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飛吃飽喝足之後,便不敢再騎上白鶴上青天,老老實實的打了個的士,將自己的氣機完全減去,別看蕭飛嘴上說的大大咧咧的,好像是毫不在乎的樣子,但是心裏鬼精著呢,自己如今就是在走鋼絲,隻要一個不小心,跌下來就會讓自己粉身碎骨,所以,蕭飛很小心謹慎,但是也算計到,就算是龍虎山也好,茅山也罷,此時此刻絕不可能有心力追殺自己,隻要自己不是膽大到跑到他們眼前晃悠,就算是能猜到自己躲在不遠處,兩家宗門也不敢冒著被天下宗門指責的大義之下,派出人來圍捕自己,所以才敢偷偷趕回去。

雖說是有這個算計,但是蕭飛還是在離著十裏遠的地方就下了車,心中盤算著,就算是茅山龍虎山兩宗門發出追查自己的法術,這範圍也不可能有十裏遠吧,除非和整個宗門之力,不過,眼下兩宗加起來也不過七八十名弟子,法術覆蓋的麵積最多也就是幾裏而已,況且他們也不敢全力施為,就算是不怕大家指責,那不是還有瘴鬼鎮著他們嗎。

從一條幹涸的小河溝裏,蕭飛一路摸索著,鍋著腰,像足了偷地雷的,小心的朝不遠處那座小山摸去,緊挨著自己逃走的那座小山,有人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自己從這裏逃走,理論上是應該這裏最安全。

偷偷的進村,打槍的不要,蕭飛便是本著這個原則,甚至於不敢隨便碰觸那些大一些的野草,神識一點點的朝前探出,在身前幾米處探索著,生怕萬一有兩宗門留下的道術,萬一自己觸動了而不自知,拿了子可就大了,到時候被人包了餃子,自己可就是有死無生了,對於茅山和龍虎山的神通手段,蕭飛可從來沒懷疑過。

神念探去,當真感知到了茅山法術的氣機,隻是一點點的靈氣波動,如果不是蕭飛有心,而且是全力刺探的話,還真的察覺不到,饒是如此,若非蕭飛心思精細,隻怕也就錯過了,那還是一腳趟上,這道法術不會傷害到自己,但是就對可以讓自己魂歸天外。

雖然到小山也不過短短四五裏的距離,但是卻讓蕭飛足足走了兩個多小時,每一步踏出之前,都要仔細的用神念探查,這一路查探下來,等爬到小山上,蕭飛都感覺自己有些累的頭暈沉沉的,腦袋更是像被針紮了一樣。

這一次蕭飛倒是有所準備,從一家小店裏買了一個望遠鏡,十幾塊錢的那種,雖然不是很好使,但是最少不用總依靠天眼來看,那樣也太消耗念力,十幾塊錢而已,減少很多麻煩。

朝場中望去,張天師那些人可比不得蕭飛自在,所有人依然在嚴陣以待,多半天了,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水,縱然修行有成,可以幾天不吃不喝,但是卻不意味著不吃不喝會多麽好受,其實肚子一樣會餓會渴,像他們這些各宗門高手,哪一個不是半月二十天可以不吃不喝,但是如今可是時時刻刻的都在消耗法力,這滋味可就不怎麽好受了。

不知道自己走後發生了什麽,但是從這邊望去,便能看見嶺南喜神聯盟和辰州潘家王家幾個宗門,都是士氣萎靡,顯然自己走後,這幾個宗門曾經出過手,但是卻一無所得,而且好像有些氣虛,應該是吃了點虧,不過眼下卻是小蓬萊仙觀的那位邱真人在準備,那一尊三清道祖的神像,虛空懸浮在半空中,慢慢變大,有無盡威壓而出。

隨著神像變大,小蓬萊的邱真人臉色凝重,一道道仙霞自邱真人泥丸之中飛出,落入三清道祖像之中,便見那三清道祖像長到兩米多高,便定住不在變大,隻是邱真人卻不敢有一點遲疑,依然一道道仙霞沒入神像之中,便見神像猛地睜開雙眼,發出一聲道喝,麵前仙人湖湖水便是一陣**漾,激起層層波紋,道喝聲直趁湖底。

但是單單憑借這道喝聲,顯然不能將瘴鬼逼動,便在此時,小蓬萊仙觀的一宗弟子齊聲開始詠動道經,一個個符文自嘴中飛出,全部沒入三清道祖像之內,便見三清道祖像神光大盛,忽然自神像後腦探出一隻大手,虛空向仙人湖中抓去。

沒有勁氣波動,沒有強大的威壓,就隻是輕輕的探進了湖水中之中,更不曾激起波浪,不聲不響的一手抓進湖水,片刻之後,隻聽從湖底傳來一聲悶吼,一團黑氣自湖底衝出,與大手在湖水中糾纏起來,慢慢的將湖水給攪動起來。

過了片刻,或者是厭煩了這種糾纏,隻聽一聲悶哼從湖底傳來,一道黑氣像一把利劍,直衝上來,登時與大手撞在一起,發出轟的一聲巨響,整個水麵都震**了,大手被利劍刺穿,隱隱有一些暗淡,身後小蓬萊仙觀的眾人都是一聲悶哼,顯然是受了內傷,被反震之力所傷。

大手漸漸幻滅,利劍一般的黑氣有自行縮回湖水之中,暫時恢複了平靜,但是小蓬萊仙觀邱真人卻並不就此認輸,吸了口氣,便盤膝坐在地上,一臉的凝重,到底邱真人不似其他人,心性是無可比擬的,就算輸剛才失利了,也不見臉上有一點激動。

隨著邱真人也盤膝坐下,小蓬萊仙觀的所有弟子便隨著邱真人開始一起詠動道經,這一次卻並不衝出符文,這些人仿佛就隻是在念經而已,一時間更不見有異象升騰,反而讓眾人麵麵相視,半晌,卻依然不見有何異動。

終於有人按耐不住了,喜神聯盟的大盟主李成德有些不耐煩,轉頭望向不遠處的嶺山福求生,呲了呲嘴:“福老大,你說小蓬萊這群臭道士,這是在幹嘛,不行也不說一聲,換人得了,卻在這裝腔作勢的念些頭疼咒,這些臭道士該不會是腦子進水了吧。”

福求生也是一臉的納悶,也弄不清楚邱真人這是要做什麽,朝李成德搖了搖頭,苦笑道:“李大哥,你來問我,我去問問誰呀,你還不如直接去問問邱真人呢。”

其實李成德也並不是要從福求生嘴中知道什麽,隻是這麽一問而已,卻不想前方的昆侖路真人忽然回過頭來,朝二人微微一笑:“兩位稍安勿躁,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呢,小蓬萊仙觀的這一身道法可都在這一刻體現了,你們瞧。”

說罷往邱真人指去,李成德與福求生一起向邱真人望去,卻依舊是一臉疑惑,看個屁呀,還是和剛才一樣在詠經而已,怎麽瞧也不見有什麽變化,卻聽路真人打了個道輯低語道:“兩位可要好好看看呀,這可是大機緣呢,如何?”

這是問他們怎麽樣呢,李成德與福求生對望了一眼,李成德臉上抽了抽,用力的看了一會,終於點了點頭,一副明白了的樣子:“路真人,我是看出來了,邱真人果然比剛才臉白了一點,嘿嘿,快比得上小白臉了,瞧這皮膚嫩滑的,嘖嘖,和個娘們似的——”

話音落下,不說路真人臉上抽搐不已,就是一旁的福求生也是臉色一呆,上下打量著這位接觸不多的李成德,真是太有才了,這都能看得出來,不知道小蓬萊的邱真人聽到這話會有何感想,不過若是換做自己,隻怕就會有掐死李成德的想法,心中大為好笑,憋著笑意朝李成德一豎大拇指,低聲道:“李大哥實在是高,這都能看得出來,佩服,佩服。”

隻是李成德也不傻,那會聽不出福求生是在嘲笑他,心中便有些不悅,瞪了福求生一眼:“說話陰陽怪氣的,難道你還能看出點什麽來不成,這些臭道士就是愛裝神弄鬼。”

隻是這說話之間,場中便起了變化,隻見那尊三清道祖像雙眼圓睜,身形越加拔高,臉色也更為威嚴,有莫大的威壓,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以為這尊三清道祖像就要大發神威之際,哪知道那三清道祖像卻是猛然間開口,開始詠動道經,讓眾人不由得一呆,這也行呀,打不過瘴鬼,還想把瘴鬼念出來,這想法果然高深莫測。

遠處蕭飛耳聞,卻是不由得一呆,因為這道經竟與地藏王菩薩的度人寶經幾乎一樣,難道道教也有這般度化人的神經不成,蕭飛猜的不錯,三清道祖像所詠動的正是靈寶天尊的度化真經,其實和地藏王菩薩的度化寶經相同,專為度化眾生之用,否則當年有如何讓道教紮根於天地間的,正是這度化真經,才讓道教有無數信徒。

但是若論究竟哪一個更加了得,這卻是一個很難解得一個題,畢竟兩部度化神經不曾同台競技,況且各自經意不同,佛教注重的是脫離紅塵修來生,而道教則是講究紅塵普渡,入紅塵求正果,清靜無為,修的是今世,這兩部真經各有千秋,但是目的一樣,度化頑冥,讓眾生信服。

不說這些題外話,神像詠動真經,便有音波沉入水中,如有萬人一起在湧動真經,為天地之奧秘,經文澀澀,沒入湖水中有神紋擴散開來,整個仙人湖湖水之中,都有經文沉浮,瞬間,湖水沸騰了,有怨氣衝出,但是對於滿湖的經文,卻是無可奈何,經文依舊沉浮,慢慢向湖水中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