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輛摩托上都有一位貌似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在操縱,發色不一,長短不一。但他們卻是一式的服裝,上穿純白的短風衣,紐扣全開,**胸懷;下穿純黑的鬆緊褲腳的褲子,褲腿外側上下有兩個大口袋;足登高幫黑皮鞋。他們的風衣向後鼓飛,可以清晰地看到胸膛上的紋身,黑豹,作勢欲撲,凶猛之相刻畫得淋漓盡致。

夕夕多驚呼:“黑豹!”咒罵一聲,“該死的東西們,王室的車子也敢追蹤!”

她向傅足兩位解釋:“他們是剛出現半年多的少年幫,黑豹。聽說他們是有史以來最凶殘的一支不良組織。這年頭,少年犯罪團夥數目驚人,他們都有神經病。”

古靈說:“呀,你們這裏也有黑道!看來每個世界都有黑白兩道。”她自進了天琴空間,多多少少了解一點無數世界並存的現象。當時,她為自己對柯時空關於外太空異空間存在生命的想法嗤之以鼻而產生一陣小小的自責。那麽好的女孩子跟自己探討異生命,多麽先進的思想,居然當她是瘋子,絲毫不理會她憂鬱孤悶的幽歎。真是該打!當時真的,就打了自己一耳光,不過像是撫摸。

她又問:“你們王室怎麽不解決他們?”

夕夕多笑:“你真是天真,黑白兩道永遠並存,除非世界毀滅。政府所能做的隻是盡量讓黑勢力少一些再少一些,根本沒有杜絕的法子。”

她點點太陽穴,說:“對了,聽說他們的老大還在神秘階段,警署目前仍沒有他的蛛絲馬跡。”

古靈說:“黑道敗類唯一的目的就是劫財。他們看上你們這輛車特有派頭,所以就跟蹤了。”

夕夕多搖頭說:“不不不,他們絲毫不缺錢花,天琴世界的人個個都閑得無聊,吃飽了就惹事生非。瞧他們的設備與裝束,都是頂尖品牌的。”

古靈驚駭:“不會吧?高文明世界的人類竟是這樣空虛的思想!?”她看著外麵一輛又一輛其它的機動車事不關己的馳過,“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裏也一樣啊。”

夕夕多不以為忤,說:“人都這樣,你那兒不是如此嗎?誰也不想多管閑事,我也是這樣的。但是現在,我要出去教訓他們,總不能勞動仙銘王子的大駕吧。”

她頓下,接著說:“聽說這些黑豹們也會玄功,尤其是一雙眼睛可以夜視,比如剛才他們穿過隧道時沒有打燈。好了,我去了,如果我壯烈犧牲,請送一萬八千顆碩大的特級紅鑽與我陪葬。我最喜歡的就是血一樣的紅鑽,它像愛情的味道又傷感又熱烈。”她指指緊貼脖頸喉間的晶瑩奪目的特級紅鑽。她的紅鑽陪葬請求無疑是對王室的成員仙銘說的。

仙銘一揮手,笑說:“得啦,王室可經不起你的高額勒索。男人有帶頭衝鋒冒險的義務,我去解決這幫小痞棍。”嗬,他還關心王室的財政支出。可見他對天琴王恨歸恨,對國家卻並非冷血。

他跳上駕駛位,將車速躍進兩級。他想到一個僻靜的地方痛快地修理他們。

夕夕多暗中歡喜,嗬,仙銘這家夥變得有表現欲了。不像從前那般當周圍人是空氣,漠視一切。雖然這種表現不是給我看,也不是給古靈看,而是全部給傅足看。總而言之這也是好的現象。哎,這個傻小子,為了與哥哥賭氣,把自己也封閉起來了,傻得可以。瞧他笑起來多好看。之前整天跟冷血動物似的,鬱悶。想到這,她不禁看向傅足,嗬,都是這家夥讓仙銘王子變得開心。可惜,這個家夥將小樓害苦了。哎,男人的心怎麽這樣脆弱,連我們女人都不如。我也喜歡他,但見他有了古靈便不會犯糊塗,死去活來的堅持感情有什麽好?偏偏小樓這家夥一朝跌進情海裏出不來了。咒罵他,活!該!

幻影號加速後,瞬間,那些摩托群落在後麵。不過,一會兒,他們又追上。

古靈驚駭得捂住眼睛,又不時從指縫間偷偷一看。透過車前窗,隻見幻影號在各輛機動車的縫隙間奔馳,在差點撞上的瞬間又安然無恙。雖是有驚無險,卻將人的心提到嗓子眼,直欲破喉而出。

傅足看看兩邊及後邊窗口,隻見不少機動車頻頻相撞,這些車技不佳的司機們紛紛探出腦袋口沫飛濺,不用說是在破口大罵。

“各位,來點刺激如何?”

仙銘回頭笑問,眼睛卻在看著傅足。沒經答複,他自動自發地在車前台上的眾多摁鈕中摁了幾個鍵。

頓時,巨大的震**感自腳底傳來,巨大的轟隆聲鑽進耳朵。

原來那幾個鍵鈕可以控製震**與隔音。

傅足猝不及防,倒進身旁的軟椅中,跟著,古靈倒在他身上。

小色與夕夕多早已呈懸浮狀。

“瘋子,不要命了!”傅足護住懷中人,指著某人大喝。

正在他亂喝斥時,又是一個巨烈地傾斜,險些被甩飛。

仙銘轉著方向盤一個急轉彎衝進路旁的草坪。

摩托群的年輕操縱者個個都是好手,他們跟著幻影號呼嘯著衝進草坪。

此時,正有一些人士在草坪上閑情逸致地溜步,被失了理智樣的車子及摩托群驚得四下尖叫,閃避。

幻影號驟然停進。

適應力很強的傅足這時已穩穩窩在軟椅裏。

古靈靠在他身上皺眉輕呼:“頭暈,胃裏難受,快死掉了。”老天,坐這個死車子比騎馬難受一萬倍。當然,像先前那樣平穩地安靜地還是很舒服的。

傅足握住她的手,傳送舒泰的能量給她。他看看車內所有的物件,居然都好好的。該死的仙銘隻在捉弄我和古靈!哼,欺負我倆是白癡啊?如果你仙銘王子跟我去地球,你也是白癡一個,嗬嗬。

哦,一切聲響都停止了,真是舒服。

“各位,為我加油!”仙銘豎起拳頭呼籲。

所有人都說加油!除了傅足,他臉上掛著一副“一群小嘍羅,何必小題大作”的樣子。

“傅足你不支持我?”仙銘跳過來俯身靠上他的臉,“說加油。”他絲毫不顧忌古靈在旁邊。

傅足一掌將他推到車門上。然後,笑著從椅子上站起,說:“你要不敢下去可以請我。”

仙銘立刻開車門,閃出。

朗朗晴空下,青青草坪上,除了兩方人馬,別無他人。百多米外的大路上車輛若無其事地呼嘯而過。無良幫派鬥毆,司空見慣。但是路邊上仍停駐著諸多車輛,諸多腦袋探出車窗。愛看熱鬧的人永遠都有,到處都有。

五十位摩托少年身不離車,目光齊唰唰的射向仙銘。

“喔,這家夥有點麵熟。”

“王室中孤僻成性的怪人,二王子仙銘。電視新聞報刊雜誌很少露臉的一位。”

“喔,原來這樣。”

“兄弟們,消滅他。我們偉大的罪又將光榮地增加一項,明日各大媒體新聞頭版頭條就是黑豹的第五百零七次光輝業績亮相。”

幾位摩托少年對著仙銘點評一番。

他們怪叫著旋轉車把,轟隆之聲再次響起,一部分急速撞向仙銘,一部分在旁邊徘徊。

仙銘一字不發,視他們若空氣,眼神似在遙遠的地方,漠然空洞。他縱身飛起,連環腳掃出。

五十位小痞棍們來不及應變,幾乎同一時間嚐到飛腳的滋味。

砰砰砰……飛腳踢向痞棍頭顱的聲音。

啪啪啪……痞棍飛離車子墜地的聲音。

哐哐哐……摩托無人駕駛後慣性馳遠猛然倒地的聲音。

傅足在車裏為仙銘喝彩,他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麽漂亮。其他人亦叫好。

還未昏厥過去的黑豹有十多個。

仙銘的力道掌握得恰到好處,隻是叫他們昏過去,並未讓他們死亡,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高文明世界就是這點討厭,再壞的人隻有法律可以判他們死刑。

這些還能動的家夥們跳起來,右手轉上一轉,腕上及手背即套著黑乎乎的約半尺長的扁平狀物體,貼著指根的邊緣部分有四個黑黝黝的十毫米直徑的孔洞。

他們伸直右手臂握緊拳頭對準仙銘,從孔洞激射出熾白光束。

“這是什麽?”傅足問。

“激光槍。”小色說。

“哈哈,小玩意,類似玄功射出的各類射線。”

“不錯。這些小嘍羅也就是會用些軍用武器而已。”

“他們為什麽會有軍用武器,公開出售?”

“咳咳,不跟你說啦,討厭。”

“治法不嚴,活該黑道猖獗。”

“討厭,少說兩句。”

“本來就是。”

這小子廢話八千。

小色迎麵抱住傅足頭,不讓他看外麵的好戲。

那邊,仙銘閃身避過,同時,五指射出五道光線絞向那一隻隻右手。

啊啊啊……

十多隻齊腕截斷的右手飛向空中墜落,血花點點。

他們臉色慘白,冷汗如雨,癱軟在地。

這不屬於犯法,叫自衛。

觀戰的路人叫好。

數輛警車呼嘯而來,帶走五十位年輕的黑豹們。還有一隊穿白大褂的醫護們,為傷者處理創傷。

幻影號繼續前進。

所有人都說好。除了傅足。他並不是氣仙銘,隻是心裏不好受,對血腥殘肢取命等等事件的感傷。他看了夕夕多在互聯網上搜集的關於黑豹團夥的作惡多端的案例,有圖片為證,件件凶殘得令人發指。仙銘明明已經避過,為何還要斷掉他們的手?笨死了,給他們一點教訓,不好嗎?應該將他們每個人的手都斷掉才好。是嗎?我不知道。為什麽人類對流血事件總是興趣不減,興致盎然,津津樂道,不知疲倦?任何文明皆是如此。

古靈遞給他一杯紅茶,說:“你想想黑豹們害了多少人,就知道斷掉一隻手太便宜他們了。地球上比這還厲害呢,你忘了衣魔頭?”

傅足一下子將紅茶喝見底,大聲說:“仙銘你是對的。我的性格對血腥過敏,你不要生氣。”

仙銘坐在駕駛位上,看著他,笑說:“我生誰的氣也不生你的氣。過來,讓我抱抱。”

傅足未動,笑,心中暗淡飛去大半,要說一絲不留沒有可能。不隻這一件事,每件血腥都會存在印象。人,沒有真正快樂的。人類的悲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