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陸貽林下午回到家,沙發上的一大一小正在看電視。

趙世承抬起了頭,摟著跳跳問:“怎麽現在才回來?”

“路上有兩起事故,交通不是很通暢。”

下車的時候,他看了下時間,今天比平時晚回來了四十分鍾。

平時陸貽林回來的時候,跳跳還在做家庭作業,今天作業都已經做完,工具都收起來了。

“你以後開車小心點。”趙世承順口囑咐道。

“嗯。”陸貽林鬆了鬆襯衫的領結,“我先去洗澡。”

最近這幾天溫度直線飆升,就算是太陽下山了,還是一樣得悶熱。

室外就像是一個蒸籠,回了家,陸貽林才瞬間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他去臥室拿了換洗的衣服,快速的衝了個涼。

簡單的炒了三菜一湯,陸貽林招呼兩個人吃飯,吃完了飯,趙世承收拾桌子。他回臥室去收拾三個人的衣物,這幾天要換洗和一些洗漱的用品。

這裏太熱了,一家人準備去桃溪湖邊的別墅住上幾天,那邊比這個小區要涼快很多,而且空氣也好。

對著湖光山色,人的心情也會變得愉快很多。

美景能夠降噪。

晚上八點,桃溪湖還有很多散步的人,內環的人行道很熱鬧,大多數附近的居民,全家人一起出動。

把東西整理了下,兩個人帶著跳跳就去湖邊是散步,離水源近的地方蚊蟲多,出門之前,陸貽林特意給三個人噴了花露水。

沒辦法,他和跳跳都是那種招蚊子的體質。

趙世承有用淡香的習慣,陸貽林很喜歡對方身上的味道,很舒服度,不過噴了花露水後,三個人身上的味道統一了。

每天八點半有噴泉,三個人走過去的時候,剛好趕上了末尾的幾分鍾。

陸貽林抱起跳跳,站在了噴泉前麵,把手機遞給了趙世承,“幫我們拍一張吧。”

拍了好幾張,趙世承把手機還給了對方,陸貽林開始還擔心晚上拍照效果不好,但是印著繽紛的燈光,倒是效果不錯,跳跳沒心沒肺的笑是個加分。

特意跑到這兒來照相,不是他自戀,是跳跳的幼兒園有個親子活動,要交一張全家福的照片。

跳跳趴著陸貽林的腿,仰著頭一臉焦急,“爸爸,我也要看。”

陸貽林笑著把手機遞給我跳跳,跳跳左看看有看看,撅起了嘴,“爸爸,為什麽沒有叔叔啊,叔叔不是和我們住在一起嗎?老師說要是全家的合照。”

小家夥扭過頭,又問另一個,“叔叔,我們不是一家人嗎?你怎麽不和我們一起拍?”

陸貽林怔了下,側過臉看著身邊的人,想了想說,“好吧,我們三個人一起拍。”

他把手機遞給了路過的一個女生,“麻煩你幫我們拍一張。”

女生愣了下,眼睛掃了下眼前的兩個男人,笑著接過了手機,“好啊。”

陸貽林抱起了跳跳,趙世承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閃光燈接二連三的,閃了很多下。

那個女生像是拍上癮了,等著對方把手機遞回來後,陸貽林翻了下,拍了有幾十張,而且每張都很好看。

準確的說,每張上麵的趙世承而且都很好看,五官立體的人,一般都很上鏡。

趙世承挑了一張三個人都在笑的照片,“這張不錯,就選這張吧。”

陸貽林看了下,“不錯。”

雖然兩個男人和一個小孩的全家福,有些……非主流,但是別人也不一定會往那邊想。

大部分人,或許會認為趙世承是跳跳的舅舅,仔細看三個人的合照,跳跳雖然像自己比較多點,但是下巴輪廓,還是有對方的影子的。

沿著湖走了半圈,回到家趙世承幫跳跳洗完了澡,等小家夥睡著了之後,他從二樓走了下來的時候,陸貽林抱著筆記本在敲字。

一個人傻樂。

趙世承在對方的身邊坐了下來,陸貽林伸了個懶腰,“終於搞定了。”

“什麽事兒?這麽開心?”

“我們前天去農莊看,那塊菜地長滿了草,我怕種子沒有發出來,就被那些野草旱死了,自己種的菜,要是打農藥了就沒意義了,但是除草這個事,雖然不是很累也很繁瑣,是個麻煩的事。所以我就想,要不去招募些除草的人,最好能消減一些開支,然後還真想到了個法子。”

最近農莊的開銷太大了,能省的地方還是得省省。

趙世承看著對方臉上的那些小得意,嘴角彎了彎,不禁有些莞爾,忍不住親了下對方的臉,順著話問:“想到了什麽法子?”

他就是喜歡陸貽林這樣的性格,一些很小的事情,都能覺得很開心,會把幸福感放大,在這個人身邊,他覺得自己都年輕了很多。

“我下午的時候,去杉市一所大學的論壇,發了招募義工的帖子,免費車子接送,免費提供燒烤的工具和食材,免費提供水果,主要是幫忙農莊拔草,算是體驗活動吧。我覺得這應該比去公園有趣,沒想到還真的有人感興趣,有人回複了我的帖子,說和朋友想去。一共有十個人,我明天打算讓李錢去接他們。”

他當時還在帖子裏,發了一些梨花村的風景,那群大學生,大概就是被那裏的風景所吸引,不過能招募到義工,還是解決了一些事。

趙世承低低的笑了聲,“可真聰明伶俐。”

被對方這麽正兒八經的誇獎,陸貽林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好吧,你就當我班門弄斧,你這是在埋汰我?”

“哪兒有?我是真的這麽覺得,我自己很幸運。”

對方越說越不靠譜,陸貽林伸手推開了對方,“好了,我要去洗澡了,時間不早了。”

“一起洗吧,這裏浴室很大。”

“嗯。”

加大的按摩浴缸,除了用來洗澡,還有其他的用途,在一個相對陌生的環境裏,人的感官也會變得敏感起來。

陸貽林模模糊糊的想,也許趙世承什麽尺寸都往大的來挑選,早該是居心不良。

“居然還能分心。”身後的人輕笑了聲,掰過對方的下巴親了過去,兩個人唇舌相交,身下是更猛烈的撞擊,和水聲交織在一起。

陸貽林終於沒有任何心思和力氣,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等著兩個人收拾好躺在**,時間已經過了12點。一番體力消耗後,陸貽林入睡的很快,幾乎是接觸到床的下一刻,就已經有了睡意。

要到以前,他還會胡亂的想些事情,或者拿著手機磨蹭會兒,現在那些時間全都被趙世承征用了,他的拖延症被治好了,反倒是睡眠的質量還有提高。

前提是,趙世承不要像周末那兩天一樣,知道他不上班折騰的太狠。

不過話又說回來,陸貽林其實覺得兩個人在這上麵,還挺合拍,挺和諧的,除了在頻率上,他和趙世承觀點有些許差別。他覺得太過縱欲不好,對方都這麽個年紀了……

趙世承則說自己是正常需求,不算是縱欲,再消減就成禁欲了。

抱著情人過禁欲的日子,聽起來就很可憐。

趙世承有一些沒一下的摸著對方光裸的脊背,陸貽林的皮膚很好,那種些體溫的觸感,讓他有些愛不釋手。

“貽林,我今天把我和跳跳的樣本,送去做親緣鑒定了,我不需要這個東西,但是或許以後用得到。”

陸貽林模模糊糊的應了聲,也覺得沒什麽,趙世承還有親戚家人,而且並非普通的那種家庭,如果趙世承認回了跳跳,勢必會牽扯很多東西。

這些他早就有了心裏準備,在他決定告訴對方,就有考慮到。

陸貽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想,或許以後,自己在不是跳跳唯一的依靠……其實多點人來照顧跳跳,也沒什麽不好,但是同時心裏又覺得空落落的。

趙世承把手往下移,摩挲著對方柔韌消瘦的腰肢,聲音低迷懶散,“我還順帶做了你和跳跳的親緣分析,反正你的樣本還在那裏,你不是說跳跳是你幫我生的嗎?指不定,現在這裏,已經又有了一個。”

那個晚上之後,趙世成笑著說以後都不戴套,這樣可以再生一個,開始也隻是調戲陸貽林的玩笑話。

不過用完了一盒子的最後一個,兩個人再沒有去買過,所以也沒做過什麽安全措施。

陸貽林的體製不錯,沒有過身體不舒服,見對方沒有不適感,少了那層塑膠的隔閡,感覺自然要好上很多,趙世承漸漸的,也不願意用那個東西了。

陸貽林猛然間睜開了眼睛,自己怎麽就忘了這茬,趙世承可是個一次就中的神槍手,他不悠著點,再中槍那是分分鍾的事情……

見陸貽林睜開眼睛後,臉上的表情古怪,趙世承笑了下,“怎麽呢?不樂意幫我生孩子?”

“不樂意……你要是願意,你幫我生差不多。”

他可不想,肚子再被人搞大一次……

趙世承笑出了聲,“如果我能生,一定幫你生個孩子,一定要像你這樣,我才喜歡。”頓了頓,見對方依然不吭聲,趙世承又說,“怎麽呢?不是你告訴我,跳跳是你幫我生的兒子嗎?”

從梨花村回來後的幾天,趙世承都沒有提起這茬兒,陸貽林以為對方沒放在心上,所以他自己也就下意思的淡忘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拿了跳跳的樣本,去同時和兩個人做遺傳學上的分析比對。

陸貽林想象了下,趙世承拿到結果的反應,覺得還是得給對方打個預防針,默默的開口說,“那個,趙先生,跳跳,真的是我生的。”

趙世承在對方額頭上吻了下,“明天你還要早起,睡吧,晚安。”

陸貽林:“……”

好歹給個反應啊,您這是不相信,還是沒聽見啊您這態度,還是得端正一下啊!

被忽視的徹底的陸貽林,在心裏歎了口氣,好吧,如果有個男人跑過來,告訴他,幫他生了個孩子,他開始會覺得對方精神不正常,多了幾次後,會想打對方一頓……

這麽想著,陸貽林有些戚戚然,算了,多說無益,還是等結果出來……

閃瞎對方的眼睛吧。

第二天是陸貽林送跳跳去幼兒園的,接送的活兒最近都被趙世承包攬了,他很久不做這種事情了,還有些不適應。

但是今天早上,趙世承突然接到了個電話,有事情要去處理下,必須離開杉市幾天,他幫人整理好了行李。

趙世承七點就出了門,所以送跳跳上學的任務,就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把跳跳從車上抱下來,小家夥顯然心情不怎麽愉快,陸貽林摸了摸跳跳的頭,“得了,你趙叔叔有事不能送你,你老爸我待會兒還得去上班,咱們倆,誰也別嫌棄誰。”

這小子,爬牆得太快了。

跳跳仰起頭,“那叔叔什麽時候回來?”

“快的話,大概一兩天吧。”

“哦。”頓了頓,跳跳又說,“爸爸,我還是最喜歡你,因為你喜歡叔叔所以我才喜歡他的。”

陸貽林笑了笑,“我和你開玩笑的,去上課吧,你們老師在看你。”

“爸爸再見。”

看著跳跳進了教室,陸貽林才掉頭往回走。

———

趙世承接著電話的時候,剛好談完合約。

“趙先生,您好,你送來的樣本,檢測結果出來了,我已經發到了您的郵箱。”

趙世承站了起來,打開了筆記本的間隙,聽到對方又說,“但是出了點問題,趙先生,您送來的取樣,是不是中途受到了汙染,檢查結果不符合常規。”

趙世承打開了郵箱,一頁一頁的往下翻,全是一列列數字對比,“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嗎?”

“您送來的那個孩子樣本,不但和你的吻合度在99%,和那位寧先生也一樣,我們三組同時做得分析,結果都是一樣的。”

趙世承怔了下,眼睛緊緊的盯著郵箱裏那封報告的最後一頁的鑒定意見。

見對方久久沒有回答,電話那頭的人又說,“趙先生,我建議您,把孩子本人帶過來,我們再從新取樣一次,這樣一定不會再出差錯。”

“沒事,不用了,是我自己中途取樣的時候,出現了差錯,麻煩你們了。”

趙世承掛了電話,又細細的把文件瀏覽了一遍。

他想起了那個晚上,陸貽林和他說的話,對方一直說跳跳是自己生的,換了幾種語氣,但是因為事假的本身太難讓人相信,他也隻當是玩笑。

看著這份鑒定報告,他終於發現,好像並非如此。

男人生子,聞所未聞,但是跳跳的樣本,是他親自取得樣,不會有差錯。而且陸貽林的樣本,上次也沒問題……

趙世承百思不得其解,看來他離開的不是時候,他要馬上回去,當麵和對方問清楚。

———

寧逸慈看著照片,這是一張老照片。

大概是二十年照的,或者是更久之前,照片的邊角有些範黃,像素也不是很高,但卻可以清晰的看見,坐在窗邊的少年,手腳纖細,腹部卻高高得隆起。

少年的體態,第一眼會讓人覺得很畸形,但是整個畫麵又異常的和諧,透著幾分詭異。

相片應該是夏天照,少年衣服單薄,背後的窗外是茂密的樹木。

寧逸慈盯著照片上人的臉,和他夢裏的人,五官完全的重合,可以說就是那個人。

“這個人,是誰?”答案呼之欲出,寧逸慈還是忍不住開口問。

越封聲音淡淡的:“這是你十七歲的時候,我幫你照的。”

寧逸慈的胸口像是被撞了一下,久久沒回過神。

相片裏的人真的是自己,那個夢裏的人,也是自己……

他突然明白過來了,那也許不是一個夢,那或許是他記憶深處的一個片段,曾經是真實發生過的,隻是他不記得了,所以才會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又想了起來。

那個在火車站丟了的孩子,會不會就是貽林……

寧逸慈半餉才回過神,他眼睛盯著照片上的人,“他……”頓了下,他糾正了人稱,“我……怎麽會這樣,我是不是生了病?”

照片上的少年腹部隆起,明顯不正常。

“你不是生病了,你是有了孩子?”

“有了孩子?”寧逸慈有些沒聽明白,重複了一遍對方的話。

“你當時懷孕了。”越封放慢了時速,一字一頓的說。

雖然聽得很清楚,但寧逸慈下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你說什麽,我怎麽呢?”

越封聲音沉了沉,“你當時懷孕了,你肚子裏有個胎兒,或許你現在覺得難以置信。畢竟你想不起以前的事情。貽林,我曾經也覺得很意外,當時你的母親告訴我,你們家族有男人生子的先例,好像是血統的關係吧,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不可能。”寧逸慈頭有些痛,對方的話,像是一個又一個的炸彈,他下意識得去否定那些東西。

他怎麽可能生過一個孩子,還徹底的忘了這件事。

“照片的你,當時已經八個月的身孕了。兩個月後,你生了個男孩,說到這裏,你或許也知道,孩子的另一位父親是誰。”

“當時你們在一起被發現後,雙方的父母都不同意,徐家又是那樣的背景,就更不會允許了,徐霄鏑喜歡你,你們也有感情,但是終究頂不過壓力。他離開了之後,你才發現,自己已經四個月身孕了。”

“你被發現有了孩子後,阿姨就不讓你出門,他把你關了起來,徐霄鏑後來是有找過你,但是都被阿姨擋了回去。而且另一方麵,徐家的人並不是好相與的,生意上,還找了我父親的麻煩,為了能讓你徹底的死心,阿姨才切斷你們的聯係。事實上,我們本來一直就在準備移民,所以發生了這件事後,我們就提前去了法國。”

寧逸慈覺得喉嚨有些幹澀,“當時發生了什麽,我為什麽會,什麽都不記得,陸貽林,是不是就是我在火車站弄丟的那個孩子?”

他現在心裏一片混亂。

封越有些詫異,幾秒後才又說,“看來,你是真的想起來了,那個孩子,是你在火車站走,丟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二十年不遇,你帶著孩子,乘著人都在忙偷偷得跑了出去,當時誰也沒預料到後麵的那些事,所以我故意放了你走。”頓了頓,越封又接著說,“你說要去見他一麵,當時你為了讓看守對你降低預防,三天沒怎麽吃過東西睡過覺,所以才會在火車站大廳睡了過去。”

導致了後麵的一係列事情。

“後來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後來丟了孩子,你在火車站一直找,一直找到暈倒送去了醫院,我把你從醫院帶回了家,你就精神很不好。我幫你倒水喝,一轉身就發現你拿去水果刀,去衛生間了,我踹開門的時候,你已經倒在了血泊裏。”

寧貽慈盯著手腕上的花紋,“我就是那個時候,弄得這個傷。”

“之後你搶救了一整夜,才脫離危險期,全身的血都差不多換了,三天後,你醒了之後,醫生發現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或者是潛意識的就都忘了,當時你的身體底子很差,我送你去了療養院住了半年,這才帶你去法國。”頓了頓,越封又接著說,“我當時想,你既然都選擇了忘記,我也沒有提起來的必要了,而且你的母親也說,你需要的是和以前劃清界限,對不起,是我擅自替你做了決定。”

“那徐霄鏑呢?他有來找過我嗎?”

“前麵三個月,他沒找你,因為他也出來意外,後來他倒是來找過你,但是我沒讓你見他,你們雙方的狀態,都很不好,分開對彼此都好。”

“陸貽林……居然是我們的孩子,徐霄鏑他不知道吧?他為什麽,當時不立刻來找我?他到底出了什麽意外?”

“你和他約定的那天晚上出了意外沒有上火車,徐霄鏑不知道,他跑出去見你,姐姐姐夫去找他,那個晚上,出車禍去世了。”

寧逸慈的呼吸一緊,“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兩個人之間居然有那麽多傷痛,不被親人祝福,他弄丟了孩子沒用去的那天,連累對方一雙親人去世。

世界一片灰暗,看不到一絲光,本來就苦苦支撐的感情,瞬間分崩離析,哪怕是誰都沒有錯。

他想不出,十八歲的自己,到底要多絕望,才會想到以死解脫。

割腕是一種很需要決心的死法,必須對這個世界毫無留戀。切斷所以得希望。

他更不知道,自己走了的這麽多年,對方居然一直孑然一身,而作為交換,他也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

一輩的感情,全都消耗到了一個人身上,不管結局如何,不管以後是否能遇到更合適的,但是沒用,便是沒有了。

人生說到底,還是一場一個人的戰爭。

寧逸慈從心底生出一些悲涼,並不是每份感情都能開花結果,不僅僅是他們兩個,大概兩個人緣分不夠。

他們之間,不僅僅隔了那麽長的歲月,還有兩條至親的性命。

寧逸慈他有些無奈,他當初到底多愛對方,過了這麽多年,哪怕是他不記得以前,居然還會對同一個人第二次心動。或許,他這次應該不回來的,至少他能安穩的結婚,沒有遇上那個人,就會少了很多苦惱。

寧逸慈歎了口氣,聲音輕輕的,“我和他,不適合在一起,大哥你放心,我不會犯糊塗的。”

可是,不管怎麽樣,他終於找到了那些答案,不用再去費力的揣測。

所以,算起來該是一件好事吧。

“你也這個年紀了,要自己有分寸。”

“嗯。”

對方越是表現的鎮定,越封就更不放心了,他想了想又說,“陸貽林和趙家的老三在一起,那個孩子,應該是他幫趙家的老三生的。我告訴你,你不要太詫異,對方既然是你的孩子,能生也正常。”

寧逸慈偏了下頭,能生很正常?好吧,他還是挺意外的,雖然以前自己也生過……

“大哥,那我回杉市了,我還有事沒有處理完。”

“照顧好自己,還有,記得你和我說的話。”

“我會的,你也說了,我這麽大年紀了,那些事都過去了。”寧逸慈看了下桌子上的那張照片,“可以把這張相片給我嗎?”

越封怔了下,“嗯,你拿去吧。”

寧貽慈把那張照片拿了起來,照片上的少年神情寂寥。

在心裏歎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