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霍恩海姆的軍隊和我們這邊的小隊都受到了襲擊？”

熬夜處理完戰爭事宜的西維早上一醒過來，就從菲特那裏得到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到底是怎麽回事？”

“法師協會那邊的軍隊遭到足以稱為重創的損失，我們這邊因為小隊的構成情況稍微好了一點……”

幽靈少女菲特說到這裏稍微頓了頓，隨後接著解說道：“但是根據三賢人建立的預測模型，如果我們繼續讓學生在外行動的話，恐怕傷亡率也會上升。”

說完，她還投影了一份簡報給西維。

西維也不多話，細細地讀起了那份簡報。

也許是考慮到了戰爭成本的問題，霍恩海姆那邊派出來的都是階位比較低的魔法師，同時為了保證有足夠的戰鬥力，他們基本都是以五到二十人為單位集體行動，但遭遇襲擊之後似乎都沒有能夠逃脫，幾乎沒有幸存者。

反倒是艾德裏克這邊，因為學生們本身缺乏足夠的戰鬥力，為了能夠保證麵對敵人時有充足的戰鬥力，所以每個學生都根據自己的能力配備了數個乃至數十個魔像，並以五人小組為單位行動，也就是單個小組的行動單位數量接近甚至超過了五十，再加上有係統商店販賣的各種保命魔導器，結果和霍恩海姆那邊一樣遭到不明人士襲擊之後，學生們通過將魔像作為炮灰，令自己的生還幾率大大提升。

結果反倒是艾德裏克這邊幸存者更多。

但也隻是這樣了，光是戰爭開始的這半個月裏，艾德裏克學院就已經損失了十多位通過學習，形成足夠戰鬥力的學生。對於艾德裏克來說，這些曾經經曆過好些戰場的二年生每一個都是寶貴的財富。

正是因為如此，在通過幸存下來的學生口中察覺到事態似乎失去控製之後，菲特才會直接把自己剛剛得到的情報整理後提交給西維。

“現在霍恩海姆那邊怎麽說？”

西維看完簡報將其隨手刪除，然後向幽靈少女問道。

“極端派認為是我們這邊……主要是您在搞小動作，故意截斷通訊屠殺霍恩海姆的軍隊。因為極端派的宣傳，霍恩海姆現在的輿論風向已經發生了轉變，很多高階法師都向法師議會請願，希望能和我們來一場真正的決戰，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的小打小鬧。”

“魚妹，我真要動手的話根本不需要做這種事。”

西維不爽地嘀咕道。

“遺憾的是，他們並不這麽想。”

“愚昧不是愚昧者的免罪書。”西維來到房間的落地窗前，通過單向透明的玻璃看著外麵：“如果那些家夥真的想要打一仗，那我就隻能稍微修改一下計劃書，把霍恩海姆從地圖上抹去了。”

雖然這種近乎於滅絕戰爭的行為並不是西維想要做的，但一種莫名的危機感總在不斷侵蝕他的內心，讓他有些坐立不安。

那是法師警報的效果，作為西維為數不多的‘預知’能力，法師警報幾乎沒有出現過誤報。

但問題是：即便當初直麵能夠毀滅世界的奧紮奇三祖，都沒有讓他如此寢食難安過。

因為這個緣故，即便是修改自己的計劃可能會導致東部平原的政治局麵進一步惡化，但也總比兩邊相持不下陷入泥潭來得好——從地球的曆史可以知道，這種積累起來的仇恨和不滿不是時間能夠抹平的，僵持的唯一結果，就隻有令兩邊對於對方的憎惡都進一步加深，最後猶如跗骨之蛆般無法根除。

與其最後發生那種事，還不如由自己動手，通過武力將東部平原以改革的方式整合起來，雖然肯定會有因為改革而產生的陣痛，但畢竟長痛不如短痛。

“值得慶幸的是……我是說，對他們而言值得慶幸的是，沙曼老先生並沒有被日益高揚的戰爭狂熱情緒所煽動，他什麽都沒做，似乎正在等待您的解釋。”

幽靈少女接著說道。

“應該說不愧是那個老先生嗎……”西維歎了口氣。

他能夠想象那個老人的按兵不動到底是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同時也佩服老人在這種一團糟的情況下，還能夠輕而易舉找到最佳的應對措施。

沒錯，最佳的。

不管是順應民意做出戰備的舉動，還是開誠布公不想引發戰爭，在目前的局勢下都不好使。

前者容易被民意挾裹，即便上位者還沒有做好真正的戰爭準備，也會不得不打響第一槍；後者則容易激起管理層與下層的矛盾，更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無論是哪種，最後的局麵肯定都會變得更加糟糕。

反倒是按兵不動，什麽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雖然肯定也會有人指出法師議會消極怠工的行為，但作為權威的法師議會沒有做出任何決定的情況下，所有想要帶節奏的家夥都沒辦法輕易引起波瀾——畢竟一旦他們繼續煽風點火，就有越俎代庖的嫌疑了，在權威尚未被動搖的情況下，大勢依然在法師議會那邊，協會想要把那些家夥捏扁還是搓圓都能隨心所欲的來……

“既然那位老先生都給我們一個台階了，那我們就順坡而下吧。總之先找個見麵禮……”西維思索了片刻，最後還是放棄了武力統一的念頭：“能找到那個偷襲者在哪裏嗎？”

“很遺憾，即便是將第二學區發射升空，作為擴大偵查範圍的中繼點，目前學院的偵查能力依然沒有強力到那種程度。”幽靈少女搖了搖頭：“不過如果是‘大概的區域’，我還是可以圈出來的。”

“是嗎？”

“對方的襲擊有一定的規律，不過因為幸存者太少，很多詳細的數據都收集不到，所以暫時能夠確定的隻有對方的路線，然後帶入預估的受害者時間……”菲特投影了一張地圖，地圖上有一個圓，通過和圓下麵一座小鎮的大小對比，那確實是片相當大的區域：“對方大概會在今天的下午2點到5點，出現在這片區域內。”

“足夠了。”西維咧嘴一笑：“就讓我去會會那個憑借一己之力，就把一場法師戰爭搞的一團糟的家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