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

他臉上汗出如漿。但,他的眼睛卻更明亮了,更有神了。然後,他看到那十一個畫畫的男人以及最渺樓。

終於,他堅強的意誌戰勝了迷人心智的畫。他頓悟,那些人一直在他周圍,隻是他被迷惑,而隻看到詭異的畫。

呀,他暗淡的眼睛怎麽又亮了?這怎麽可能?凡是進入迷神畫境中的人隻要稍有失神的現象就再也出不來了,一輩子在裏麵沉湎至死。至今,無人能逃,除了神官畫組的人親自打散畫境。

他又是例外嗎?!天理何在啊!

本打算讓他就此在迷神畫境中安分一輩子。

看來下一場,我最渺樓不得不親自出麵了。

可愛的最渺樓的急躁又失望又佩服的複雜心情在臉上坦露無遺。

“嗬嗬,小樓樓,知道你愛慕人家,但是表情太露骨有失你高貴的身份,請收斂。”

傅足肩扛我意刀,側目小樓樓,溫和笑說。

羞羞羞!臉紅,耳熱。天啊,我最渺樓隻是奉命行事啦,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啊!

“死小子,我今天不殺了你就拿塊豆腐撞死自己!”

最渺樓破口大罵,飛身撲上。

唰的一聲,傅足舉起我意刀一揮,輕柔的圓環刀光**出。向目標方向閃人!

“七日靜!小心!”

最渺樓急忙叫道。

他警告的很快,可是,刀光蔓延更快。

神官畫組十一畫手全部倒地。畫出美妙仙境的神奇畫筆無神地散落地上陪著它們的主人。

七日靜絕對是催眠聖方,速度最快,功效最強。

緊接著,迷神畫境霎時消散。

最渺樓驚得差點眼珠子掉下來,那個,迷神畫境居然也能被傅足化了。豈有此理!

“傅足,你給我站住!”

渺樓老兄咆哮著追追追。

傅足的聲音傳來:“小樓樓啊,幹嘛小臉這樣紅啊,是因為我嗎?多麽熱烈的愛啊,人家受不了,隻好逃之夭夭嘍。”

天啊,這樣下去不得了,我總是處於尷尬被動的局麵。七十二計,攻為上。

死小子臭小子壞小子,你口口聲聲說我愛你,我就愛給你看看,哼哼。

最渺樓加速追上。

小色興奮地在仙銘耳邊叫:“哇哈哈,精彩大戲的**部分就要來臨嘍。快跟上啊,仙名王子,不要錯過每一個細節喔!”

仙銘一個拳頭反扣在肩上的小腦袋上。他說:“小壞蛋,你以為我是來看大戲的嗎?”

“你是來交朋友的。”

“對了。腦袋疼嗎?”

“不疼——才假。”

“疼——才怪。你躲得那麽快,沒閃了我的手腕就是幸運星高高照了。”

“那我下次不躲,讓你一次敲碎整隻手,再也不能敲我,嘿嘿。”

“我敲碎整隻手,有個家夥就要徹夜不眠,晝夜以淚洗麵,餐餐不吃不喝,時刻陪在我身邊了。”

“這是誰呀?仙銘王子不會有這麽好的朋友吧?哦,親愛的雅麗斯神,千萬不要說這家夥是我小色啊。”

咳咳咳,真受不了,小色這家夥,將自己的一點點的好這麽七轉八轉就提升了百倍。

雅麗斯神是天琴空間的精神信仰的最高的神。

仙銘眼看前方,卻抬手向後擰他小臉蛋。

小色沒有躲,歪著嘴巴咯咯笑,很歡。不好,口水流出來了。長時間不關閉嘴巴,當然有口水流出來了。很正常,不用不好意思。

仙銘縮回手,甩掉那家夥不小心滴在他腕上的口水。他皺眉說:“真惡心。叫你適當的時候就關關嘴巴,總是記不住。到時候別惡心我的朋友,記住這是警告。”

小色很認真地說:“仙銘王子,如果他非常喜歡小色流口水甜笑的樣子,我是尊重他的意見還是執行你的命令?”

對於廢話,沉默不失為好方法。

啊,這是哪裏,童話世界嗎?古靈如果不是被困在這裏,那麽這樣的風影與她真是完美組合。再加上一個我,那是完美中的完美,嗬嗬。可惜啊,現在,這兒隻是令人厭惡的牢籠。

傅足遠遠地看到前方一片童話世界般的設計,不禁感歎。

隻見大片的綠色草坪中矗立著一座色彩鮮豔的狀如草莓的建築。晶瑩的白石子鋪成的小徑在草坪上呈現珠網狀,每塊格子中心植著各色矮小花卉。整體看來,清新自然,童趣盎然,令人不自覺地拋卻凡世若幹煩惱。

哈哈,我懂了,這又是一片具有迷人心智的園藝建築。

古靈有否被迷惑?她還記得我嗎?

之前,送她超強保護罩時有種排斥的回應,會不會……

傅足加快速度閃去。

突然後衣領一緊,扭頭一看,笑道:“哈,小樓樓啊。”天啊,這時候還能哈出來,真是佩服自己。這家夥果然是蓋的,居然鬼魅似地就到了自己身後。此對手才是真正的對手。

最渺樓揪著他就往回飛去。他說:“看到古靈住在那麽好的草莓小屋裏,你應該放心了吧?”

傅足不答反問:“喂,人家好歹也是你們請來的貴賓,你這樣子粗魯不太好吧?”

最渺樓看著他嘿嘿兩聲,說:“我這叫粗魯嗎?這叫與貴賓保持親密友好關係,有利於增進雙方的感情。”

他接著說:“至今為止你還是第一位獲此殊榮的貴賓呢。在心裏偷偷樂吧。”

傅足哈哈兩聲大笑,說:“要樂就放在表麵上,藏在心裏樂隻有膽小鬼才有的行為。比如你,此時就在心裏偷樂著我被你捉住了,腦子裏想的全是如何騷擾我的事。”他瞄一眼小樓,快速說:“我說得全是假的,你不要動不動就臉紅嘛。”

嘎嘎嘎,渺樓老兄抑製不住地俏顏緋紅。人家確實在樂,但不是那什麽騷擾這臭小子的事,純是出於自己的能力還在這小子之上而高興罷了。根本沒有什麽不良思想。憑什麽他幾句歪話就讓人家悠閑的心情澎湃起來?哼哼,傅足,為了報答你三番五次調戲本神官,現在,我要……

嗯,最渺樓也不是吃素的,他在臉紅之際仍能閃電般地思索。

傅足本想趁他神思飄移的瞬間,甩脫鉗製他的魔掌。不料,這家夥的手還挺忠誠他。等到瞥見他眼神中閃出的邪惡之光,再欲躲避已然不及。

就在突然之間,小樓的另一隻手閃到傅足的左臉頰上,頓時一陣灼熱痛辣半邊臉。

“哇,傅足,你也有臉紅的時候嘛。嗯,公平!哈哈哈……”

渺樓老兄歪著頭看著眼前人的半邊紅茶花似的臉龐,呲牙裂嘴地笑。哎,雖然隻有半邊臉在紅,不用急,馬上就可看到一整隻熟透的紅蘋果。雖然是本人的藍色閃電手的功勞,畢竟也能起作用啊,心理平衡!可惜,舍不得用全力,隻是讓他的漂亮臉蛋紅上一紅,痛上一痛就可以。我是舍不得啊,沒辦法,甚至不忍心讓這張臉腫上一腫。

藍色閃電手,顧名思義,速度很快,威力很強。

傅足捂著半邊臉,眼望前方,一陣沉默,也在適應不重也不輕地灼辣痛楚。奇怪,憑他這麽快的動作,我身上應該彈出相應的抵抗力實現自動自發地保護。為什麽沒有?哦,好像沒有一點力道,沒有一點風聲,所以……哎,疏忽大意,自找苦吃。人家可是手下留了不少情了,否則雙眼一閉拜閻王去吧。

這算不算被人打了耳光子呢?應該算吧,雖然沒有啪的一聲脆響,可是感覺與別人形容得差不多,又熱又辣又痛,三者合一,滋味獨特。

傅足一邊搓臉,一邊說:“好滋味,平生第一次品嚐。如果再重一些,印象可以更深一些,那麽可以起到防患未然的作用。”

最渺樓瞪視他漫不經心的樣子,恨得牙癢癢,這小子真欠揍。

他揮起手再補上一記。索性讓他的臉半邊紅變成一片紅。

不料,一隻腳飛來,對上他的藍色閃電手。緊接著,刀光閃近。

最渺樓隻有閃避,他若不想變做刀下鬼,就隻有避過。

奇了怪了,怎麽突地冒出一隻腳出來?

他這麽一緊張,再加上大刀揮來,那隻揪住傅足衣領的五隻手指便不由得一鬆。

就在這樣間不容發的瞬間,傅足脫離鉗製。

同一時間,渺樓老兄明白,那一腳一刀都是幻像。

他看著傅足又飛向草莓建築那邊,並指如箭向前一送。

頓時,傅足腹前寸許處劃出一道漫長的青鋼色光線阻斷去路。旋即,其上並行冒出無數同色的光線,中間間隔相等,可以插過五根相並的手指。然後,光線兩頭成直角向後延伸,再成直角相交。同樣的,頭頂,腳下,均有光線鋪展。整體形狀如四四方方的籠子,裏麵的人透過間隙可以看到外麵,同樣外麵的人也可以看到裏麵的人。

這是最渺茫樓的絕技之一,風琴萬種。那每一根光線就是一根弦線,可以有不同的聲音發出。在它平和的時候,如果有高級弦樂器演奏家可以在裏麵用手或腳奏出美妙的音樂。在它非常時期,這裏的每一根光之弦線都是可以用來殺人的。它是精妙的樂器還是殺人的利器由其主人來定。

傅足盡管不知道這是什麽玩意兒,但有一點那是想也不用想就能確定的,那就是這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全身處於高度戒備狀態。同樣的錯誤不能再犯第二回。小樓這家夥看似可愛,心腸卻是毒辣級別的。方才領教過,小心防範太需要。那一個耳光之辱必須奉還,對這個家夥沒什麽客氣的。

奇怪的是,最渺樓也置身於籠子裏。他與傅足正好各占一頭。

“小樓樓,你這番用意令我非常感動啊,竟然犧牲自由與我共處囚室。來,靠近一些,讓我好好看看你。”傅足複原的臉上又掛上微笑,再加二分戲耍的神色。

嗯,很好,剛才你這家夥沉默時的樣子真讓人心疼啊,真想問問你紅通通的臉疼得重不重。現在又掛上了這副嘴臉,可惡之極,可愛之極,迷人之極。對你的歪言我沒有什麽免疫力。你老是戲弄我,為什麽我還是喜歡你的歪言?因為新鮮嗎?不是。王,有時也會跟我開玩笑,我隻要哈哈兩聲就沒事,尷尬一下就過去。但這家夥總是讓我一次又一次不能控製地麵若紅葉。哦,鳴花王,你為什麽把這麽艱難的任務派給我們呢?

“正好,我也要看看你。”

最渺樓走近。

嗬嗬嗬,他還真敢來,看我不把你的臉搗成平麵才怪!

噫,他為什麽這樣看著我?不認識啊!?假惺惺的關懷,惡心。剛才還邪惡地將我的臉打得疼上半天,現在又……老天爺,你欺負我心太軟不忍心下手嗎?哎,你明知道這次我不會心軟的。

傅足迎視他的眼睛。一定要讓自己在這種眼神下無動於衷。

最渺樓他走得很慢。他要在走近之前說完他要說的話。

“為了讓你永久地安分,可能我要動用一些非溫柔的手段,屆時,你可以盡展平生所學,不用客氣。如果你現在許下承諾,安分到底,我們立刻設下華宴招待你。如何?”

“哈哈,安分?我想啊。可是我的手不聽我的指揮呀,它現在很想將一個人的臉改造一下下。”

“好啊,禮尚往來,我很尊崇這種禮節。”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