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為了活著
稀薄的空氣被染上一層素淡的溫煦，無數飛舞的瑩塵羽化成了天邊幾抹微紅的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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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者山脈外圍的古木並沒有深處的高大，樹梢被霞光的映照下，顯得異常絢麗。
蘇乾就在離清風鎮的不遠處。
他在尋找野果。
“這些人真夠狠的，連野果都給摘了，一點兒都不就給我！”蘇乾凝望著眼前諸多不斷翻找的靈修，他知道他們是在尋找靈藥。放眼望去，地麵到處都是小土堆，貌似是要掘地三尺呀！那些靈修好像沒有看見他一樣瘋狂地尋找靈藥，每個人雙眼通紅猶如兔眼一般。
“我就不信我還真找不到吃的了！”蘇乾氣鼓鼓地向前走去。
……
“咕嚕咕嚕——”
“咕嚕咕嚕——”
不爭氣的肚子已經叫喚了一路了。蘇乾餓得都快前胸貼後背了。“哎呀，別叫了我都快煩死了！”
蘇乾走了好遠的路了，可依然沒有看見任何食物的蹤影，甚至連一頭妖獸也沒有，除了瘋狂的靈修。
“怎麽辦？天快黑了。難道我要露宿野外嗎？”蘇乾語氣中的絕望濃鬱得好像快要黯淡無光的夜色。
蘇乾找尋了一個無人的地方。他坐了下來後仰在橫亙在大地上的一個粗壯無比的枯木上。
蘇乾抬頭望著頭頂的一切。那些生長怪異又曲折的枝幹在夜色的襯托下仿佛張牙舞爪的幽靈，但枝幹與枝幹中的間隙投射出絲縷的月光，讓他並沒有那麽太過於害怕。
這裏與劍內空間有很大的不同，在劍內空間，他是唯一的主宰，那裏的妖獸不管等階有多高，他都可以盡情揉捏。而在這裏，可惜亡者山脈並不屬於他，因此他的內心還是充滿不安。
“咕嚕咕嚕——”
“又來！你給我消停一會！”
……
蘇乾了一會兒牢騷。累了不再說話，隻是安靜地閉上眼睛，聽著偶爾傳來的嗚嗚風聲。
夜，更暗了！
“嗬嗬！我剛出原始森林的第一天就要餓死了麽？”蘇乾嘲笑著自己。然後他再也沒有說話了，閉上了死寂的雙眼，仿佛真的是要等死了一般。
“哢擦哢擦——”
“哢擦哢擦——”
一個細微似蚊撲又好像在啃咬著什麽東西的響聲驀然鑽入蘇乾的耳朵。
蘇乾睜開雙眼，他仿若冰晶的瞳孔透出疑惑的光芒。‘什麽聲音？’一聽到莫名的響聲，他的後背離開枯木，但又聽不到了響聲。
“怎麽突然沒了？”蘇乾轉身看著眼前的枯木，‘難道是這裏傳來的？’想到這裏雙手便趴在枯木上，而耳朵也緊貼在枯木表麵。
“哢擦哢擦——”
這次傳進耳中的聲音更為清晰。‘有東西在裏麵嗎？’
“我倒要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蘇乾好奇心大起。
蘇乾舉起右手。渾身的靈力猶如溪流匯江河一般緩緩流入右手，緊接著，手掌的一端浮現了密密麻麻的冰點，仿佛螢火蟲一般散著冷色的光芒，又在下一刻，冰點在虛空凝結形成一個冰刃，隻不過這刃倒是徹底與手掌的一端粘結在一起了，自遠處看，仿佛在握著一把菜刀。
蘇乾抬起右手，陡然用力朝著枯木猛烈一劈。
“哢擦哢擦——”
那是枯木斷裂開來的響聲。蘇乾感覺很輕鬆地就劈開了。他凝住的目光往裏麵一看，頓時，他被嚇得後退倒地。
裏麵是鏤空的，裏麵仿佛硬是塞滿了許多木屑。
“好惡心的蟲子！”蘇乾嘔吐似得把頭瞥向了另一邊，然而肚子裏沒有東西的他是吐不出什麽東西來。
鏤空的枯木中溢出了許多棕色而又細小的條狀物，散出一種腥臭味。在其上是大約有一尺長的雪白蟲子，一端紅色頭部的口器由螯肢、觸肢莖節的顎葉，上唇、下唇所組成，渾身好像是一團又一團的雪球粘接在一起，還在不斷蠕動著並帶動十個小腳向前挪動。
這雪白的蟲子有幾十條之多。
蘇乾這時候冒出來一個想法，‘我要不要吃了它？’他突然被自己可怕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咕嚕咕嚕——”
肚子的叫喚聲好像勾人魂魄的聲音催促著他吃下去。
蘇乾複雜的目光望著眼前的雪白蟲子，‘我要不要吃？’
“咕嚕咕嚕——”
‘我要不要吃？’
………
許久，蘇乾目光一凝，斬釘截鐵地說，“為了活著！”
蘇乾爬到了雪白蟲子的旁邊，很快鼻息裏傳來刺鼻的腥臭味。看著活生生的雪白蟲子，他橫下一條狠心，左手指尖觸碰它的後背。手指瞬間感覺到一種又黏又滑的柔軟，然後左手成爪狀捏住了他的身軀，指尖看似深嵌入了裏麵。
雪白蟲子被蘇乾一抓瞬間瘋狂地扭動起來，想要逃脫他的魔掌。可惜此刻蘇乾別無他法，隻能吃掉它。
蘇乾把它提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
蘇乾目光陡然一冷，右手還未化掉的冰刃朝著它的頭部切入。
“噗噗——”
它的頭部瞬間濺出了乳白色的粘液，也賤了蘇乾一臉。他聞到了那粘液有一種酸性的氣味，但他沒有考慮那種到底有多惡心，直接毫不猶豫地塞進口中，又以很快的度撕咬著雪白蟲子。
霎時，仿佛爆炸開來的**即刻充滿了口腔，又酸又苦的味道霸占了他的味蕾，在撕咬的過程中，他感覺到自己口中仿佛還有無數的小蟲子在**中遊過來遊過去的——雪白蟲子的內髒。然後順著喉嚨滑過，最後流入腹中。
“為了活著！”
“為了尋找過去！”
“我要一定要好好活著！”
……
蘇乾朝著夜空嘶吼著，仿佛在宣泄他的不願。但很快又抓起一條，右手再次決然一削，粘液再次賤了他一臉、賤了他一身，賤了地一攤。
第二條吃完了！
蘇乾又再次抓起一條……
第三條吃完了！
……
“呃！呃！”蘇乾打了一個非常響亮的隔，“好撐啊！”他艱難地站了起來，兩隻手還扶了扶看起來很脹的大肚子。
蘇乾本就髒亂的臉上掛滿了白色又有些透明的**，不止是臉上，渾身都是這種**，看起來活像是有很多人一口一個唾液或是摁了一坨鼻涕甩到了他的身上，然而他絲毫未知自己的異狀。
蘇乾緩緩挪步到一個猶如兩條蟒蛇盤踞在古木下的虯根中間。他整個人鑽進去裏麵，後仰著古木，雙腿直接攤開來。
蘇乾感覺腹中好像方才吃下的蟲子活了過來，不斷地橫衝直撞，翻江倒海似得讓他的腹部也是顯得蠕動。
那種惡心感越來越強了，快要讓他奔潰了！
“哇，呃！”
蘇乾腹中的粘液、內髒、不知名的東西直衝口腔，最後吐了出來。他嘴角還殘留著密密麻麻似小蟲子的內髒，粘液不斷地從他口中噴湧而出。
在這個夜晚，嘔吐聲徹底地擋走了一切聲音，
在蘇乾離開的那個地方隨意散亂著四十五個雪白蟲子的頭。
……
“喂！小兄弟，你怎麽樣了？快醒醒啊！”
在蘇乾的旁邊有一個穿著頗為樸素的少年在搖晃他的肩膀。這位少年竟然不嫌棄他渾身所散的異味。
少年見蘇乾還未蘇醒，便直接背上他朝著清風鎮的方向奔去。
……
“餓！好餓！”
一道極為虛弱的聲音響起。
“小兄弟！你是餓了嗎？我帶你吃一頓！”
蘇乾好像感覺自己的身子不斷地震**。眼前的一切場景，都晃動成拉成的模糊光線，蘇乾的視線在這種疾風般的高裏渙散開來，什麽都來不及看清，眼前隻有一片渾濁的光。
蘇乾還是忍不住想要嘔吐的感覺。
……
“香！好香啊！”
蘇乾的視線漸漸清晰過來，看見自己正趴在一張木桌上。在桌上有幾道香飄遠溢的菜。
蘇乾的鼻子用力地吸了吸，突然驚喜大叫，“是吃的！”他的雙手以迅雷般的度直接抓了一把菜往嘴裏塞。
旁邊的少年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救回來的家夥竟是這般誇張的吃相，他可是頭一遭見過一個人餓成這樣了，“小兄弟！慢點吃，沒人跟你搶的！”
蘇乾這才覺自己的旁邊還有一個人，突然大哭，“哇哇哇——活著真好！哇哇哇——”他一邊吃飯一邊哇哇大哭。
那位少年看得也無語至極，‘這人好奇怪呀！’
“還有嗎？”蘇乾扭頭眼巴巴地看著少年。
少年不禁一呆，然後結巴地說了出來，“有！有！有！”少年站了起來揮手，“店家，來十碗麵！”
“好嘞！您稍等片刻！”
遠處傳來老人的聲音。
……
蘇乾終於吃飽喝足了，感激地看著旁邊的少年，“謝謝你救了我！”這個少年身著淡藍色的服飾，頭上的黑色絲插著一木簪子。
“哈哈！不用謝，小兄弟！因為我曾經也是乞丐，我明白你的心情！”少年大笑地說，“對了！我叫未零，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蘇乾……”
蘇乾正要繼續開口說話時，聽聞外麵糟雜一片，他突然跑了出去奔向人群。
他感覺到有一股熟悉的感覺正逼近自己了。
“喂！小兄弟，你幹嘛去啊！”未零看著蘇乾莫名其妙地跑了出去，‘這人也太怪了！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出去了，我可是剛救了你啊！’
未零把店家叫了過來趕緊付了錢，然後朝著蘇乾奔去，‘回來的時候怎麽看不到我以前救濟的乞丐了？難道生了什麽事了嗎？’他想著的時候便加快了度，他有些問題想問蘇乾，因為蘇乾在他眼中看起來像個乞丐。
……
“這不是那個小乞丐麽？怎麽弄髒了曹家大少爺的衣服呢！“
“那可是我們青風鎮很強大的家族啊！那小乞丐慘嘍！”
“據說曹家大少爺心狠手辣，手下不知染了多少鮮血了！”
眾人議論紛紛，他們的話蘇乾自然聽到了，想要擠進去看看那個小乞丐是誰。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了你的！”那聲音帶著哭腔。
“小乞丐，你弄髒了我的衣服就想走了嗎？”一個身穿白色服飾的少年狠狠道，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連拍衣服的樣子都是那麽高雅。
少年周圍有三四個手下簇擁著，其中有個嘴角生著黑痣的中年人，痣上還長著幾根長長的黑毛，此刻彎著腰說道。
“曹陽少爺！您還沒有親自吃過小雛兒吧，這小乞丐看起來還有點姿色！要不今晚您就吃了吧！嘿嘿嘿！”
曹陽聽完手下的話語，便仔細一看。可這一看，使孱弱的小女孩身子顫抖著，她懼怕了，那吃人的目光，讓得她跌倒在地。
“果然有點兒姿色，今晚少爺我就吃了這小雛兒，哈哈哈！”
“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曹陽雙眼放光**笑道。
話落，其手下挽起袖子，奸笑地對著小女孩走去。
“不要抓我，我真不是故意弄髒你的衣服的，哇哇哇！”小女孩被驚嚇得哭了，不知所措，隻能急切蹬著地麵後退。
曹陽的手下看著小女孩的驚慌失措，都不禁大笑。
在旁邊的蘇乾自然看到眼裏，也知道說的話有多惡心，眉頭一挑，怒氣橫生。
雙腳猛地一跺，身影變幻，便出現在小女孩的身前。
“你們別想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