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頭領剛吐一字,快刀襲來,人頭飛天而起,血柱噴薄而出。在他人頭飛離脖勁的一霎那,又吐出一字:“生。”合起來便是:畜生。

瞬間,血花漫天飛揚,如潑墨般為迷蒙的暗色塗抹大片大片地殷紅。

五位黑衣少年身如鬼魅,在人群與馬匹中穿來插去,速度快異絕倫,下手狠毒無匹,每一次手起刀落,必定濺血。

雖然這支商旅隊伍也具有一定的防身技能,手中的刀使將出來也是霍霍生風,刀法純熟老練,速度不慢。但是怎能與這五位黑衣少年相比?兩方的武功高低如同第八流之比第一流,相距十萬八千裏之遙。

但見,一塊塊身體的部件從天而降。人肉人骨,馬肉馬骨,遍布周圍。

片刻,馬不是馬,人不是人,兩種種類的碎屍摻堆成小山,鮮血融匯成小河。慘絕人寰!慘無人道!慘不忍睹!

就算江湖中人人皆知“五把刀”,恐怕知道他們是五個小孩的極少,知道他們殺人僅為那喪心病狂的邪趣的更是少得可憐。因為知道真相的人都永遠地閉上了嘴巴。

五把刀刀尖垂下,血滴如雨。

哈哈哈——

五少年縱聲狂笑,好似他們做了一件最得意的事,最美妙的事。這些感覺都不是重要的,在他們來說,這是最痛快的事。有多痛快?看他們的表情,猶如一個在沙漠中幹渴了十天的人突然見到了水源,全身浸泡於其中,任肌膚拚命的喝水。對,就是那樣的感覺。笑聲響徹雲霄,在這山腳邊聽來,昏暗中聽來,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小小年記,殺人如麻,長大了還得了!”一句哄亮的正氣凜然的斥責陡然響於彌漫著濃鬱血腥味的慘烈黃昏中。說話人正是傅足,他用了內力,使得音量盡量大,但是最終也隻堪堪壓過那五少年的狂笑。他立於雪寶背上,身姿挺拔,威然不可侵犯,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足可以壓住任何邪氣的浩然正氣。

在漫遊中,傅足遠遠就看到前方天際一片血光乍起,並且不斷有模糊的塊狀物飛起跌下,帶起血雨四下飛濺。憑他的耳力還聽到微弱的兵刃撞擊聲,痛苦的嘶叫聲。一切一切都在告訴他前方正在上演一幕慘極悲極的屠殺行動。

“惡,你聽到什麽看到什麽?”傅足急急問道。“殺人,除了殺人還能有什麽?很好聽,利刃刺進肉體的聲音,最有魅力。”惡慢悠悠地說著,似乎他早已看慣這些流血的事件,不足懼,不足奇,甚至有意思。傅足皺眉瞪他,飛身而起,打算去救人,救得一個是一個,盡管知道自己的武功水平也隻是馬馬虎虎。惡,伸手拽住他的一隻腳,閑閑道:“還是別去吧。這世界就是弱肉強食,每天每天不知道有多少這種事發生,你能管得了多少呢?”傅足又怒又急,喝道:“惡,你放手!再遲就來不及了。兩方力量如天地懸殊,不能不去助他們一助。快放手啊!”惡,皺眉搖搖頭,兩手分別握著雪寶的手與傅足的手,騰空而起,以閃電之速飛馳而去。傅足看著惡笑:“還是你的飛速快,至少是我的五倍。”“少拍馬屁。到了跟前也來不及了,這夥人武功太高,下手太毒,出手太快,無論如何不會有幸存者的。”惡,依舊閑閑道。

果然,抵達屠殺現場,兩方隻剩一方,渾身浴血的五少年正在用狂笑慶祝他們的滅絕人性的勝利。

五少年全身每根神經沉浸在亢奮中,全然不知道傅足從什麽方向來。聽到一句斥責灌進耳朵,五少年互視,眼睛彼此傳達這樣的信息:管他從哪裏來,對於我們“五把刀”來說沒有威脅作用。縱然他身上爆射再強的正氣,也不足畏,畢竟正氣不能殺人。哈哈哈——更加瘋狂的肆笑。

“媽的,五個小屁孩這樣猖狂,待會兒本座一一斃了你們。”惡,詛咒。頓下,又喃喃道:“不過,這樣的人,很合本座的口味,死了蠻可惜的。但是,隻要傅足不喜歡的,本座會不惜犧牲自己的喜好,將你們統統幹掉。”

陡然,笑聲停息。五少年齊齊轉身正麵對向傅足,伸手在臉上從上至下輕輕抹過,頓時,血跡淋漓的,看不清真麵目的麵孔,變得點血不染,潔淨無瑕。他們全部右手拖刀於身後,左手叉腰,麵現輕蔑的笑容,看牢傅足。中間少年冷冷道:“小子,你活得不耐煩盡管來,對於多管閑事的人,沒有比讓他回老家更好的法子了。有新鮮的血液奉送,我們的刀從來不會拒絕。”

“傅足,鍛煉你的機會到了。”惡,以一種老江湖的口吻,緩緩說來,“記住,下手要狠,不可存有半點仁慈。你不殺他,他必殺你。”笑一下,“他們說得不錯,你確實多管閑事。我先來個坐山觀虎鬥。哦,不,應是坐虎觀人鬥。”惡,盤腿坐於雪寶背上,兩手捧臉,眯眯帶笑,以欣賞的心情作好觀看準備。

怎麽處置他們好呢?若殺了他們,那我與他們有什麽兩樣?對於眼前已經死去的人來說,將殺他們的人殺了,也並不能給他們帶來什麽安慰。那麽……最好,對他們進行洗腦,讓他們的靈魂徹底摒棄惡劣質素。我有這樣的本事嗎?對了,製服他們後,請善為他們灌輸灌輸美好的思想。傅足心念電轉。

“行,隻要你製服他們。”惡,笑說。

“喂,五位,俗話說:不打無名之將。爾等快快報上名來。你們死了也好有名有姓的遺臭萬年啊。”傅足喝斥。指指自己,“我,是傅足。”

“傅足?沒聽過,可見是個無名小卒也。”中間少年冷笑,另四人亦齊齊冷笑。“兄弟們,自報大名。”中間少年傲然說,然後指指自己,“五把刀一號人物,血男。”“南宮血樂。”“東方血歡。”“西門血喜。”“北郭血情。”四人從左向右依次報名。

傅足一一記在心裏。說實話,僅看外表還真不知道誰是誰,即使知道名字也不能。他們長得極為相象,似從一個模子裏脫出來的。外型輪廓全部是細線條的美少年。唯一的差別是聲音,比較明顯:血男,接近成年男子聲音,極具磁性的男中音;血樂的略微粗沉;血歡的略微細弱;血喜的顯清亮;血情的顯沙啞。也不知道他們五人是怎麽走到一起的?偏偏這般重顯柔美氣質的人幹著最血腥的事。

“哦,原來是一幫得了嗜血症的病人。怪不得殺些人就神經質的狂笑。悲哀呀悲哀,可憐呀可憐。”傅足歎道。表情麽,帶有五分真心,五分嘲弄。

“小子,還是為你自己悲哀悲哀可憐可憐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中間少年靜靜地,冷冷的,慢慢地說。命令:“殺。”“是。”

於是,五把快刀分從前後左右上五個方位包圍襲向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