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章 十二堂 霜堂(二合一 )

這一路上,唐藍都沒有怎麽說話,扛著長生劍這麽一個和她差不多高的長劍,對於尚且還幼小的她,的確是一種負擔,更別說是抱著這把劍,還想要跟上白玉京的腳步。

但就算如此,白玉京也沒有想要停留的意思,更加沒有等待她的意思。

或許唐藍已經在心底裏知道了原因為何,所以哪怕是咬著嘴唇,倔強的不說一句話,也要拚命的跟上白玉京的腳步。

白玉京見過太多軟弱的人,也見過太多因為情感而糾結的人,她既然叫做唐藍,那麽記憶裏,存在於白玉京記憶裏的那個唐藍,就不可自主的被他放在了眼前這個,年齡尚且還小的人兒身上。

透過她,白玉京能夠看到很多,所以他想要唐藍成為他記憶裏的那個女人,但...唐藍就隻是唐藍,白玉京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成為明月心。

古龍書裏的明月心,她是公子羽的女人,所以無論誰是公子羽,誰都是她的愛人,這種命運對於她而言也未免太過殘酷,雖然說不清楚在書裏所見到的那個明月心,在她的心底裏到底有沒有怨恨,但是白玉京不想唐藍成為那樣悲慘的人。

唐藍,隻需要成為遊戲裏的那個唐藍就行了。

成為遊戲裏那個,隻是想要找到一份讓自己滿意的愛情,想要找到一個她喜歡的人,與他廝守一生,與他共並一生,無論結果如何,無論下場如何,都不離不棄,哪怕世人根本不會理解她,將她駁斥為邪魔,但隻要無怨無悔,心中沒有猶豫,這就足夠了。

白玉京不會過分的關心她,因為他也不知道一旦體現出自己的溫柔,現在顯的很堅強的唐藍,在今後會變成什麽樣,所以哪怕硬下心,白玉京也能夠摒棄掉那多餘的溫柔。

不過說是這樣說,但也許白玉京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那不由自主放慢的腳步,和與平時相比起來,慢了很多的步伐,雖然心裏想的很真實,但身體的表現,卻無比的實誠。

人總是這樣,想的做的,往往都是不一樣。

已經能夠看到那關卡的所在了,似乎距離焰靈姬的新月山莊不是很遠的樣子,但既然相互之間的距離並不長,也難免焰靈姬會覺得頭疼了。

以焰靈姬的姿色,再加上新月山莊的宗旨,若是在山莊的旁側還有這麽一支殘軍存在,的確難以讓她安生,白玉京可不會覺得,韓國的士兵們會有什麽道理可講,更加不可能會如同大秦的士兵那樣令行禁止。

什麽樣的國家就會出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將軍就會出什麽樣的兵,我姬大將軍麾下的士兵,那必定一個個都和我姬大將軍是差不多的,更別說還能夠從什麽地方,學到我姬大將軍的武功的人。

我姬大將軍,忠君愛國,麵對大秦來勢洶洶的侵犯,率先斃命於自己老家,甚至就連新娶的公主老婆都沒有享受到,就好像是說出了“等我消滅了這股秦軍,保家衛國之後,我就回來與你洞房”這樣的話一樣。

當然了,真正的曆史是什麽樣的,白玉京心知肚明,但,他也懶得去解釋什麽,更加不會去說明什麽,這樣嘲諷的事實被人記載成我姬大將軍的忠君愛國,豈不美哉?

白玉京隻要看一次,就會笑一次,這可是永遠不會消失的笑料啊。

“來人止步!”站在大門之前的兩個軍人,穿著白玉京絕對不陌生的韓**隊盔甲,單手壓著腰間佩戴的長劍,看到白玉京這宛若濁世公子一般,白衣飄然的人來到,也沒什麽顧忌的伸出手阻止了下來。

畢竟,我姬大將軍帶出來的兵,別的沒有,狂妄那是必須的。

但這也要白玉京理會他們,事實上白玉京根本不會和他們說話,這個江湖上,不是什麽人都能夠與白玉京交談的。

長生劍的主人,是這個世界上最難以琢磨,也是最難以揣測的人,他,是一個永遠會帶來驚喜的人,但他,也是一個自傲的人。

白玉京沒有說話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那在老遠的地方就看到了那懸掛在這關卡之前,也就是樹木堆砌出來的山寨一邊的枯木上,那掉在歪脖子樹上的麻繩,還有那吊在麻繩下麵,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形的屍體。

白玉京的眼睛何等的敏銳,在很遠的地方他都能夠看到停留在一片樹葉上的蟲子長的什麽樣,所以那些順著這血人的屍體滴落下來的鮮血,在地麵濺落出一道小小的坑洞,全都映入在了白玉京的眼中。

這些被吊在樹上的人,有的穿著破舊的衣物,麻布製衣的單薄衣服和凝固的血水混合在一起,黏在人的身上。

還有的則是衣著華貴,但這些衣著華貴的人,才是最淒慘的,若說之前那個麻布製衣的人尚且還能看得出來是個人,這個華貴衣服的人,則是被砍去了雙腿,淩空掛在樹上,搖搖晃晃著。

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女人的存在,與他一般無二,但白玉京有理由相信,這個女人,遭遇到的或許是比他還要殘酷的事情。

在那之後,還有很多穿著百越地區人民服飾衣服的人,這很顯眼,白玉京也都知道,所以,他才會不言不語。

對於韓國的人,甚至是韓國這個國家,他早已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在他的眼中,眼前這些,就是韓國這個國家,帶給他的真實感受,不外如是。

所以麵對這兩個守門士兵的阻攔,麵對這兩個穿著白玉京很熟悉的軍隊盔甲的人,他沒有多說什麽,就隻是沉默的走了過去,這一份沉默,讓天地都為之禁聲,讓大地都為之禁言。

黑白二色的波動從白玉京的身體裏擴散出來,緩緩朝著四周波及過去,這一份波動雖然緩慢,但卻堅實的很。

之前也說了,白玉京現在處於一個蛻變階段,外界發生的事情,有很多都會幹涉到他,在他處於這個階段的時候,是很容易受到外物感染,從而引發一些難以預料的結果出來。

此刻的白玉京,目睹了這慘烈的一幕,受到外界事物刺激的他,再度進入到了劍心內,他自己並沒有察覺自己進入了,因為此時的他,早已處於一個盛怒階段,但卻無比冷靜的時候。

而這一份劍心的沉凝,也勾動著白玉京體內隱藏著的力量,蠢蠢欲動著,似乎隨時都會爆發出來一樣。

但終究還是缺少了重要的一環關鍵,在跳動了一會兒之後,終是陷入了沉默。

但劍心展開,天地之間盡被黑白侵染,就如同他臉上帶著的麵具一樣。

天地隻餘下黑白二色,人心情感隻留悲哀喜樂。

這是白玉京的麵具上表露的寫照,所以這一份劍心擴散,黑白代表了純正,任何的顏色都會顯露在這樣的世界中,而人心情感,卻是在這樣的外物刺激之下,被動的選擇了悲的一方。

也就是麵具之上,白色的哭臉。

但見黑白之中,卻是哀愁彌漫,愁思恍然,在一時之間,滿心惆悵難解,滿心苦澀欲濃,滿麵...

悲痛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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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這樣的一群韓國殘軍,並不能給白玉京帶來多少麻煩,甚至長生劍都被唐藍一直抱在懷中,根本沒有拔出來過。

這些殘軍如果數量再多一點的話,的確能夠帶給人很大的麻煩,白玉京的強也是有極限的,也是無法無視千軍萬馬的,但很可惜的是,這不過就是一群韓國之內,被大秦的鐵騎踐踏之下,覆滅了國家的一支殘軍罷了。

猶如無根之萍,根本沒有任何的補充,人數也算不上多少,在這樣種種的前提下,白玉京斬殺起來,沒有難度。

更別說他還陷入了劍心之中,受到外物刺激的他在無情的殺伐,這山寨建立了不久,但,終究還是染上了滿目的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