹,雙手合十,甚至於開始有鬼魂跟著一起詠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