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晟語雁這樣的指控,又加上她胡攪蠻纏的態度,平修祺心中也生出了厭煩,冷淡的說道:“罷了,如果你誠心這樣說,我再怎麽解釋也枉然,莫不如不說的好,我還有事,先走了。”

隨後甩開了晟語雁的抓握,抬腳快速的離開了晟語雁的身邊,仿佛晟語雁就是那得了病的瘋狗,走得慢了便要被她咬了一般。

晟語雁第一次見平日裏和顏悅色的平修祺變了臉,最初倒是沒反應過來,待到他走遠之後才想了起來,大哭一聲,便向飯廳的方向跑了回去。

在院子門口,晟語雁與晟語蝶夫妻走了個對麵,晟語蝶倒是不甚在意的,方才一起吃了飯,這會兒倒也不必另作招呼,她自然是懶得與這個表麵上的姐姐說話的,就要與平修錦一道與晟語雁錯身而過。

晟語雁方才在平修祺那裏吃了氣,這會兒看見了她認定的禍事源頭又怎肯輕易的放了晟語蝶過去,斜著眼睛看著晟語蝶,冷哼一聲說道:“果真是個浪蹄子,以前的名聲就不好,進了平家這種深宅大院的竟更不安生了,不出院子都要勾人,我呸,還真不要臉。”

聽了晟語雁無端的咒罵,晟語蝶初期是一愣,平修錦卻是先反應了過來,冷淡的看了一眼晟語雁,隨即與晟語蝶輕柔的說道:“語蝶咱們快走,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太太的院子裏是養著惡犬的,若是被她咬到了,不知道這瘋氣會不會上了咱們的身,要是也跟著瘋了,可是招人笑話了去。”

聽了平修錦的話,晟語蝶嫣然一笑,倒也不看晟語雁,輕柔的跟平修錦說道:“若是她不說,我倒是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這樣的本事,夫君大人可是要把我看住了啊,咱們這日日夜夜,時時刻刻都在一起的,我竟還可以分身出去勾了人的,莫不是姐姐在誇我顧盼之間也能生出別樣的風姿,不自不覺間,就有識得金鑲玉的男子瞧上了我?那還真是麻煩了呢,玉石與破瓦一比,這破瓦自然心中不快,生出了那些幽怨之詞,或許我也可以不必介意了去才是!”

看著晟語蝶似是不解的顰緊眉頭清淡的說出了這番話來,平修錦隻是覺得好笑異常,倒也跟著她婦唱夫隨,“語蝶你才知道了這點,當初便是一見了語蝶如此模樣,我便傾心於你,就是怕被別的男子發現了你的美好,堅決的定下了你,相處久了之後,愈加的難以忘情,二嫂這話我也是信得,見慣了表裏不一的女人,再見你之後,定會不知不覺受你吸引的,這又怎能怨得了你呢!”

他二人在此你來我往,站在一邊的晟語雁口頭上沒占了便宜,如今聽了他們這話,更是氣得七竅生煙,惡言惡語的說道:“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對狗男女,讓人瞧見就作嘔,馬上就要當了綠毛的王八了,卻還要口口聲聲稱讚了這給找了晦氣的女人的好處,普天之下,怕也僅有你一人罷了!”

平修錦見晟語雁氣憤的口不擇言,竟直接麵對了他來,倒也不與她一般的見識,隻輕笑著說道:“隻要能與她在一起,又何妨計較了那麽許多呢!”

晟語雁聽見了平修錦的話,臉色愈加的難看,沉聲說道:“我不與你們這對瘋子說話。”

說罷飛快的向平夫人的屋子跑去,既然晟語蝶與平修錦吃完了,想必平夫人也不會獨自留在飯廳裏了,晟語雁這點還是清楚的。

見她走了,晟語蝶微微翹起了眉眼,拍打著平修錦的肩膀,嬉笑著說道:“卻不想你也是個腹黑的家夥!”

平修錦微微一愣,攢緊了眉頭,不解的呢喃著:“何謂腹黑?”

晟語蝶眼睛轉了轉,笑著跑開了,“就是一肚子壞水。”

平修錦頓了一下,看著晟語蝶微笑著的臉,又是那暖暖的動容,靜下來的時候,心頭有一絲異樣的擔心湧了進來,方才在飯桌上的時候,晟語雁注意到了平修祺的異常——他沒有看不見的道理,隨後平修錦便搖頭甩開了自己腦子裏的胡思亂想,輕笑了起來,平修祺會注意到晟語蝶,大概隻是對他以前的感官迷茫而已,晟語雁看不分明,他卻是懂得的,在平修祺的眼神中,平修錦沒看到任何的異常,隻是清澈中帶著不解而已,他畢竟不是晟語雁,不可以與她相同的見地才是,最主要,平修錦是信得過自家二哥的,當初他錯過了晟語蝶,那便是真的錯過了,兄弟之妻他是不會試圖染指的——平修祺是個正人君子!

晟語蝶先跑走了,卻是在岔道見平修錦隻是站在原地發呆,有一絲不解,脆生生的喊了起來,“怎的?你不會那麽小氣吧!”

看著晟語蝶歡快的笑臉,平修錦也跟著淡笑出口,“居然說我壞,那我怎能辜負了娘子的期望,現在我便壞給你瞧瞧!”

晟語蝶笑得更開心,奔跑在清幽的花園小徑上,平修錦並不出聲,隻是與她保持在一定的距離之內,一路上都是晟語蝶歡快的笑聲。

在花園的另外一頭站著個落寞的男子,他還是想不透,為何他以為美好的晟語雁會日益的不可理喻了,再聽見了晟語蝶的笑聲之後,那種落寞更加的錐心!

那邊晟語雁氣勢洶洶的衝進了平夫人的房間裏,由於被平修錦惹得,倒也忘記了規矩,待到進門後才發現了自己的唐突。

平夫人見晟語雁如此,隻是微微的顰緊了眉頭,她平日裏寵著晟語雁,倒也不跟她細細計較了去,隨即便舒展了眉宇,這若是換了一個人,平夫人怕是早都喊人拉出去家法伺候了。

“語雁,如此毛毛躁躁的,所為何故?”

聽見了平夫人語氣中的寵溺,晟語雁這才緩過神來,隨即嚶嚶的哭泣了起來,“婆婆,還不是我那不懂分寸的妹妹,在我們不在的時候,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麽狐媚的招數,修祺他,他……”

說道這裏似乎傷心的話都說不分明了,平夫人皺緊了眉頭,雖然已然明了晟語雁這半截話是什麽意思,可還是冷聲問了起來,“語雁,修祺他到底怎麽了,給我好生說話!”

平夫人雖然寵著晟語雁,不過事關了平修祺的名聲,她自然是馬虎不得,對晟語雁也便冷硬了語氣,晟語蝶聽出了平夫人的不快,心頭微跳了幾下,給自己定了定心神,這才小心翼翼說道:“婆婆也不要怪罪了修錦去,都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她在晟家的時候就不安生,也不知道爹和大娘受了什麽蠱惑,竟縱容了她,這來到了平家,竟還是如此的恬不知恥,四處獻媚的,想必前些日子咱們不在家中,語蝶便趁機勾引了修祺,方才我不過是問問修祺為何要一直盯著那個賤人看,修祺竟對我發了脾氣,婆婆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平夫人靜著聲聽完了晟語雁的話,她本就是個偏心的人,若是外頭的人給了晟語雁氣受,她自然是要幫著晟語雁說話的,可如今卻是聽見了自己的兒子給晟語雁氣受了,平修祺的性子平夫人是清楚的,他會不會跟晟語雁發脾氣,她也是懂得的,剛好平夫人又急著整裝去敦王府,自然沒心思去理會了晟語雁的哭鬧,再加上今日晟語蝶做的公仔深得她的心思,也不想去深究了誰對誰錯,遂不痛不癢的說了起來,“修祺這個孩子竟敢惹了你的不快去,語雁你自管放心,稍後我自是會去找他說個清楚,咱們平家絕對不可出那丟人現眼的事情,好了,你先回去,我一會兒還有些緊急的事情要去處理,等到處理完了,我便回來給你做主!”

平夫人心中明了晟語雁是個有些腦子的女人,這會兒會失了分寸,不過是頭腦發熱,她出門之後,想必再回來,晟語雁也該想清楚了,不會再來自找麻煩,因此才會麵上偏袒了她,背地裏卻是趕她出門的。

晟語雁聽了平夫人說自己要出門,好像腦子還沉寂在方才的怒火中,竟沒個分寸的追問了起來,“婆婆是要去哪裏,我陪著您去?”

平夫人皺緊了眉頭,不過還是維持著她的好脾氣,輕聲解釋道:“語雁,那個地方暫時我是不會帶著你去的,敦王妃這人雖然瞧著和氣,但卻是厭煩了未經邀約便進了她家門的人,若是有機會,我會把你引薦給她,不過不是現在!”

晟語雁這會兒才好像有些反應了過來,暗暗歎息方才自己真失了分寸,再看眼前的平夫人麵色陰沉,她又怎麽會不緊張了去,忙笑著說道:“婆婆,你也莫要怪我,方才是我的任性,竟也成了那沒腦子的人,擾了婆婆的行程,實在是我的不是,我這便回去了,稍後您也不要再找修祺說了,這原本就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若是我都解決不了那個粗鄙的女人,今後還有什麽臉麵在平家裏主事!”

聽了晟語雁貌似知書達理的話,平夫人點了點頭,知道她還是有些分寸的,心中倒也漸漸放下了方才的不悅,輕笑著說道:“也罷,你先回去找修祺好生談談,倒也不是我護短,修祺是我的兒子,我又怎會不知道他的秉性,這其中定然是有些什麽誤會的,說那晟語蝶有勾引他的可能我是信的,但若是修祺連這點本分都不明白,我確是要細細考量一下的了!”

晟語雁聽了平夫人的話,點頭附和著她,“多謝婆婆提醒,我先回去了,婆婆您忙吧。”

見平夫人允了,晟語雁才轉過身,出了門之後快速的離開了平夫人的院子,手是一直擱在胸口的,喃喃的說道:“這回還真是氣糊塗了,怎麽幹下了如此蠢事,但願婆婆不要怪罪了去!”