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飛麵對張倩的質問,隻能報以無奈的苦笑:“張倩,你也瞧見了,那個銅甲屍可不是你能應付的,我和馬大哥聯手,也不過才將它逼走,就算是讓你出來,你又能幫得上什麽忙,反而讓我心生牽掛,不敢放手而為。”

本來聽到前半段話,張倩臉色陰沉,勃然色變,直到聽到最後一句,臉色才和緩了一點,原來蕭飛是舍不得讓自己出手,生怕自己有點閃失,但是卻也不由得冷哼了一聲:“你隻顧著你自己的想法,可是你可知道你不讓我出來,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你知道我心裏有多麽擔心嗎,你也不想想別人,總是自以為替我們著想了,其實卻是在傷害我們。”

話音落下,變化為一團黑霧消散,徑自躲回靈牌之中,其實說完這些話,心中也是有些惶然,但是終於把話說出來了,希望蕭飛以後能多想想吧,這也是為了大家好,其實張倩也已經知道了昨晚上發生的事情,隻是心裏更是堵得上。

眼見張倩發了一頓脾氣,便不聲不響的又回去了,蕭飛苦笑著撓了撓頭,自己真的是為了她好,銅甲屍張倩上去根本幫不上,還有魂飛魄散的可能,但是自己好像真的沒有考慮過她的想法,隻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而已,扭頭看了馬天師一眼,一臉的鬱悶,卻聽馬天師嗬嗬笑道:“兄弟,這種事你別看我,我是一點也幫不上,我是方外人,不談男女感情的。”

蕭飛白了馬天師一眼,本來也沒想問你呀,我還不知道對你來說那是對牛彈琴,哼了一聲,邊一屁股做到那個已經損壞了的沙發上,看著滿室的狼藉,蕭飛又是一陣煩惱,這又要花多少錢哪,真是流年不利,要是自己有那個實力,就去茅山找回這場子,讓他們賠自己的錢。

當天晚上,蕭飛也隻能安排程芸和秀兒去黃曼那一層去住,自己和馬天師住這一層,要不然男女肯定不方便,特別是現在廁所還是有參觀窗的,自己也就罷了,但是程芸和秀兒那是肯定不合適。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讓秀兒和程芸黃曼三女在家打掃家裏,自己卻拽上馬天師直奔城隍廟而去,這一路上,自然也將旬陽一地的陰司情況給馬天師說了一遍,讓馬天師頗多感慨,原來這陰司和陽世間一樣,也是充滿了勾心鬥角。

到了城隍廟的時候,蕭飛與馬天師便看到無數陰差正押解著那些惡鬼老鬼望城隍廟這邊趕,卻不知其中那柳岸使者著實使了好大得勁,與趙奎不辭辛勞的來回奔波,這才能讓五地城隍心不甘情不願的,將那些遊增地獄之中的惡鬼孤魂給送來。

下車的時候,柳岸使者已經與趙奎早在哪裏恭候著,趙奎自然不用說,那柳岸使者現在是真的怕了蕭飛,見到蕭飛自然是恭謹的很。

在柳岸使者的引領下,蕭飛與馬天師徑自去了旬陽城隍的遊增地獄,這個遊增地獄是在旬陽最大的一條河秀女河的邊上,所謂遊增地獄,乃是認為凡陰世間的十八重地獄,並不為最狠戾的地獄,而是認為最大的懲罰卻是落在人間,但是卻不能回歸人間,於是在人間加設遊增地獄,將惡鬼孤魂悉數囚禁在此地,每日望塵世繁華,但是卻並不能回歸,而是在水邊等地陰冷的所在,永世承受那冰寒刺骨的痛苦,不得一絲溫暖。

凡此種種,便為遊增地獄,其實鄉間傳說的水鬼,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這些鬼魂野鬼所致,他們在遊增地獄受苦,見到生人進入此地,便盡可能的附身逃走,但是一旦察覺附身無望,便寧肯將生人拖下去一起受苦,也不會放人回來,典型的有苦一起受,你憑什麽比我好一點的想法,變態陰暗的心裏,所以才為惡鬼,很多跟回家的惡鬼,還會往死裏折騰生人,這就是鬼上身,也就是鄉間村野所說的撞客,其實多半是這些野鬼所為。

不過想要避免這些,卻也不難,當突然最好的辦法是不要去河邊水邊池塘邊,一般的遊增地獄專設在陰冷之處,所以隻要是向陽的,陽氣充足的地方,就不會有事,當然也可以去寺院道場,請那些有真本事的大師道長,請一道開了光的符咒也行,其實就算是沒這些事情,隻要你陽氣盛,一般的惡鬼也不敢糾纏,所以奉勸一句,在生病的時候,在心情差的時候,絕對不要去河邊水邊等陰暗之處。

而這一處遊增地獄就在秀女河邊,當蕭飛與馬天師趕到的時候,正好是快中午的時候,陽氣最足,當然他們也不在意這些,不過卻讓馬天師一陣驚歎:“這裏果真是百鬼匯聚之地呀,也難怪遊增地獄要設在這地方。”

隨著馬天師所知的方向望去,那是一處小山丘,為四周的村鎮起墳的地方,從山頂道山腳下,一圈一圈的全都是墳塋,其中一座最大的墳剛好在山頂上,以此為輻射放山腳下擴散,反而是山腳下的墳塋最少,看上去有些古怪。

蕭飛隻是隱隱的感到不對,卻不明白不對在哪裏,畢竟他修道所注重的是實戰的法術,對於風水相數卻是不甚了了,隻能苦笑了一聲:“這我可不太懂。”

馬天師聞言微微一笑,蕭飛便是這樣直接,指了指那處山包:“你看見山頂的那座大墳了嗎,哪裏本不應該建墳的,這種風水為白虎下山,因為這個建法犯了白虎太歲,自有白虎下山而行,而白虎為西方太歲,白虎下山行向西,但是卻為秀女河所阻攔,不能往西而去,那白虎怎肯甘心,滯留不去,便會危害四鄉,這裏肯定是不平靜的。”

想到些什麽,又不由得歎了口氣:“如果沒有山頂的那座大墳,就不會有這樣事情,我看該提醒附近的村民,將那座大墳移去,便可破了白虎下山局,而且如此一來,會演化為神龍吸水局,反而使鄉親們能幸福安康,福澤四鄉。”

“那馬大哥可要裝像一點,就你現在這一身休閑裝,隻怕沒有人會信你的,所話說這貨賣一張皮,你倒不妨弄身道袍穿上,也好糊弄一番。”蕭飛笑嘻嘻的上下翻看馬天師,一副玩笑之像,根本不在意馬天師所說。

蕭飛根本對一風水不敏感,主要是不太懂風水,一直以為凡是人煙稠密的地方,陽氣最盛,邪魔鬼祟一般不敢靠近,至於風水不過周圍山川地勢對人造成的影響,但是現在應該不好說了,那也要看各自的命運如何,這四處是高樓,都是一個方向的,能看出什麽來。

馬天師嗬嗬一笑,知道蕭飛是在拿自己開心,但是並不以為不可接受,反而感覺很親切,笑罵道:“你這臭小子,又拿我開涮,還貨賣一張皮,我咋就成了貨了,要不然你去給我弄身道袍來,我領著你去糊弄糊弄,不然你先去辦事,辦完事在於我去一趟那邊那個村子。”

順著馬天師所指的那個村子望去,蕭飛也愣住了,就算是不懂風水之說,但是那衝天而起的陰氣,也足以讓蕭飛這個外行看得出來,那絕對不是一處善地,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念一轉,低聲道:“那好,馬大哥,你便等我一會,我去去就來,中午正好趕去那村子裏吃午飯。”

話音落下,蕭飛也不墨跡,雙手結成蓮花印,口中念念有詞,猛然間幾張符籙拋出,然後將早已準備好的小米一撒,盤膝坐在地上,自有馬天師護法,這遊增地獄設在水裏,蕭飛就算是判官,那想要進去看看,也隻有元神出竅才行,不然還不給憋死呀。

便見蕭飛肉身上站起一道虛影,與蕭飛一般無二,朝馬天師微微一笑:“馬大哥,就要勞煩你幫忙看顧一下肉身,我去去就來。”

話音落下,蕭飛便大步朝水中而去,自有一旁的柳岸使者接引,沒入秀女河中便不見了,馬天師籲了口氣,也盤膝坐在蕭飛肉身旁,閉目靜坐,守護蕭飛肉身,頭頂上一隻金劍懸浮。

方一進入水中,蕭飛就打了個寒戰,不想水中竟然這樣陰寒,再看看柳岸使者於身後的一眾鬼卒,也是臉色不愉,好像也不是多好過,蕭飛皺了皺眉:“柳岸使者,怎的這裏這樣陰寒刺骨呀,哪麽看守這裏的鬼卒還能受得了?”

“大人有所不知,其實原來沒有這麽冷的,隻是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這樣陰寒,不貴哦也不是受不了,至於鬼卒們,大家輪流就是了,也待不了多長時間的。”柳岸使者臉上有些迷惑,顯然是很不明白最近的變化。

蕭飛沒再言語,隨柳岸使者而行,下潛不及幾米,便望見一座牢獄,縱有裏許,上下幾丈,無盡哀號之聲自其中傳出,端為惡鬼森森之地,有城門一座,門口有鬼卒把守,陰森氣象,或者之大破判官來巡,自然一個個臉色森然。

當蕭飛踏進遊增地獄的時候,心中卻是無數感慨,幾百上千的惡鬼孤魂,在黑暗無邊的遊增地獄之中,不住遊**,一個個瑟瑟發抖,在黑暗中滿是絕望,不住的哀嚎著,生不如死,死不如寂滅,如一具具行屍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