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霧零一記猛拳搗上去。
流宗閃到弄世身後,算準方位,用自己的背撞向他的側背,將他撞過去吃拳頭。
啊!
弄世猝不及防,奔過去,額頭中擊,眼冒金星,身體搖晃。霧零可是憤怒下重拳出擊。
“呀,弄世,你沒事吧?”霧零扶住他急問,語氣頗是關心。
哈哈哈——
仙銘、小色、流宗等人大笑。
笑笑也就罷了,偏偏還手舞足蹈,擠眉弄眼,人不人鬼不鬼。
霧零瞪視這幫東西。
忽然,他的視線被餐桌上的一個沉靜的人拽過去。他正坐在餐桌邊,托腮看著他和弄世,無邪地微微笑。他就是傅足?怎麽跟他們不一樣?他哪裏像個武道中人,宛若彬彬書生,與那幫強盜似的家夥們根本是兩類人,但是卻又能與他們融為一體,真是一個妙人。為什麽這幫家夥都成為叛徒?不僅僅因為鳴花的專橫獨裁,也不僅僅因為他的能力超強,更是因為他這個人吧?他的親和力足以令任何人都願意靠近他。鳴花王也不例外,對這樣一個危險人物仍要捉拿軟禁,不是格殺勿論。
弄世早就不眼冒金星了,但是仍靠著霧零。他感應到朋友對鳴花的敵人傅足目不轉睛和所思所想。他再看看好友拜芒與其他家夥們一臉興災樂禍,無比快活,無比幸福。他再看看傅足,心中一驚。他正看著他笑,眼睛說:“朋友,不怕被通緝,就加入我們這支快樂的隊伍。你若有魄力就幹脆地大聲說出來,武力較量之後再留下來就變得不那麽純潔了。你的名字非常好,不要辜負了美名的深意。”
“好小子,竟然激將我!不過,過久了服從命令的日子,換個口味,過過亡命天涯的日子,想想都夠刺激。”
“什麽?!你以這種想法加入我們隊伍,你趁早走吧!到時過膩了追捕的日子,再回去了,可是大大影響我們隊伍的名譽。走吧走吧,不走我轟你!”
“嘿嘿,這就不是你說了算的。少數服從多數,小朋友,懂否?”
弄世大聲宣布:“各位安靜,這支隊伍少了我和霧零兩人簡直黯淡無光,所以,請熱烈歡迎我們的加入。”說完,他熱烈鼓掌。他性格幹脆利落,想到就做,絕不猶豫。暫時他想過過新鮮的亡命天涯的日子,不久,這種想法消失得一絲不剩,他與隊伍融為一體,他感覺這支隊伍就是他幸福的歸宿。
啪啪啪啪……
所有人大力鼓掌。
傅足更是大力鼓掌,他相信凡是加入這支隊伍的,永遠不會出現衷心的叛徒。
霧零的掌速不夠快疾,掌聲不夠響亮。哎,一招沒打,就這樣叛變了,是不是有點……不過,請看他自由地自覺地鼓掌,可見他是向往融入這支隊伍的。他性格自傲,有些放不下麵子,嗬嗬。
“喂,看你誠意不夠,是不是想我鼓勵你一下。”流宗神不知鬼不覺到了霧零的身後,腦袋伸近他的臉旁,臉上掛著恐怖的笑。
螳螂在前,黃雀在後。
弄世鬼魅般到了流宗身後,一個掃腿,讓他倒下。順勢“砰”一聲砸坐在他肚子上,隔空取過酒瓶,將瓶嘴塞進他嘴裏,以最佳的傾斜度灌酒。
同時,霧零拉過他的雙手按在他腦袋兩邊。
哈哈哈——
其他人大笑,包括傅足。
咳咳咳……
被灌完酒,流宗一陣猛烈咳嗽,最後一口進了氣管。弄世故意晃動一下酒瓶,致使他口中的酒流錯了方向。
好一會兒,咳嗽聲才停息。流宗臉孔漲紅。
“哎喲,我的嗓子呀,快爆裂了。”他痛苦的呻吟,“弄世,你好惡毒。還不快起來,想坐死在我肚子上嗎!?”他指著弄世,口誅這個該死的家夥。霧零已鬆開他的手。
弄世一巴掌拍開他指著自己的手,嘿嘿笑說:“叫一聲霧零哥哥,並說流宗是天底下最爛的小子。”
這不可能!所有人都如是認為。
可是事情偏偏出乎意表。
“霧零哥哥,流宗是天底下爛得最徹底的流氓,請你原諒我好嗎?”流宗十分誠懇地承認錯誤和抨擊自己。
霧零感動,說:“我根本沒生氣。”嗬,他很大器。
弄世放開他。
流宗站起,再次作驚人之舉,向弄世來一個大鞠躬,挺腰抬頭,滿懷赤誠說:“弄世哥哥,多謝你慈悲憫懷,將我這個不良少年引向正道。”
弄世被他這一舉動弄懵了,暗想,我哪有這麽好?
流宗擁抱他。
他未拒絕。
突然!
突然,流宗閃電般飛開,遠遠地在一邊肆笑。
發生什麽事了!?夥伴們瞪大眼睛。
弄世用手背狠狠地擦嘴唇。
他麵孔浮上一層黑色,閃過去要撕碎這個爛人!
“哇,要殺人啦!傅足,救我救我啊。”流宗大叫,閃到傅足身後,將他當做盾牌左推右移。
喔,這種好人我才不要當。流宗你這家夥也太缺德了。
傅足要閃身走人。
但是流宗死死抱著他腰,左擋右格。
隻見三個家夥在戰爭中,從餐室到走道,再到客廳。
嘭通嘭通……
室內單人椅一個接一個倒下。
“傅足,為什麽護著他?”弄世喝斥。
“是他抓著我不放。”
“你要想甩開還怕辦不到?”
忽地,傅足被身後的家夥控製著撞到霧零身上。霧零急速倒退。登登登,“嘭”一身撞到弄世身上。兩人齊齊倒地。
就在這眨眼即逝的大好機會間,流宗離開傅足閃過去,騰空!急墜!嘭!
兩隻腳一人肚子上踩一隻。再上下蹦跳兩下。哼哼,過癮。
頓時,弄世與霧零麵孔扭曲,倒地不動了。
“好好好好好!”旁岩熱烈鼓掌喝彩。
拜芒過來,蹲下,說:“弄世,霧零,少惹流宗會好過點。我們都是文明人,流宗野蠻人,這沒法比。”他扶霧零起來,不扶弄世,他愛起不起。因為後者一臉懊惱,害怕他一拳打飛了自己。
“拜芒,你跟流宗是一樣的爛人,我真是瞎了眼睛。”弄世瞪視他,喝斥。
“弄世,你什麽都好,就是喜歡瞪我,流宗從不瞪我,所以我要改改你這壞脾氣。”拜芒說完,看他一眼,走人,嗬嗬。
“嗬哈嗬哈……”流宗怪笑,“怎麽樣弄世,佩服我吧。”
“走開,一邊笑去。”傅足推開他,扶起弄世,“笑一笑,跟流宗慪氣最不值得了,他的層次哪能跟你比?”
“真的?”弄世臉上露出微笑,向流宗丟去一個“不是一個層次”的眼神。
“真的。”
弄世擁抱他。傅足也擁抱他。
一秒,二秒,三秒,怎麽還抱,豈有此理!
流宗衝上去,一把拉開弄世,拉著傅足走向一邊。
他大聲宣布:“這支隊伍,傅足是老大,流宗是老二,你們都聽好了。”
小色摟著仙銘,皺眉說:“仙銘親親,這都是你的失誤哎。”
仙銘不語,微笑。
拜芒一拳頭敲向他的腦袋,恐嚇說:“仙銘你別笑笑笑,流宗就是老二,你聽好了。”
可惡,這小子也敢對他不敬!
仙銘還他拳頭。
旁岩趕緊地握住仙銘的手,溫和說:“仙銘,做小弟多好啊,滿腦子輕鬆,老二不做也罷。”
仙銘知道他站在流宗一邊,甩開他,走人。初始他二話不說就加入隊伍還以為他是什麽好東西呢,原來一樣不是東西。
“仙銘別惱,來日方長,以後整流宗的機會多了,我們一定要齊心協力。”弄世過來說。
這也不是好東西,是拜芒的老友。
但是,仙銘仍與他嘻嘻哈哈,摟摟抱抱。
餐廳,陣陣喧嘩,繼續未完成的慶祝。有多餘的美酒,卻沒有多餘的佳肴。要仙銘一個人去做不可能,去錦客苑的酒樓拿兩份,弄世又不同意。於是,仙銘抓著流宗進廚房做助手。流宗本不願意,被弄世、霧零、拜芒、旁岩及肖逐五人打了進去。
吃飯時,傅足簡直要吐。
流宗突然發神經地用小勺子舀滿白花花的米飯送到他嘴邊,說:“傅傅,張大嘴巴,吃飯飯。”
“欠揍啊你!”傅足笑著喝斥他,揮起拳頭搗搗他腦袋。
流宗眼睛瞄來瞄去,落到肖逐的臉上。嗯,這麽多朋友之中,隻有肖逐未親過或者未抱過,上。
肖逐看到他眼神不對,立刻跳開座椅,逃。
拜芒與弄世立馬去將他捉住。
“肖肖,啊,張嘴巴,吃飯飯嘍。”流宗端著小碗,舀著米飯,如喂小嬰兒般作張嘴的示範動作。
勺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肖逐大叫:“旁岩,救命啊。”
旁岩衝過來:“二哥哥,我來救你。”
他張大嘴巴一口含住流宗手中的勺子,吞了那勺米飯。
他眨眨眼睛,說:“好吃好香,再喂一口。”
流宗將小勺子朝碗裏一放,推他,說:“走開走開,沒興趣跟你玩。”
餐桌上,傅足與仙銘正和霧零文靜地碰杯,文雅地談笑。
“霧零,謝謝你加入我們的隊伍。”
傅足與仙銘共同舉杯,向他致謝。
“說實話,加入隊伍要幹什麽我不是很感興趣。我看中的是你們倆是這樣安靜型的人,我像是找到了自己的知音,我很高興。”
霧零舉杯,碰杯,一飲而盡。
“是嗎,我們一點也不安靜,不要被表象迷糊了。”傅足與仙銘異口同聲。
“彼此彼此。我沒事時就喜歡靜靜地坐著看天,變幻萬千的天空,說不出的美妙。”霧零微笑說。
“喂,你們什麽意思,什麽靜靜靜的?我看這裏沒一個安靜分子,尤其是這個。”流宗笑說。趁傅足開口笑之際,一勺子米飯塞進他嘴裏,“喔,乖寶寶,吃多點好長個子。”
這隻勺子不知被多少人吃過,髒死了。
傅足跳起來,暴拳伺候。
流宗東躥西跳。
砰!
傅足一個勾腳,將他掃倒在地。
“啊,傅傅,你千萬別為我按摩,我的骨頭還很脆弱。”
“行。那個什麽小蔥拌豆腐你最討厭吧?”
“啊,傅傅,吃那個我會死的,你千萬別。”
嗚嗚嗚……
流宗一臉痛苦狀,滿口都是豆腐,都是別人盤子裏剩下的,嗚嗚。
夥伴們笑。
“哇!”小色驚叫。
“發什麽神經病!”八個大家夥異口同聲。
小色艱難地咽一口吐沫,指著窗外說:“你們看,太陽都西沉了耶,一頓飯吃了一個下午!你們這幫瘋子真是太能浪費時間了。”他口中的瘋子指的是,首選流宗,其次旁岩,最末是拜芒與弄世。小色早有準備,話音未落即閃人,閃到最安全的個人的小臥室裏去了。閃人之前甩出四顆玻璃球射擊他們的腦門,嗬嗬。
天啊,小色你不是要害死我吧?!
仙銘與小色同時閃人。
哪裏逃!
流宗等人閃電般追去。
“砰”一聲,臥室房門及時地緊緊關上。仙銘靠在門上呼呼喘氣。背後響起巨烈的捶門聲,咚咚咚咚咚……幸好房門結實牢固,否則早成了碎片。
“住手。”傅足一聲令下。
捶門的家夥們立刻停止惡行。
流宗指著額頭告狀:“傅傅,你看仙銘的小色對我們施暴。”他拉過他的手放在紅痛處揉著。
“哈哈,活該。”傅足笑說,在他痛處使勁摁一下,“你們對我家仙銘溫柔一分,小色就會對你們溫柔十分。”
“傅足,你偏心,我們很有意見。”弄世抱臂,揚眉,不滿。
“你不偏心嗎?你的心長在中間嗎?”傅足狡猾地反詰。
“傅傅說的對,不偏心的人不是人。”流宗附合。然後他摟著傅足轉身向客廳走去,“傅傅你坐這兒,我削蘋果給你吃。”
傅足搗他,訓他:“叫我傅足,一個字都不準錯,聽到沒有?”
流宗按著他坐下,說:“你覺得不平衡,你就叫我流流,誰也不吃虧。”
傅足笑說:“你削個蘋果給仙銘。”
流宗點頭,說:“好。”大叫,“仙仙,出來,哥哥削蘋果給你吃。”
傅足大笑。流宗這家夥是隊伍的開心果。
一秒,二秒。
“快出來,還要我登門請你不成啊?”流宗皺起眉頭叫。
“蘋果呢,在哪?”仙銘出來,眼睛四下掃視也未見蘋果影子。
“看你急樣兒,旁岩洗去了。”流宗瞪他。
“好,你瞪我,我不吃了。”仙銘轉身作進屋狀。
流宗一拳將他搗坐到椅子上。
“蘋果來嘍。”旁岩端來一盤五彩繽紛的帶著水珠的蘋果。
夥伴們拿起就吃,削什麽皮,不夠煩的。
流宗搶到兩個大的紅蘋果,送一個小的給傅足。
他這是什麽意思?
傅足透視一下蘋果內部,感動啊,大的裏麵有一隻蟲,在扭動。
“嗯,甜。”
“傅傅,我對你好吧。”
“嗯,好。以後我會少送幾個拳頭給你。”
有一種人,給他幾分花樣顏色,他就得寸進尺。
流宗嘻嘻笑,拉過傅足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脖子,再將自己小鳥依人般依在傅足懷裏。
弄世看得直哆嗦,顫音說:“夥伴們,你們冷嗎?”
仙銘第一個附合:“巨寒。”臉上一副“這小子真欠抽”的樣子。
霧零說:“我胃疼了,一冷就犯病。”
其他家夥們不語,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流宗什麽德性,他們三個最清楚不過了。
“弄世你來救我吧,我快成冰條了。”傅足發出求救信息。
“我不敢。”弄世軟聲說。流宗這小子有三個幫凶,而我隻有一個人,寡不敵眾。霧零是沉穩之人,不會助我幹這些戲耍玩鬧之事。仙銘不會全力助我,說不定還會趁機借刀殺人,嗬嗬。
“完了完了。”傅足一臉惋惜狀,“弄世成了順世。”
突然,一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小不點衝過來,肩扛一隻比他身子大兩倍的巨型錘,立在眾人麵前。這不是小色嗎?他想做出什麽樣的偉舉?!
“傅足親親,小色來救你!”
說著,他掄起巨錘向流宗砸來。
流宗一眼看出這隻巨錘是塑膠玩意兒。
他輕輕一聲:“去。”
於是,小色不由自主地一錘砸到仙銘胸膛上。
流宗再一聲:“去。”
於是,小色一錘砸到弄世腦袋上。
再於是,小色一錘砸在自己頭頂上,晃晃****撞到了旁岩懷裏,暈了過去。
瞬間,一位英雄沉沒。
劈劈啪啪,砰砰咚咚……
巴掌,拳頭,宛如暴風驟雨落在流宗身上。仙銘與弄世齊心協力,治理稱王稱霸的爛人。
豈有此理,竟敢對老二不敬!
拜芒與旁岩和肖逐上去修理這兩個目無尊長的家夥。
頓時,一屋子拳聲霍霍,哼哼哈兮。
大小椅子橫七豎八地躺著。書廚裏的娛樂書刊滿屋飛,碟片架上的碟片變成飛盤旋轉著掃向各人,絞碎紙張,宛若雪花飛揚的世界。
初始,傅足與霧零閃在一旁,但隨著戰況的迅猛增烈,以及某些人的故意騷擾與挑釁,他們不得不加入戰爭中。
室內一片混戰,堪稱轟轟烈烈。
這種場合,小色最是喜歡。他衝進小窩裏取出大口徑水槍,對準所有人一陣噴射。儲水用完,直接灌入五彩繽紛的飲料,將每個人射成彩人,嗬嗬。
室內彩雨傾瀉,果味流溢,喧鬧沸騰,好不熱鬧。
折騰過後是靜默。
魔力整潔後的客廳,好夥伴們疲乏地睡在一起,他們身上依然幹淨如初。
“傅足,傅足,你這個喜新厭舊的家夥還不快出來接雪寶!”
朦朧中,傅足聽到有人在叫他接雪寶。什麽,雪寶回來了?!哦,雪寶,我都快把你給忘了,真對不起。
他睜開眼睛,四麵全是熟睡的夥伴們。溫馨的月光透過窗紙灑進室內,在他們臉上身上投下輕柔的光輝,好美。他們的嘴角都帶著淺淺的笑,做美夢呢。嗬嗬,尤其是流宗這個家夥,一副嬰兒相,側臥,將一根手指放在嘴裏,不時吮吸一下,心理還未斷乳。
他悄悄出屋,輕輕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