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飛一家人正準備望飯店趕了,齊巧玲自然換下了被撕破的婚紗,穿了一身同樣是大紅的旗袍,正與蕭飛一左一右伴著父母往外走,結果大家往外走,卻有人逆流而上,讓眾人很是吃驚,因為來的是兩個道士,蕭飛結婚,道士來幹嘛,不會像小說裏別那樣,忽然來了,指著新娘子說,這是妖物,貧道今日便來降你的。

不過並沒有出現那樣的場麵,蕭飛一見兩位道士,臉上便笑了,趕忙招呼道:“馬大哥,你怎麽才來呀,我還以為你來不了了呢。”

馬天師泛起一絲苦笑,自己那裏是來不了,早幾天就在旬陽一家旅館候著了,蕭飛結婚的消息雖然沒有特意去傳播,蕭飛也沒有給各宗門下婚貼,不過這不是什麽秘密,所有宗門都知道了,就是這兩天,幾乎不約而同的,各宗門都準備好禮物,在旬陽找地方住下,蕭飛是沒注意,否則的話,就會發現,旬陽果然多了很多道士。

不過所有人都在等待,自然不是在等待蕭飛的婚禮,而是等待聖王的結果,情況不明朗,就算是蕭飛結完婚,也不會有人動一動的,馬天師就在旅館困了兩天,九長老一直監視著他,不敢放他出來,直到聖王大勝的消息傳來,馬家第一時間接到消息,九長老就帶著馬天師立刻登門,好時機呀,趕得也好巧,不但是馬家如此,各宗門都在趕。

“兄弟,恕罪呀,我是來晚了,這位是我們馬家的九長老。”馬天師苦笑了一聲,滿臉的歉意,卻第一時間介紹自己長老。

蕭飛一呆,打量著九長老,心中不無疑惑,自己隻是給馬天師說了一聲而已,可沒想過自己有這麽大麵子,連馬家長老也驚動了,隻怕是還有別的事情吧,來者是客,蕭飛堆起一臉的笑容:“原來是九長老,小子給您見禮了,大老遠的來了,就留下來喝幾杯吧。”

本來是客氣話,畢竟今天這時候,隻要是來的,哪怕是不請自到的,自己也不能失了禮數,他不能,父母也不讓,一家人也不管認不認識,便熱情的挽留九長老,倒是九長老還真不見外,嗬嗬笑道:“客氣了,我本來就是來賀喜的,來的晚了點,見諒呀,掌教特命我送上一株二百年的山參,以作慶賀,切莫推辭呀。”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盒,徑自塞到蕭父手中,滿臉的笑容,笑的很燦爛,與馬天師的一絲苦笑,相映成趣,蕭父自然是推辭不受,拉拉扯扯之間,就聽樓道裏有人吆喝:“閃一閃,閃一閃,我們是來送賀禮的。”

話音落下,一個中年男子正努力朝上擠來,蕭飛努力看裏看,一臉的迷惑,這人是誰呀,自己怎麽不認識,不會是走錯門了吧,不過九長老眼見那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強行將手中的玉盒塞到蕭父懷裏:“蕭老弟,你要是不收下,可是瞧不起我了,這不是打我臉嗎。”

不等九長老在說話,那中年人卻已經艱難地擠了過來,一襲長衫在這裏特別醒目,此時卻被擠得淩亂了,哪裏還有仙風道骨的風範,倒像是剛剛逃難回來的,到了蕭飛麵前,卻已經是一身狼狽,望見蕭飛,便堆起一臉的笑容:“在下東方未明,受家主所托,特意來為蕭飛兄弟祝賀的,恭喜呀恭喜,小小薄禮,不成敬意,還望不要嫌棄寒酸。”

話說的文縐縐的,聽得蕭飛家的親戚朋友暈頭漲腦的,這都是啥人呀,說話傻啦吧唧的,不但是這樣想,還有人私下裏悄悄地這樣說:“蕭飛這小子,從哪裏認識的這麽多古裏古怪的人,一個個傻了吧唧的,說話這麽別扭,你瞧瞧,穿的和個神經病似的——”

不但這位東方未明聽得臉上抽搐不已,一旁的九長老也是滿臉古怪,就算是那些人悄悄的說,在小聲的說,但是他們是什麽人呀,一個個手段通天,有天聽之術,就算是蚊子在這裏放個屁,他們也能聽得清清楚楚的,若是平時,他們高高在上,也不會去理睬這些話,但是此時此刻,這話聽得相當紮耳,卻又不能計較,那些人都是普通人而已,何況今天是來幹嘛的。

本來東方未明一臉笑的很自然的,但是聽了這話之後,臉上抽了抽,笑起來就幹巴巴的了,但是還是待笑,手中取出一個竹籠:“蕭飛兄弟,這是一隻百年的雪兔,能延命十載,能永駐年輕,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而且還是活的。”

這竹籠看似普通,入手卻又百餘斤重,為稀有的沉竹所製,上麵更是鐫刻了無數符文,有天地靈氣流動,赫然竟然是一件特製的法器,先不說那雪兔好不好,蕭飛也不知道,但是就是這竹籠,放在客廳裏也能當空調使用,此時被法力封禁,冷氣不能外泄,但是隻要解開封禁,隻怕能將這裏的人全都凍感冒了,好東西呀。

“這個,東方長老,不太合適吧——”蕭飛遲疑著,再好的東西也不合適呀,況且自己根本就沒有給各宗門下請帖,怎麽東方家會派人來送禮的,再說自己不過是旬陽一地判官,隻怕也不曾放在各宗門眼中,就算是東方武看得起自己,派個人來已經就不錯了,怎麽還會送禮物,而且自己雖然不認得雪兔,但是也能看得出這絕對是好東西。

東方未明趕忙擺手,笑的更加燦爛:“怎麽不合適了,兄弟可是嫌棄禮物微薄,那我也就我話可說了。”

硬是往蕭飛懷裏塞,讓蕭飛頗為無奈,爭執間,忽然又聽到底下招呼道:“給讓一讓,快讓一讓,讓我過去。”

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眾人下意識的朝那邊望去,卻見一個穿了一身黑衣,將頭臉都罩起來的家夥,身上散發著陰冷的氣息,不用他喊,就有人給他讓開,關鍵是這家夥身上有一股臭味,就像是一塊臭肉一樣,誰願意靠近他。

那人很冷,徑自走到蕭飛麵前,望見九長老與東方未明輕輕點了點頭:“原來東方家和馬家來得早呀,幸會。”

話音很平淡,不喜不悲,聽不出什麽來,就像是強逼著自己發出來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用泡沫在玻璃上劃那種感覺,讓人心理麵都難受,但是九長老與東方未明卻不敢大意,趕忙朝那人施了一禮:“見過潘前輩,真沒想到能見到前輩。”

那人點了點頭,眼光掃過,登時便讓房間裏的溫度仿佛下降了好幾度,最後落在蕭飛身上,聲音依舊冷冰冰地道:“你就是蕭飛吧,我是辰州潘家的,我叫潘海生,恭喜。”

嘴裏說著恭喜,但是聲音卻是冰冷的,讓人聽的難受,哪裏有一絲恭喜的樣子,不過人家潘海生也從懷裏掏出一支小玉瓶,塞到蕭飛手裏:“蕭飛,這是五毒蟲,不管你中了什麽毒,隻要將五毒蟲放在身上,就可解去。”

蕭飛臉上有些僵硬,這位是誰呀,自己都不認識,就莫名其妙的跑來,塞給自己一個臭氣哄哄的瓶子,拿也不是,丟也不是的,辰州潘家和自己素無往來,莫名其妙的跑來給自己祝賀,到底想幹嘛,遲疑著道:“前輩,很謝謝你的好意,但是這個五毒蟲我不能收,人來了禮就到了,一起去飯店喝幾杯喜酒吧。”

“送給你了就是你的了,你不願意要可以丟掉,那是你的事。”潘家這位大人物生硬的就像是蕭飛欠了他一百年的債,盡管是好意,卻讓人別扭的難受,而且說完,往後一退,便有人給他讓地方,房間裏飄**著一絲腐臭味。

蕭飛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今天總覺得有些古怪,幾家宗門都跑來給自己送賀禮,這也太有點想不通了吧,手裏拿這一個玉瓶,另一隻手拎著竹籠,卻是穿著新郎的衣服,說不出的滑稽,臉上苦笑不已,怔怔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交給我吧,這些都是好東西,既然送來了,咱就收下,別落了人家的顏麵。”身後忽然傳來域外天魔的聲音,一對玉手將竹籠和玉瓶接了過去。

一陣苦笑,扭頭看著域外天魔:“不合適收下吧。”

哪知道域外天魔微微一笑,湊到蕭飛耳邊低語了一番,讓蕭飛臉色變幻不定,原來如此,這些人都是衝著聖王來的,隻因為聖王喜怒無常,所以才都想和蕭飛拉上關係,免得不知道哪裏惹怒了聖王,到時候被人滅了門。

一時間蕭飛反而呆住了,原來聖王仙界一場大戰,殺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如今又在魔界大開殺戒,三界震動,也難怪各宗門要來送賀禮了,這樣一尊殺神杵在自己身後,有誰敢不正視,聖王一怒,三界動亂,伏屍千裏,便是仙界與魔界都不易承受,何況人間的小宗門了。

正自胡思亂想之時,忽然聽到樓道裏有人吆喝著:“閃一閃,閃一閃,蕭飛呢,我來給蕭飛道賀的。”

是一個道士,正努力地將他那肥胖的身軀往上擠來,一走路全身的肥肉都要哆嗦,就是哪一個肚子單獨走在前麵,硬挺著擠出一條路來,臉上也不知笑沒笑,反正看上去都像是笑的樣子,這人是誰呢,蕭飛疑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