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程東,不由低吼一聲,雙拳一錯,撥開一根掄過來的棍子,猛地一抬腳,將麵前一個正想舉起磚頭,砸向他的青年,一腳給蹬了出去,腳都離地了,飛出將近兩米多,一個跟頭摔在地上,捂著肚子呻吟著,看來一時片刻別想再爬起來。

蕭飛也不甘示弱,因為李強的受傷,或許也是因為心情的沉重,一肚子的邪火,全都發泄在麵前這群年輕人身上,兩隻木棍一前一左向蕭飛砸來,蕭飛悶哼了一聲,不退反進,雙腳一蹬地,人已經迎著木棍,衝到其中一個年輕人麵前,任憑兩隻木棍落在身上也不去理睬,一拳砸向那青年的臉,那青年根本沒想到蕭飛會迎頭而上,而不去避讓木棍,眼見拳頭越來越大,但是卻來不及躲開,雖然木棍如期的落在蕭飛身上,但是因為距離太近了,反而沒有多大力道,根本傷不到蕭飛,但是蕭飛的拳頭卻毫不保留的砸在他臉上,青年整個人隻感覺腦袋‘嗡’的一聲,人跟著向後倒去。

短暫的交手,村民一方已經折了兩個人,躺在地上呻吟著,還沒加入戰團的那個叫豫章的青年,不由眼睛發紅,腦袋一熱,順手摸起立在門口的一把鐵鍁,一下子朝蕭飛鏟去,大有拚命的架勢,本來豫章就五大三粗的,這一拚命還真有些氣勢。

蕭飛沒來得及轉過身來,隻是本能的感覺到身後生風,一股危機感蔓延上心頭,猛地一蹬地,人便向前竄去,險險的避過這一鐵鍁,但是人是躲過了,衣服卻是被劃破了,蕭飛心中大怒,猛地轉過身來,還沒等看清楚是誰下的狠手,就聽李強一聲嘶吼,手裏不知從哪裏摸來的一把扳手,高舉著向那個家裏豫章的青年砸去,再看豫章手中的鐵鍁,蕭飛什麽都明白了,但是看李強手中的扳手,正朝著豫章的頭上砸去,卻不由亡魂盡冒,這一扳手砸下去,那還不出人命嗎。

顧不得身邊掄過來的棍子,蕭飛一腳飛起,將那個豫章踢飛出去,李強那一扳手險之又險的擦著豫章的胸膛砸空了,蕭飛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被一棍子砸在後背上,不由一趔斜,差點趴在地上,手在地上一按,人已經轉過身來,雙目冒火的盯著剛才向自己動手的那人。

李強一板手落空,還不甘心,舉起扳手又想向前衝去,卻被蕭飛一把扯住,回頭一看是蕭飛,正要掙紮,卻聽蕭飛沉聲道:“強哥,你瘋了,一剛才那一下子,就可能出人命,打架打個頭破血流也就算了,你還真想殺人那。”

李強使勁兒掙了掙,卻沒有掙脫蕭飛的掌握,不由氣的大聲道:“大膽,你別拉著我,這些小兔崽子,你沒看他剛才下死手嗎,和他們拚了,你鬆開我。”

蕭飛沒理睬李強的話,隻是扯著李強不肯放開,又有青年拎著木棍衝了上來,朝二人一棍子砸來,但是還沒等棍子落下,蕭飛一個箭步,竄到那青年身前,一腳將那青年蹬了出去,正要在衝向另一個青年,卻忽然聽到婦女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喊聲:“都別打了,我求求你們了。”

原來,剛才動手的時候,那婦女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豫章拿鐵鍁去鏟蕭飛,李強掄扳手砸豫章,婦女便嚇得差點癱倒在地上,心中感到很是害怕,這是要拚命了,這要是出點什麽事情,都是為了自己的,到時候還不全砸在自己身上,自己哪受得了,所以才衝出來,想要勸阻這場紛爭。

但是此時正是一場亂戰,那個注意得到婦女衝了出來,還沒等婦女再說話,就被一個青年一棍子砸在頭上,登時將婦女砸了個頭破血流,捂著腦袋癱在地上。

一時間雙方眾人都愣住了,不由自主的停了手,那個豫章更是上前,趕忙將婦女扶起來,低聲叫喚著:“三嫂,三嫂,你沒事吧,你可別嚇我呀,三嫂。”

說著,朝不小心砸中婦女的那個青年一瞪眼,高聲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了,也不看看是誰,就敢下手,要是三嫂出個好歹,等三哥回來還不扒了你的皮。”

那青年一哆嗦,哭喪著臉,手足無措的囔囔著:“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三嫂衝出來,我本來是想去砸那個小子的,哪知道就砸在三嫂頭上了。”

青年都快哭出來了,自己真是倒黴催的,怎麽本來是想幫三嫂的,卻反過來將三嫂給傷著了,要是要個好歹,那可怎麽辦,三哥回來可怎麽交代呀,耳中聽見三嫂忽然呻吟了一聲,不由心中一緊,兩步走到婦女麵前,關切的道:“三嫂,你沒事吧。”

婦女有呻吟了一下,剛才那一下將她徹底砸懵了,這才緩過勁來,摸了摸頭上,一看竟然滿手是血,不由將婦女嚇了一跳,但是卻又怕這兩幫人再打起來,卻顧不得自己的傷,拉著豫章焦急地道:“豫章呀,你們這是幹嘛呀,也不問清是怎麽回事,就打起來了,真要是打出個好歹,你三哥回來,還不要打死我,你們這是怎麽說的。”

豫章一愣,撓了撓頭,不解的問道:“怎麽不清楚了,三嫂,你不是說這三個小子,對你說了些不幹不淨的話嗎,就這還能讓他們走出村去。”

婦女一聽,差點暈過去,自己剛才怎麽說的是不記得了,但是絕不可能說這話,捂著頭,強忍著一陣陣的眩暈,苦笑道:“豫章,我什麽時候說這話了,他們是來問事的,不過問的那事挺邪乎,所以我才想攆他們走,你怎麽給想成那樣子的了。”

豫章愣住了,那幫青年都愣住了,原來不是那樣的,是自己搞錯了,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一架,還差點傷了人,竟然是一場誤會,豫章臉色變得通紅,憋了半晌,忽然低聲道:“那三嫂,他們問的什麽事情,怎麽就挺邪乎的。”

婦女輕輕搖了搖頭,努力清醒了一下,轉頭望著蕭飛三人,輕出了一口氣道:“好了,我告訴你們吧,昨晚上沒有什麽穿紅衣服的姑娘來,不過家裏的豬降豬了,一窩六個,不過生下來,就死了一個,除此之外,就再也沒別的事兒了。”

說完這話,婦女忽然輕聲抽泣起來,心中有些害怕,怎麽這麽倒黴的事情都攤到自己頭上,不知道還不感覺什麽,一知道了,就總覺得那窩豬怪怪的,想想心裏就發怵,要不然等明天就把豬全賣了,再也不喂豬了。

耳中聽著婦女的抽泣聲,蕭飛忽然感覺全身的力氣一下子被抽幹了,比剛才打了一架還疲倦,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來自己可能猜對了,那女鬼真是來投胎的,會不會那個死掉的就是那個女鬼宿主呢。

李強與程東眼看著蕭飛癱坐在地上,心中不由一緊,不知道蕭飛怎麽了,趕忙伸手一左一右的將蕭飛架住,李強更是關切的道:“大膽,你怎麽了,沒什麽事吧。”

蕭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沉默了一下,才緩過勁來,嘶啞的低聲道:“那個死的小豬崽,可能就是那個女鬼。”

蕭飛的話一出口,雖然聲音不大,但是眾人裏的都不算遠,一下子全都驚呆了,女鬼,豫章那幫年輕人,臉色一下子變了,眾人都望向蕭飛,看蕭飛那樣子,根本不像是在造假,再看看李強與程東沉默的樣子,難道他們來這裏就是為了求證這件事,怪不得三嫂就是不願意與他們多話,無論如何也要攆他們走,若不是自己等人與他們三個打瘋了,差點鬧出事來,三嫂隻怕還不會提起這件事,而且聽著話音,好像這還都是真的,可是真的有鬼嗎。

半晌,誰也沒有說話,隻有婦女低聲的抽泣聲,沉吟了這半天,程東使勁兒咽了口吐沫,苦笑道:“大膽,好了,不管怎麽樣,我們還是回去在想辦法吧,要不然我們就去找那法師,求他指點迷津,或許還能幫的上你。”

程東與李強架著蕭飛,勉強架到車上,也都感覺全身就像被抽幹了力氣,李強更是打了幾次火都沒打著,心中太緊張了,試了又試,好不容易打著了火,但是卻好半晌沒有開車。

豫章這幫村裏的年輕人,眼巴巴的看著蕭飛三人上了車,卻沒有去理會,剛才的話,對他們的衝擊太大了,讓他們怎麽也無法接受,好半天,難以從震撼中脫身出來,知道婦女再也忍不住了,呻吟了一聲道:“豫章兄弟,你先把我送到村門診上去,我覺得有點暈。”

這才將豫章一幫年輕人驚醒過來,卻沒有人去招惹蕭飛他們,誰都怕沾染上髒東西,眼睜睜的看著出租車慢慢遠去,隻希望這件事情就此平息吧,再也不要出現在他們身邊,出租車絕塵而去,隻是將一座平靜的小村莊,給攪得沸騰起來,所有的村民都圍攏過來,仔細的打聽那一晚的事情,人的好奇心究竟有多厚重,直到夜色將小村莊慢慢掩映起來,小羅莊才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