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蕭飛就真的死去了嗎,那一滴血澆熄了詠經之聲,讓符文失去光芒,讓蕭飛的臉上多出一絲血色,可是為什麽就一點反應也沒有呢,為什麽,一滴鮮血不能讓蕭飛蘇醒,這可是聖王說過的話,難道三個孩子都不是天巫族的血脈不成,一時間所留下的隻有絕望,哀哭聲響徹天宇,讓陰間震動,三界都能聽到這哀哭聲。

聖王殿中,孔雀睜開眼睛,整個陰間的哀哭,讓孔雀這等人物也承受不了,這種哭聲幾乎能摧毀認得識海,讓元神都在崩裂,孔雀微微一皺眉,猛地長身而起,一部便已經跨到大王殿之前,咳嗽了一聲,本意是讓殿中的人警覺,但是卻沒有人理睬他,孔雀無奈,也隻有自行進去。

遠遠看了蕭飛一眼,孔雀無奈的搖了搖頭,又咳嗽了一聲,卻還是沒有人理睬他,第一次這樣被人無視,偏偏孔雀還無法生氣,撓了撓頭,苦笑著離開了,哭吧,哭一會就沒事了。隻是整個陰間傳來的哭聲,自己接連布下幾座大陣都無法隔絕,讓孔雀王很無奈,這是眾生的哀哭,凝聚成無盡念力,便是三界的界壁也不能阻擋。

張雲霞默默地走到大王殿外,此時已經沒有人去理睬她,張雲霞終於走進大王殿,遠遠地望見蕭飛靜靜地躺在玉**,如沉睡一般,沒有絲毫聲響,真像是睡著了,那樣安詳,或者蕭飛一生,就隻有這一刻是安詳的,什麽煩惱也沒有吧。

不知道為什麽,張雲霞忽然感覺自己的力氣也像被抽空了,好像自己活著也沒意思了,自己最恨的,卻又是無時無刻不在牽掛的男人就這麽離開了,安靜的像是在睡覺,但是確實就這樣離開了,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自己應該恨他,想要殺了他,可是為什麽她死了,自己心中反而空落落的,好像自己也死了一樣,沒有眼淚,沒有哀傷,也沒有高興,整個人如一塊石頭,變得沒有了任何感情,這一刻,整個世界都變得沒有意義,自己活著究竟還能為了什麽。

這個男人是自己最恨的,但是同樣也是張雲霞的唯一的男人,從最開始的憎恨,慢慢的就多了一點別的東西,時間久了見不到這個混蛋,反而有些牽掛,特別是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張雲霞也會不舒服,卻說不出究竟是一種什麽滋味,這個曾經同床共枕,在自己身上日夜韃伐的男人,死了還是別的女人在他身邊,自己終究是他的敵人是嗎。

一具屍首自然不可能再讓張雲霞憎恨,轉身默默地走了出去,但是出了大殿,天下之大,驚異時間不知道去何處,蕭飛不在了,自己去哪裏,沒有目標,有時候愛與恨其實隻是一個東西的正反麵而已,終於在這一刻,張雲霞也失聲哭了,為自己而哭,沒有了目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怕到心如死灰,再也沒有了生活的欲望,為什麽蕭飛不活下來。

血河大將軍站在一座高山上,形單影孤,沒有人跟在他身邊,這個臭小子死了,血河大將軍不知道該哭該笑,不過心中也沒有多少興奮,苦笑著搖了搖頭,大軍他已經指揮不了,都在哀哭,沒有人在聽他的,怎麽會這樣,血河大將軍想不明白,一個人死了,為什麽這些人會這樣難過,有意思嗎,當然沒意思,可是為什麽人總是愛做這種沒有意思的事情。

旱魃與英布鬼王守在大殿之外,一臉的苦澀,他們也沒有了目標,大軍不在攻伐,難道就要這樣一直哀哭下去,讓三界都沉浸在苦痛之中嗎?

哀哭聲傳到仙界,玉帝站在往生池,凝望著下界,天巫族的血脈終於斷絕了,但是自己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同時也有一些擔憂,聖王會不會因為血脈的斷絕而鋌而走險,一旦發生那樣的事情,這個世界將要大亂,聖王如果拚死,說不定將會是三界血流成河。

計蒙一臉哀傷的凝望著,兒子死了,死在仙界的土地上,而自域外傳來的消息,讓計蒙更加苦悶,魔主不肯原諒他,因為聖壇毀損,已經不能在傳送靈氣,魔主要求自己盡快在重建聖壇,並且還要自己親手了結自己的兒子,唯一讓計蒙好受一點的是,現在不用自己動手了,兒子終究是一代英豪,將仙界的神樹也推到了,仙界也好不到哪去。

哀哭聲傳到人間,無比悲傷地情緒在擴散,究竟發生了什麽,即便是那些普通人,也被這種情緒所影響,有無數人在跟著痛哭,至於那些宗門,一個個噤若寒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消息靈通的,慢慢的知道了,蕭飛死了,天巫族的血脈斷了,這天下又要大亂了,聖王不知所蹤,隻是等聖王出現的那一刻,這天下還有沒有人能平息聖王的怒火呢?

哀哭聲響徹三界六道,延續了三日,終於有一聲咆哮傳來,是聖王的聲音,這一刻三界都震動了,聖王終於出現了,知道血脈斷絕之後,究竟會發生什麽,沒有能不在乎,三界六道必將陷入一場史無前例的殺戮,隻怕人間界也將難逃一劫,聖王暴怒之下,也許會血洗人間界的。

這一刻,整個人間的宗門散修都在害怕,都在畏懼,瑟瑟發抖,聖王會不會降臨人間界呢,他們無能阻止什麽,也隻能默默地祈禱,希望一切不會發生。

也許是祈禱真的管用了,聖王隻是傳來一聲咆哮之後,便再也沒有動靜了,從一座大嶽之中,聖王一襲白衫,輕輕地走了出來,飄然若仙,比神仙更有仙風道骨,一步一步走向聖王城,耳中聽著無盡的哀哭,聖王臉色默然,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片刻之後,縱然幾千裏外,聖王也不過幾步便到了,無數陰兵高呼聖王,仿佛這一刻有看到了希望,果然,聖王隻是微微一笑,揮了揮手,瞬間之後,哀哭聲頓止,因為聖王在笑,笑是因為什麽,自然是沒有事情不用擔心。

果然,聖王一笑,哀哭聲一點點的開始消退,很快便是千裏外,震動三界的哀哭終於停止了,三界安穩下來,知道一場浩劫沒有發生,所有人都在叩謝上天,感謝上天的眷顧。

孔雀一步踏出,出現在聖王的身邊,一臉的苦澀:“你終於肯出現了,再有幾天,我怕我也會瘋掉了,這哭聲真是受不了呀,簡直比魔音還厲害。”

聖王大笑,看著孔雀搖了搖頭:“我真該晚出來幾日,倒要看看你瘋了是那般摸樣,可惜呀,我還是按耐不住,要出來看看天巫族的傳承。”

話音落下,聖王踏入大殿,已經出現在蕭飛身邊,看著趴在蕭飛身上依舊哭的天昏地暗的幾個女人,再看看那三個大哭不止的小家夥,聖王心疼的嘖嘖有聲:“你們這是幹嘛呀,一個個也都不管孩子,看看孩子哭的,哎,來來,老祖宗抱一抱,嗷嗷,不哭不哭——”

聖王將程芸的兒子抱起來,這個男孩可是天巫一族的希望,又將黃曼的孩子也抱過來,這個盡管血脈駁雜,但是卻也有天巫族一族的血脈,就算是這樣,也讓聖王欣喜若狂了,幾萬年了,天巫族終於出現了兩個新生兒,這也就意味著天巫族有了希望,可惜蕭飛經此一役之後,天巫血脈卻不在純正了,可惜呀可惜,不過希望升起來了。

眼見聖王回來,齊巧玲幾女什麽也顧不得了,跪倒在聖王麵前:“聖王,您快救一救蕭飛吧,他到現在還不曾醒來呢。”

聖王毫不在意,隻是抱著兩個孩子,使勁的在兩張小臉上親熱,結果卻惹得兩個小家夥大哭不止,手推腳蹬,不願意讓聖王靠近,頗讓聖王感到無奈,嗬嗬的幹笑道:“看來我不太討小家夥的喜歡呀,是不是我沒洗澡,身上有味道了。”

說完,還特意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好像沒有什麽味道,難道是自己長胡子了,下巴在胸前蹭了蹭,好像也沒感覺,自己是屍體,好像不會長胡子的,再說自己何等修為,長不長還不是自己說了算,難道是自己長的太醜,嚇到小家夥了,想到這,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看來果然是我長得太醜,兩個小家夥不太喜歡我,嗬嗬,我可是你們的老祖宗幺。”

看看幾女依舊哭作一團,聖王搖了搖頭:“你們別哭了,蕭飛沒事,隻是想醒過來卻還有點時間,你們以為這從新構建血脈,是衝茶水那麽簡單呢,都起來吧,好好照顧孩子。”

看著程芸與黃曼將孩子接過,聖王還是有些依依不舍,隻是一去逗弄孩子,就會惹得兩個孩子哇哇大哭,聖王歎了口氣:“想我縱橫三界,曾與神人大戰,多少次頻臨死亡,更差點灰飛煙滅,也沒有覺得這樣無力,如今這兩個小家夥麵前,我竟然一點辦法也沒有,你們說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這個孩子叫什麽?可已經起好名字了嗎?”聖王望向程芸,一臉的期許。

程芸不敢怠慢分毫,趕忙垂首道:“聖王,這孩子叫做蕭寶,是我和蕭飛在夢中所凝結的孩子,夢中便是這名字,所以我就給孩子起了這名字。”

聖王一呆,苦笑了一聲:“其實他們這一輩,應該是天字輩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