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強禁不住心中胡思亂想,將車子停在路邊,蕭飛所說的女鬼是怎麽回事,李強自然很清楚,因為這件事他也有參與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從蕭飛嘴裏聽說女鬼又出現了,還是感覺到心中的震驚,就像一柄大錘狠狠地砸在心頭,一時間臉色蒼白,冷汗直冒,雙眼雖然望向前方,但是卻沒有絲毫的焦距,腦海中翻騰著,仿佛有一隻凶惡的女鬼正朝他撲來,張牙舞爪,慘白的臉,吐著長長的舌頭,眼冒幽光,就要擇人而噬。

腦海中女鬼向他撲來,嚇得李強猛地‘啊’的一聲,再驚醒過來,身上已經被汗水所侵透,呼呼地喘著粗氣,亂作一團,究竟自己該怎麽辦,李強感到恐懼,畢竟所要麵對的不是地痞流氓,確實看不到摸不著的鬼。

要不要去幫蕭飛,其實從心裏深處,李強還是願意幫蕭飛的,因為蕭飛對李強相當不錯,但是一想到女鬼的恐怖,李強又是一陣無能為力,自己對鬼一點辦法也沒有,就算是想幫蕭飛有能怎麽幫呢,難道還真的拿把刀去和女鬼拚命,那也要能碰得到女鬼才行。

感覺到汗水流下,眼睛一陣模糊,伸手抹了一把汗水,從上衣的口袋裏摸出香煙,哆哆嗦嗦的取出一根,好不容易叼在嘴裏,當煙霧嫋嫋升起,香煙明滅之間,李強才感覺心中稍微有一些平靜,香煙不是什麽好東西,李強平時也不吸煙,但是香煙確實能讓人鎮靜。

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煙縈繞在胸肺之間,也許是這一口吸的太大了,隻嗆得李強重重的咳了幾聲,但是這種刺激也讓李強徹底恢複了思維,雖然心中依然比知道該怎麽辦,但是卻不再那樣恐懼,腦海中忽然想起一個人,或許這個人能拿些主意吧。

掏出手機,雙眼依然有些顫抖的找出程東的號碼撥了過去,當電話中‘嘟嘟’作響,李強心中愈加鎮靜,最少感覺上自己並不是一個人。

“喂,強哥,怎麽想起給兄弟打電話了,是不是想請我喝酒呀?嗬嗬。”程東在電話的另一頭,一邊朝身邊的女孩擠眉弄眼,手還不老實的在女孩身上遊走,一邊卻笑嘻嘻的和李強說話。

雖然和李強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李強雖然膽子小了些,但是感覺上人很仗義,程東倒是很願意交這一個朋友,這幾天都是也偶爾的打電話聯係,雖然還不太熟悉,但是程東天生的就是一個熟狗子的脾氣,自然也就不會和李強見外。

深深地吸了口氣,李強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想要開口,但是卻仿佛有什麽堵在喉嚨哪裏,一時片刻卻說不出話來,呼呼地喘在粗氣,喉嚨間卻是‘赫赫’作響,最終卻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本來還在笑嘻嘻的程東,被李強發出的‘赫赫’聲給嚇了一跳,雖然認識沒幾天,但是李強不愛開玩笑,程東還是看得出來的,這個人很老實,此時在電話中發出這種古怪的動靜,著實將程東嚇了一跳,咽了口吐沫,有些焦急的道:“強哥,你怎麽了?快說話呀,怎麽了?”

“女鬼來找蕭飛了。”沉默了半晌,李強終於還是顫抖著說了出來,聲音有些嘶啞,話說出來,整個人也感覺有些虛脫,力氣一下子被抽空了。

程東先是一呆,然後猛地一驚,忽的站了起來,倉皇之間,差點將身邊的女孩掀了個跟頭,但是此時卻顧不得理睬那個滿臉氣憤的美女,女鬼來找蕭飛了,這句話向大錘一樣,重重的砸在程東心頭,太震撼了,不過也隻是一瞬間,程東和蕭飛可是過命的交情,加上程東本身又是一個衝動的性格,心中對蕭飛的惦念更勝過恐懼,衝著電話喊道:“現在蕭飛在哪,你告訴我。”

或許是程東的焦急和擔憂,刺激了李強,本來心中畏懼的他,被程東這樣一吼,反而鎮靜下來,深深地吸了口氣,低聲道:“剛才蕭飛打電話說,他的車子留在湖濱路上,我想應該不會離得太遠吧,應該就在那邊。”

程東點了點頭,此時他心中卻並沒有害怕,或許說還沒有想到害怕,在他心中,女鬼和地痞流氓的概念差不多,也沒有覺得多麽恐怖,隨手撥開麵前剛剛站起來的女孩,顧不得理睬女孩,徑自朝外麵走去,心中一驚完全被蕭飛的危險占據,一邊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一邊朝李強高聲道:“強哥,你先趕過去,我也這就到了,不管怎麽樣,不能看著大膽自己麵對危險。”

“程東,你個王八蛋,我可真生氣了——”女孩尖叫著,有些歇斯底裏,程東的所作所為,對自己的毫不重視,讓女孩真的很憤怒,但是這憤怒卻沒有得到回應,隻有房門‘哐’的一聲關上了,程東已經消失在這座房子裏。

先不去管程東和李強,而此時的蕭飛卻依然在亡命的奔跑,盡管回頭看不到女鬼的存在,但是正是因為看不到女鬼,蕭飛心中反而更加緊張,不知道女鬼會在哪裏出現,又會以怎樣的方式出現,最讓蕭飛感到恐懼的是,自己不知道該逃去哪裏,去哪裏才能讓自己擺脫女鬼的威脅,那種無時無刻的威脅,讓蕭飛心中彷徨無奈。

已經沿著湖濱路奔出了好幾裏地,蕭飛回頭張望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將女鬼甩開了,但是確實望不見女鬼的蹤跡,這讓蕭飛心中勉強有點安心。

站在天華路與湖濱路的十字街口,蕭飛不得不停下來,紅燈亮了,街上車來車往穿梭不息,蕭飛可不敢冒冒失失的衝過去,別再沒有喪命在女鬼手中,反而做了車輪下的冤魂,作為一個司機,蕭飛更明白有些底線踏不得。

身邊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正在打電話,身邊帶著一個小姑娘,想必是她的女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蕭飛的臉色不對,那個小姑娘總是不時的向他望來,雙眼之中清澈的目光有一絲好奇,不管蕭飛此時心中有多麽的緊張,但是對這個小姑娘卻還是很喜歡,眼見小姑娘總是不住的向自己張望,蕭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朝小姑娘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哪裏還有逗弄小姑娘的心思。

“叔叔,你身後的那個穿紅衣服的阿姨是你的女朋友嗎?”好奇的望了幾眼,小姑娘終究還是按耐不住,眨著一雙純潔的大眼睛,脆聲問道,一笑的時候,臉上還有一對小酒窩。

紅衣服的阿姨,蕭飛身子一僵,不用回頭,蕭飛也能猜得到小姑娘說的是哪個女鬼,畢竟當兵的時候練了一身的功夫,對於身後有沒有人,這點感應還是有的,蕭飛感覺不到身後有人,但是小姑娘有絕對不會說謊,那也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女鬼已經跟上來了,就在自己身後,但是自己看不到她,女鬼並不想自己看到她。

隻是一瞬間,一股子涼氣彌漫了蕭飛的全身,身子僵硬,就好像生鏽了一半,淡然這隻是一眨眼的功夫,當蕭飛緩過神來,眼前的公路上卻已經是看不到車輛了,對麵也亮起了綠燈,幾乎下意識的,蕭飛不假思索的向前邁出一步,就要向對麵奔去。

但是在小姑娘眼中,卻很讓她費解,為什麽那個阿姨要把手擋住叔叔的眼睛呢,不過那個阿姨真的很讓人感到害怕,剛才那阿姨看了她一眼,就讓小姑娘全身發冷,此時看那叔叔忽然抬腿邁了出去,但是對麵依然是紅燈,無數的車輛穿流交替,叔叔這樣邁出去,不會被車撞上嗎,再說這也不符合交通規則呀,小姑娘不願意了,為什麽這叔叔這麽大了,還不知道交通規則。

就在蕭飛一步踏出之際,小姑娘卻忽然伸手一把拉住蕭飛的褲腿,但是卻忘了手中還握著新買的汽車玩具,而那玩具上掘出了一根鐵絲,小姑娘手伸出去,想要拉住蕭飛,而那根鐵絲便正巧紮著了蕭飛的大腿,聽那小姑娘道:“叔叔,你怎麽不遵守交通職責呢?”

被鐵絲紮在身上,疼痛讓蕭飛一下子清醒過來,擋在蕭飛眼前的手一下子被彈開了,街上依然是川流不息的車輛,而蕭飛卻已經邁出一步,被剛才鐵絲紮了一下,在危險中止住腳步,否則在踏出兩步,就很可能被穿流的車輛撞到,幸虧被小姑娘鐵絲給紮醒了,否則隻怕在邁出兩步,便要真的化作車輪下的冤魂,蕭飛驚得出了一身冷汗,一下子身上的衣服都開濕透了。

心中一驚,多虧了小姑娘,要不然自己就要被車給撞了,一驚一喜之間,扭頭望向小姑娘,想要謝謝小姑娘,卻哪知道這一望之下,心中不禁駭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小姑娘一臉的笑意,正和女鬼領著手,而女鬼將另一隻手伸出,遮住了小姑娘的雙眼,一步一步向湍急的車流中走去,蕭飛望過去,而女鬼也正陰測測的望過來,眼中全是譏誚,在蕭飛的耳中回**著一句話:“不管是誰,隻要敢幫助他,就要讓他和蕭飛一起殉葬。”

而在小姑娘眼中,自己身邊是疼愛自己的母親,此時正一臉恬靜的笑容,輕輕地哼著兒歌,領著自己朝家的方向走去,眼前沒有湍急的車流,一跳筆直的大路向遠方延伸,而溫暖的家就在前方。

“放開她。”蕭飛沙啞著嗓子吼了一聲,心中不知道有多少憤怒,為什麽要對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姑娘下手,此刻蕭飛再也顧不得自己了,猛地衝了出去,一定要就會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