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飛沒敢多耽擱,也許耽擱下去,就是人命關天,稍稍安撫好齊巧玲與張倩,好在二女算是通情達理,況且蕭飛也將其中利害解說清楚,萬一聖王敗落,哪麽自己就難逃一死,反而不如現在拚上一拚,或者多出一線生機,這般情況下,齊巧玲與張倩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是囑托蕭飛要自己保重,便將蕭飛送上行程,遠遠地在城頭望著蕭飛與域外天魔一路行去,漸行漸遠,終於沒於莽莽荒原上,知道看不見蕭飛的身影,張倩才忍不住輕輕抽泣起來,撲到齊巧玲懷中,而齊巧玲又如何,也隻能一邊垂淚,一邊默默地祈禱蕭飛平安歸來,從這一天開始,聖王城城頭上,始終站立著兩個身影,遙遙相望與葬陰原,等待蕭飛回來。

一路飛奔,差點沒將蕭飛累死在葬陰原上,與域外天魔沒法比,蕭飛的肉身顯得很嬴弱,最終不管願不願意,還是域外天魔被這蕭飛一路兼程,趕往兵站而去,隻希望翰墨他們不要有事,等待自己趕回去,時間緊迫。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就當域外天魔也耗盡力氣的時候,這才勉強望見兵站,總算是讓蕭飛鬆了口氣,最少兵站不見狼煙,證明兵站還不曾被攻破,看來自己終歸是敢在鬼王之前趕了回來,隻不過這段路卻是實在難捱,一步一步,二人相互扶持著,這才趕過來。

當蕭飛進入兵站之時,萬餘陰兵歡呼,大王能歸來,無疑對士氣有很大的催動作用,讓這些本有些傷情的兵卒士氣大振,仿佛有蕭飛在,就不用在怕那些鬼王。

翰墨鬼麵望著蕭飛點了點頭,神情肅穆,卻並沒有說話,神色間仿佛已經知道蕭飛想要做什麽,隻是微微歎了口氣,至於旱魃,臉上常年一副別人欠他錢的摸樣,也就不用理會,倒是英布鬼王上前見禮:“大王,一切可好?”

蕭飛點了點頭,神色微微一動,低聲道:“寒山鬼王去過聖王城了,不過守城大將軍沒有讓他進去——”

就此打住不語,英布鬼王卻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登時陰沉下來,心中隱約猜到寒山鬼王去聖王城是想做什麽,心中‘咯噔’一聲,自己這個兄弟想要幹什麽,卻聽蕭飛淡淡的道:“我已經讓人傳令,著他謹守百戰城,防備有人從黃泉路上攻伐過來。”

“大王英明,待小的回去,自然讓他負荊請罪的。”英布鬼王麵沉如水,卻聲音堅定,心中已經盤算清楚,回去無論如何要讓寒山鬼王向蕭飛請罪,有聖王在,他們便是崛起的機會,但是聖王敗了,哪麽他們也將麵臨生死打擊,現在已經上了賊船,容不得他們在反水了。

蕭飛微微一笑,眼光掃過眾人,臉上現出決絕的神色,一步向外踏去,嘴中沉聲道:“我去外麵看看那些鬼王,今日要給他們一些教訓,讓他們不敢在進犯。”

正當蕭飛話音方落,就忽然又陰兵進來稟告:“大王不好了,外麵有地府大軍十餘萬,已經開進葬陰原,直逼兵站而來——”

“哈哈哈——”蕭飛忽然一陣大笑,眼中卻殊無笑意,聲音一頓冷哼了一聲:“來得好,走,去看看,我正盼著他們來呢。”

蕭飛當先一步踏出兵站,旱魃,域外天魔,英布鬼王,翰墨與鬼麵在身後跟著踏了出去,緊接著一萬多陰兵緊隨其後,朝那十餘萬大軍迎去,殺機衝天,絲毫不見畏懼,在此地不關事陰兵還是陰將,靠的隻是手中的刀槍,如此誰還怕誰。

山穀之中,遠遠由大隊人馬正往這邊醒來,塵土飛揚,人嘶馬鳴,大軍聲威震天,與蕭飛這邊的情況截然不同,卻是新銳之師,而非蕭飛這邊久戰的疲師。

走了沒多遠,蕭飛忽然一擺手:“你們現在這裏等我,隻待我妙計成功,聽我令下,到時候大家一起衝上去就是,殺他個亂花流水。”

眾人當即止步,盡管英布鬼王有些擔憂,不知道蕭飛會有何等手段,隻是在翰墨勸解了一句之後,也就頓住身形,不敢再靠過去,蕭飛一人慢慢的迎向十餘萬兵馬,其中有三十餘位鬼王,好強大的陣容,陰間所有的占山為王的鬼王,也不曾見過這般的強橫陣容呀。

遠遠地望著蕭飛走過來,那些鬼王不無疑惑,湊在一起商議:“那不是蕭飛嗎,他怎麽一個人走過來了,難道會有什麽陰謀不成?”

“是呀,這小子詭計多端,大家不可不防。”又有鬼王開口,如今對蕭飛是記憶猶新呀,隻怕從這一日之後,地府將會有蕭飛的傳說了。

一名鬼王一擺手,大軍登時止步,十幾萬大軍行動如一,顯示出了其精銳之處,這名鬼王卻暗自疑惑:“葬陰原有大道壓製,這裏也不曾布下大陣,就算是要布陣,難道還能逃過我們的眼睛不成,我就不信他們還有那等手段,不過蕭飛一人前來,會不會有詐呀?”

眾人深以為然,在葬陰原上,出了大神通者,誰敢一人麵對十萬大軍,那隻有死的很快,就算是把這些鬼王綁在一起,也不幹肚子麵對十萬大軍,何況蕭飛一個黃口小兒,論及道行修為什麽也不是,究竟會有什麽手段呢,大道壓製下,就算是有神器也不能展其威,除非是元陽至寶,開天辟地之時所留下的那些神器,隻是蕭飛可能會擁有嗎,那冊天巫神鑒倒是元陽至寶,可惜留在裂縫那邊,難道蕭飛手中還能再有一件不成?

“不可能,神器有主,千萬年來早已經各歸各位,可不是人力能壓迫的,不可能會再有一件神器,我隻怕蕭飛另有陰謀。”一名鬼王斷然否決了這個說法,這根本就不可能。

“能有什麽計謀,十萬大軍碾過,所有的陰謀都會灰飛煙滅的,怕他何來。”又是一名鬼王暴躁的大吼,這樣討論來討論去的,有何意思呢。

眼看著蕭飛越來越近,終於有人按耐不住,一名鬼王一揮手,高聲喝道:“憑的膽小,不如讓我領軍一萬,上去將蕭飛誅殺了,這頭等大功便是我的了。”

話音落下,也不等別人說話,一揮手,便分出一萬大軍朝蕭飛壓去,塵土飛揚之際,殺機衝天而起,而蕭飛那邊,自己一人孤零零的,恍如大海中飄零的小舟,讓人心中擔憂,究竟能不能行,一旦不行,隻怕就是身隕的下場,英布鬼王咬了咬牙大喝道:“兒郎們,都給我準備好了,一到那大王失利,大家邊衝上去擋住,讓大王可以退回來,死戰之際到了,可有怕死之人?”

“願為大王盡忠,願為大王赴死。”一萬多陰兵大吼,都是被蕭飛度化的,又怎會害怕,能為蕭飛戰死,本就是一種光榮。

蕭飛此時害怕嗎,說不害怕不緊張那是假的,畢竟這一切的都是自己的推理,一旦有點錯誤,自己就要身陷絕地,說不定連逃跑的機會也沒有了,能不緊張嗎,但是終究是要試一試,隻是可惜直衝上來一萬人馬,不過沒關係,你們不來,我還不會過去嗎。

眼見越來越近,蕭飛一顆心跳得也越來越快,‘撲騰撲騰’的想要跳出胸腔,讓蕭飛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心中盤算著,一步兩步,還有不足百米,眼見上萬大軍一起呼喊,已經開始了衝鋒,蕭飛猛地一咬牙,一把小刀出現在手中,輕輕在胳膊上一劃,這可不是自殺,到底蕭飛想要幹什麽呢?

小刀劃過,一道血印出現,有鮮血輕輕溢出,不多,隻有一點點而已,但是就是這一點點鮮血,卻迸射這無窮殺機,將蕭飛身邊化作一片殺機縱橫的修羅場,隻聽蕭飛大喝一聲,果然是如此,自己猜對了,哪還敢那麽許多,一路大吼著就衝向敵軍,一人迎著萬餘大軍,還有一位鬼王,就這麽不要命的衝了過去。

還不等衝到麵前,便隻聽那些敵軍,離得蕭飛緊的那些人,登時傳來一片哀嚎,瞬間被撕成無數段,滿地的殘肢斷臂,為殺機所斬裂,這是天巫族上千亡魂,幾萬年來所凝練的殺機,縱然冤魂不在,但是殺機不散,全部潛藏在蕭飛的天巫血脈之中,平日裏蕭飛不受傷,不見血自然無礙,但是有一點破皮的地方,登時便有殺機迸射出來,盡管隻是那麽一點,但是在此處都如凡人一般的地方,莫說是陰兵,就算是陰將,或者是鬼王,在強橫也擋不住這些殺機,想當日計帿為大神通者,都曾被打痛,何況這些人呢。

根本無法靠近蕭飛,就被方圓百米的殺機撕成粉碎,隨著蕭飛的衝殺,一片片的化作灰飛煙滅,不複存在,隻是片刻之間,就有幾千陰兵化作塵埃,剩下的這些陰兵,哪裏還有絲毫戰意,這那是打仗,這哪是拚殺,根本就是送上來讓人家割韭菜嗎,一絲反抗之力都沒有,到了此時,就算是無人下令,終於還是有人朝後逃去,這種送死,一點效果也沒有的,拚死也不是這麽拚的,還是先逃回去再說,一時間潰兵回衝,任憑那位鬼王如何吆喝,也喝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