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姨娘說她給晟語雁留了首飾,因此晟語雁聽晟夫人不打算給她銀子的時候,倒也不想委屈了自己,以前她就不喜歡低聲下氣的說話,現在依仗著自己平二少奶奶的身份更不會放了架子,想著陸姨娘那些首飾賣了也夠她維持很久的了,就那麽毫不在意的離開了晟家的廳堂。

晟語雁走的灑脫,等到陸姨娘遍尋不到自己的首飾的時候,晟語雁便開始後悔了,先前晟夫人與晟語蝶的對話她是全都沒聽見的,看著陸姨娘上串下跳的翻首飾,口中嗚咽著喃喃:“我記得明明放在這裏了,我家雁兒要銀子養平家的孫少爺,有了孫少爺,我家雁兒就徹底坐穩了那平家的地位了,可是現在這些怎麽會沒有了呢,不可能會沒有的啊,我就放在這裏了啊,難道它們自己走了麽,不會走的,你們出來,出來給我雁兒用,求你們快點出來啊!”

看著陸姨娘風言風語的翻找著銀子,晟語雁想著陸姨娘是真的瘋了,她說是藏在什麽地方了,現在看來怕她自己也記不得了,因為陸姨娘接連翻找了五個地方也沒找到半件首飾,居然還叫著讓銀子自己走出來。

惡狠狠的咒罵了陸姨娘沒用,晟語雁毫不留戀的離開了陸姨娘的視線,任憑陸姨娘在其身後哭得撕心裂肺,卻走得毫不遲疑,連早先一起對陸姨娘動過手的丫頭婆子都看不下去了,上前去攙扶了趴在地上等著晟語雁回頭的陸姨娘。

從晟家出來的時候,晟語雁特別的想著剛回來的時候晟夫人吩咐了廚子做的蓮子羹,摸著發出怪叫的肚皮,晟語雁想著怕是自己要吃的那碗蓮子羹已經進了晟語蝶的口了,越想心中越不舒服。

晟語雁想著的那碗蓮子羹是被晟夫人送給了晟語蝶,晟語蝶原本是不受那碗蓮子羹的,說興許晟語雁一會兒還要回來討這碗蓮子羹的,若是知道被自己吃了去,又要鬧了,想著腦袋就大,她是寧肯不吃也不聽晟語雁的叫囂。

晟夫人卻是嬉笑著說道:“她若是還能回來就不是晟語雁了,你吃了吧,你這身子現在可是委屈不得的,想來也該加些零碎的點心,羹粥了,她那身量,比不得你的。”

同樣都是離開晟家,感覺卻是差了十萬八千裏的,晟語雁是自己一個人灰溜溜的出了晟家的大門,而晟語蝶和平修錦卻是晟老爺和晟夫人還是晟繼堂一起出門來送的,看得守在一旁的門子也分得清孰輕孰重來,心中暗自合計,晟家而今也有了受重視程度是不和身份相提並論的時候來了,這算是換做從前,是萬萬不會有的,不過門子也喜歡了現在晟家給她的感覺,且對一直微笑的跟每一個人說話的二小姐晟語蝶感覺十分的良好。

坐上了平修錦特別為晟語蝶準備的那輛馬車上之後,晟語蝶輕歎了口氣,喃喃的問著平修錦:“修錦,你說現在的我是不是有些腹黑了?”

平修錦慢慢的靠在晟語蝶身側,讓晟語蝶能倚靠著自己,也好平緩了馬車的顛簸,隨後輕聲問道:“何來此說?”

晟語蝶把自己的頭很自然的貼靠在了平修錦靠過來的肩膀上,很舒服的放鬆了自己,然後才慢慢的說道:“以前我是見不得人家傷感的,這次明知道回來定然要看見晟語雁母女的落魄樣,我卻想回來瞧瞧,看來我也成了‘為女人與小人難養也’裏的那個女人了。”

聽著晟語蝶靠在自己的肩頭有些落寞的呢喃,平修錦伸出胳膊攬住了晟語蝶的腰身,輕笑著說道:“這次是我硬生生的扯了你來的,照你這種說法,那麽我便是聖人口中那個難養的小人了,罷了,她們那是自作自受,晟語雁現在的模樣,多少也是被陸姨娘養出來的,當初做了,而今就要受著,別人沒有為她的錯誤承擔了代價的理由不是,權當是給那個屈死的晟家二小姐報仇了。”

晟語蝶聽了平修錦的解釋,吃吃的笑了起來,“這一句話把你我都包含在裏麵了,看來你我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是啊,沒有人比你我更適合彼此了。”

那笑聲連坐在前麵駕車的車夫都覺得心情舒暢。

晟語雁回了平家,錯過了午飯,問過打掃院子的小紅,卻聽小紅說府裏跟本就沒有人知道她不在府中,自然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忘記了,竟連她的午飯都沒給備下,小紅說自己想著晟語雁能在娘家吃飯,倒也沒讓廚子格外的準備了,現在不知道廚房裏那幾個有些本事的大師傅還在不在了。

聽了小紅的話,晟語雁隻覺得在晟家沒惹完的氣如今也跟著回到了平家來了,不管三七二十的拎起一邊放著的掃帚就往小紅身上打去,可小紅毫不遲疑的輕鬆躲開了。

小紅躲開之後,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那個掃帚,心底是暗笑著的,可臉上卻要裝出惶恐的,小心翼翼的說道:“奴婢也沒想到二少奶奶不在晟家用過午飯再回,二少奶奶可別動怒,若是傷了胎氣,怕咱們大夥兒都跟著解釋不清了,二少奶奶先去屋裏歇著吧,奴婢這便去給二少奶奶找飯去,現在餓了誰也不能餓了咱們的孫少爺不是。”

聽小紅說別動了胎氣,晟語雁才想起害怕,雖然小紅躲了讓她想狠狠的打她一頓,卻害怕自己萬一動怒,對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麽影響,竟硬生生的咽下了怒火,沉聲吩咐了:“快些去,先弄些簡單的,我餓死了。”

小紅勾著嘴角點頭退下了,小艾又開始混亂的崇拜了敢躲開晟語雁丟去的掃帚的小紅了。

晟語雁吃著越來越簡單的食物,心中加深了定要讓史德想辦法的決定,先前史德逃命之前曾與她有過約定,卻因為突然出現的藥俠讓史德把那個約定延後了,好歹並沒有背棄,晟語雁扒著手指頭算日子,初三、初四、初五……看著一天天的接近,晟語雁越無法平穩了心思。

從晟家回來之後好幾天都沒出門半步,想吃什麽還是讓小艾去買,可這個丫頭每次都能找到借口不給她買,最後一次晟語雁生氣了,拎了小艾的脖領子就要打她,小艾卻先哭了起來,她說自己的銀子早就被晟語雁吃光了,這次領了月銀,也被晟語雁幾次飄香梅花糕給吃沒了,而晟語雁的銀子卻不知何故賬上沒有,她弄不到銀子,哪裏有錢給晟語雁買吃的。

晟語雁最初一愣,以前受寵,她是看不上那幾兩的月銀的,如今卻是嘴饞沒錢買東西,而那月錢也夠她吃上幾頓好的了,瞧不上的時候多給,現在指著它的時候,竟不給了。

來了火氣,小艾攔也攔不住,又硬衝衝的闖進了林巧蓉的院子裏,卻看見人家夫妻二人坐在一起賞春景的閑情,實在讓晟語雁妒紅了眼,林巧蓉自然明白晟語雁來此所謂何故,平修良卻是不知,且他一向對晟語雁沒什麽好印象,隻冷冷的說道:“巧蓉,今天早上咱們院子裏的樹上可是落了什麽稀奇的鳥兒,怎麽連這樣嬌貴的客人都招來了?”

林巧蓉淡笑著說道:“還真被你猜著了,落了隻烏鴉,一早上呱呱叫的心裏煩的,後來讓丫頭轟走了。”

平修良哈哈的笑了起來,晟語雁臉上漲的一片通紅,上前幾步大口大口的吸氣,“大嫂,我問你為何要扣我的月銀,難不成你敢私吞了不成?”

聽了晟語雁的質問,林巧蓉微微低著頭說道:“怎的,現在就開始扣了麽,我翻翻看。”

府中發了月錢之後,林巧蓉就猜到了晟語雁會來她這裏鬧,因此那賬冊都沒離身,如今拿出來翻看之後,故做恍然道:“經你這一說我才發現了,是這樣的,修錦夫妻雖然已經離府,可公爹未曾說過要撤了他們的月錢,先前他們的月錢多被克扣,查看之後發現竟是被弟妹誤領了去,沒有辦法了,以前領的不能讓弟妹再給吐出來,這也隻能從弟妹今後的帳上慢慢的扣了。”

聽了林巧蓉的解釋,反倒讓晟語雁更加的生氣,咬牙切齒的問道:“林巧蓉,誰給你的權利讓你敢動我的銀子?”

見晟語雁發火,林巧蓉也不甚在意,淡淡的說道:“婆婆給的。”

當初平夫人的原話是讓林巧蓉扣了府中發給她的一切銀子,倒也沒說理由,林巧蓉想來想去,覺得這個最為合理,以前修錦的月錢是被她晟語雁給撈去了,現在讓她給還回來,天經地義——盡管平修錦夫妻現在不缺這點銀子。

林巧蓉抬出了平夫人的名號,晟語雁便徹底失了方才那種盛氣淩人,即便知道討不到便宜,走之前還要發發雌威,連連說道:“你們等著,現在看我的笑話,等我兒子生出來之後,有你們好瞧的。”

林巧蓉和平修良一同說道:“我夫妻二人等著你。”

就算晟語雁再自信,到了如今的田地也明白平夫人這是有意針對了她了,等到初八那天早上,晟語雁發現府中有人來人往,多數人臉上都帶著一絲惶恐,卻並沒有在意,偷偷的出了門去,等著她出了門,小紅馬上讓小艾去通知了侯在外頭的平修琪。

先前那塊帕子小艾找到了,也讓平修錦看過了,他們原本猜著史德或許是在城外等著晟語雁的,畢竟藥俠一直追著史德的,按照常理來說,史德不敢太過張揚就是了,卻是沒想到史德和晟語雁約好的地方竟是城中一個民宅裏。

最初的時候平修琪直覺反應就是這是史德使得障眼法,怕最後是要轉移了見麵的地方的,平修錦沉默了許久後說這也是史德的習慣,他不管去哪裏,都喜歡找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子暫住,因為那樣方便了他夠搭女人,倒也不必太過擔心。

平修琪覺得平修錦說得話有理,可又不能不防,因此是兵分兩路,平修琪一直跟著晟語雁,而平修錦帶著藥俠去那個院子守著,萬一不行,平修琪會讓跟在自己身邊的人去通知了藥俠和平修錦,至於要先到那個院子,隻是為了先盯緊了院子裏的情況而已。

畢竟是去私會情人,晟語雁不可能太過招搖,隻簡單的裝扮了一下,要了小艾一套丫鬟衣服出了門。

晟語雁沒銀子了,那頭史德倒是想得周到,派了輛青蓬馬車過來接應了晟語雁。

平修琪看著晟語雁左右看了看,之後就上了馬車,狠狠的啐了口,“下賤女人,怎的有臉去說語蝶的不是。”

隨後倒也不遲疑,領著平夫人派來的丫頭坐了一邊的馬車尾隨著晟語雁去了。

那輛青蓬車在城裏繞了兩圈之後來到了帕子上說得那個地址,再然後馬車停下,晟語雁下車,左右看了看之後,伸手籠了籠頭上的發絲,輕輕的扣了眼前那略微有些粗糙的門板。

也才兩下而已,門居然就敞開了,平修琪眯起眼睛看著史德那張猥瑣的臉從門板裏露了出來,然後晟語雁微微一笑,史德就伸了手把晟語雁拉了進去。

雖然平修琪不喜歡晟語雁,可好歹晟語雁現在還頂著他正房的名分,看著自己的正房給自己戴綠帽子,但凡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住這個,幾步上前,才想踹門,就看見了從角落裏走出來的平修錦和藥俠。

平修琪尷尬的扯了扯嘴角,輕緩的說道:“方才那個男人我瞧得清楚,是史德,藥俠前輩,是不是可以下手了。”

藥俠點了點頭,“也隻有看見女人的時候他才放鬆了警覺,這次機會是真的來了,我不能讓他再逃了。”

幾人點著頭,平修琪才想抬腳的時候,平修錦伸手攔住了他,略有些遲疑的問著:“二哥,你可想清楚了,要不我和藥俠前輩先進去,那個怎麽說也是你曾經的妻子,看見了她和別人……”

平修琪揮了揮手,沉穩的說道:“不礙事,若是沒抓她個準成,她還會狡辯就是了,這次人多瞧著,看她怎麽說。”

見平修琪的決絕,平修錦才放了心。

卻說進了門的晟語雁,當即便與史德糾結在了一處,史德這些日子一直在逃,好久沒占了女人的身,現在可是靜不下來了,還沒進屋便開始拉扯了晟語雁身上的衣服,晟語雁伸手攔下,大口大口喘著氣說道:“德,我有了你的骨肉了,你知我身子不好,別傷了孩子。”

聽了晟語雁的話,史德微微遲疑了片刻,隨即笑了起來:“他們都說我會不得好死,現在怎麽樣,有你這麽漂亮的女人給我懷孩子,誰說我不得好死的,語雁,你放心,我是懂這個的,會很注意的,我不會讓咱們的孩子有任何問題就是了,我還等咱們的兒子繼承了平家的家業呢!”

聽了史德的話,晟語雁含著笑任史德予取予求。

平修琪是要踢門進去,藥俠卻沒讓他那麽幹,畢竟史德這人狡猾多段,聽了聲音後再逃了也是有可能的,這麽多年沒抓到史德,就是因為他有一手逃跑的好本事,這裏是尋常的小戶人家,院牆並不高,方才到了之後,藥俠觀察過,南牆有一處缺口,像平修琪這種大戶人家的少爺進去不成問題。

幾個人加上平修琪帶來的小丫頭都從缺口進了院子,進到院子之後,平修琪就看見了晟語雁和史德糾纏的時候拋到院子裏的衣服,平修琪恨恨的咒了句:“當初都說這個女人賢良淑德,我呸,比不得青樓的姐兒。”

說罷跑在前頭伸腿就踢開了房門,這個史德和晟語雁當真是饑渴,並沒到內室去翻雲覆雨,直接就在堂屋解決了。

這個時候的天雖然不那麽冷了,可也不那麽溫暖就是了,晟語雁全是**的坐在桌子上,史德的身子站在她大敞的雙腿間勻速的**著,看見了平修琪突然闖了進來,晟語雁由原來引人遐想的呻吟聲轉為尖叫,伸手就推開了忙著在自己身體裏進出的史德,蜷起身子,伸手護住自己的胸口。

史德回頭看見了藥俠也跟著來了,撈起撇在一邊的衣服穿上就想跳窗而出,因為他去抓衣服的動作已經讓他失了先機,平修錦和藥俠一道衝進來把他給製住了,隨即藥俠抽出腰間特別的繩子給史德**的身子捆綁個嚴實,隨後掐了他的嘴喂他吃了些東西才撈過衣服蓋上了史德難看的地方。

平修錦不解的問道:“這是何物?”

藥俠輕笑的說道:“這東西是師傅當年特別為他準備的,他逃跑的能耐實在厲害,師傅便用牛筋製成了繩子,他身上有抗毒的能耐,便特別給了他別樣的藥,這要對於尋常人沒有任何的作用,可與他身上的抗毒的能耐相融合之後,他那身力氣就是走路都走不了了,更別說逃走了。”

平修錦點著頭,視線不敢亂瞟,方才進來的時候,晟語雁似乎是沒穿衣服的。

那個跟著來見證的小丫頭也麵紅耳赤的,好在藥俠給史德蓋了袍子,而平修琪沉默的看著狼狽的晟語雁,抓了被晟語雁丟在一邊的內裙狠狠的摔在她的臉麵上,冷冷的說道:“趕緊遮遮你的醜,如今你倒是跟我說說看,你怎麽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