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空中望下去,旬陽的城市被高樓大廈所包圍,無數座高樓拔地而起,從地麵升騰上來的熱氣,讓蕭飛感到壓抑,忽然間想起生死薄內的張倩,心中有些掛念,便取出生死薄,將張倩放出來,仔細一查探,卻原來是被茅山弟子下了禁製,根本不能動彈,縱然不知道是何等禁製,蕭飛卻不在意,天巫一脈最不怕的就是禁製,不管有多麽厲害,血脈之力卻足以磨平這些禁製,哪怕是大神通者布下的禁製,隻要一滴血也足以破開。

輕咬了舌尖,一口血噴出,溶在張倩身上,便見符文閃現,茅山的祖文在迸射,可惜卻被天巫血脈瞬間給磨滅了,不過片刻,張倩忽然長長地籲了口氣,已經能夠活動了,大喝一聲掙紮起來,與蕭飛麵對麵而坐,望見蕭飛身上那許多的傷口,心中大為驚駭,猛地哭出聲來,徑自撲到蕭飛懷中,滿是擔憂的哽咽道:“蕭飛,你沒事吧,你的傷——”

蕭飛的傷口倒是不會有事,神魂印下,隻要不是元神破滅,肉身崩毀,就不會死去,但是傷得重了,卻也需要時間來恢複,不過這一次雖然看上去上的很重,身上好幾個窟窿,但是當時便已經止住鮮血,便是飛濺而出的鮮血,也為神魂印所吸收,反而讓神魂印更加強大,回複的也就越快,其實相比起來,比起上一次回龍口的傷勢,卻是要輕得多。

傷勢沒事,但是張倩這一撲,卻忘記了此時深處白鶴之上,蕭飛傷痛之下本就力弱,加上有沒有防備,這一撲,蕭飛無備之下身形一晃,竟然直接從白鶴身上跌了下去,甚至於來不及反應,虧得白鶴反應足夠快,一個倒轉,竟然身如閃電,有險險的在蕭飛下墜幾百米之後,快要跌落在地麵的時候將蕭飛接住,從新飛回天空。

這一番經曆,將蕭飛嚇得麵如土色,真他媽的懸了,自己拚了命救出張倩,沒有死在六名茅山弟子的手下,卻被活活摔死,那可丟人丟大了,就算是蕭飛膽大,但是卻也不想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死掉,心中哆嗦成一團,想要責罵張倩兩句,但是心神巨震之下,那張嘴卻已經說不出話來,心中‘撲騰’的厲害,隻是雙手揪住百合的羽毛,將白鶴揪的生痛,不由得嘶鳴了一聲,趕忙將一道神念傳過去,可惜此時受驚之下,蕭飛卻沒有啥反應,白鶴也隻能負痛而飛。

這一下也將張倩嚇壞了,蕭飛本來沒事,要是被自己撲下去給摔死了,那可是糟透了,自己百死莫贖了,心中驚懼,魂體震**,確實給嚇壞了,抓著蕭飛的胳膊不敢鬆開,幾乎是破了膽的抽泣道:“蕭飛,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眼見張倩嚇成這樣,本來還有些氣憤的蕭飛,心中一軟,將想要責罵張倩的話又咽了回去,值得苦笑著將張倩攬在懷裏,輕輕在張倩額頭吻了一下,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的調侃道:“好了,別害怕了,我不是沒事嗎,嘿嘿,是不是像我和你做個同命鴛鴦呀,怪,不怕,不怕。”

蕭飛說了半晌的好話,才將張倩的情緒穩定下來,卻不敢在說一個字的難聽的話,更不敢帶一點不高興的情緒,盡管身上痛得要命,卻還要強顏歡笑,使勁的咧大了嘴的假笑,心中也頗為鬱悶,但是卻又能如何,本來出了這樣的事情,張倩就已經嚇得不輕了,心中驚懼,恨不得再去死一次,自己此時也隻能好言相勸,盡量哄著張倩,讓她將情緒穩定下來,這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

好不容易才將張倩哄住,蕭飛算是鬆了口氣,看張倩一副怯怯的樣子,心中微微有些酸楚,心念一轉,忽然嘴角**起一絲怪笑,湊到張倩耳邊低聲道:“張倩,你要是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嘿嘿,不如晚上陪我吧。”

“啊,”張倩輕呼一聲,臉色微紅,可惜身為魂體不容易看出來,但是那副嬌羞的神態,卻擺明了是在害羞,身子不住的輕輕扭動,緊咬著嘴唇,聲音就像蚊子一樣哼哼著:“不好吧,我陪你怕是傷了你的身子,你——你真那麽想呀,那,那我就隻能陪你一晚上,次數多了,對你的身子不好。”

看著張倩嬌羞的樣子,蕭飛心情忽然大為舒暢,將張倩攬在懷裏,嗬嗬一笑,在張倩臉上吻了一下,哪知道張倩像水一樣攤在他懷裏,感受著蕭飛對她的愛意,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神傷,哎,如果自己能複活該多好,那樣就可以一直陪著蕭飛,蕭飛願意怎樣都行,不用再顧慮重重的,可惜人死不能複生,自己跌身體早就火化了,此刻也隻剩下一堆灰燼。

心中亂七八糟的想著,卻忽然一動,鬼可以附身的,是不是也可以借屍還魂呢,隻是這合適的身體不好找,那必須是剛死未死,陽氣不曾消散的,而且要是神魂已經離開,三魂七魄都已經不在的,隻是人一般死去,頭七之日,總有一魂一魄不肯離開,到了魂魄離開的時候,屍體上的陽氣早就已經散盡了,最多也隻能留下一口氣,自己就算是借屍還魂,也不過一時片刻,突然驚煞別人罷了,如何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身體,卻是難得緊。

不說張倩這樣胡思亂想著,白鶴隻是很快就飛到了新家,近家情怯,蕭飛心中忽然替齊巧玲擔心起來,千萬不要出事呀,從窗戶裏翻身進去,便看見齊巧玲正坐立不安的在客廳裏轉來轉去,驟然望見蕭飛,一時沒看清楚,倒是給嚇得一聲驚叫。

待看清楚蕭飛的身影,這才猛地撲上去,將蕭飛抱住,歡喜地道:“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心裏擔心死了,從你一走我就坐不住站不住的——”

說著說著,忽然看到蕭飛不住的擠鼻子弄眼的,不由得一呆,耳聽蕭飛嘶嘶出聲,一臉的古怪,心念一動,鬆開蕭飛,這才發現蕭飛身上竟然還有兩個透明的洞,雖然已經很小了,不仔細看就注意不到,但是卻甚是嚇人,一個在胸口,一個在腹部,著實看得人膽戰心驚,齊巧玲不由得失聲道:“蕭飛,你身上的傷——”

“沒事,沒事,”蕭飛強忍著痛楚,不敢多說,卻是不願意讓齊巧玲為自己擔心,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嗬嗬笑道:“你忘記了我有神通,再重的傷也可以很快恢複的,死不了的,就是有些疼痛而已,不用擔心的,來,笑一個。”

眼見蕭飛還能笑出來,齊巧玲這才鬆了口氣,想起蕭飛神奇的本事,應該沒事吧,況且那些傷口也不見有一絲血跡,但是終究心中掛念,扶著蕭飛到了沙發上坐下,正要說話,便見張倩從牆壁之中穿了過來,看見張倩,齊巧玲不由得一真高興:“張倩,你沒事吧,呼,你沒事就好,我都為你們擔心死了,沒事就好。”

“謝謝你,巧玲姐。”張倩心中一暖,神色有些複雜的道了謝。

蕭飛看了看張倩,又看了看齊巧玲,心中閃過一絲古怪,卻沒有多話,趕忙招呼齊巧玲:“巧玲,別多說了,茅山的那些王八蛋隨時可能會來,你快點收拾一下,咱們獻出去暫時避一避,等我恢複了再說,我怕那些家夥對你不利。”

齊巧玲一呆,朝張倩望了一眼,見張倩也是一臉的焦慮,心中也明白怎麽回事,輕輕點了點頭,好像也沒什麽好收拾的,隻是心念一動,想起自己在黃曼房間裏看到的那張卡,遲疑了一下:“蕭飛,我也沒什麽好收拾的,不過,黃曼在她房間裏給你留了一張卡,好像有不少錢,你看——”

這次換成蕭飛一愣,心中一陣默然,黃曼走了,其實心裏還在牽掛著自己,讓蕭飛心中又是溫暖,卻又是默然,歎了口氣:“巧玲,拿著吧,咱們出去住,肯定不少花錢,怎麽說也是一家子人,這也沒什麽,畢竟都是黃曼的一番心意。”

齊巧玲點了點頭,心中有些默然,蕭飛果然變了許多,從前這樣的事情,這些錢是絕對不會要的,那是蕭飛的自尊,但是現在黃曼成了他的女人,蕭飛才能放下他所謂的自尊,這些變化,也正是關係不同所產生的變化,讓齊巧玲如何不默然。

轉身匆匆的將那張卡去了過來,扶起蕭飛,招呼張倩,便於從樓梯下去,卻聽蕭飛低聲道:“巧玲,白鶴就在窗戶外麵,咱們不用走樓梯了,直接讓白鶴送咱們過去吧。”

蕭飛的話齊巧玲自然不反對,而且對於能乘坐白鶴在天空中飛翔,齊巧玲也有那麽一絲盼望,想一想就覺得心中激動,便和蕭飛張倩一起轉到窗戶上,蕭飛當先躍下,而張倩卻是無所謂,一個魂體既不占重量,也不占空間,附在蕭飛身後就可以了,倒是幫著蕭飛把齊巧玲接了下來,無奈之中,也隻能讓齊巧玲圍在蕭飛懷裏,張倩心中微微有些嫉妒,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從身後環住蕭飛,任憑白鶴展翅而起,一飛衝天。

天空之中,白鶴禦風飛行,雲彩就在身旁流淌而過,紅日當空,卻是那樣的明亮,看看天空,又是那樣的清涼,天空蔚藍,是齊巧玲第一次見到的,整個人飄飄欲仙,依偎在蕭飛懷中,這一刻忽然感覺無比的幸福,心中一動,忽然低聲喃呢道:“蕭飛,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