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峰話音方落,一旁久不曾出聲的張天師吐了口氣,眼光掃過眾人,忽然垂下眼瞼,輕輕歎了口氣:“諸位說的不錯,今日之事縱然傷及我們龍虎山弟子,但是卻是大義所在,我無話可說,對蕭飛的所作所為也有些佩服,但是一碼歸一碼,錯過今日,我是不會饒過蕭飛的,作為一個父親,女兒受了委屈,我總是要說話的。”

張天師的話,讓眾人都啞口無言,李天峰先前說錯了話,大家才群起而攻之,但是張天師這話說的點滴不漏,對蕭飛進行了肯定,但是卻言明一個父親的心情,誰又能在此事上說話,畢竟這都是當事人才能知道的詳情,外人不能知道蕭飛和那個張雲霞究竟發生過什麽?

蕭飛心中很是感激大家,能站出來為自己說句公道話,縱然自己故意挑茅山龍虎山這邊,讓祖龍經過,但是若是茅山要拿這件事說話,卻是殊為不智,想要斬妖除魔就要有犧牲,你們茅山怎麽了,難道就死不得人,但是對張天師的話卻是戳之以鼻,朝東方武,邱真人,馬家七叔祖,路真人等一抱拳,朗聲道:“蕭飛多些諸位為蕭飛主持公道,諸位的情義蕭飛記在心裏了。”

臉色微微一變,將目光落在李天峰身上,忽然冷哼了一聲:“李長老,我本來對茅山是滿心的尊敬,但是一直接觸下來,我才知道茅山弟子一個個不問是非,既然今天把話說在這了,哪麽我也就把話說清楚,那三名弟子確實是為我所殺,但是我倒想問一問李長老,難道就興你茅山殺人放火,就不興我們這些無宗無派的人反抗麽,嘿,要殺我就要付出代價。”

話音落下,便不在理睬李天峰,轉而落在張天師臉上,嘴角泛起一絲譏誚:“張天師,你們龍虎山家大業大,我這個小子自然不能入你們法眼,不過我隻是後悔,若是當時我不多手,索性讓你女兒被妖狐斬殺,我也少了許多是非,張天師也不用這樣為難,我也不用這樣狼狽,張天師,你說對嗎,嘿嘿,不知道張天師何以教我。”

張天師臉色微微一變,其中事情女兒語焉不詳,隻是回來說自己被蕭飛給侮辱了,而且一副羞於啟齒的樣子,在自己百般追問下,才躲躲閃閃的隻說蕭飛做了,女兒是無顏見人,說罷,便是痛哭出聲,至於之前的事情,倒是聽人說起過,張天師也感覺女兒做的有些過了,不過道個歉便能揭過,看來蕭飛很可能還真救過女兒的性命,但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抵消他對女兒所做的事情,這是毀了女兒一輩子,一想到這,張天師便臉色鐵青,心中殺機迸射,深吸了口氣道:“若是你就過我女兒,我便謝謝你,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都願意付出回報你,但是你毀了我的女兒,這筆賬卻是另外一會事,百惡**為首,卻不是我要翻臉無情。”

百惡**為首,蕭飛聞言便是一陣苦笑,**你個頭呀,我就是寫兩行字而已,這也算是**賊呀,那**賊也太不值錢了,心中鬱悶,卻呸了一聲:“別把話說得那麽好聽,張天師,說句難聽的話,救你女兒那摸樣,便是白送給我我也不要,讓你女兒說說,我倒是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還不是被你女兒逼出來的。”

這話實在是傷人,就算是張天師城府再深,也不由得臉色大變,雙眼盡赤,望定蕭飛,咬牙切齒的道:“蕭飛,今日看在你的所作所為上,我不想今天對你出手,你不要逼我,我女兒天上明珠,其實你這等東西能碰的,做了什麽你自己知道,我若不殺你,還有和顏麵存活於這世間。”

蕭飛正待反唇相譏,卻忽聽祖龍口中的瘴鬼一聲厲嘯,讓眾人不由得大吃一驚,在望過去,瘴鬼竟然依舊不滅,祖龍所斬滅的不過是怨氣所凝結的身體,隻是卻不能傷到瘴鬼本源,一具具的怨氣身體化作虛無,瘴鬼看上去已經很暗淡了,但是本源不滅,那就不會受到根本的打擊。

眾人心驚,隻聽瘴鬼在一聲厲嘯,竟隱隱有衝出來的跡象,嚇得眾人趕忙催動祖器護衛起來,不過祖龍雖然看上去比一開始示弱了些,但是一時片刻也不會回歸大地,隻是蕭飛明白,所為祖龍便是大江大山所凝結的天地靈氣,縱然祖龍有了一些神識,但是畢竟不會和真正的生物相比,況且祖龍一旦脫離自身存在的環境,力量就會很快減弱,若是片刻之中還滅不得瘴鬼,祖龍便會自行遁回嶺山餘脈之中,那時候蕭飛可不敢想象了。

心中擔憂,卻又無可奈何,隻能眼巴巴的和眾人一起觀望著,祖靈雖然看上去一擊凶猛,依舊有天地大氣勢,但是氣機上感覺得出來,已經沒有了剛才哪麽強橫的氣機,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多久,所有人都在小心的觀望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祖龍也暴躁了,這麽半晌還沒有斬滅瘴鬼,對於祖龍也是一種恥辱,咆哮之間,祖龍體內靈氣衝撞,不住撕咬著瘴鬼,便見瘴鬼一次次的化作虛無,卻有一點黑氣凝結,始終不曾動**,這便是掌櫃的本源是所在,可惜眾人即便是能夠見到,但是卻不可能有辦法傷到那點本源。

終於,祖龍氣機減弱,咆哮一聲,全身精氣猛地一陣收縮,重重擠壓在瘴鬼本源之上,聞聽瘴鬼在嘶嚎不已,仿佛即將敗亡,但是偏偏在這一刻,祖龍在不能支撐,一聲不敢的咆哮之後,自行遁回大地之中,朝嶺山餘脈衝去,出來時間太久了,精氣消耗的大厲害,祖龍也有些承受不起。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祖龍遁走,便有瘴鬼那一點本源在虛空中從新凝結,很顯然,祖龍並沒有給瘴鬼致命一擊,終究是被瘴鬼逃脫了,而此時,瘴鬼卻是要重生了,眾人不甘,便有人大聲招呼道:“大家趁著瘴鬼還沒恢複,祭起祖器將其鎮殺吧,還都愣著幹嘛。”

有人喊出,大家便驚醒過來,各自催動祖器,徑自往瘴鬼鎮壓過去,卻哪知道瘴鬼此刻隻餘本源之力,卻難敢硬拚,甚至連恢複身體都是這般吃力,感知到祖器砸來,卻不敢衝撞,反而化作一道神芒,在禁製之中遁起,躲避著祖器的轟擊,幾次竟然衝到人群之中,不過好在瘴鬼隻是向拖延時間恢複身體,卻並沒有傷害人。

一時之間,場中大亂,眾人爭相轟擊瘴鬼,瘴鬼既然知道躲避,顯然是已經力不從心了,趁他病要他命,這才是除魔衛道的最高境界,哪一個在此時還甘於人後。

蕭飛看著亂轟轟場麵,卻是不由得一陣苦笑,他是不肯去湊熱鬧,自己身上已經沒有力氣了,有這麽多高手,也不用自己了,雖然祖龍沒有能斬滅瘴鬼,但是也將瘴鬼打得隻剩下本源之力了,先前幾百上千年所積累的怨氣,這一次就給消耗精光了,倒是已經沒有了太大的威脅。

盤坐在地上,蕭飛將生死薄催運在頭頂上,護住自身,便沉下心神,想要盡快恢複一點法力,不然自己連走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知過了多久,蕭飛才感覺有了一絲力氣,正自心中高興之時,卻忽然在不經意間發現瘴鬼躲避之間,身體竟然慢慢恢複了,此刻正一臉怒氣的盯著自己,遠遠地兜著圈子,向自己這邊一點點靠近,蕭飛大驚,心中‘咯噔’一聲,看來瘴鬼這是要報複自己呀,怎麽辦,此時自己法力未複,就算是恢複了,也不一定會是瘴鬼的對手。

下意識的一聲大喝:“唵。”

六字真言咒迸發,六道輪盤虛空出現,便有一隻腿猛然間踢出,朝著瘴鬼踹去,其速甚快,但是瘴鬼在喪失了力量之後,變得膽小謹慎起來,身形連連移動,卻已經將旱魃腿錯了過去,周旋於十幾件祖器之中卻依舊不曾被鎮殺,反而得以逍遙,放棄了力量,反之則是速度的提升,依舊向蕭飛迫來,瘴鬼便是打定了主意,隻要將蕭飛斬殺了,便立刻遁走,離開這是非之地,雖然看似目標衝著蕭飛而去,卻是不聲不響的將禁製撕開一點口子,而且並沒有讓人察覺。

蕭飛眼見旱魃腿不能威脅瘴鬼,如今瘴鬼沒了力量,卻將速度發揮到極致,不敢硬拚隻會躲閃,反而更難糾纏,此時向自己奔來,隻怕是恨極了自己,要將自己斬殺於此,心中轉過無數念頭,自己不能坐以待斃,該怎麽辦呢?

一尊怒目金剛,手舉大墓,徑自朝瘴鬼砸下,卻被瘴鬼輕輕躲過,並不與怒目金剛糾纏,直撲蕭飛而來,眼中閃過重重的殺機,眼看就要將蕭飛斬殺於此,但是蕭飛又怎麽會坐以待斃,雙手一番,一口鮮血噴出,與翰墨鬼麵三人合力勾動神魂印,一道白光朝瘴鬼砸去。

瘴鬼卻早有所備,虛空一頓,身形卻也是在旁邊出現,先前的那道身影竟然是一道殘影而已,殘影被白光掃過化為烏有,但是真身卻已經撲到蕭飛麵前,蕭飛大驚,隻來得及給自己打了一道神魂印,便被瘴鬼一拳砸中,身體幾乎要爆裂開來,一道道血痕崩裂,身體眼看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