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帿拍了拍屁股走人了,卻把這個麻煩留下來了,這是旱魃呀,如果真正成長起來,那可是比大羅金仙還要強悍的,蕭飛頭大了,這可不好弄呀,別看一條腿,蕭飛可以澆上鮮血,用度化寶經度化,但是旱魃的本體卻不一樣,畢竟是有神識的,旱魃不接受的話,誰也無能為力,除非聖王出手,但是聖王幾時才會歸來呢。

更重要的是,旱魃此時無人控製,盡管現在已經傷了本源,但是一旦發起狂來,隻怕在場的眾人,單打獨鬥卻沒人能是它的對手,俄日且旱魃毫無顧忌,或者心如冷灰,那可能連累無數人慘死,怎麽辦,就算是要殺也沒那麽容易。

隱隱的翰墨鬼麵各持神器壓上,鎮壓旱魃,而域外天魔也是血刀吞吐,生死薄虛空懸浮,隨時準備鎮壓旱魃,但是旱魃卻沒有動靜,隻是將目光落在大墓上,眼中閃過一絲你慰藉,愣愣的躺在地上不知道想些什麽。

‘轟’的一聲,翰墨終於忍不住,一槍砸下,將屋子裏的桌子劈成兩半,恨恨的罵道:“計帿這王八蛋,這根本就是在耍人,他仙人板板的——”

眼見翰墨氣得不行,蕭飛卻衝他比劃了一番,弄得翰墨好不厭煩,呸了一聲:“我知道你是罵我,隨便罵,我就是忍不住了。”

蕭飛無奈的看向齊巧玲,稍一比劃,齊巧玲‘噗嗤’一聲笑了,笑的翰墨莫名其妙,卻聽齊巧玲低笑道:“蕭飛罵你幹嘛,他是告訴你,生氣也別拿桌子撒氣,打爛了是要賠錢的,還說要讓你留著刷盤子抵債。”

翰墨一呆,一時間哭笑不得,自然不可能真的留下來刷盤子抵債,不過剛才的憤恨卻沒有了,眼光又落在旱魃身上,嘿了一聲:“這玩意怎麽辦?”

眾人都望向蕭飛,也隻有蕭飛才能拿主意,而蕭飛卻愁容滿麵的望著旱魃,要是現在動手,殺是殺的了,外麵還有潘海生和孫胖子他們,聯起手來誅滅一個傷了本源,此時已經十成去了九成的旱魃也不是問題,關鍵是這一戰究竟會連累多少人,這裏可是市區呀,但是要把旱魃弄到荒郊野外去,旱魃會老老實實的等死嗎。

沉吟了半晌,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偏偏此時域外天魔忽然動了,身形一閃便已經到了旱魃身邊,抬手便朝旱魃印去,蕭飛臉色當時就大變,幾乎驚呼出聲,幸好強行忍住,隻能催動生死薄與大墓,還有天巫神鑒將這個房間護住,免得旱魃暴起,害死別的人,而此時翰墨與鬼麵也是臉色大變,不等催促,神槍與寶塔第一時間飛上半空,將這房間封鎮起來。

哪知道域外天魔的手卻輕輕放下,落在旱魃身上並沒有動靜,旱魃也沒有反應,片刻之後,域外天魔長長地籲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歎道:“果然如此,旱魃的本源之力已經被計帿生生抽走了,此時此刻也不過是個廢物了,難怪計帿舍得拿來送人。”

聞聽此言,眾人一怔,一起望向旱魃,卻見旱魃那腐朽的臉上也閃過一絲苦楚和無奈,是被徹底放棄的苦楚,旱魃不畏懼死亡,但是卻寧願戰死,而不是這樣被人拋棄,窩窩囊囊的死去,但是瑞金沒有他選擇的餘地,他的本源之力已經被計帿給抽走了,送給了妖狐去修複本體,而他就被當做廢物拋棄了,現在也的確是廢物了,沒有一絲本源之力,莫說是恢複巔峰,就是動彈都是個問題,可憐幾番生死之戰,殺人無數,被人一再傷了本源,奔向逃回計帿哪裏,慢慢將養,但是主人等不及了,卻抽了它的本源之力,給了妖狐,這種打擊實在是無可奈何的酸楚。

耳聽旱魃沒有危險了,蕭飛等人才鬆了口氣,翰墨更是哼了一聲:“那還等什麽,帶我一槍了結了他,也算是送他一程,舒舒坦坦的死去。”

話音落下,便要上前,卻被蕭飛所阻,又是比劃了半天,翰墨撓著頭,索性也不理睬便扭過頭去,真是傷腦筋呀,到底是自己太笨,不能理解蕭飛的意思,還是蕭飛太蠢,總是詞不達意,反正翰墨不明白,偷偷地問鬼麵:“你知道蕭飛在說什麽嗎?”

眼見鬼麵也是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翰墨才覺得心裏舒服了一點,看來是蕭飛太純了,與自己無幹,不過接著就聽見齊巧玲低聲道:“蕭飛是說叫你且慢動手。”

說話間,蕭飛鄙視的瞪了翰墨一眼,這倆貨倒是想到一起去了,惹得翰墨呸了一聲,嘴裏嘀咕著:“怨我呀,那是你太蠢,可不是我太笨,又不是我自己不明白。”

蕭飛拉著齊巧玲走到旱魃身邊,上下打量這個和旱魃,心中卻真舍不得就這麽斬殺了,實在是太可惜了,計帿不要了,不一定等同於沒有價值了,天巫秘法之中有一種辦法,倒是可以讓旱魃慢慢恢複本源之力,將養之法,隻是現在有些問題,關鍵是旱魃肯不肯。

比劃一番之後,齊巧玲點了點頭,望著旱魃那張腐朽的臉,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太惡心了,那麽多小蟲子,那是蛆,吐了口氣道:“喂,你還能聽得懂話嗎,能聽得懂就說一聲。”

旱魃眼光終於從大墓上挪開,這是他的家,而今也不再是自己的了,自己卻是一無所有了,或者也沒有多少時日,隻怕用不了幾天,就會徹底腐化,變成一堆爛肉,神識也將徹底消失在天地間,或者也會現在就被這些人斬殺,其實都一樣,隻是旱魃心中更不甘,自己不應該這樣死呀。

眼光從蕭飛與齊巧玲臉上掃過,旱魃點了點頭,算是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了,表示自己能聽明白,到了此刻,旱魃還有什麽可以在意的呢。

蕭飛盯著旱魃,從旱魃眼光中看到不甘,心思一動,朝齊巧玲一比劃,齊巧玲點了點頭道:“我丈夫說,他能給你希望,能讓你恢複本源,問你願不願意,你又能為他做些什麽?”

這就是**裸的交易,但是這樣子反而讓旱魃升起了一股求生的欲念,畢竟他不想這樣窩窩囊囊的死去,眼光落在蕭飛身上,心潮湧動,咬了咬牙,甕聲甕氣的道:“你想讓我做什麽,我不可能去殺我的主人,而且我也不可能像奴隸一樣的活著。”

旱魃沒有廢話,直接交出了底線,盡管被計帿拋棄了,旱魃也並沒有怨恨,更不可能去殺計帿,做到做不到是另外一回事,至於活著,旱魃也不想像狗一樣去對人搖尾乞憐,就算是主人要收回它的本源之力,旱魃也並沒有對說,並沒有哀求,盡管哀求沒用,不會打動計帿的那顆冰冷的心,旱魃想要的,隻是能英勇的戰死,生前他就是一個將軍,百萬敵軍中力戰而死的,縱然記憶快被磨滅沒了,但是卻還能偶爾的想起一點。

看旱魃這摸樣,蕭飛笑了,如果旱魃一點條件也沒有的就願意饒過自己救他,或者表示願意給自己當奴才,蕭飛還真要猶豫,越是這種有個性的人,就越不可能亂說話,按捺住心中的喜悅,蕭飛比劃了一番,讓齊巧玲頗為不解,卻搖了搖頭道:“我丈夫說,你要答應他三個條件,他就可以幫你恢複本源,但是你必須去為了他死戰,當然不會逼你去殺你的主人。”

“什麽條件?”旱魃聲音低沉。

“第一,我丈夫必須在你體內下一道禁製,防止你亂來,其二,沒有他的話,你不能殺任何人,需要你出手的時候,他會告訴你,其三,平時你隻能呆在大墓裏,關鍵時刻要出來保護他和他的親人。”齊巧玲橫了蕭飛一眼,真的假的呀。

旱魃閉上眼,心中轉過無數念頭,衡量著得失,好像這些條件都不過分,要想為自己恢複本源,那是要付出很多的,哪麽要求自己這些也不過分,關鍵是不會有什麽詭計吧,不過自己這摸樣還有值得算計的嗎?

半晌,旱魃睜開眼睛,輕輕點了點頭,沉聲道:“好,你動手吧。”

蕭飛臉上一鬆,這下子又有了一個打手,將來萬一仙界的人來打擊報複,自己也算是多一個幫手,至於能不能控製旱魃,蕭飛到不擔心,有天巫神鑒在,那道秘法一經施展,隻要沒入人身,就算是大神通者也無力擺脫,除非像聖王那般神通,能擺脫大道的鎮壓,能擺脫天地枷鎖,但是旱魃做不到,終其一生也做不到。

朝眾人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出去,同時囑托域外天魔等人布下結界,而且是全力布下結界,房間裏隻剩下蕭飛和躺在地上的旱魃,天巫神鑒懸浮在蕭飛頭頂上,生死薄裹在蕭飛身上,而大墓鎮壓下來,一切準備好了。

外麵域外天魔傳來一聲低呼,結界也已經布設好了,蕭飛等的就是這一刻,深吸了口氣,伸手在天巫神鑒上一點,便見天巫神鑒上飛落一枚神文,那是上古時候的神文,如今已經沒有人能認識,綻放出無盡的金光,有大道在其中轟鳴不已,緩緩沒入旱魃體內,頃刻間,旱魃猛地大吼一聲,全身不住抽搐起來,看臉上有無盡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