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畫

第四十二畫

“卡洛。”安顏然低低出聲,對他搖搖頭,隨後將他拉往身後,略帶歉意的朝夏潯簡道,“抱歉,我學生他年紀小不懂事,如果有打擾到你我替他說對不起。”

她分明措辭謹慎,態度謙遜,可當她說完這番話,對方的不悅不減反增。

“你學生?”他看著她,唇角緊抿。

“嗯。”已經兩年沒承受過這種與生俱來又偏偏無聲無形的氣場壓力,她突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她出神之際,卡洛拿著不知從哪裏弄來的紙筆遞上前,“我沒有別的要求,就希望夏大師能給我簽個名字,拜托了!”

小茹低嚎,一把捂住眼睛。

這老實孩子,她喊他來是撐場麵的,怎麽就這麽沒氣質沒形象的抱起人家大腿來了呢!

紙筆已遞到麵前,眼神的外國男生還很年輕,但身高並不比他低多少,身長腿長,已擁有男人的體型。

他有一張比女生更美麗動人的臉孔,因為年輕,讓這種美麗更加生動的奪人呼吸。他朝他微笑,唇紅齒白,帶著純真與仰慕。

不應該厭惡的,不應該惱怒的,但是……

夏潯簡眼神突然間狠厲起來,他揮開對方的手,聲音低冷的吐出兩個字,“滾開。”

當麵被拒的卡洛尚未反應過來。

紙筆被弄掉,他第一反應便是彎腰去撿,半途卻被安顏然攔住,“我來。”她語氣溫軟,眼神卻有些靜冷。

以前還和夏潯簡在一起時,從不覺得他對別人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有什麽不好,或者說即便覺得不好也不會生出反對心態。

現在站在對立麵,卻發現其實很傷人。幸虧卡洛心思單純,如果換了別人,當麵被崇拜的大師這樣嗬斥,感覺一定不好受。

她突然就想起很多年前在伯翔畫賽頒獎時躲在洗手間哭的冠軍……夏潯簡,你也未免太高傲自負了一點。

地上的筆滾落在他腳邊,女子攔住了她的學生,卻自己俯低身來撿。

他低頭看著她短發下露出的那一截雪白脖頸,赫然邁步離開。

安顏然的手剛剛觸到筆,被突然邁動的腿擦到手臂,那力道太大,她痛的後退兩步。

站在她身後的卡洛急忙去扶她,沒注意一旁經過的侍應,人是扶住了,他自己也跟那侍應撞個正著。

侍應手裏的托盤打翻在他身上,高腳杯被撞碎,尖銳的玻璃在他下巴處擦出一道血痕。

意外發生在一瞬間,等到夏潯簡回身,場麵已變得不可收拾。

安顏然把目光從卡洛的傷口上移開,冷冷看了夏潯簡一眼,生生把胸前那口氣忍了下去。

兩年時光過去,夏潯簡依舊是夏潯簡。

她沒對他說任何話,隻是拉起卡洛,淡淡說了句我們走。

小茹尋了間貴賓休息室,又問經理找來醫藥箱,讓安顏然給卡洛處理傷口。

“痛不痛?”傷口雖然不深,但比較長,而且位置有些明顯。

他不出聲,隻是搖頭。

“今天這事別往心裏去,他性格不好大家都知道,今天……可能正碰上他心情也不好,所以……”她盡量找理由安慰他,不過找了半天發現這些理由實在沒什麽說服力。

“我有點不喜歡他了。”卡洛突然悶悶出聲,“他對你……實在太過分!”雖然不是很明白,但他能覺察出來,對方的怒意大多是衝著她來的。

“他對你不是很重要,意義很重大麽?”小茹逗他。

卡洛年輕的臉逐漸有些嚴肅,“他是我的偶像。可對我來說,老師更加重要!”

他看著為他清理傷口的人,語氣堅定,“我又不是沒心的人,老師對我這麽好,我怎麽可以隻顧自己的想法。當初那件事,我已經覺得很對不起你了!”

跟在她身邊這一年,越了解她,就越後悔當初堂哥找他接近她時的不純目的。盡管後來他向她坦白,她也並沒有怪他,可他心裏總是內疚。

“當初那件事?”小茹捉到重點,忙問。

“不許告訴她。”安顏然出聲。

“為什麽?”小茹大失所望。

“你說呢?”誰讓她今天自作主張,她就是不說,多折磨她一陣子也好。

“你說!”小茹拉住卡洛。

“老師不讓我,我就不說。”

“你怎麽這麽聽話!”小茹氣惱,“她隻是你老師,又不是你爸媽!”

“老師也重要,她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師!”卡洛一臉坦然。

小茹扶額,果然是個老實的好孩子啊。

傷口處理完,小茹在安顏然整理醫藥箱的時候湊上前,悄悄在她耳旁道,“我剛剛,好像看到夏潯簡在門口。”

安顏然動作未停,隻淡淡嗯了一聲。

近來天氣轉冷,空氣裏嗅得到冬的氣息。

浮生畫廊打來電話,通知她《麥穗》已被VIVS五星級酒店於本城的分店買下,價格比她之前給出的估算還高百分之三十,讓她依時間去簽約。

一般簽約都是在畫廊進行的,不過今次對方卻要求她過去酒店,在酒店內進行。

簽約很順利,對方態度恭敬,不過二十分鍾便結束所有事宜。

結果離開酒店時,卻在工作人員送她離開的通道門外,看見熟悉的車子。

低調的黑色BMW——X6,不知已在路旁停了多久。

她的腳步變得沉重,凝滯著,每一步都似乎要花費很大的力氣。她不太敢相信他是特意在這裏等她,可除了這個事實,還有其他理由能解釋嗎?

她的腳步終於還是停下,距離車子隻有幾米,而剩下的距離,她再也走不上去。

已是傍晚,風陣陣刮來,有些冷。對著她的這一麵車窗開著,他坐在車上,壓低眉宇盯著她。她站在車外,一動不動的回視。

就這樣站了不知多久,車上的男人抽回視線,撥檔踩下油門,車往前衝了不過幾米又一個緊急刹車。

他推門下車,幾步來到她麵前,一言不發,甚至都沒看她,隻拖了她的手往車上塞。

他的手很涼,修長寬大,包裹住她微微發顫的手指。不過是短暫的接觸,她的心卻仿佛要跳出胸口。

車子啟動融入車流的過程裏,她一直在問自己同一個問題:會嗎……到底會不會?

車沒有在某一個目的地停下,慢慢遠離了車流,駛離鬧市,一路朝著郊外而去。

這並非是回別墅的路,這條路連她自己都沒來過,也不清楚一直開下去究竟會開到哪裏。

他始終都沒開口,下顎線條繃的很緊。車內的氣氛,也從一開始的平靜詭異慢慢發展成充滿張力。

她在心裏苦笑了聲,夏潯簡他,大約是在等她先開口吧。

車子終於在一片黑漆漆的田地旁停住。車子左側是濃密的樹林,右側是一望無際的黑沉田地,視野所及之處,看不到任何燈光。

“還是回去吧。”最後,顏然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男人慢慢回頭,目光在她臉頰定格。她看著窗外,並不在看他。

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目光不再偏執般的停留在他身上?

兩年過去,她終究還是不同了,有了自己的學生,有了自己想要去保護跟照顧的人。

女子歎了口氣,車裏的空氣沉悶的讓她無法呼吸,他就在身旁,可偏偏什麽都沒法做!

她再度歎息,推門下了車。車門被關上,她繞過車尾,沒幾步就消失在四周的黑暗裏。

她很清楚,身處這種荒郊野外,獨自一人不可能回到城裏。她並不是想逞能,隻是不想那樣沉悶的跟他呆坐在同一個空間裏。

郊外比城內更冷,寒風肆無忌憚的刮來,臉上生疼,眼睛也似乎疼的有些睜不開。她裹緊外衣,偏離主道,朝樹林裏挪了挪——樹林裏,風會小點。

她沒有再走,靠著某棵樹幹,開始發呆。

早在上次遇見時,她已明白自己究竟多有想念他。

時間和空間,並沒有改變心底的思念,她甚至比以前更加喜歡他——盡管他的態度比從前更冷酷更無情,盡管連她都開始不認同這種態度。

可是……喜歡便是喜歡。喜歡一個人,從來不會因為對方那些好與不好而改變。

然而,他呢?她還是看不懂,或者說,他仍舊讓她不敢懂。

她沒有看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待了多久,主道上始終沒有車子駛過的聲音。夏潯簡應該沒走,大抵跟她一樣,坐在車內與她僵持。

她以為這一僵持,很可能又是大半個晚上,等到她冷的受不了,或者實在站不動,然後主動回去,跟他開口。

所以,當身旁傳來腳步聲時,她著實有些意外。

十月一號開始流眼水鼻水……以為一兩天就會好,結果到了今天還在流~~頭痛頭暈鼻酸眼痛嗓子啞睡覺鼻塞嗓子疼什麽真是苦逼啊苦逼~~

還計劃著這幾天能帶小小南出去溜達溜達~~結果每天都隻能待在家~~

555苦逼的孕婦求霸王的安慰~~~~(>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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