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章 是誰殺了我!而我又殺了誰!

“笑話,我公孫玲瓏就在這裏,又怎麽能說我不是公孫玲瓏?”

眼中浮現出些微鄙夷的神色,公孫玲瓏還以為眼前這位明月小姐還能有什麽樣的問題問出來,沒想到居然會是這種毫無水平的問話.

而且,本身兩者之間處於撕逼的狀態下,等同於二者同在一個起跑線上.

現在卻是明月心非要把這個話題引到到辯論上,也就是公孫家最擅長的方麵上,而這方麵,公孫玲瓏為什麽要害怕?

又為什麽會覺得忌憚?明月心這是找死,她公孫玲瓏,又豈能不滿足她?

“公孫玲瓏是公孫玲瓏,你是你,二者不可混為一談。”

明月心勾起一抹冷笑,混合在黑色的發絲間飄揚的束帶拂過她的了臉頰,更是讓她多了一份迷離的魅力。

“公孫玲瓏是公孫家的名人,是當先名家的第一,你是你,你是在這裏站在我麵前的人,又怎麽能混為一談?”

“笑話,我叫做公孫玲瓏,我就是公孫玲瓏,你莫非就連這樣的事情都看不清,還需要我來提點?”

公孫玲瓏對著明月心搖動了一番手臂,在嗤笑的眼神中更加吐露出鄙視的神色。

“難道我還是說,你並不是明月心,你是你,所以明月心不是你?”

“當然,我本就不是明月心。”

說著,明月心似乎很同意般點了點頭,朱唇輕啟,姣好的臉蛋兒上透著一絲紅潤,這才說道:“我自然是我,明月心和我其實也並無關係,江湖上誰不知道,我的名字叫做唐藍?”

“你要找的是明月心,關我唐藍什麽事情?”

這種話題裏,多了一絲胡攪蠻纏的意味在裏麵。

不過明月心本來就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美貌非常的美女,無論在什麽地方,美麗的女子總會有一些特權的,胡攪蠻纏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但她說的,也並不是全然都是虛假的,起碼唐藍這件事,是真的。

“你!...這...有兩個身份的人了不起嗎?!你既然叫做唐藍,那又為什麽要化名明月心行走江湖?”公孫玲瓏翻了翻白眼,嗤笑著說道

“怎麽...唐門的千金大小姐,也不肯頂著唐門的身份,從來拋頭露麵嗎~還是說正因為你是唐門的大小姐,所以才不能拋頭露麵?”

公孫玲瓏被噎了個半死,險些沒能緩過來,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來,原來明月心還是有另外一個名字和身份的,她既可以是明月心,也可以是唐藍。

也可以其中一個都不是她,有兩個身份的人,就是這麽自信非凡。

“我沒說有關係,但唐藍是唐藍,明月心是明月心,行走江湖的是明月心,你口中的唐藍不就是千金小姐了嗎~”

眼神深處閃過一抹奸計得逞的滿足,看著在對麵入了套還不自知的公孫玲瓏,明月心表麵上無有什麽表示,但在暗地裏,已經挖了一個更大的坑在等著她。

“隻是你認為我是,而我卻清楚的知道,公孫先生,這裏可是名家和儒家的辯論現場,你可別迷糊了,就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我...我公孫玲瓏...我...你!”

辯論的前提條件就是,對方出了什麽樣的題目或者開啟了什麽由頭,自己都得接下去,公孫玲瓏知道這件事,可她要怎麽去接?

不,換句話說就是,她要用什麽樣的身份去接?我?還是公孫玲瓏?

呸,我不就是公孫玲瓏?

當然,她知道,這二者之間無論選擇哪一個,明月心肯定都有預留的後手準備,可若是不按著這個思路下去,話題卻又無法進行。

偏偏此時輪到公孫玲瓏轉述,這要是答不上來,名家這便是輸了。

“我當然知道我是誰!”

捏著麵具的把手隱隱顫抖著,公孫玲瓏的胸口大幅度起伏,險些整個人就站了起來,但良好的修養還是讓公孫玲瓏壓下去了這份怒氣,緩緩說道。

“請明月先生繼續說下去,我洗耳恭聽。”

“那好,敢問閣下是誰?”

“我!”

“我是誰?”

“我就是我,不是誰,是站在這裏和你進行辯論的人!”

“哦?那可真是好笑了,我記得和我辯論的人是名家的公孫玲瓏,是名家的高潔之士,你又是誰?”

明月心做出一副驚奇的樣子,似乎對此真的覺得不可思議。

當然了,這在其他人的眼中,無異於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

隻可惜無論是儒家還是明月心本身,都是精於說瞎話這行的老手。

“我不認識你,而你又不是公孫玲瓏先生,那你怎麽能夠站在這裏,與我高談輪廓,與我辯論古今甚至是對錯?”

明月心一下子站起身來,這一下起身將跪坐在蒲團上那完美的身體曲線在起了褶皺的儒士服下,完全展現了出來。

在場的諸多人中,不乏有見此瞪大了眼睛,甚至還有閃過一絲欲望的人存在。

“那我便是公孫玲瓏,我就是名家的代表,是站在這裏和你儒家辯論的人!”

公孫玲瓏又怎麽可能忍得住?一下子從位置上站起來的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那雙憤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對麵的明月心,這個傳聞中的江湖第一美人,此刻在她的眼中,真的是比起什麽都要來得令人覺得厭惡和憎恨。

“你是公孫玲瓏?笑話,你剛剛說了你是你了,你又怎麽可能會是公孫玲瓏?”

“你是你自己,你不是公孫玲瓏,你在說你自己是公孫玲瓏,但其實公孫玲瓏是我而不是你,我才是公孫玲瓏,你不是公孫玲瓏,而我,根本就沒來這裏,那麽你站在這裏,你不是公孫玲瓏,你又有什麽資格來和我辯論?”

“你...是誰?!”

指尖擾動的,不僅僅是袖口,還有這場勝局的終盤,在儒家的弟子眼中,這位傳聞中的四師公,一上來就是一連串根本讓人聽不懂的話。

對於絕大多數儒家弟子,也就是這群死讀書的儒家弟子而言,什麽你不是,我不是,或者是在話語的縫隙間討論的這些東西,對於他們而言,那都是太遠的事物了。

他們沒有接觸過,而且,也壓根就不知道。

都是一群尚且年少,或者是如同伏念那般刻板的人。

儒家大部分的人都是如此,你讓他們在嘴皮子上耍什麽滑頭,那除非是一千多年以後的儒家,可能才有那個本事。

現在,他們還很本分。

“我是公孫玲瓏,難道還需要你來確定?我就在這裏站著,沒有走動分毫,這天下之憂一個名家公孫,那就是我。”

“而我就是站在你麵前,等著你來挑戰的名家公孫,你若是看不清楚,大可去看看自己的眼睛,或者...湊近些看。”

說著,公孫玲瓏微微朝前傾斜身體,那張本來就大的臉在這個時候登時變得更加的龐大了。

又見這一幕,高坐在堂前,也就是李斯身邊的伏念眼神都有些變化了,那些滿肚子的聖賢文章,隻在這一刻化為了兩個字。

臥槽。

“你是不是公孫玲瓏,你得問你自己,或者說,你怎麽就知道你是公孫玲瓏?”

言語間的機鋒還在繼續,未曾有過一瞬間的停止,明月心斜著眼睛,從細微處看到了自己背後那些儒家弟子們竊竊私語的模樣,不由的啞然失笑。

不過,當她的視線投注到另一邊,顏路的身上的時候,這才看得到從顏路的眼中浮現出的讚許和支持的目光,在那溫潤如水,悄然關心的眼瞳中,包含著不必多說,卻明明白白的關切之心。

明月心的目光在顏路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這才轉過頭,不再去看他。

“我是公孫玲瓏,你不是。”

“你不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知道,你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我知道你肯定不知道裝作知道,你認為我不知道故作知道,但我真的知道而你不知道卻以為你知道。”

“我知道,公孫玲瓏知道,你知道,公孫玲瓏不知道,所以我知道你不是公孫玲瓏,而你不知道你不是公孫玲瓏,我知道我是公孫玲瓏,你不知道我是公孫玲瓏,所以,你不知道你不是,而以為自己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