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晟語蝶接觸久了之後,平修祺也覺得當初關於晟語蝶的傳聞有諸多的疑點,可是他當真沒有往晟語雁這方麵聯想,畢竟晟語雁與晟語蝶是親生的姐妹,在平修祺的想法中,兄弟姐妹間理應相互照應著,也就是因為這個觀念,即便平修錦是怎般的不得平夫人喜歡,他們兄弟之間也會在私下裏偷偷的幫襯著。

平修祺最初聯想的時候,也僅僅是把陸姨娘捎帶上了,因為最初他去晟家迎娶晟語雁,卻是沒見了陸姨娘,隨後聽有知道晟家大概的人說陸姨娘被晟老爺關起來了,那個時候他問過晟語雁為何晟老爺會那樣對待陸姨娘,晟語雁立刻就現出了一幅羸弱可憐般的模樣,避重就輕的說是因為晟老爺向著晟語蝶,他娘與晟語蝶之間有些小過節,所以晟老爺便把她娘給關了起來了。

得了晟語雁這樣的回答,讓原本就對聲名不好的晟語蝶更加的厭煩起來,連帶的也開始不喜歡晟老爺了,隻是覺得他太過偏袒了晟語蝶,那個女兒做出了那等醜事,他非但不怎麽管教,還要對旁人嚴苛,是實在的不明是非。

後來漸漸的發覺晟語蝶與傳說中的不甚相似,聯想到了當初晟老爺對待陸姨娘的態度,多少也想到了晟語蝶的醜聞是和陸姨娘是有些關係的,卻沒有確鑿的證據,現在聽了晟語雁親口說出來了,平修祺當真的痛心疾首,雖然如此,看著被妒火燒去了理智的晟語雁,平修祺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還當真看不出你和你娘竟是如此有本事的人,那個栽贓陷害的主意是你想出來的還是你娘?”

腦子裏全是平修祺一聲聲的恨語,眼前也有些模糊,在怒火的驅使下,晟語雁隻想著要讓平修祺痛苦,她甚至連自己到底說了什麽也分不清楚,隻是在說完之後才察覺到異常,晟語雁是這樣說得:“你說我娘,哈哈——她隻會聽我的,這些都是我想到的,我娘哪裏會有我的心思,她也隻能和我爹的正房爭爭寵,一輩子都沒什麽出息的,你不是喜歡晟語蝶麽,那我就告訴你,你不能和晟語蝶在一起都是我策劃的,多好啊,你動心了,動心又能怎麽樣,你那弟弟比你可是有能耐多了,即便晟語蝶的名聲那麽不好,可他還是不介意,這點還真讓我對他刮目相看,要是當初你也不介意了她的名聲,大概就是平修錦看著你與她豔羨了,不過可憐啊可憐,現在也隻能你看著人家豔羨了,真是痛快啊,晟語蝶是你的弟妹,你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了,你那個時候不是我說爹糊塗麽,自己的女兒犯了那麽大的錯誤都不好生管教,現在我也可以告訴你,我爹是糊塗,他為了和平家攀上親戚,即便知道晟語蝶是被冤枉,可還是昧著良心讓晟語蝶背下了這黑鍋,不過他也算有些腦子,若是把我牽扯了進來,那麽他與平家就徹底沒有幹係了,嘖嘖,也幸好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不然身敗名裂的也就不單單是一個晟語蝶那麽簡單了。”

看著晟語雁扭曲的麵容,平修祺隻是納悶當初為什麽自己覺得晟語雁是美麗的,不過胸肺間充溢的怒火讓他再也隱忍不住,上前就抓起了晟語雁的手腕,話不多說,直接就向門外走去。

到了門邊,大門一開,外頭的寒風吹來,令晟語雁有些微的清醒,在平修祺拉著她走到門邊到時候,晟語雁突然伸手抓住了門框,大聲喊道:“你想幹什麽?”

平修錦頭也不回,冷淡的回答:“找娘給評評理,像你這樣的女人,我是不敢要了。”

晟語雁扒著門框恨恨的說道:“就算你不要我了,晟語蝶也不可能是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還有我奉勸你一句,看上了自己的弟媳,小心被世人恥笑。”

平修祺雙眼通紅的回過頭來盯著晟語雁,晟語雁被他這樣一看,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隨即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恰到好處的威脅了平修祺,倒也不再害怕了平修祺的冷然目光,瞪著大眼回頂了過去,扯著嘲諷的笑說道:“平修祺,別白費心機,到時候還惹得別人嘲笑。”

平修祺隻是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哪怕受世人恥笑,我也不與你這歹毒的女人在一起過日子了,廢話少說,跟我走。”

說罷不再理會晟語雁的叫囂,拉著她便向平夫人的院子走去。

因為晟語蝶的作坊今日重新開張,這個時候晟語蝶和平修錦的院子裏沒有亮燈,平修祺出了自己的院子看著晟語蝶的院子裏一片漆黑,心頭的悵然更加的深刻,想著此刻晟語蝶笑顏如花,卻是對著別的男人,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身後抓著的這個歹毒的女人所賜,心中更加的憤恨不平,腳下的速度也愈加的快,全然不理會身後的晟語雁此刻由於跟不上他的速度而有些跌跌撞撞。

佟媽好些日子晚上不到平夫人的屋子裏侯著了,雖然平夫人麵上不說什麽,可是心頭也有著淡淡的傷感,佟媽不來的理由很充分,她說自己的小孫子這些日子有些不舒服,她怕自己的兒媳一個人擺弄不了那個不怎麽安生的小家夥,便自請留在家裏照顧他,平夫人知道佟媽所言非虛,實在說不出旁的話,可她就是明白,佟媽在她未曾留意的時候已經慢慢的離她遠了。

原本還想著有晟語雁這個比較貼心的兒媳陪著她,可是好像晟語雁的貼心也漸漸變了味道,盼著平老爺回府,現在是盼來了,可每到夜裏都有亂七八糟的商賈貴人的以給平老爺接風這樣一個都不曾改變過的理由把平老爺找了出去,更讓平夫人不舒服的是即便是個與平家門戶相差許多的人家下了帖子,平老爺也要過去,好像留在家裏反倒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漸漸的倒也讓平夫人生出一絲了然——雖然已過多年,平老爺還是未曾放下與她的無聲對抗的心思,盡管他們兩個人的年紀加起來早過了一百歲,可還是不曾出現當初她那種隻要時日久了,兩個人便會忘記以前的恩恩怨怨的情況,人不在家裏的時候,她反倒會輕鬆一些,現在人回來了,平夫人的孤寂愈加的無法排擠了,不說遠的,就是她最小的女兒平惠賢現在也很少到她的院子裏來纏著她了,她知道平惠賢喜歡晟語蝶,可是她無力阻止平惠賢與晟語蝶的親近,掌管了平家幾十年,這還是第一次讓平夫人對平家裏的事情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不知道該如何的讓家裏的人不慢慢的遠離她。

平夫人還在愣怔的時候,晟語雁的丫頭小紅飛快的跑了來,跪在平夫人眼前抽抽噎噎的說著平修祺和晟語雁打起來了,自然,小紅深得晟語雁的真傳,知道什麽叫避重就輕,且還要盡可能的與原本的事實貼近,即便與平修祺當麵對質也不會出現言不符實的現象。

“老夫人,二少爺他、他把二少奶奶給打了,老夫人快去瞧瞧吧,二少奶奶她真的很可憐,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打呢!”

平夫人心頭正悶著,也實在閑的難受,如今聽了這話,猛然站起了身子,不過心下第一時間想到的卻不是小紅瞧上去當真的緊張,晟語雁有沒有吃虧,反倒是想著自己在這個家裏終究還是有些用處的,眼前就有後生晚輩解決不了的事情,都巴巴的來找她了,如此雖然晟語雁與平修祺這一對愈加劍拔弩張的小夫妻又爭執了起來,平夫人心情卻較之方才要舒服上了許多。

這架吵得當真是時候,平夫人擺出了當家人的威嚴,聲音微微揚高道:“給我反了不成,我這還在家中呢,居然敢滋生事端,這順暢的日子都過夠了?”

她這邊還義正言辭想要把她當家主母的風範表現個暢快淋漓,那頭平修祺已經拉著晟語雁直接撞開了平夫人的門,平夫人沒見過這陣勢,當時有一瞬間的恍惚,隨即便聽見平修祺大聲說道:“娘,這女人實在歹毒,我是不會要了,當初是娘給我定下的這門婚事,今日便知會您一聲,也算打過招呼了,我要休了她。”

平日裏柔和的平修祺曆經了踹門之後,再添一句猛話,把將將回神的平夫人又震住了,她一直知道平修祺是個散漫的性子,其實說他散漫,不過是凡事都不經心罷了,不遠往遠處去說,就是當初他的婚姻大事來舉例,是平夫人一手操持的,平夫人說給他定下了晟家的女兒,平修祺隻大概問過是晟語蝶之後,便不再多說什麽,隨後晟語蝶傳出了那樣的事情,平夫人這廂當機立斷,馬上改換了晟語雁,平修祺照樣沒表示出自己的意見,就是這樣一個處處由著別人計劃人生的人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平夫人自然有些驚訝,老半天才回過味來,喃喃的問道:“修祺,你——你說什麽?”

平修祺想也不想的說道:“這個女人心腸太黑,我怕咱們平家哪天也被她給算計了,七出之罪這個女人自己便占了無子、善妒、口多言三大罪過,我休了她也是理由充分的,娘該不會攔著對吧?”

看著平修祺劇烈起伏的胸口和漲紅的俊臉,平夫人知道晟語雁這會兒是真的把她平日裏謙和的兒子給惹惱了,眼睛轉了轉,微微定下了心神,慢慢的坐回椅子上,斜著眼對小紅還有伺候著自己的小丫頭說道:“你們幾個先下去吧。”

能伺候著平夫人這樣的丫頭,自然都少不了聰明伶俐這最基本的要求,要知道伺候著平夫人的丫頭吃得月俸是與平修錦這個少爺都一樣的,她們在平修祺拉著晟語雁進門的時候已經察覺出了異常,都明白不該有的好奇絕對不要有,如今聽了平夫人的話,隻覺得是如蒙大赦,那退出房門的速度若是換了尋常的日子,怕要得了平修祺玩笑一般的誇讚的——‘娘的丫頭果真是非比尋常的,這速度倒是真有些像兔子了。’

不過現在的平修祺是萬萬不會這樣說的,他也沒心情去調侃,隻是瞧著丫頭們走了之後把門也帶上了,又堅定不移的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娘,我要休了這個女人。”

畢竟經曆過風雨的人,冷靜下來後的平夫人並不回答了平修祺的要求,隻是一直盯著狼狽的晟語雁,板著臉沉聲問道:“語雁,修祺這會兒腦子有些濁。想必是非曲直的說不分明,你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晟語雁原來也不過是氣急了說話不走腦子,經過了這一道上的踉踉蹌蹌和寒風的刺激,腦子早都清楚了,清楚後是連連的咒罵了自己的魯莽,她想到了平修祺是生氣的,不過她卻是沒料到平日裏一直溫和的說話的平修祺竟當真要把她給休了,被休離了,這以後想再嫁可就難了,還有她也絕對不甘心失去平家這棵大樹——那是她花費了許多的心思給自己爭取來的風光和幸福,得到之後,又怎甘心就這樣失去了。

方才進門後晟語雁一言不發,隻是在想要如何應對,不過聽了平夫人的話之後,晟語雁卻是偷笑了起來,心下想著當初在平夫人身上的功夫是沒白下的,說句實在話,她在晟家的時候連陸姨娘的院子都很少去,可入了平家之後,每天陪著平夫人的時間是比和平修祺在一起的還要多,為的就是有一天她有什麽做得不對,有人給她撐著點,如今聽見平夫人這樣說話,向著她的意思立刻浮現了,也讓晟語雁心頭一陣竊喜,可是麵上卻全然一副別的表情,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平夫人眼前,捂著臉啜泣的說道:“婆婆,您還是讓修祺把我給休了吧,是我做得不對,得了這樣的報應也是應該的。”

聽了晟語雁的話,平修祺麵上一愣,心下當時便有了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若是以前這個時候,他大概會以為晟語雁這是真的幡然悔悟了,可眼下卻不會這樣看,隻更加冷漠的說道:“娘,既然她也承認了,我即刻便取筆墨來。”

平夫人揮了揮手,沉聲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沒弄清楚,修祺,你怎麽時候也這樣的浮躁了,先給我退到一邊去,我要聽聽語雁怎麽說。”

晟語雁聽了平夫人的話,眼睛從指縫間偷偷的露了出來,悄悄的看著平修祺一臉的慘白,嘴角微微勾起。

平修祺聽了平夫人的話,咬了咬牙,隨後慢慢的向後挪了幾步,當真默聲了。

看著平修祺的表現,平夫人微笑的點了點頭,隨後對晟語雁沉穩的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給我省去了那些囉裏八嗦的廢話,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若當真就是你的不是,我這長輩也護不住你,可若是修祺的不是,我也不會護短,定會讓他給你陪個不是,你們這婚事可是全京城都看著的,若鬧出笑話來,丟得可不單單是你二人的臉麵,語雁,你也是知書達理的人,這點想必不會不懂才是。”

晟語雁這會兒也不再捂著臉嗚咽,不過神情上還帶著能讓平夫人看得分明的落寞,好像是羞憤難加般的說道:“婆婆,修祺他——他竟然喜歡上了語蝶,這事我說他不得,我也是被逼無奈,婆婆,自己的相公喜歡上了自己的妹妹,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莫大的恥辱,我承認方才按不住性子,就那麽說了幾句氣話,修祺他就對我動了手,婆婆你若是也說這事是我錯了,那麽我無話可說,不過此等醜事若是張揚出去,恐對平家不利,當初我那妹子就是個會給家裏添麻煩的主,我知道修祺也是情不自禁,說來說去,都是語蝶的錯,我這當姐姐的也難辭其咎,被修祺打了也是活該的。”

平夫人挑了挑眉梢,沉聲說道:“修祺,語雁說得可是實話?”

平修祺把自己的手指捏的嘎嘎作響,快速上前抓了晟語雁的胳膊將她強行自地上拉扯了起來,咬著牙恨恨的說道:“你這女人不但無恥,這顛倒是非的本事也無人能敵,語蝶到底哪裏得罪了你,她好歹也是你的親妹妹,你不幫著她說話倒也算了,從前就在府裏到處搬弄了她的是非,明明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你也要說得煞有其事,虧我待你還算客套,你現在連我也要一道說了,你怎麽好意思!”

“修祺,你給我放手,這麽多年來我給你的教育就是讓你對女人使強麽,看來你當真喜歡了語蝶,當初讓晟語蝶進門我就知道少不了是非,沒想到一直潔身自好的你也給我攪合了進去,這下到好了,都讓外人來看咱們平家的醜事好了,為了人家的女人居然對自己的妻子使強,當真的好本事,我當初還真的做錯了,早知道就不應該把晟語蝶那個禍端放進平家,現在我也得了報應了,那個妖精在外頭壞了平家的規矩,在家門裏也給我惹出了這麽多事,當真是我的錯了。”

雖然被平修祺強硬的抓著,聽了平夫人的話,晟語雁還是偷偷的笑彎了眉眼,晟語蝶這些日子在外人眼中實在太出風頭了,以前府中的下人對晟語蝶都是冷眼相待的,可如今一個個都恨不得把晟語蝶當活菩薩一樣的供著,而以前風光無限的自己現在也是越來越不受人待見了,這些日子平夫人對晟語蝶的態度也是雲裏霧裏的讓她看不分明,心中愈加的惶恐,今日聽了平夫人一番說辭,她明白晟語蝶終究還沒深得平夫人的歡心,如此怎能不開懷了去。

平夫人也自覺這話說得極妙,卻是不想平修祺說得話差點讓她氣吐血,“若是當初您沒同意了讓她進門,那麽我便還有機會……”

啪的一聲脆響,不同的是上次平修祺打晟語雁,這次卻換了平夫人打平修祺。

打過之後,平修祺側著臉伸手拂去嘴角的血水,轉身摔門出了平夫人的屋子,毫不理會平夫人在其身後的叫喊:“修祺,你給我回來,你爹如今已經到家了,你再這樣不聽話,會讓你爹越加的不喜歡你,平修錦現在有本事了,難不成你想讓你爹把平家送到那麽個外人手上麽?”

任憑平夫人怎樣的叫喊,平修祺也不回頭,站在平夫人身後的晟語雁卻完全不掩飾了自己的開懷,平修祺這樣一走,便代表了他是妥協了,那麽自己平二少奶奶的名分便保住了。

那天晚上平府全體出動,因為有傳說二少爺和老夫人因二少奶奶生了口實,結果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就沒有人再見他去了哪裏。

這事最初傳到平夫人耳中的時候,她還斜著身子坐在軟榻上聽晟語雁好言相勸呢,最初倒也不當事,隨後半個時辰裏下人又來說了四五次,平夫人才真的擔心了起來。

晟語雁也才知道害怕,她懂得即便有二少奶奶的名分在,若是沒有了二少爺,那麽她這個二少奶奶也什麽不是,張皇的出門,府中也陸陸續續有些人挑著燈籠在找平修祺了。

最初發現平修祺不正常的是平夫人支出去的丫頭,不過那個時候她們也隻是覺得平修祺不過與平夫人有了口實,倒也沒當事,隨後平順來找平修祺沒找見,再聽了丫頭的話,才發覺這事有些蹊蹺了,再去問門子,也都說沒見了二少爺出府,可府中也找不見平修祺,這人們才開始跟著擔心了起來。

平修錦和晟語蝶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滿府找平修祺的熱鬧情景,下人們許多都繞在井邊和府中那常年不凍的深池邊,這般的勞師動眾,隻是因為侯在平夫人門外的小丫頭說平修祺摔門出去的時候神態看起來很嚇人,讓人忍不住感覺身子發顫!

外頭實在冷,平修錦也想和大夥一起找平修祺的,不過看著晟語蝶打哆嗦的樣子有些不忍心,便決定先送晟語蝶回屋子,卻是不想府中遍尋不著的平修祺竟躲在了他和晟語蝶的堂間裏,這裏實在是外人所想象不到的地方,因為他房門還是關著的,府中的人也都知道他們今日很忙並沒有回府,倒也疏忽了他這裏——或許有人來過,不過平修祺刻意躲避,讓人沒見到他罷了。

那之後,平修錦讓外頭尋找平修祺的下人都去歇著了,至於平夫人那裏,平修錦倒是隻讓人傳達了一句,‘人已尋到,不必掛心!’算是有了交代。

隨後爛醉,到底又搬回了書房裏,且是前頭賬房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