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張天師神色複雜的看了蕭飛一眼,為身後的大神通者所心存顧忌,查不清楚不能下手,否則必有大禍,心中不敢與憤怒交織,半晌,忽然冷哼了一聲,轉身領著宗門弟子當先行去,隻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諸位,瘴鬼已滅,張某人就先行一步了。”

說話之間,龍虎山眾人已經行出很遠,腳下神咒撐起,一道道神風在腳下盤旋,仿佛有什麽在拖著他們,一步便是幾十米開外,到了話音落下之際,張天師已經領著宗門弟子消失在一座小山之後。

張天師一走,一旁最為鬱悶的就是李天峰,這一次損失慘重,而且鎮山三寶域外天魔遺失,為蕭飛所截獲,如今便還在蕭飛身上,宗門弟子死傷如此慘重,回去必然無法交代,讓李天峰心中悲戚,這一切可不都是蕭飛造成的,是這小子召集他們前來除魔衛道的,域外天魔出現變故,可以說和這小子有千絲萬縷的聯係,要是說是這小子故意算計的,李天峰自己也無法相信,域外天魔是意外,但是這意外自己承受不起。

心中怨怒交織,李天峰一雙眼睛迸發著無盡怒火,卻不敢輕動,蕭飛如今是眾人矚目,若是動手,難免成為公敵,不見張天師那等心性都走掉了嗎,但是李天峰不同,還想著是不是等蕭飛醒來,自己好討要域外天魔,那可是自己的祖器,不要回來是在說不過去,但是自己能鎮壓的了域外天魔嗎,除非另有祖器,這祖器誰家肯借出呢,隻是不要回域外天魔,心中卻是大為不甘。

遲疑之中,便已經過去半晌,一些宗門陸續的告辭而去,喜神聯盟離開了,辰州的潘家王家也都離開了,王家最慘,這一次二十一名弟子還剩下八名弟子也就罷了,祖器人麵鼓都被損毀,鼓麵那張神皮也被擊穿,損失當為嚴重。

昆侖遺脈的人離開了,小蓬萊也告辭離去,南宮家也已經離去,不過他們很滿意,這一次是第一次參加這等盛事,雖然有十幾名弟子永眠於此,但是大部分被生死薄收起,可以轉世投胎,聽蕭飛道這可以激賞一件大功,不但可以轉生為人,而且還能投胎個好人家,隻是能不能回憶起今生的事情,蕭飛不敢完全保留戰死的英靈的記憶,卻每人留下一顆種子,隻要能觸動個這顆種子,就能恢複今生記憶,自行修煉,算是延續今生的一切,這已經相當不錯了,關鍵是如今各宗門都對南宮家認可了,從態度上可以看得出來。

很快,陸陸續續的各宗門都離開了,隻剩下作為主事之人的馬家七叔祖,他不走,馬家弟子自然不會走,還有東方家的弟子,東方武看蕭飛特別順眼,便言明不放心蕭飛,要留下來等蕭飛恢複之後再走不遲,也好和蕭飛道聲謝再走。

而馬家卻是主事之人,有宗門不散去,他們也不能走,倒是不會無聊,與東方家聊在一起,但是對於茅山的留下,卻是一臉的不惑,李天峰這家夥想幹什麽,該不會還想著對蕭飛動手吧,東方武與馬家七叔祖有意無意的往蕭飛這邊靠攏,將蕭飛護在其中。

“喂,李天峰,你這老小子怎麽還不走呀?”東方武可是從來不跟人客氣,直言便問李天峰,根本不留一點麵子。

李天峰嘴角一抽,心中大怒,卻又對東方武無可奈何,難道還能位的兩句口角動手,這不可能,但是自己不可能,東方武卻可以,東方家與茅山不同,那是家族製的,家主便是一言九鼎,對不對都會有人支持,但是自己做錯了,走錯一步,宗門之中也有人攻訐,這才是李天峰擔憂的,但是李天峰向來是輸人不輸陣,冷笑一聲:“東方兄能留下,怎麽我就不能留下,我和蕭飛還有事情要說。”

說罷,神情倨傲,將頭一揚,哼了一聲,便不肯在理睬東方武,說下去自己定然不會有什麽好處,就憑東方武的性子,還能不諷刺自己,自己與他對罵,顯然很是有失風度,但是不理睬的話,反而又被人認為好欺負,所以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明哲保身。

見李天峰的這等摸樣,東方武嘿了一聲,搖了搖頭,喃喃的道:“倒要看看你這老小子做什麽,敢亂來有你好看的。”

李天峰聽在耳中,卻恍若未見,盤膝坐在地上,靜待蕭飛醒轉,卻不在理睬東方武,免得東方武在說出什麽難聽的話,讓自己下不了台。

蕭飛在嘶嚎著,全身都在蠕動,新肉在一點點竄出,將傷口彌合,骨頭分解之後,從新演化出來,反而更加強硬,隻是這份罪卻不是人受得,蕭飛的一身衣服都已經破爛不堪,卻依舊挺在那裏,就算是想翻身也不可能,恢複的這種痛楚,已經讓蕭飛耗盡了僅存的一點點力氣,甚至於現在嘶嚎的聲音也很微弱了人,要不是看著在恢複的話,還真以為蕭飛這是要不行了呢。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體終於恢複了,卻已經是日過三杆,想一想昨天的時候也不過是天黑,顯然這又過去一天了,蕭飛終於不再哀嚎,躺在那裏一動不動,雙眼都不想睜開,是沒有力氣睜開,自己現在就比死人多一口氣,就算是現在有人要殺自己,蕭飛也不能反抗了。

眼見蕭飛身體恢複,卻還躺在那裏不肯動彈,東方武嗬嗬一笑:“蕭飛兄弟,你可是醒來了嗎,是不是全身沒有力氣,嘿,那我來幫你一把,性就別動彈,不行你就搖搖頭。”

蕭飛果然沒搖頭,東方武滿意的笑了,隻可以蕭飛就算是不行,也無能拒絕,搖頭,出了腦子還能動彈之外,就連抬眼皮的力氣都沒有,還搖頭呢,所以沒法拒絕東方武,便見東方武一點靈氣打出,徑自沒入蕭飛身體之內,眼見著蕭飛舒坦的籲了口氣,東方武也不吝嗇,將一枚神丹塞在蕭飛嘴中,一經化開,便開始滋養蕭飛的肉身。

又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太陽西下,已經是日暮黃昏之時,陽光透過樹叢中的枝椏,將一層層的餘暉撒在仙人湖中,此時這座仙人湖的湖水已經從新變得清澈,可惜其中的魚蝦已經徹底滅絕,不過相信用不了太久,這座湖水之中,定然能魚蝦成群。

餘暉撒在草地上,蕭飛靜靜地躺在那裏,神色間已經緩和了許多,一臉的紅潤,看上去可愛得很,真像兩隻大紅蘋果,讓李天峰真想咬上兩口出出惡氣,但是也隻能想想,真要是讓他咬,李天峰也下不去口,他又不是狗怎麽會咬人。

當蕭飛緩緩睜開眼睛,便看到正呲著牙嘿嘿笑的東方武,這家夥我行我素,看蕭飛順眼,變沒了一家之主的摸樣,此時見蕭飛醒來,不由得咧嘴一笑:“小子,醒過來了,怎麽樣?”

縱然身上還是沒有多少力氣,但是蕭飛最少可以坐起來和他們說話,一臉的感激望向東方武,輕輕一抱拳道:“多些東方前輩的關愛,小子銘記在心。”

“屁話,”東方武哈哈大笑,笑聲恣意張狂:“小子,我告訴你,我是看你順眼,順便謝謝你剛才救過我們東方家的弟子,你別給我這麽文縐縐的,我不吃這套,我看你順眼,就像看某些人不順眼一樣簡單,嘿,老子就是這摸樣。”

最後一句話是說給李天峰的,東方武根本就未將李天峰看在眼裏,蕭飛聞言心中大感無奈,東方武說話不可謂不難聽,但是那位脾氣甚大的李天峰李大長老,卻隻能裝作沒聽見,這就是實力,這就是力量,力量麵前一切都會讓路,恐怕要是換做自己,此刻等著自己的將是拳頭和法器了,四下張望了一下,心中不由有些詫異:“前輩,瘴鬼呢?是不是已經被斬滅了?”

各家宗門都不在了,瘴鬼也消失了,看東方武和馬家七叔祖的摸樣也很愉悅,顯然應該不是被瘴鬼逃走了,不然他們這一張臉早就拉了老長了,盡管嘴中這般問,其實心中早已經算出瘴鬼十有八九是被斬滅了,這可是件好消息。

眼見蕭飛這般問,眾人一陣傻眼,難道蕭飛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根本不知道那個大手的蹤跡,東方武一呆,卻聽一旁馬家七叔祖驚異的道:“蕭飛,莫非剛才發生的事情你一概不知?”

蕭飛臉上閃過一點尷尬,苦笑著搖了搖頭:“馬前輩說笑了,小子剛才痛的幾乎快死過去了,哪還有心思關注這些,嘿嘿,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見蕭飛的表情絕非做作,七叔祖才歎了口氣:“原來你真的不知,剛才情況危急萬分,那瘴鬼打傷了你之後,隻怕是眼見你沒死,便有衝了回來,當時偏巧我們離得都還遠,用祖器卻被瘴鬼卸開,眼見著瘴鬼就要將你給——給踩死了,卻忽然天空中出現了一個漩渦,是大神通者強行破開了天地禁製,一隻大手抓下,便將那瘴鬼抓住,隻是輕輕一抓,那瘴鬼便化作烏有了,難道那大手的主人,你不知道是誰嗎?”

這才是七叔祖關心的,也是眾人所關心的,哪知道蕭飛聽了之後,呆呆的愣了半晌,神色間也是有些遲疑,苦惱的撓了撓頭,重重的歎了口氣:“我還真的不知道,不過這大手卻是第二次出現了,上一次我大鬧地府,引得眾閻王與鬼王追殺,便是這隻大手救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