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前月下,心心相印的兩個人似乎應該做些什麽?
傅足想牽牽她的小手。無奈,該死的揚一直守在她的身邊。最終沒能牽一下,鬱悶。
小色似乎特別了解這般環境下某類人想的是什麽。他從仙銘肩上飛下,過去拉著傅足的手,嘻嘻說:“拉我的也一樣,真正的小手喔。”
傅足問:“古靈,那日剛回來,你是怎麽找到你現在的家的?”
古靈說:“那天真的很巧,我快到原來的山莊時,遇到派中弟子林自明兩個兄弟,他們告訴我,我娘和楚叔住在這裏,還送我和舒嘯到這裏。一路上他們說我的新家很幽靜很美麗,還說我娘精神很好等等,我不是很相信,心裏突突跳。待親眼見到,我才放下心來,更讓我驚喜的是,我娘居然養雞養狗養貓,就差沒養最能體現農家生活的豬豬了。”說完,她哈哈笑。
傅足點頭,笑說:“古靈,你怎麽這樣好運氣?”
古靈點頭,笑說:“我一直好運氣。遇見你之後,運氣雖然不太好了,卻過得更充實了。我希望再有個什麽異空間的人將我抓去,看看新奇東西也好,嗬嗬。”
傅足駭笑:“不會吧?你瘋了嗎?”
仙銘說:“這好辦,我們偷幾個外空間的珍寶,留下字條就說是古靈偷的,他們一定來人將她抓了。”
古靈“哼”一聲說:“最餿的主意。”該死的仙銘,如果被當做大偷叫人家抓了去還有好果子吃嗎?
“傅足,夜很深了,不如就住下吧?有客房。”
古九從柵欄內飛出,徐徐降落在他們麵前。
楚玉隨後,他點頭讚成。
“阿姨,夜色下行路,特別有情趣。”仙銘說。嗯,住別人家裏特別不舒服。
“是的。”傅足附和。
古靈與她媽媽和楚叔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
“娘,他好嗎?”
“非常好。”
“楚叔,他好嗎?”
“我說別的還有用嗎?”
“娘,楚叔,我的眼光是不是特別不一般呀?當初他那副小流浪兒的樣子我怎麽就看上他了呢?”語氣嘻嘻。
“嗬,說不定人家早就知道你正從旁邊經過,特意做燒雞等著你這隻饞貓上鉤呢。”
“啊,會這樣嗎?他還沒走遠,我問問他去。”說著作欲飛狀。
“鬼丫頭睡覺去!”一聲訓斥。兩個家長的聲音。
古九訝然,看向楚玉,在對待古靈的問題上,他們還是第一次意見一致,異口同聲。依她看來,他肯定會說,去吧去吧,趁年少不放縱以後就沒心情了。那麽,等古靈真的追去後,他就會諄諄教導氣憤的她,小九,你知道嗎,沒心情,多麽可悲,即使有本領有理由有自由有時間也沒那個心情了,世上再沒有比這更悲的事情了。
是啊,多長時間沒看星星了?似乎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看星星好嗎?”她問。今夜星空燦爛。
“什麽?”他沒聽清。或者他不相信過去的事還有可能重來,還有心情再來。
“看星星好嗎?”溫婉地重複。
“什麽,看星星啊?看一夜嗎?我也要。”古靈興奮地叫。
“睡覺去!”異口同聲。
古靈萬般不情願地走了。其實,她心裏實在是高興。不知道為什麽,就是高興。嗯,我高興,實在高興。娘和楚叔平時自自然然,開開心心,無拘無束,如朋友如知己如兄弟如親人,似乎十分地好,但是我總覺得遺憾。啊,看星星,是件很浪漫的事。我要偷偷看看他們是怎麽看星星的?是不是像我一樣一顆一顆數星星呢?嗬嗬……
哦,古靈真的想到就做,到了自己的屋前,叫揚揚進屋,她悄悄溜回去。
咦,在哪在哪?
啊,坐屋頂上呀!
唔,好美好美,一對背影輕輕鬆鬆地在一起。
楚叔,你實在是好,默默地陪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或許,你在等,等到那一天的到來。也或許,你隻是看到心愛的人在身邊就已滿足。不管其中有沒有私心,有多少私心,我都認為這是一種偉大。我那麽那麽地欽佩你。請你不要怪我娘,我想她也是想愛你的,可是偏偏在她看來畫中人更值得愛,所以就選擇了更愛的。畫中人是位雅士,看得出不是武道中人。或許我娘是武道中人,對圈中人和事都已熟透,於是就想選一個非同道中人作伴侶。可能我娘一早就有這個想法。不管怎麽說,她的心願實現了,好事,幸福。我看得出我娘真的無怨無悔,否則她怎能整日笑嘻嘻的,就算嘴不笑,眼睛也在笑,簡直比我還開心,嘿,我有些嫉妒哦。啊,困啊,我要回去睡了。
古九一隻手托腮,肘支在膝上,沉醉在星光的沐浴下。
她輕笑一下,問:“那丫頭走了。”
楚玉說:“室燈滅了。”
“很久沒見到他了,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親自去找他吧。這個我就不陪你了。”
“不,我一直習慣這種他在天涯的日子。在相約的時間地點,見不到他,我不會去尋覓。其實天涯並不遠,我的書房處處是他的身影。”
“我都懷疑,你愛的不是生活中的他而是畫上的他。”
“對,我愛畫上的他。當時那個他和畫上的一模一樣,所以他永遠是那個樣子。”
“小九,我不得不佩服你,不管多大,在某些方麵一直天真著。”
“你又在損我,天真過火了就是無知。”
“你這樣認為,我也不必多加解釋。”
“楚玉,你怪我嗎?”
“何止怪,簡直恨。我這樣好,你卻不要我。我懷疑你是怪物化身。”輕笑。
“對,我是怪物化身,不然怎麽放著這麽好的人不要呢?”輕笑。
……
她打哈欠:“老了,不比從前精神了。怎樣才能看到最後一顆星消失呢?”
“你就不會說借肩膀用用嗎?”
“免費?”
“免費。”
她笑,挽著他的臂膀,靠著他。
“我是舍命陪君子。”
“不是你一個。”
“你也有舍命的感覺?”
“我也在老。”
“好啊,很快就能印證你白發蒼蒼時是否還有一口漂亮的牙齒。”
“好,你還沒忘。”
“楚玉,你這樣子真的開心嗎?”
“你看我有一根白發嗎?”絕對是三千青絲。
“楚玉,你娶了老婆一樣可以在木派,一樣可以天天看到我。”
“是的,我可以這樣也可以那樣。但是她會開心嗎?”
“不會。”
“所以我要自由。你知道,我們當初的願望一直在實現著。”
“那時候太年輕,願望也太單純,沒有必要一直堅守。”
“行嗎?”
“我還能說什麽?”
“對了,不能說就別說。今夜星空燦爛,讓我高興點。”
她笑。
“笑什麽?你一笑我就感覺到你對一切都很淡然都很嘲弄的態度。”是的,她對一切都是淡視的態度,對她心目中的他也是如此,經年累月不見也不想,盡管夜夜淩晨作肖像畫。她滿頭青絲似乎越發的黑亮了。就是這樣奇特的女人,令我深愛不已。蘿卜青菜,各有所愛,真是一點不錯。
“我連笑都不能笑了?”
“是。”
“好,不笑。”聽他一次話,讓他高興高興吧。他太癡情,我太殘忍,都是性格使然,無奈何。
……
星光下,蟲語啁啾,更顯寧靜。
傅足等三個好夥伴飛一陣,走一陣,閑情得很。
“仙銘,你老實交待,你將揚送給古靈是不是別有居心?”傅足故作微怒的口吻問。他對那個小家夥很有意見,嗬嗬。
“絕對冤枉,我是讓他去保護古靈的,你也看到當時他是很軍人的。”仙銘認真說。
“你將他收回來,不要他擔任護花使者了,由我親自護花。”
“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意念一個保護罩給她。可是你不覺得你不在古靈身邊時有個揚跟她嘰嘰歪歪會讓她很快樂嗎?”
“可是那個死揚明顯得超越他的職責範圍了,而且霸道無比。他知道我是誰,居然不讓我和古靈有一點點接近。”
“嗯,這個也出乎我的意料。揚是我專用的機器戰士之一,他對我很本分的,什麽該做什麽不該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知道到了古靈那裏怎麽就,就那樣了?”
小色推推眼鏡說:“因為你是男的。揚的程序設定是按照真人的思維感情設計的,不用說其中有異性相吸相戀的一段。他可以辨別男女與美醜,他的程序式思維中認為古靈還不錯,於是他就不喜歡別的男人靠近她了。”
傅足臉上掛著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說:“仙銘你這個該死的。”
仙銘自辯:“我真的不知道。”
誰信?!
該死的小色賊笑一下,說:“不過沒關係了,隻要主人命令揚,他絕對是無條件服從命令的。”
什麽?!可以這樣!
傅足隻覺又好笑又好氣,擰著小色的臉蛋,說:“你這個小壞蛋怎麽不早說,讓古靈命令揚揚,我也就不會屢次失魂失態了。”
小色眨眨眼睛說:“你知道,古靈一開始就知道揚是絕對服從命令的。古靈沒發命令,很可能她是通過揚考驗你哦。”
“胡說,古靈才不會做這種無聊的猜疑的考驗。”傅足斷然否定謬論,“我們第一次相遇就說要牽手到一百歲。我看她是因為有你們這些壞蛋在場不好意思與我太接近。”
“什麽,古靈會不好意思?”小色瞪著驚訝的眼睛,不以為然,“她要真這樣,我可以去跳海了。”
“你去跳吧,我不攔你。”傅足一巴掌掃飛他。
小色躲到仙銘背後,悶聲說:“好傷心哎,我跳海居然不攔我,黑心黑肺,缺品缺德。”
“你說什麽?”
傅足閃到仙銘背後揍他。
小色“嗖”地一下飛去,直奔他們的在錦客苑的家。
仙銘手中閃出鎖匙,開門。
“哇,到家了,舒服耶。”小色大叫,抱住傅足,噘著小嘴,“如果小色沒了,你會難過嗎?”
哦,小家夥為剛才的話耿耿於懷呢。
傅足吻他一下代表回答。
立馬,小色兩眼放電,歪著嘴笑。幸好沒有瀑布口水流,否則必定被甩了出去,嗬嗬。
三個家夥進屋,關門。
突然,迎麵的客廳內一片通亮!
天花板,牆上,地毯上,所有的電燈亮起。這是他們自己安裝的自帶電池的燈。
三張麵孔同時浮現駭異的表情。一是他們就算開燈也不會瘋子樣開這麽多,二是他們眼神詢問誰也沒有開燈。
不速之客兩位,坐在長軟椅上,一式地雙臂交叉,一式的翹著二郎腿。
他們是誰?!居然把室內所有隱形的陳設都顯露了出來!他們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