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太白

隱秘到極致的短劍從無聲無息的黑暗之處刺向被易經保護在背後的韓非的腰上,這一劍若是刺中了,在這荒郊野嶺的野外得不到救治的韓非必然隻能淒慘的死去,絕不做他想。

但是前提是,這把劍得能夠刺中。

淩虛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折返回來,趕在這暗殺的短劍刺中韓非之前就將它攔截下來,雙劍交接的刹那間,短劍上隱秘著的真氣於一瞬間迸發出來,化作洶湧澎湃的狂風向著四周擴散出去,將一地的黃土沙塵吹動的四散而起,零落滿地。

“我想要殺的人,還沒有人能夠阻止,異人,你也是一個殺手,難道就不會對這筆龐大的錢財動心嗎?”雙劍交擊中綻放出無數的火花,在這黑夜裏點綴出別樣的光彩,一邊戰鬥著一邊還用言語刺激,意圖能夠在交戰中逼迫對方顯露出破綻,從而讓自身能夠抓住那一刹那間的機會將其殺死。

十幻深得其中的手段,作為殺手,從來都是以能夠完成任務而無所不用其極的。

“我更在意的,是身為人的信譽,別把我想的太不堪了,我和你們有著根本上的不同。”雖然與自己的相性很低,淩虛亦也不會承認自己,可是在這生死的危機大戰中,卻能夠感覺到淩虛上傳來的顫動,從後周開始流落在人世間,被無數的人幾經轉手都無法尋找到一個真正配得上它的主人,想來它也是很寂寞的吧。

而劍被製造出來,本身就是用來殺人的,而不是用來裝飾的。

所以就算淩虛的本身代表了了很多的涵義,可是劍就是劍。

“也對,你在殺手的世界裏永遠都是一個奇怪的人,我知道你的事跡,從來都是按照你的自己的心意來接取任務,那些你看對的上眼的,哪怕不會有多少酬金你也會接下來;那些你看不慣的,哪怕是千金萬金,在你眼中也和沒有無疑。”雖然嘴巴上說著好似是敬佩般的話語,但是眼眸裏閃過的卻是深深的不屑,對於易經這個人,他是很看不起的。

“你想用這種東西來彰顯你和其餘殺手們不是一樣的,還是說你想要借此證明你自己不是一個追逐名利的人?虛偽啊,當真是一個虛偽的人!”短劍化作連綿的暴風將易經的渾身上下都包裹在其中,讓易經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每一劍想要繞過自身攻擊到背後的韓非的時候,易經總是能夠將之格擋下來,攻勢雖強,但守勢亦也守的密不通風。

“我不知道一個憑著自己想法的人做事的家夥,到了你的嘴巴裏麵就變成虛偽了,我雖然不知道易兄在殺手界到底有何等的故事,但是...”韓非的眼睛裏燃燒著火焰,那是執著的火,也是奠定了信任的微光:“我相信易兄與你們的不同,殺手,也是會有人性的,會有自己堅守的那一麵。”

“沒錯,我有我的底線。”淩虛劍劍身上閃過淒冷的寒芒,霜冷的寒氣從易經的體內緩緩的釋放出來飄**向四周,這份霜寒,可謂是易經將功力催發到上層的表現。

淩虛劍化作一道虛影,在快速的閃爍變化中將自身周圍完全籠罩起來,逼迫的十幻不由自主的飛身退後幾步,可是就是這一退,易經卻直接出現在了十幻的麵前,快的讓十幻都來不及反應。

“碰!”淩虛劍狠狠的劈下來,明明隻是一把劍,卻在這一劈之中宛若刀的狂野般。十幻來不及反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淩虛劍劈斬在他的身上,劃出巨大的傷痕之後,鮮血灑落在半空中,劍器切割衣物的那種撕拉聲音好似還在耳邊回**著,讓其餘的聲音都緩緩的遠去,再也聽不到其他。

劍勢密而不亂,施展如雨水降落,密集而不可取,隨後劍勢化散歸一,極盡全力的一劍斬落,有斬破烏雲,破雨見陽之勢,可謂惶惶之勢,正大光明。

此招名為雨落雲飛。

而瞬間接近了退開足足有數步遠的招數,則是蒼龍出水,發動時迅捷如雷,是太白劍典中記載的身法,分別是一進一退,進則勢若驚雷,退則柳絮如風不可捉摸。

將渾身零散的真氣收斂回來,易經牢牢的記住劍典中的武學精要,也是最為重要的心境修煉。

不霖如山。

無雨不霑,不霑再田;無霑不霈,不霈再湖;無霈不霖,不霖如山。武功之道,在乎持久,當如春風化雨,不可逆水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