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飛徹底呆住了,那生死薄上竟然寫著,黃曼,女性,現年二十五歲,籍貫為橋州市,生辰八字一一記錄在冊,但是落在壽限這一欄上,蕭飛眉頭卻是緊皺,隻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看錯了,昂或是花了眼,怎麽竟然是個空攔,這意思也就是說,黃曼的壽限不詳,凡人壽有百歲,有積下大功德者,可以壽限百一百二之上,那是鳳麟牛毛之事,但是這空攔可不代表壽限有多長,而是壽限不能確定之意,也就是說隨時會死去。

咽了口吐沫,蕭飛也不知道該怎麽和黃曼說,苦笑了半天,才撓了撓頭道:“黃曼,你的事情我也不好說,不如你自己看看吧。”

說罷,蕭飛將生死薄遞到黃曼麵前,不但黃曼縱眼望去,就連程芸秀兒和張倩也是伸長脖子,打算看個究竟,但是一眼望去,卻是一片空白,四女都很疑惑的對望著,終究是程芸忍不住問道:“大膽,你讓我們看什麽呀?這都是空白一片的,難道你還要我們看出花來不成。”

蕭飛一呆,空白一片,自己拿過來看了一眼,這不是很清楚嗎,不由得望向當事人黃曼遲疑地問道:“黃曼,你可曾看到什麽?”

黃曼一臉疑惑的搖了搖頭,不解的望著蕭飛,自己也是看到了空白一片,上麵一個字也沒有,是在考驗自己的智力,還是在考驗自己的腦筋,不過可不像是腦筋急轉彎,但是心中也感覺到不對勁,心中慌然,緊咬著嘴唇顫聲道:“蕭飛,我看不到什麽,你就直說吧,或者也隻有你一個人能看得到。”

這話在理,其實也確實如此,生死薄為一地判官所掌,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查閱的,更不是所有人都能運用的,能查閱的也隻有幾位城隍而已,至於運用卻隻有判官一人,所以,真正的權力還是在蕭飛一人手中,他就像是市委書記,而豐城隍就像市長,其他四位城隍就像是下麵縣裏的縣委書記,這邊是權力的構成。

蕭飛手握生死薄,可以冊封旬陽一地的陰官,除了五名城隍非是他能任命的,下麵的包括十二位拘魂使者,二十八位巡遊使,四十九位緝拿使,兩位小地獄的官長,加上蕭飛身邊的兩位幫手,更包括三千陰差,原來還要加上兩千陰兵,都是蕭飛能加封的,所以說蕭飛是手中握著最高的權柄,五位城隍也不得不向判官妥協。

明白了這一點,蕭飛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黃曼的記載,猶豫了一會,才緩緩的道:“黃曼,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個,你的壽限為空白。”

話音落下,黃曼不由得一怔,臉色變得有些低沉,空白,這代表著什麽,看蕭飛的意思,自己再想想,隻怕決不是什麽好事情,心中飛快的跳著,深吸了一口氣問道:“蕭飛,這空白代表著什麽意思?是不是——”

往下黃曼都問不出來,但是意思很明顯,基本上已經明白了,蕭飛也能聽得出來,不由得歎息了一聲:“也許你猜對了,這空白有兩種,一種是超出六道輪回,為不生不滅,二種為不知壽限長短,原因是隨時可能會死的。”

黃曼不用去多想,自己絕對不會是超出了六道輪回,哪麽也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自己隨時都可能會死,原來自己的生命就如燈火,一陣風過來,就可能被吹滅,想到這些,黃曼的臉變得一片慘白,心中大亂如一團麻,再也不能平靜,終於忍耐不住哭了出來,心中為自己的命運感到傷心,淩亂之間,忽然猛孤丁的問了一句:“蕭飛,你能幫芸姐她們改命,為何就不能幫幫我呢。”

黃曼的話,引得一旁的程芸也是心有所感,畢竟黃曼救了她一名,更曾經不怕髒怕累的照顧過自己,這份情她始終記著,這些天以來,若不是自己一直幫著黃曼說話,還指不定張倩怎麽對付黃曼呢,其實想一想黃曼其實也挺可憐的,所有的親人都在詛咒之下離開了她,在遠一點的親戚不敢沾染,再窮也躲得她遠遠地,從很小就一個人活著,若不是有一個衷心的官家,隻怕黃曼生活更艱難。

孤孤單單的活了二十五年,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人,卻被鬼麵給生吞了,一個人無親無故,還要整天受鬼麵的折磨,人沒有瘋掉就已經很堅強了,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一個人孤零零,換做自己,程芸都不敢想象那種生活。

而且其實黃曼心性不錯,心底也挺善良的,隻是被這種生活弄得有些神經兮兮的,更是有些孤傲,但是終究沒有改變善良的本性,就像是照顧自己一樣,所以,程芸和黃曼的關係升溫很快,而且程芸和蕭飛關係很特別,又不會怕鬼麵加害,兩個人現在越來越近乎了。

歎息了一聲,憐憫的看著哭泣的黃曼,程芸心中也不好受,遲疑了一下,卻忽然哀求蕭飛道:“大膽,算是姐姐求你,你幫著黃曼改一改,哪怕是能有上個六七十年的壽限也是好的,這樣說不定哪天就會死去,讓人可怎麽活呀。”

程芸心很軟,原來也曾敵視過黃曼,但是現在心境變了,卻願意為黃曼求情,因為程芸和蕭飛的關係有種說不清道不明,在蕭飛心裏也是說不出的感覺,程芸開口了,蕭飛能拒絕嗎,可是蕭飛苦笑著歎了口氣:“芸姐,其實你開口了,我一定會去做的,但是我做不到,一來是黃曼不是旬陽的人,而來黃曼和我沒有關係,想要改變卻是不可能,這生死薄對判官有關照,也隻是針對和我有關係的人,和便是一般的朋友關係也不能修改。”

程芸一呆,轉頭望向黃曼,卻見黃曼臉色蒼白,身子晃了幾下,一臉戚容的抬頭望向蕭飛,忽然問了個讓蕭飛頗為尷尬的問題:“蕭飛,你說朋友不能修改,你說隻有和你有關係的才能修改,什麽關係,除卻血緣關係,你的親戚,還是你的女人,那好,秀兒和你有過那種關係,就算是張倩也是你的女人,哪麽我問你,芸姐呢,齊巧玲呢,他們和你可沒有那種關係吧,為什麽你能幫他們修改,就不能幫一幫我,我願意盡我所有報答你的。”

“不是那麽回事,”蕭飛老臉一陣羞紅,很是尷尬,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麽說,看了看同樣臉紅的秀兒和張倩,再看看一旁臉色微紅的程芸,心中有些焦躁:“黃曼,說真的,你是我的朋友,也曾經救過我,我很想幫你,但是剛才我試過想幫強哥改壽,但好似結果做不到,更何況你不是旬陽人,那我就更做不到了,旬陽一外,我根本沒權利改動。”

見黃曼依舊有些質疑的望著自己,蕭飛有點不好意思,咳嗽了一聲才低聲道:“那個,我是把芸姐的名字,也在了我的妻子一欄上,秀兒和張倩也正是在那一欄,所以他們的父母親人也才能修改,至於巧玲也是如此。”

越說頭越低,好像做了什麽錯事,不敢去看程芸,一旁的秀兒和張倩也是臉色微紅,看向程芸的臉色有些古怪,一麵是心中發酸,一麵是又感到在情理之中,再看程芸臉色緋紅,羞得不敢看秀兒和張倩,隻是偷偷地向蕭飛看去,看一眼臉色更紅,瞬間將眼光瞄向一邊,原來蕭飛心中,自己已經是那種關係,程芸心中自是喜不自勝。

就在幾人神色不對的時候,卻忽然聽黃曼石破天驚得說了句話:“蕭飛,那你為什麽不把我的名字也寫在你的妻子一欄上呢,那樣是不是就能幫我改命。”

這句話,讓在座的幾人都一下呆住了,怎麽也沒想到黃曼竟然敢說出來,這麽羞人的話,則呢麽能說出來呢,不由得望向黃曼,神色間一片驚容,但是黃曼卻是一臉的淡定,此事關係到自己的生命,再說從黃曼心中,即便是真的去做蕭飛的妻子,那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甚至有些期待,其實心中卻不像臉上那麽鎮靜,羞澀也盤旋在心間。

“這個,這個——”蕭飛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整個人淩亂了,這東西能隨便寫的嗎,芸姐和自己的關係就已經亂了,又是那麽深的感情,所以蕭飛才會寫上去,心中也有些負擔,至於齊巧玲,那是蕭飛的最愛,自然而然的也就寫上去了,但是黃曼,蕭飛還真沒那麽想過。

眼看著蕭飛一臉的無奈和苦笑,黃曼臉色慢慢變得有些絕望,讓一旁的程芸有些於心不忍,心中一動,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大膽,隻是讓你寫上,你這麽為難幹什麽,又不是怎的讓娶了黃曼,你就幫幫她吧,黃曼很可憐呢。”

蕭飛一呆,一旁秀兒看了程芸一眼,心中轉了許多念頭,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飛哥哥,你就幫幫黃曼姐吧,你昏迷這些天,黃曼姐對你可是一番真心,你——”

還沒說完,就聽張倩咳嗽了一聲,將秀兒的話打斷了,秀兒望向張倩,卻見張倩一臉的不以為然,對自己也是有些不忿,這才苦笑了一聲,聽張倩輕哼了一聲:“蕭飛,你別聽她們胡說,這妻子一事,怎麽可以隨便亂寫,芸姐和巧玲那是另一碼事,和黃曼沒得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